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你好像不喜歡至冬人?至冬人怎麽你了?誰欺負你?我可以替你揍他!”
青年歡快的提着一籃果子走在蘇身邊,這份活潑的喋喋不休簡直就是至冬人裏的異類。
蘇:“……”
這會兒掉頭回不蔔廬也來不及了,倒不是說至冬人都是壞蛋,只不過這一個話實在太多,有點影響感知。
“我從雪原來璃月見世面,帶着幾個夥計做點玩具買賣,熟人都喊我達達利亞。欸,你叫什麽?你不是璃月人吧?看着也不像稻妻人,楓丹的還是須彌的?”
達達利亞時不時掃過蘇臉上的表情,故意一句接一句不停——這須彌姑娘的反應太好笑了,分明恨不得照人臉上來一拳般的咬牙切齒,卻又自知實力不濟不得不忍住。
她知不知道自己生氣時的樣子就像只毛茸獅子貓突然豎起尾巴炸了毛?
漂亮的綠眼睛裏不耐與怒意熊熊燃燒,強行壓制在冷靜的表象下,讓人忍不住手欠想戳。
想把她戳得喵喵叫。
他當然知道她是誰,二席開出了一個相當高的價碼在內部懸賞,要不是執行官之間向來以看同僚出醜為樂,她怕是早就躺在博士的實驗室裏——一個能承受數倍劑量魔神殘渣試劑而不瘋狂崩潰的人,別說博士好奇,其他人也很好奇……更妙的是仆人赫然發現她曾經列名在壁爐之家的“進貨”單。
十幾年前仆人還未換代,先有那個人後有多托雷,這姑娘的命運完全可以用“多舛”去形容了。或許她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變成孤兒在須彌流浪,女皇在上,但願她這輩子也別知道這個內部消息。
達達利亞忠于女皇仰慕強者,他看不上那些躲在背後暗搓搓搞手段的家夥,哪怕認出博士的懸賞目标慢吞吞從面前走過也不想花力氣抓。
捏軟柿子有什麽意思?至冬人要捏就捏石頭!
“我叫蘇,須彌人,嗯嗯嗯。”蘇一邊胡亂應付話多的至冬青年一邊努力分辨方向,腳下一轉徑直朝着地上的八角井走去想要甩開他——這種井多為防備火災設立,沒有護欄井也不深,井裏存着一定量的淨水,閑時養荷花觀賞,忙時舀走救急滅火。
井口與地面齊平,她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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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左側傳來淡淡的疑惑,須彌姑娘一聽到聲音立刻停下動作,但凡再多向前半步她就要掉進八角井的井眼裏去。
長身玉立的青年從茶攤上起身走到她身側,蘇習慣性轉身面向他,腳下也自然而然換了個方向。
“右手邊三寸處有口井,下次注意些。”見她遠離這個危險,鐘離的視線越過蘇頭頂看向跟在她身後的橘發青年,“這位朋友有些面生,不知客從何處來?”
達達利亞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他,目光逐漸變得灼熱:“喊我達達利亞或者公子都行,您怎麽稱呼?”
這個人……好像就是情報中至冬安排在璃月的助力,看上去不像文弱書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打。
“在下往生堂客卿鐘離,兩位可是遇上麻煩了?”鐘離認出這是至冬派至璃月的新執行官,一個年輕毛糙還需時間沉澱至成熟的新人。
看來冰神有在認真履行契約,這樣一個幹勁十足的年輕人闖出何種禍事都不奇怪,除了他無論哪個執行官都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不過麽,眼巴巴追在年輕姑娘身後就不大好了,看來他還是工作太少閑散時間太多。
“鐘離先生!”蘇松了口氣,語氣中不覺多了幾分告狀的意味。
她擡腳走近他,後者不露聲色移了個方向,剛剛好把她擋在身後遮得嚴嚴實實。
達達利亞:“……”
不是,他這種活潑開朗的年輕帥哥居然比不過那個看上去像是會給孩子設立嚴格門禁的嚴肅老男人?還是單純因為這須彌女人口味奇特?
“不至于吧,姑娘!我可是剛剛路見不平替你出頭耶!別表現得好像被我騷擾了一樣好嗎?”他委屈得就差汪汪大叫了,蘇在鐘離如有實質的目光中點頭确認他說的沒錯,順便做了補充:“托他的福,這一路再也沒有小販找我兜售東西。”
可是被個陌生男人一路念叨不休的跟着也實在很可怕啊!
“原來是【公子】閣下,幸會幸會。”鐘離平和的正視面前這個至冬小夥子,着重加重語氣的同時視線落在他手臂間挂着的竹籃上,“看來閣下今日還有要事,不如改日有空再一起喝茶聊聊?”
