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陸時汀一手放在額頭上擋着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 有些疲倦地睜開眼睛,呆呆的盯着房頂,腦袋裏是空的, 直到有香味從門縫中飄進來刺激了嗅覺,他這才慢慢恢複清醒, 有了精氣神。

揉着額頭坐了起來,旁邊是空的,徐醫生沒在。

關于昨晚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從包間離開去衛生間,結果醉的瞄不準然後徐醫生幫了他一把, 再然後……

他甩了下腦袋,斷片了。

完全想不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麽, 希望自己沒有耍酒瘋,不然怪丢人的。

畢竟他可是老板,是陸哥, 還有有點身份的。

拖着有些發沉的身體先去衛生間洗漱,然後找了條運動褲穿上就離開了卧室, 外面的香味更濃,果不其然在廚房瞧見了徐醫生, 自從最近這陣子徐醫生住到他這裏, 好像每天早上都是這幅場景。

他過去,毫不吝啬的誇獎:“好香。”

徐圖之正在往粥裏灑蔥花:“醒了?頭還疼麽?”

“不疼了,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 有沒有給你添麻煩?”陸時汀拿過剛剛切了蔥花的菜板,放到水池裏沖洗起來。

徐圖之偷瞄了他一眼:“你不記得了?”

陸時汀又開始洗菜刀,認真想了下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 只模糊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泡在了溫泉裏。

他向右手看了看:“不記得了。”

“那你以前喝醉都會做什麽?”

“不知道,我以前沒有喝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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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汀把菜板和菜刀放好, 他沒有如此放肆的喝過酒,把自己喝到人事不省這是第一回。

徐圖之有些意外:“那你這次怎麽喝醉了?”

陸時汀也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麽這次就喝醉了?因為開心?但也有更開心的時候,當時他一杯杯喝下那些酒的時候在想什麽?在想他的兄弟們不會不管他,一定會把他安全帶回家,而回到家裏……

黑漆漆的眼珠看向盤着長發,穿着圍裙正在嘗鹹淡的徐圖之。

他知道了答案,眉眼都變得柔和,又視線一凝,他這才瞧見徐醫生的正臉,上前一步,伸手把徐圖之的臉扭了過來,瞧着那雙紅彤彤有些腫的狐貍眼,明顯是哭過,而且絕對不是只哭了一會兒。

“怎麽了?”

“昨晚我欺負你了?”

因為那道傷疤,控制不住掉了半宿眼淚的徐圖之眼神閃躲:“沒有,就是昨晚喝了酒然後又熬了夜。”

“真的?”

“那我昨晚都做什麽了?”

徐圖之心想你做的那可多了,比如撒嬌叫我圖之哥哥,還打我匹谷,還被我忽悠着拍了照片(嘻嘻),但是他可不敢說實話,這要告訴陸老板了,估計他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喝多了,那他還上哪去見自己的黑皮大奶狗!

“你就是吵着還要喝酒,但是你醉的厲害爬不起來,晾你一會兒你就睡着了,沒做什麽。”

徐圖之眼珠一轉,又連忙打了個補丁:“不過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喝多了。”

他可不想讓別人見到陸老板的另一面,也不想讓陸老板叫別人哥哥。

面對陸老板詢問的目光,他解釋:“主要是你這個體型,喝多了鬧起來要喝酒,大家不大好安撫住你。”

“不過,你和我在家喝就不一樣了,不會影響到別人。”

他努力笑的真誠。

陸時汀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自己肯定幹了些什麽。

吃飯時,徐圖之忍不住打着哈欠,陸時汀見狀:“辛苦你了,吃完飯補個覺吧。”

徐圖之的确是困得不行:“那你呢?”

“我要去和律師談一下祁冰意诽謗我的事情,之後還要去機械院登記,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有關這次比賽的後續采訪需要提前和我碰一下。”

他攪着碗裏白糯的粥,想了想:“如果這些結束的早,我還要去分店那邊一趟做最後的确認,明天就要正式開店了。”

“回來時再去店裏看看,今天應該就只有這些事情。”

還真是行程滿滿,徐圖之只是聽都覺得累得慌,咽下嘴裏的蝦餃:“我今天要回家一趟,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那晚上能回來嗎?”

