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沉淪

第39章 沉淪

在這帶着吮吸的舔吻中,就連秦湛一向毫無血色的皮膚也被染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緋紅。

周燎像是真的在忏悔,在為過去自己的所有行為贖罪。離開秦湛的喉結後,他的嘴唇輾轉于秦湛脖頸和鎖骨的每一處傷口,帶着悔恨和心疼,想像塗改液一樣把過去遮蓋。

但他知道,永遠也不可能,對方的身上,永遠刻着自己過去施暴的标志,同那些過去被虐待的痕跡一樣,昭告着他們明晃晃的罪孽。

秦湛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但面上的表情依然不見任何變化。他抓起了對方的頭發,讓人驟然離開了自己鎖骨上方的傷口,那裏被舔吻得有些黏濕,淤痕上是口水泛起的銀色光澤,看着暧昧又惡心,但秦湛好像并不反感。

他用指腹擦去了周燎唇邊的津液,手指揩過時,把周燎的唇珠也連帶着按壓了下去,對方的唇色在泛白中很快又恢複了血色,這一瞬間的變化,看着十足的讓人腎上激素狂飙。

“既然要贖罪……”

“那就永遠別離開。”

化學反應是世界上最微妙的産物,僅僅只是望向彼此的一個眼神,瘋狂罪惡的欲念便如藤蔓般瘋長攀升。

它就像一把火砸在了在了無垠的草地上,甚至不需要誰去觸碰,便早已野火連天,将天幕也燒成滾燙的血紅,将人焚燒殆盡。

周燎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裏他陷在仿若冰天雪地裏的無盡深淵,周遭除了黑暗裏漫天的白雪,什麽也看不見。

在這快要吞噬他的黑暗和寒冷中,一束火光卻在他面前開始燃燒,他急于抓住溫暖,渴求于光亮的拯救。只是這火光比他想象當中難以控制,它熱烈放肆地沸騰着,揮舞着,想要将白雪消融成水。

在這嚣張的烈焰中,他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因溫度驟然産生的差異開始出汗,開始顫抖,胃部牽扯着喉嚨的不适,甚至讓他開始不自控的發出幹嘔。

可他卻不敢遠離,生怕這唯一的溫暖光亮就此熄滅,于是他只能将這束火光捏得更緊,逼迫自己去适應。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硬生生地忍上幾次條件反射帶來的翻湧幹嘔後。夢境突然開始像過去的幻想一樣,在幾次閃白之後,先是讓他跌近了潮濕泥濘的沼澤,在掙紮和尖叫中忍受着被拖着向下墜的疼痛後,他突然被一雙大手撈了起來。

随後在先前因極限的缺氧後,他被丢進了一片汪洋大海,整個人徹底地溺入海底,像是想要将他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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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掙紮着求救,慌亂之中抓住了眼前的人,像抓着輸氧管一樣瘋狂地汲取他的氧氣,仿佛只有人工呼吸才能得以讓自己在瀕臨窒息的痛苦當中茍活。

不過很快,他的求救就被吞噬在突然湧上的浪潮裏,在心髒難以負荷的感知中,呼嘯的海面仿若瑰麗璀璨的萬花筒,将眼前的一切都化為虛幻。

浪潮把他托舉在了海面上,新鮮的氧氣很快伴随着他的鼻息在空間裏斯磨。

只可惜大海毫無規律地一波波翻湧,讓他蕩漾在上面,只能屏息凝神才能讓自己全神貫注地去防止再次墜入深淵。不過和他想象當中不一樣的是,一波接一波的浪像是要他往岸邊拍去,在這溫涼的觸感中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周燎覺得自己瘋了,在這仿若海嘯一般的狂浪裏,他不僅生不出想逃的心思,反而湧起了難以言喻的征服欲,就像是一個沖浪者在不斷的浪花拍打後,變得開始能夠駕馭風浪。

他抹了一把在海水裏被浸得通紅的雙眼,他開始學着換氣,開始努力讓自己适應。

漸漸的,海浪似乎變得和他默契,不知道是他掌控了浪花的規律,還是自然馴服了他的野性。

………

誰也不知道這個夢做了多長,這個房間沒有陽光沒有月光,只有驟然被按開的慘白燈光,像天光乍破一般就此結束了這個夢境。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銀色的手铐,安安穩穩地拷在兩個人的手上。

周燎覺得呼吸像上了火,他在幾次喉嚨的不适後,還是沒忍住咳了出來。他一咳,面前的人因為淺睡眠很快就醒了過來。

對視的一瞬間,他突然變得有些局促。

對方在幾秒後,另一只手卻摸到了他額頭上。

“發燒了。”

“……..真的嗎?”周燎說出這句話後,聲音嘶啞得可怕,他幹脆閉上了嘴。

“嗯,你呼吸像在噴火。”