“好說,好說。”達達利亞立刻明白對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執行官的傲氣與自信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熠熠生輝,“您沒誤把我扭送千岩軍,真是感激不盡!”
後半句陰陽怪氣是對蘇說的,他專門繞到鐘離身側想把那籃果子塞給她:“咱們來日方長。”
蘇被他吓得飛速繞到鐘離另外一邊。
鐘離:要不要我豎根岩脊在這裏給你們兩個走位用?
“……慢走不送。”他配合的又挪了個方向,蘇再次被藏得嚴嚴實實。
“呵呵,”達達利亞冷笑,“您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小姐,我對欺負弱者沒有絲毫興趣。本來還想告訴您一件有意思的事,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下惹您煩心了,願冰之女皇保佑您,再見。”
以這兩人的親密關系看,往生堂客卿一定會将他至冬執行官的身份告訴博士的目标,反正前期刻意營造的形象也沒讨到什麽好處,不如幹脆直接賣一波遠在天邊的同僚刷刷好感度。
留個懸念,下次見到她時的話題這不就有了麽?
想到這裏他果斷轉身提着沒能塞出去的籃子離去,打算回北國銀行再看一遍鐘離其人的情報。之前單純從紙面上了解的內容不夠透徹,見到真人後他覺得這家夥恐怕保留了不少。
他真的會成為助力嗎?
“呼……終于走了。”
危險源離開了,蘇長出一口氣從鐘離身後走出來向他道謝:“多謝先生出手相助,我與一位至冬的執行官有些龃龉,以至于現下對所有至冬人都有些恐懼。抱歉,有點丢人,讓您見笑了。”
鐘離:“……”
一定是至冬人的問題,以她的性子,萬萬不會是率先挑釁的那個。
“可需要我代為居中周旋調解一二?不瞞你說,我在璃月港的外國人圈子裏略有幾分薄面,自認能夠做好一個說客。”
雖然但是,他更想知道她被愚人衆盯上的原因,奈何眼下交情尚淺,還得想個法子拐着彎問。
“唉,說來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一個月前我在蒙德教會組織的冒險活動中受了點傷,當時潛伏在蒙德的至冬執行官匿名毛遂自薦成了我的主治醫師,他調制的藥液不太合适人類使用,嗯……總之就是這樣吧。”
她說得含糊,鐘離聽得明白,他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麽蘇會不遠萬裏前來璃月不蔔廬求醫問藥。
因為璃月足夠安全足夠穩定,愚人衆不敢如同對待西風騎士團那般在璃月對着七星倨傲,執行官也不敢像襲擊風神那般襲擊岩神。璃月能給予歸鄉的游子十足安全感,這讓鐘離既欣慰又有些悵然——握在掌中三千七百年的璞玉終于脫去粗糙外殼,露出內裏璀璨的光芒。
嗯……
可是請仙典儀之後,事情可就要發生變化了。
他先将此事放在心裏,面上若無其事做出一副苦惱狀:“這樣啊……豈有此理,這不是庸醫誤人草菅人命嗎?”
該說不說巴巴托斯這把示敵以弱玩得純熟,蒙德在至冬的關注列表上危險程度必然直線下降。西風騎士眼下人手不足,将計就計保持住外松內緊的狀态,只需就地拖住至冬在蒙德城的情報部門,待熬到遠征隊回歸就是勝利。
此計甚好,或可借用一二。
蘇跟着用力點頭,可不是嘛!庸醫!
“既然已知對方來者不善,你可有應對之策?”都不用問他也知道她沒有,她從來都不是擅長争鬥的類型,他故意這麽問也是為後面的可能先埋個伏筆。
果然,蘇露出茫然的空白表情:“目前還沒有,就算想有也得先花費上兩三年時間提前準備。哪怕不考慮神之眼或是至冬執行管的實力,單一個性別差異就已經注定我不可能在武力上勝過或是逼退【博士】……等等!”
但是她又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奇怪的家夥代號【公子】,他也是個愚人衆執行官!”
“至冬執行官之間不和……也是,他們要是團結合作也不至于在蒙德就互相扯後腿。【博士】發現自己暴露後迅速離開也不是擔心輿論影響,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輿論,一定有他無法拒絕的更高權威下達命令……調令。所以他暫時放棄實驗離開蒙德城,将抓捕我的任務交給了部下,這事兒執行官們都知道,但他們更願意眼看着同僚跳腳。”
“這可真是,感天動地的同事愛啊!”
她雙手合什,由衷贊美愚人衆那神奇的合作精神:“大慈樹王在上,希望執行官們那牢不可破的聯盟永遠存在!”
鐘離:“……”
總而言之,略感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