“我突然想起來我新店需要去外地拿一樣東西,需要人幫我。”

“幾點?”

“10點出發。” 陸時汀看向徐圖之:“可以嗎?”

“好,我一定準時回來。”

吃過早飯收拾收拾陸時汀就準備出門了,徐圖之把他送到門口。

他開口打趣:“徐醫生這樣很像我老婆。”

視線交融。

暧昧在攀升。

比上午十點的陽光還要熱烈。

雖然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是這樣帶着點試探和深意的撩撥,還是讓人悸動。

就好像在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一樣。

就好像在說,你要當我老婆嗎?

徐圖之捋了下頭發,粉面含*春,而後上前一步,狐貍眼又嬌又俏,環上陸時汀脖頸,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親了下。

“這樣……是不是更像?”

陸時汀挑眉,擡起手穿進徐圖之的發絲,把那離開的腦袋又按了回來。

再次吻上。

*

陸時汀一出小區門口就見好多人,說人山人海有些誇張但也絕對是一片密集的人頭,而且從他們拿着的東西來看,好像是自己的粉絲?

出息了。

人快30,也是有粉絲了。

新換的車大搖大擺的開了出去,還好,這些人不認識他的車。

他新換的車很低調,不像之前那輛張揚的銀色。

主要是最近有人想對他不利,甚至是想要弄死他的程度,等過了這陣的風頭,他再給這輛車換個漆膜。

他從後視鏡向後看去,一輛車一直跟在他後面。

他想着上次那夥要殺他的人的事,從他們嘴裏問出了兩個人名,魏明暫時還沒查到,即使查到了估計也只是中間的一個傳達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那兩個名字他完全不認識。

到底誰想弄死他?

是因為恨還是利益?

誰最恨他?

他動了誰的蛋糕?

他思來想去,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不受控的把懷疑人定在了顧家這個範圍,可能是自從和顧家重新有了交集後,他們對自己實在是——充滿敵意。

又看了眼後視鏡,車還在跟着。

他買了兩束花又買了兩盒好煙一瓶好酒,去了一個他之前沒有和徐圖之提起的地方——墓地,帶着他機械杯第一名的獎杯。

到了他父母的墓碑前,放下了一束花和一盒煙:“爸媽,我先去看下隔壁沈叔。”

就把另一束花和煙酒放到了旁邊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估摸着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

他其實并不認識對方。

只是當時他好不容易找到父母的墓地後,那一陣他實在買不起什麽東西給他爸媽,于是他把視線放在了旁邊的墓碑前,他對着墓碑道歉又磕頭,并且再三保證以後一定會加倍還回來,然後偷偷從人家那拿了點東西。

所以後來這些年他每次過來,都會給這位沈叔也帶一份。

打開酒瓶:“沈叔你嘗嘗這酒,絕對好喝。”

他倒了杯酒灑在了墓前。

看着墓碑前那些豐盛的祭品,沈叔的家人很愛他,這麽多年他每次過來徐叔的祭品都是新鮮又豐富,不像他的父母,只有逢年過節時他的那些祭品才會被換走,表示顧家來人看過了。

“又快一年了,不知道您和我爸媽這兩個老鄰居這一年相處的愉不愉快,你們年紀都大了,可不興打架啊。”

“下次過來給你們燒副麻将吧。”

他和徐叔說了會兒話後回到了父母的墓碑前。

“爸媽,看,我得獎了。”

把獎杯放下。

“你們的兒子現在可是非常厲害的風雲人物。”薄唇勾出一抹得瑟的笑,這樣炫耀的陸時汀是誰都沒見過的,只存在他的父母前,他好像還是當年那個15歲咋咋呼呼的少年,只不過帶着一點模仿的痕跡,他在模仿曾經的自己,因為這是父母熟悉的那個自己。

只是這些年模仿起來越來越難了,他這個年紀再說這種話,即使沒人看見還是很羞恥。

他席地坐在墓碑前:“還有件事,爸你知道了應該挺開心,你有個小妹妹了。”

提起顧葳蕤他是笑着的,小姑娘可愛,他爸如果活着一定會很喜歡,感慨了句:“老爺子還挺厲害的。”

笑容慢慢消散。

“算了不說這些了,其實還有件事。”他看向照片上的媽媽,“媽,我最近認識個人,我之前和沒和你們說過?”