秦湛解開手铐,随後打開燈撐起了身,裸露的上半身上淤痕和紅痕夾在一起。周燎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但喉嚨卻是像灑滿芝麻一樣,泛起密密麻麻的不适。

“你……擦點藥吧。”

周燎腦子裏沒由來的湧出當時送秦湛去醫院時,對方奄奄一息的場面,那會兒他想的好像只有玩具怎麽沒想象中耐玩。他不敢再回憶一點過去,那些回憶像一把把利刃淩遲着他和秦湛的現在。

秦湛沒說話,只是在廚臺那邊沉默地燒着開水。

過了一會兒,又穿上了衣服,在周燎的注視下推開門出去了。

周燎以為他去上班了,但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秦湛卻帶着熱氣騰騰的燒麥和藥回來了。

這種窮人區附近根本沒有藥房,至少都得走半個小時到地鐵口那邊才有一家。秦湛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不會吃藥,因為藥很貴,錢用了會少,但病扛一下總會過。

熱水和藥遞到面前的時候,周燎卻像失聲一般,他沒有說話,只是顫抖着手接過,過了一會兒捂住了眼睛,但幹澀的眼眶卻沒有任何液體。

他在混亂中迷失淪陷,現在徹底失去了自我。

秦湛的事情很多,迫于生計不得不出門工作,他在備好食物和熱水以後,面沉如水地給周燎說了用量後,又把兩件外套搭在周燎蓋的被子上就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誰也沒有提昨晚發生的事。

-

最近c市新一波寒潮來襲,夜晚幾乎達到零下。

因為始終失敗的航班,陳羨換了一個思路,他訂了淩晨的高鐵,直接商務艙十個小時起坐到z市。

要是他爺爺奶奶知道,估計心疼得受不了了,堅決不會讓他走,他父母更是會覺得他有病,說不定會直接讓他退掉。

深夜,等家裏人全部都睡了,陳羨才收了個包偷偷摸摸跑出去,開車的時候都生怕發動機吵醒。不過好在他家幾層樓,這裏建築隔音也好,陳羨硬是把車開到火車站聽地下停車場了,才半夜給家裏司機發個消息讓他明天給自己開回去停了。

這十個小時的商務艙還算能忍,雖然時間久了點,但陳羨年輕瞌睡多,除了旁邊出差的外企員工一路都在中英夾雜地開會,讓他被吵醒時有些心煩。

z市是海濱城市,相比c市氣溫高了許多。

陳羨脫了羽絨服,穿了件短袖,就叫接應自己的兄弟搞快來接他。

這個兄弟是之前本來高中那會兒計劃要出國考雅思認識的,對方說z市約不到考場,就來了c市,但陳羨知道都是騙人的,單純就是離家遠點,順便來c市吃喝玩樂。

正好南半球澳洲現在暑假,假期接近四個月,對方也能來接。這兄弟人也仗義,開着跑車帶着陳羨把z市最高昂的星級酒店全部跑了個遍。

像他們這種在國內經常消費的貴賓客戶,基本上信息都有登記,陳羨說明了來意亮了身份後,這些人立馬就去查了。

只是一個都沒有周燎的信息。

“燎哥是不是住民宿啊,來z市度假這邊挺多人選臨海的民宿。”那個人側過了頭,“你有他身份信息嗎?”

“有,之前出去玩一起買票的時候存過。”

那個人抓了抓頭發:“挨着去查也不是個辦法啊,酒店也跑過了,娛樂會所出名的幾家也跑過了,明天總不能去各個酒吧調監控吧,你真确定他來z市了?還呆了幾個月沒走?”

陳羨心髒突然跳得有些快。

“而且陳哥,這眼看着都要過年了,說不定人家都回去了。”

陳羨捏緊了拳頭:“再給我點時間,我确定了所有細節後,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

我就立馬報警。

他沒把話說完,但對方卻投來了愈加疑惑的目光。

“你不就找人嗎?還要确定什麽細節?你問問他在哪不就行了,我感覺不是回家就是出國了。”

陳羨皺了皺眉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家裏不是做人工智能方向的嗎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

“…….我發你個語音,你讓他們幫我檢測一下,這是真人說的嗎?”

“可以試試。”

對方越聽越迷惑,他沒和周燎怎麽接觸過,也不知道陳羨發的語音是誰。這些語音聽起來就是很普通的日常聊天,語調感情起伏完全是真人。

只是他們公司的員工給太子爺做事還是挺效率,當晚就把語音示例代碼和解析文件發過來了。收到郵件時,陳羨剛從一家海灘俱樂部問完出來,只是等他看清留言時,心髒卻直線往下墜。

“該語音合成極為真實,目前科技上不能百分百破解确認是ai合成,不過解析結果70%可能為ai合成,還是建議親自視頻通話以确保結果正确。”

作者有話說:

和計算機沾邊的都是自己搜的,別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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