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第2章
行走c市清晨的街上，哪怕再冷，餐飲早已開店。
曲柔看了眼身邊人薄衣，沒走一會兒帶他走進一家早餐店。
熱粥入喉，熨帖非常。明明身體很困，可腦子此時非常清醒。
“周瞿生，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呢？”
曲柔看着對面的男人，正舀了一勺粥往嘴裏送，手停在半空微微一頓，“看來不太明顯，我在追求你。”
恰好，隔壁進來一群網咖刷夜結束的年輕人。其間穿單衣的年輕人聽見周瞿生這句話，冷嗤一聲。
“沒錢還追女人，這麽大人了還想白嫖。”
熱騰騰空氣彌漫着尴尬氣氛，曲柔揚眉，明知故問看向周瞿生，唇角洋溢笑意，“周先生，誠意呢？”
午後，曲柔才進入深眠狀态，許窈風風火火闖進來。
徹夜未睡加不知幾瓶酒，曲柔此時頭疼得快要炸掉。
“你、你、你真和……”許窈一副不鎮定，說話結結巴巴，“你真和周瞿生在一起？”
曲柔被許窈從床上吧拉起來，歪着腦袋睜眼看她，随後止不住要往後面倒。
“許窈，我才和唐承澤分手。”曲柔嗓音疲軟，她希望這個‘勁爆消息’能讓許窈安靜一會兒。
腦袋還沒有沾到枕頭，許窈反應過來，明豔眼眸裏閃爍着光芒，“終于分了呀，走，姐帶你去找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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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柔頓住，一時語塞，她哭笑不得，“姐，放過我吧，就算你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馬上找個男人玩玩啊。”
感情這事，曲柔只敢敷衍，不敢随便。她還沒想到回家怎麽和爸媽說這件事。
許窈炸了眨眼睛，“那你和周瞿生怎麽回事？早上我看他朋友圈，對面那個人不是你嗎？”
曲柔心裏咯噔，“朋友圈？”
“就這啊。”許窈網速飛快，看到第一時間截圖，生怕當事人返回删除。
漸清天色，晨光熹微，路面兩人影子斜斜挨在一起。
配字是：正告白，被年輕孩子吐槽沒誠意。
許窈靜觀曲柔反應，她一臉懵，皺着眉在腦海裏回複這段記憶，完全不敢細想自己後面到底說了哪些話。
許窈笑得不值錢，揶揄她，“柔柔，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曲柔哪裏想不認賬，想直接清除這段記憶，懊悔地雙手捂住臉，“這下真的玩大了。”
。
休假三天，曲柔躲到隔壁城市去，實在婉拒不了王曼邀約，只能回來。
“實在不好意思，我邀請你們團隊來這裏實地考察，自己卻不在。”王曼笑意溫和，同曲柔約在一處咖啡廳。
“您客氣，都是工作。”
“據說，看裝修風格能瞧出這人的愛好脾性。”王曼道，“曲柔，你喜歡嗎？”
“王阿姨，您這就給我挖坑了。”曲柔先是愣一下，笑着看向王曼，“這些都是我和團隊無數次開會，熬夜畫圖監工，付了心血完成。”
王曼笑意加深，“那就是喜歡了。這些房産，我留着二十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設計裝修，只有你最合我心意。”
曲柔不敢居功，這天聊得難受，她道：“是公司團隊一起的，王阿姨，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曲柔，”王曼忙喚住她，“好吧，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阿姨是有事求你。”
兩月後，曲柔當初在c市的團隊獲獎，她作為主要成員，在本市建築設計圈也有了小小名氣。
許窈知道這消息，迫不及待分享給周瞿生，生怕他沒有第一時間看，直接打了個電話去。
商務會上，周瞿生氣質冷肅，眉間貴氣逼仄，哪怕年輕，在場的人也無法從他表情分辨出喜怒。
門口助理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捂住嘴小聲道：“許小姐，周總在開會，有什麽事等會替您轉訴周總。”
“等會我發個聚餐定位，幫我告訴周總，一定要來啊。”許窈這邊，劇組人來人往，她慢慢走回保姆車，人聲混雜一起。
曲柔并不想去許窈組的局，可身邊愛熱鬧朋友太多。鄭淩也算一個，翹班來到公寓，非得拉着自己去慶祝。
許窈和鄭淩在門口碰頭，外面是亮堂堂的白天，門一打開，玄關處伸手不見五指。
往客廳看，中央有一塊電腦屏幕投來的光，照映着沙發上面裹着薄毛毯的曲柔。
“窩龜呀你。”許窈看見曲柔沒活力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走到窗邊把簾子拉開。
曲柔下意識拿毯子遮住眼睛，等适應光度，看向兩人時，眼睛酸澀自己留下淚。
鄭淩一屁股坐在曲柔旁邊，“柔姐，你這眼睛是不想要了啊。”
曲柔嘆氣，赤腳走在房中，就差發誓的語氣，“下次搬家，一定不會告訴你兩地址。”
許窈眼角上挑，面容溫和，笑時多了幾分肆意妖冶，“沒事，只要在c市，你換一個，我保管能找到。”
“哎，不就是和家裏吵一架嘛，為了個男人不值得，回頭和家裏面道個歉就好了。”
曲柔并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許窈捕捉到她的情緒，推着她去衣帽間，“好啦，開玩笑的嘛。今天曲設計師獲獎，咱們出去慶祝一下吧！”