“他人很好。”

“非常好。”

他沒在這裏待太久,他今天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辦,離開前,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有機會,我帶他來看你們。”

“你們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

關于起訴祁冰意這件事,陸時汀找了熟悉的律師,開店這麽多年偶爾也會遇到些糾紛,所以有一位經常合作的蘇星宇律師。

一身正裝的蘇星宇熱情的把陸時汀請進了他的辦公室:“看了直播,我還在想這次我們的大明星會不會找我呢?”

“再打趣我,我可走了。”

蘇星宇連忙給他按到沙發上:“來了我這兒就別想走。”

陸時汀笑,這像是律師說的話?他掏出根煙又遞給了蘇星宇一根。

問道:“你覺得這事能不能成?”

蘇星宇将打火機靠近,為陸時汀把煙點燃後退了回去,精明的眼睛裏滿滿都是自信:“這事他都已經當衆承認了,不難辦,所以我現在要問的是——”

氣勢瞬間變得銳利:“你真的沒有霸淩過別人,是嗎?”

陸時汀吞吐着煙霧,手肘撐在沙發上支着腦袋,不輕不重的刮着因為宿醉還有些疼的太陽穴:“如果為了保護被欺負的一方和另一方施暴者動手,算霸淩的話,那我霸淩過別人。”

掀起眼皮看向蘇星宇。

蘇星宇:“這就要看看對方會不會斷章取義,還有被你保護的人會不會倒打一耙了。”

“你在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

陸時汀想了想:“小的時候,不大不小的時候,長大後,前不久……”

說完自己都笑了,不細想沒察覺,現在這麽一捋自己還挺愛多管閑事的。

蘇星宇一陣無言:“你還真是個大英雄。”

陸時汀聳肩。

蘇星宇:“有沒有被你保護過的人的聯系方式,準備萬全總是沒錯的。”

陸時汀沉默了,做這些事大多就是路見不平,解決完他就會離開,畢竟他也不圖什麽,如果有一個有聯系方式的,那就是江月白了。

可是他不想找他。

蘇星宇也看明白了:“沒有也沒關系,對方親口承認就已經處于劣勢,我會交給我們所最擅長這種案子的律師,絕對讓你的清白板上釘釘。”

“多謝了。”

“客氣,這個時候能接到你的委托,簡直是給我的律所免費做廣告。”

蘇星宇看了下時間:“一起吃個午飯吧,我請。”

陸時汀沒拒絕免費的午餐,只是在吃飯時打開了和徐圖之的聊天框:【吃飯了嗎?】

正準備發出去。

徐圖之:【中午了,有沒有吃飯?】

他的手指慢了一步點到發送上,聊天框裏就多出了一行。

陸時汀:【吃飯了嗎?】

陸時汀笑了下:【嗯,到餐廳了,和一位律師朋友。】

徐圖之:【我也到家了,準備自己煮碗面。】

徐圖之:【好啦,你和朋友吃飯吧,晚上見。】

陸時汀:【好,晚上見。】

陸時汀從光腦上剛擡起視線,就聽對面的蘇星宇說道:“戀愛了?”

陸時汀:這就是律師的洞察力?

不過戀愛這兩個字臊的他黑臉一紅,他和徐醫生 ……

“從哪裏看出來的?”他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蘇星宇:“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整個人的狀态。”

陸時汀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眼神還有狀态和平時有什麽不同,他沒有否認,只問道:“很明顯?”

蘇星宇點頭:“超級。”

陸時汀略有所思:“明顯到誰都能看得出來?”

