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須彌城

蘭巴德酒館

卡維氣息奄奄趴在桌子上,胡亂喊老板上些飲料和食物。他接了個沙漠裏的大工程,甲方是個很有童趣也很有創意的人,經費充足項目又很有挑戰,他簡直恨不得住在裏面。

要不是惦記着被迫背井離鄉去蒙德投奔素論派前輩的妹妹,他才不會工程做到一半就跑出來看看有沒有關于蘇的消息。

妹妹向來脾氣柔和,她就像綻放在春天裏的柔軟花朵,見誰都帶着溫軟的笑意……好吧,除了教令院上層那些腦袋僵化的老家夥。

一想起她,卡維搖搖晃晃撐起胳膊往衣袋裏摸。

靠近胸口的袋子裏有張全家福畫片,那是父親尚在時有一年花神誕祭家人一起去拍的,現在他還可以毫無顧忌去關懷去打擾的人就只剩下蘇了。

還好還有妹妹,他的家還在。

“一份蘭巴德魚卷,一份椰炭餅,這可是從蒙德來的冰葡萄酒。上好葡萄釀造,百年老酒莊,我親愛的大設計師。”

夥計端着盤子把他點的食物擺在桌子上,卡維精準摸到酒杯一口氣喝下去大半:“呼……這大半年除了蘇我就想着這口酒了。”

“哈哈哈哈,她寫信介紹給我的這家酒莊真不錯,貨船從荊夫港過來也方便。”

蘭巴德老板舉高酒杯:“贊美咱們溫柔的須彌薔薇,祝她在異國生活愉快!”

客人們嗡嗡嗡的跟着他起哄,卡維的聲音最大,艾爾海森走過他身後時眉頭皺的比降諸魔山還高。

“已經喝多了嗎?”

他拉開椅子坐到卡維對面,金發青年酒喝猛了有點上頭:“誰不舉杯祝我妹妹健康快樂,我,我就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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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出現在對面的房東兼室友:“你也一樣!”

不和酒鬼一般見識是聰明人都知道的經典原則,艾爾海森把椰炭餅推到卡維鼻子底下,後者想也不想抓起來卡卡啃。

伴随着倉鼠一樣的咔嚓聲,卡維含含糊糊念叨:“也不知道她在蒙德有沒有被人欺負……要是有人欺負她可怎麽辦……”

不,蘇女士無害的表象下藏着一顆想要移山填海的心,艾爾海森默默吐槽。

“如果你能讓自己清醒些,我就告訴你一些蘇的現狀。”

他就知道卡維一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問起關于蘇的所有事,但他沒想到這家夥幹脆連澡都不洗就這麽約他酒館見面。

雖然但是,你都臭掉了好嗎!

“老板!要一壺冰果汁!”卡維一點也不含糊的把酒挪開,灌下去半壺果汁後他揉揉額頭和眼睛,“好了,我醒了,你快說。”

書記官從善如流排出幾封信。

“前面這些是蘇在蒙德時探索各類遺跡的資料和成果,還有些寄給你的特産食物,彙款。中間這些信件來自蒙德教會、蒙德西風騎士團、以及冒險家協會蒙德分會……”

他話還沒說完,卡維的臉色就變了。

什麽事會讓這三家同時往須彌發函?難不成蘇受傷、還是發生了無法預料的意外?

金發青年抓起距最近的信拆開閱讀,一目十行之下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怎麽會這樣……遭遇未知傷害,怎麽還有愚人衆的事兒?她看不見了!大慈樹王在上,我要去接我妹妹回須彌!”

他根本按耐不住,扶着桌子起身就要搖搖晃晃向外走。

艾爾海森不動聲色的伸出長腿,“咣當”一聲,大設計師毫無懸念的趴窩了。

“你的行動似乎總是先于思考?”

考慮到家人是卡維的底線,他沒有在這裏太過刺激自己的租客,“也許你需要多一點時間整理本就不大的腦仁,沒關系,我可以等。”

“……”卡維揉着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對啊,我進沙漠前有委托你臨時擔任蘇的保護人兼監護人,她怎麽樣了?你怎麽沒把她帶回來?你去蒙德了?”

這些問題問得稀碎,完全看不出邏輯在哪裏。

艾爾海森恨不得把耳機打開不要聽這種會讓人血壓上升的的表達方式。

但是卡維根本不給他後悔的機會,為了得到妹妹的最新消息,他招手讓蘭巴德老板給艾爾海森上了一杯酒。

“放在這兒!”金發青年緊張到呼吸急促,為了不給建康之家的醫生們添亂,艾爾海森喝了酒就把蘇的近況告訴她那沒用的哥哥。

“她是曾經受傷失明過,蒙德上層商量後決定先送她去璃月求醫。關于這件事他們給我和你分別都發了說明信。等了兩個多星期你也不回話,我只好遞交請假申請,好不容易才拿到假期去璃月。”

“蘇現在挺好的,傷情痊愈,眼睛也複明了。既然她身體健康精神正常,我也沒有理由非得把她帶回須彌不可。”

他把蘇在望舒客棧臨時現寫的信交給卡維,将杯子裏剩下的酒喝掉,“酒不錯,老板,再來一杯!”