“不想去，”曲柔抗拒，“紀錄片還差半集……”
午後游艇，陽光直曬甲板，身後瓷杯相撞，人聲歡樂。
鄭淩是個小熱鬧精，也有落單時候，安靜待在曲柔身邊，看着一群美女繞着別人轉轉。
“你不去玩兒嗎？”鄭淩走到曲柔身邊，這個女人簡直太安靜了。
曲柔手裏拎着一瓶威士忌，誰來搭讪，她都搖頭不應。
忽然，面前湊近一張人臉，兩只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曲柔被吓得往後倒，扶住欄杆。
鄭淩道：“你不會和我一樣，喜歡……”
“打住。”曲柔忍不住笑場，抿着唇轉過去，擡頭一時對住不遠處的目光。
曲柔笑容僵住，心髒漏掉一拍。
但很快，周瞿生身邊出現一位青春靓麗的女生。
鄭淩順着曲柔視線，自然看見了，她往後退了退，和曲柔并排着。
“好吧，看來和我不是一路人。”鄭淩聲音聽起來有些遺憾。
曲柔摸了摸耳根，還好不燙。
“柔姐，你真沒看上周瞿生啊。”鄭淩很快調整好心态，八卦起來，“他長得還不錯，家境還不錯，你真不考慮考慮？”
“鄭淩，”水面的風吹起曲柔的頭發，拂過面頰，曲柔索性把頭發攏起來，邊說道“這個圈子裏，在乎和玩玩，哪個更重要？”
“都不重要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無聊湊一起，到頭來散了就是。”鄭淩有點怵曲柔過分認真的神情，名利場的圈內，最不屑談真感情。
“對不起啊。”鄭淩霜打了茄子般，向曲柔道歉。
“沒事，”曲柔拍了拍鄭淩肩膀，“今晚我要離開c市，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如果你回公司本部，歡迎随時來找我玩。”
曲柔找來游輪管家，要了小艇送自己回岸上。
走過船艙時，有一捧水猝不及防灑在腳邊，濕了裙角。
“抱歉。”來人故作驚訝，看向曲柔的腦袋歪了歪，本有的歉意換成捉弄。
曲柔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有種‘急迫危險’的信息在身體內想起，她本能向逃離。
“要我賠你一套裙子嗎？”始作俑者嗓音溫和有磁性，唇角卻挂着痞氣。
“幼稚。”曲柔拎了拎黏在腿上布料，想繼續往前走，卻被周瞿生下一句聲音攔住，“上來。”
曲柔瞪大了眼睛，望向周瞿生周邊，他站在自己一米高的位置，自己如果要上去，只能先攀越維欄，再握住他伸來的手。
曲柔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看過去，周瞿生卻坦然接下，示意她往自己這裏來。
“沒興趣跟你玩。”直覺這人今天不正常，曲柔不搭理他無理要求，繼續往前走。
瞧着船下卷起白色浪花，曲柔等了五分鐘，管家還沒來，游艇朝城市更遠地方駛去。
曲柔隐隐意識到不對勁已經晚了，剛轉過身，周瞿生走過來，手裏拿着一條幹毛巾，遞給她。
“等會兒有驚喜，想去看看嗎？”
“不想。”曲柔想也沒想拒接。
身後有一道視線盯得自己不舒坦，曲柔轉身，迎面撞上一個懷抱。
“曲柔。”頭上音色清潤，裹着水底晦暗不明的情緒，“今天天氣好，我們釣魚去好不好？”
他近乎有着一種哄人的語氣，曲柔看向不遠駛離的游艇，最終變成黑點像是在海面。
周圍只有她與他，在無人煙氣，時間與水面波浪被拉扯。
在她抑不住恐慌去拍周瞿生手臂時，小船終于停下，在水面上飄飄蕩蕩，周瞿生側過身看她，安撫她，“別怕，我們很安全。”
兩個人的空間範圍縮小，曲柔看着他準備釣具，手一揚，只剩一個浮标在藍色水面上。
釣魚主打一個靜心。
約莫五分鐘，曲柔焦躁無語變得無奈。
周瞿生也不惱，“如果無聊，旁邊箱裏有零食和游戲機。”
鋁制箱子，鎖扣微涼。曲柔打開滿滿整箱零食，最邊上放着剛拆開的游戲機。
曲柔：“……也是難為你想得周到。”
游戲機她一竅不通，零食拆了一包薯片，隔壁的人說：“我也想吃。”
曲柔将袋子遞過去，前方漂浮動了一下，釣主要收線，曲柔應當是預判周瞿生要抓住自己拿薯片的手，忙往後撤了一下。
周瞿生撲了空，曲柔抿唇忍笑，重新遞給他一瓶純淨水。
周瞿生手揚收線，一條魚在不遠處搖尾，最終落入漁網。
臨近暮色，漁箱已有二十多條魚，有些鬧騰擺尾，在旁邊響個不停，也算周圍為數不多的聲音。
周瞿生說:“不算滿載而歸，還是小有收獲。”
曲柔懶懶打個哈欠，眼圈困出淚來，“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麽好的耐性，陪一個人釣這麽久的魚。”
周瞿生不知從那裏拿出一件厚衣服，披在曲柔身上，“這裏安靜。
“所以，心情好點了嗎？”
曲柔一愣，懵懵地看向他。
兩人彼此輪廓變得模糊，連他的聲音，蒙上一層柔意，他說：“無論怎樣，我只希望你開心點。”
曲柔仍舊倔強，仰起頭看他，“周瞿生，你以前都是這麽追人嗎？開心與否，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不是我，我不喜歡有人無故幹涉我的生活。”
周瞿生垂首看她，目光在此時交彙，他有千言，在看見曲柔眼淚那瞬間也只能承諾，“以後不會了。”
曲柔将話說得過分直白，一個水浪打進來，濕了鞋。
“所以，現在能送我回去了嗎？”
遠處的煙花綻放，愣生生将天水撕裂，金燦閃漫。
曲柔不知為何，心中酸意難耐，眼淚在看不見腳下時輕輕哭了起來。
一雙手掌遮住她的耳，曲柔只聽胸中怦然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