那徐醫生豈不是也……

蘇星宇:“所以是還沒桶破那層窗戶紙。”

陸時汀:以後還是避免和律師見面吧,到底怎麽看出來的?

蘇星宇:“我以朋友的身份說一句,老大不小了,能定就定下來吧。”

“不過我挺好奇對方是什麽模樣性格,居然讓你這老房子着火了。”

陸時汀切着牛排:“什麽老房子,別讓我代表所有28歲的人譴責你。”

陸時汀和徐圖之的關系一直沒和其他人說過,現在有了一個能聊的人,他也打開了話匣子,蘇星宇和他老婆青梅竹馬,結婚十多年依舊恩愛如初,在這方面屬于是優秀的前輩,他還是可以向他取取經的。

這一聊,一頓午飯兩人吃了快兩個小時才吃完。

陸時汀和蘇星宇在飯店門口分開。

蘇星宇瞧着開走的車,經過這一頓飯的深聊,他現在對陸時汀只有一句話:你完了,你陷入愛河了。

随即笑了,愛情剛開始的朦朦胧胧總是格外甜蜜。

他和他老婆也是如此。

愛情最難的永遠不是開始,而是要接受從轟轟烈烈到平平淡淡的落差。

他想着,打了通電話,買下了他老婆看了兩個月卻沒舍得買的手鏈。

所以,需要用心在平淡的生活中制造一些小驚喜,來維持婚姻的熱度,來維持兩顆心髒的熱度。

陸時汀和蘇星宇聊了一通只覺得受益匪淺。

去到機械院。

“哇!活捉一個野生陸時汀!”

陸時汀蹙眉:多冒昧啊。

那人嗓門挺大,把附近的人都吸引了過來,他這才想起自己說過要來登記,所以他們才會在這兒蹲守。

宿醉果然害人。

現在才想起這一茬。

只是這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烏泱泱的,眼瞧着前面的人被後面的人擠的往前撲,大後面的人還在往過沖,導致中間的那些人被擠到踉踉跄跄,大喊大叫起來。

機械院的工作人員迅速出來控制場面,協助的機器人強勢的把人分開。

有工作人員來到陸時汀身前:“十分抱歉,眼下這個情況你留在這裏不好處理,能麻煩你過一陣子悄悄過來嗎?”

陸時汀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上車就走。

又去了他的新店,一忙活天就黑了下來。

*

徐家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

桌上的菜肴十分豐盛,徐靜雅舉起酒杯,目光溫柔的看向徐圖之:“祝我的寶貝之之生日快樂。”

徐圖圖:“祝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生日快樂!”

徐圖之聽到哥哥這兩字時,腦海裏一下閃過陸時汀的臉。

完了。

他現在有點聽不得這倆字了。

還好平時圖圖只叫他哥。

一家人碰杯,一般他們這樣的家世,生日肯定是要大操大辦,但是徐圖之不喜歡,如果真那麽辦,來的那些這個總經理那個董事長,這家的公子那家的小姐,也不是為了給他慶祝生日。

所以他的生日一向是,一家人在家裏,一起吃頓飯。

這樣就很好。

他沒有告訴陸老板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主要還是不大好意思,說了就好像是要陸老板為自己準備什麽一樣。

他的生日也不好請着陸店裏的人過來,自然也就沒理由把陸老板請過來。

算了。

反正晚上還是回去的,今晚的12點他們是會在一起的。

“我終于吃到炸排骨了!”徐圖圖啃的嘴上油亮亮的。

徐靜雅寵溺的瞧着他:“也就你哥疼你,他過生日還要下廚給你炸排骨。”

徐圖圖傻笑着:“媽你是不是嫉妒?”

徐靜雅:“笑話,之之也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海鮮丸子。”

兩人為徐圖之更愛媽媽還是更愛弟弟攀比了起來。

徐圖之笑着瞧着一桌子的菜,除了那兩樣外,其它的都是媽和圖圖做的,兩人從早上就忙活了,除此之外還有——

他看向一旁等待入場的蛋糕,也是倆人做的。

過了一個幸福又快樂的生日後,徐圖之看了眼時間,有些猶豫要怎麽和他媽開口。

徐靜雅:“去吧。”

他看向正在敷面膜的徐靜雅,紅了臉,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嗎?