“哈!您是今天第不知道多少個贊美酒水的客人!”

蘭巴德老板笑得眼睛都看不清在哪裏,“感謝大慈樹王的恩賜,感謝小吉祥草神的、庇護。”

他可疑的頓了一下,親自給客人上酒。小吉祥草王的恩賜就像隔壁楓丹水神手裏的劍,都只是拿來說說而已的擺設。

“可是……可是……可是她畢竟受傷了,有家人在身邊總會好一些。”

卡維看完信抱着頭痛苦不已,如果是他在離家萬裏之遙的陌生國度病痛纏身,蘇一定會排除萬難趕到他身邊。

為了理想他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他都不敢回想那段日子。他失去了母親留下的房子,失去了存身之處,還差點失去互相扶持着一起長大的妹妹。

“就算蘇已經痊愈我也得去看看她!”他鼓足勇氣再次站起來,艾爾海森不冷不熱道:“你工圖畫完了?工程做完了?債也還幹淨了?”

卡維:“……”

頭更痛了!

“怎麽辦……怎麽辦……”他一臉“我要躺下打滾鬧了”的表情,對此艾爾海森視若無睹。

“蘇說她明年回須彌,總之你先安靜下來把手頭的工程做完,我可不想某天被人突然堵在家裏出不去。”

接納卡維并不是說把房間租給他就算完事,至少在債主眼裏他們兩個是拴在一起的,如果收不到錢款桑歌瑪哈巴依絕會把算盤珠子崩到書記官臉上。

從某個險惡的角度上看,艾爾海森也算是卡維的債務擔保人了,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蘇回到須彌肯定會盡快把她家房子買回去,到時候卡維有他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作保,名下又有固定住址,以他們兩個吵架的頻率看他大概會拿出探索赤王陵的效率搬走。嗯……勉強算是種正向激勵。

“真的嗎?她真有這麽說?”

卡維期待的擡起頭,漂亮的琥珀紅眸子閃閃發亮。

就算有千萬個不是,至少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珍惜家人。見艾爾海森不耐煩的抱胸點頭,他坐回原位開始盤算自己手頭還能剩多少錢。

等妹妹從璃月回來,哪怕她從此再也不寫論文也沒關系,他養得起!

這個蠢貨!

艾爾海森不想搭理這個時不時發癫的家夥,喝完酒起身就走。

“你自己的妹妹你最了解,好好想想她平的習慣,別被一時的沖動塞住大腦。”

他指的是她為什麽不回須彌。

阿紮爾的迫害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麽……

“大慈樹王在上!感謝小吉祥草王,感謝花神,感謝赤王,感謝……”

換個人多少得謝謝這份忠告,卡維偏不,他開始祈求上天諸神,妥妥的将希望寄托在玄學領域。

“……”

指望這傻子是他的錯。

該傳的話都已經傳到,艾爾海森就不留着看室友冒傻氣了,他還有書記官的工作要做,不像自由職業者們那樣可以随時随地停下腳步。

“欸?欸!你走什麽?不喝了?”卡維眼看艾爾海森跑掉,垂頭喪氣坐回去叉起魚卷往嘴裏送,“唉……”

偏偏這種時候走不開,他真是個沒用的混蛋。

“蘭巴德老板,你說我是不是個廢物兄長……”

他沮喪的胡亂吃了幾口東西,放下叉子一點食欲也沒有,“蘇居然不想回須彌了,一定是我的錯……”

每天這種喝多了害話痨的客人老板不知道能遇上多少,他淡定的告訴卡維他想多了。

“也許蘇小姐在璃月遇到了值得她停留的美好,大慈樹王在上,她可是個年輕姑娘!聽我的卡維,別管太多,不然妹妹可是會跑去其他願意縱容她的男人身邊,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大設計師表示自己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焦慮了。

“你是說她有可能在璃月談戀愛了所以才不想回須彌?!”

卡維就像每個聽說妹妹被野豬拱了的兄長一樣,恨不得拎起“以理服人”親自找到犯人施以懲處。

他完全枉顧蘇已經成年好幾年的事實,瞪着眼睛直拍桌子。

“可惡!一定是那些別有居心的壞東西纏着她不放!變态!垃圾!”

蘭巴德老板:“……”

大家都說愛情使人盲目,沒想到親情也不遑多讓。

您妹妹究竟是個什麽脾性,我們不好說,難道您自己心裏一點AC數也沒有麽?

遠的就不說了,單看蘇小姐敢和大賢者阿紮爾拍案對吵的架勢就知道,她是個心裏極有主意且意志堅定的女人。

這樣的好姑娘一般男人可配不上她,至少須彌境內難尋。

卡維還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為了将來不被蘇小姐堵上門讨要說法酒館老板也不敢怠慢了他,一邊嗯嗯啊啊應付他酒後的絮語,一邊忙活手裏的事。

“您真的是想多啦!蘇小姐也許只是對璃月美食流連忘返呢?前幾年不是有對冒險家兄弟誇下海口要吃遍璃月每一道菜才肯回老家的嗎?結果呢,幾年了連璃月港都還沒踏出去呢!”

“真的嗎……”卡維直愣愣的想——艾爾海森為什麽跑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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