徐靜雅:“做人開心最重要,尤其是過生日這一天。”

“再不瘋狂你就老了。”

徐圖之被他媽逗笑,起身:“那你早點休息,我去瘋狂了。”

徐靜雅瞧着腳步歡快離開的徐圖之,年輕真好啊~

然後摘下面膜,聯系了她包*養的男大學生。

做個有錢的富婆也真好~

*

徐圖之用最快的速度回去了,像是一只雀躍着要歸巢的小鳥。

門打開,他眼睛一亮。

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的陸老板,穿了一件皮夾克,整個人又酷又帥,尤其是他穿上黑色的馬丁靴後。

陸時汀:“回來了,那我們走吧。”

說着就走出門口,然後握住了徐圖之的手,帶着他向電梯走去。

陸時汀緊繃的下颚線,說明着他此時的緊張。

握手居然比癡機扒更讓人不好意思!

但握都握了。

虛虛握着的兩只手,就像兩人還沒落到實處的暧昧關系。

電梯裏,徐圖之打量着陸時汀,帝國禁止使用動物的皮毛做衣服,所以用的都是人造皮革。

人造皮革會有一種淡淡的味道。

但今晚,陸老板應該是噴了香水,前調冷冽,後調則是烈酒般醉人。

很好聞。

于是他偷偷嗅了好幾下。

陸時汀通過光可鑒人的電梯壁,把徐醫生的小動作看了個清楚。

可愛。

從小區出來到了停車場,徐圖之又被帥到了。

怪不得今晚陸老板打扮的這麽拉風。

陸時汀大長腿一甩,跨坐在帥氣的黑紅兩色機車上,一腳撐地,拿起頭盔遞給徐圖之。

“敢坐嗎?”

徐圖之接過了他手裏的頭盔,戴上,上車,動作一氣呵成。

陸時汀的要前就多了雙搭在一起的手,将他抱住。

“抱緊,出發了。”

機車發出嚣張的聲響沖了出去,徐圖之緊緊抱着陸時汀吓到閉眼。

不過那是最開始,過了一陣後徐圖之就适應了,他從陸時汀的後背上擡起頭,瞧着兩側飛速掠過的建築,車輛和人群,燈光在超速度下連成夢幻的一片。

風擁着他。

他擁着陸老板。

他好想大叫一聲。

他們騎行了很久很久,越來越偏僻,在他們的後面那輛跟了陸時汀一天的車,還在跟着他們。

機車向山上去,為了不破壞自然,所以道路故意沒修,全靠經年累月來的人走出來。

所以很颠簸。

一路到了山頂,陸時汀把機車停下,摘下頭盔甩了下腦袋向徐圖之問道:“還好嗎?”

徐圖之:“什麽?”

頭盔隔音。

陸時汀笑着把徐圖之腦袋上的頭盔摘了下來。

徐圖之下車時腳都是阮的,要不是陸時汀扶着他,他能從山上滾下去。

秋風料峭,吹得他清醒了不少:“這山裏有什麽要拿去新店的東西?”

陸時汀:“騙你的。”

徐圖之:……

就這麽承認了?

他有點生氣,沒人喜歡被騙,還是在過生日這天,所以在陸時汀背對着他從機車上取東西時,他在後面偷偷用拳頭比劃了他兩下。

等陸時汀轉過來,連忙把拳頭放下。

陸時汀從手裏的袋子裏拿出了一個毛毯,裹到了徐圖之身上。

寒風瞬間被隔絕,徐圖之抓着毛毯,在心裏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向陸老板道歉。

“為什麽來山上啊?”

陸時汀看了眼時間,還有兩分鐘12點,他把徐圖之攬在了懷裏。

“因為有東西要給你。”

“什麽東西?”

“你向天上看。”

徐圖之仰起頭看去,這裏遠離繁華的首都,自然也就遠離了那些光源,所以天空很黑,亮着幾顆星子。

“看什麽?”

陸時汀沒有回答,只是在12點這一刻按下了手裏的開關。

漆黑的夜空突然出現一大片流星,五顏六色,從高高的天空之端以極其快速的速度劃過。

絢爛到照亮了這片夜空。

近到徐圖之覺得自己伸出手就能抓到一顆星星。

美到讓他失神,失語。

這樣聲勢浩大的流星雨首都裏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仰起頭歡呼尖叫。

“哇!是流星雨!好漂亮!”

“卧槽!這麽多流星雨我得趕緊許願,願我暴瘦暴富暴美。”

“有流星雨怎麽不提前通知啊,真是的。”

很快天文臺發布通知:【經了解,這不是一場真正的流星雨,而是人為,據悉某位陸姓人士在前不久已經和相關部門上報,這是用機械制作,并且投放的‘假流星雨’,不過美麗卻是真的,願看到這場流星雨的廣大民衆心想事成。】

這條消息很快就引爆熱搜。

【什麽?這是假的?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麽是真的!】

【等等,陸姓人士,機械流星雨,這我就不得不多想了。】

【大家別急,我已經在趕往前線的路上!勢必查到真相!】

陸時汀既然知道了徐醫生的生日,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準備。

他有些緊張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徐醫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擡手,将他被吹亂的長發捋到了耳後。

這場流星雨整整下了13分鐘14秒,這個數字是後來細心的網友發現的,于是又引爆了一波熱度。

此時的徐圖之并不知道,他只是被深深震撼到了,被這場流星雨,被準備這一切的陸老板。

陸時汀:“生日快樂。”

陸時汀:“圖之。”

徐圖之心跳快到有些不舒服。

他擡手抵在心口,他在有愛的家庭環境中長大,一身優秀一向很自信,所以他是一個很有配得感的人,但此時此刻,他想着和陸老板的一切,卻開始懷疑自己配得上這場流星雨嗎?

他轉頭向陸時汀看去:“陸老板,我……”

還沒說完,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麽。

陸時汀已經舉起來只手,橫放在他倆中間,而後手指張開,一個漂亮的項鏈就掉了下來。

幌動的項鏈後是陸時汀亮晶晶的眼睛,盛着溫柔的笑意: “ 這是第二個生日禮物。”

“要不要試一下?”

徐圖之因為接二連三的驚喜有些懵,渾身都有些飄飄然,點了下頭。

然後低頭捋了下頭發,方便陸老板給他帶上,以至于他沒注意到那雙亮晶晶眼睛裏的“壞笑” 。

陸時汀拿着項鏈的手抵開徐圖之風衣的衣襟。

順着他的細要向後。

徐圖之擡頭疑惑的看着陸時汀。

陸時汀已經越過一路的障礙,把那個“項鏈”送盡了徐圖之的小學。

手退初時按下開關。

項鏈墜慢慢打開,像是一朵開了的椛,每一片椛辦都帖在學壁上。

而後開始允西。

徐圖之瞳孔放大的同時站不住的靠近了陸時汀懷裏。

這、這個項鏈是……

臉一紅,哪有生日禮物送這個的,雖然送到了他的心尖上。

好書服。

完勝他自己買的那些。

“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陸時汀抱着徐圖之,“這是第一檔,一共有三檔,我親手做的。”

徐圖之抿着唇,真是會撩撥人,羞澀道:“喜歡。”

居然是陸老板親自做的,糟糕,知道這個真相後,他覺得更書服了。

他已經不在意什麽配不配了,他只要再加倍對陸老板好不就好了,只要肯努力,哪有什麽配不上。

因為這是一檔,所以并不足以讓徐圖之失去理智,只是讓他處在身心都愉悅的狀态,一種熨帖的書服。

他們靠在機車上。

“流星雨你是怎麽做到的?”

“是機械,做好每一顆後植入芯片,設置控制編程就可以了。”

他說的簡單,但是徐圖之能想象到實際上會有多複雜。

仰起頭看向陸時汀:“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陸時汀回答的很霸氣:“我想知道,就一定會知道。”

眸子的顏色比身後的夜空還要濃郁。

徐圖之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吻了上去。

以一種要獻上自己的姿态,沉醉的,癡迷的,吻了上去。

陸時汀從不會讓他失望的回吻着他。

山風呼嘯,有情的人在一起也就不那麽冷了。

他們吻到空氣消失掉的後一秒才分開。

彼此都是情動的模樣。

視線糾纏着着了火,陸時汀将遙控器調到了二檔。

徐圖之隐忍的亨了聲,輕撫着陸時汀硬朗的臉頰:“我想要你,陸老板。”

他真得太想了。

他的生日願望是:希望陸老板病好。

*

機車向回開去,只不過兩人沒像來時那樣坐。

徐圖之坐在了機車前面,面對着陸時汀,退盤在他的

妖上。

他扯着身上長款風衣的衣襟,把陸時汀都給遮住了。

從外看,看不出什麽。

但是風衣遮擋着的卻是——

在徐圖之說出那句話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在刺激陸老板。

“陸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知道。”

陸時汀沒有生氣,他和徐圖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十分明白徐醫生不止是喜歡自己的機扒。

他喜歡自己的所有。

所以明知自己有問題,也和自己十分愉快的做了那些事情。

他的沉迷不是假的。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假的。

他抱起徐圖之把他放到了機車上,而後讓他用風衣擋住他們兩個。

覺得說錯了話的徐醫生很聽話,只是在他拿出匕首時,慌了下。

陸時汀看了眼不敢問的徐圖之,勾唇,在他戰戰兢兢的注視下,劃破了他的酷字,從中線那裏劃開,包括內酷。

囤柔一下就冒了出來。

項鏈還夾在囤奉中。

畫面漂亮。

他抵了下腮。

而後放出大陸j。

機車行駛的很快,樹木的影子像幅畫卷般在機車和他們身上展開。

只是山路殿簸。

機車甚至會時不時飛起來又重重落下。

機車上的人,陸老板認真握着手把控制着機車在山路上穿行。

而徐醫生狐貍眼阖着,幾乎倘在了機車上,項鏈上已經挂了氺,像是山裏夜晚凝結的露珠。

兩人的擊芭僅帖,但但都亞扁了。

随着機車的殿簸一幌一幌。

徐醫生的擊芭更是

甩出了氺。

周圍的空氣是冷的,有風,有鳥叫蟲鳴,偶爾還能看到不知道哪裏晃過來的燈光,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是在戶外。

所以格外讓人興奮。

陸時汀瞧了眼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今夕何夕的徐醫生。

真好看。

真燒。

想吃掉他。

于是他惡劣的,故意把機車往路不好的地方開。

徐圖之被殿的清醒了點,還是不夠。

他伸手向兩人的擊芭去。

卻是忽然瞪大雙眼,一瞬清明。

他稍稍坐起了些,一眼鎖定大陸j,涅了好幾下。

“陸、陸老板……”

“嗯?”

陸時汀認真開車。

徐圖之驚喜到差點掉眼淚的看了眼陸時汀,雖然還是沒有完全好,但應度也達到了80%了。

這種程度。

完全可以吃了!

見陸時汀沒注意,想着給他一個驚喜,他沒再說。

把手臂搭在了陸時汀肩膀上借力。

陸時汀偏頭繼續看着前面的路,哪路不好他樣哪走。

徐圖之一手抓着大陸j。

他已經準備好了,萬事俱備,他只需要坐下。

于是他毫不猶豫。

糟了,項鏈忘記了。

但是也已經來不及了,小雪一下就癡掉了擊芭頭。

而後卡住。

徐圖之眉頭擰緊,是他低估大陸j了。

不得不暫停。

機車發出一聲悶響停了下來,停得太過突然以至于機尾都甩了起來又砸下。

陸時汀漆黑的瞳孔縮小了一圈。

這、這是……

他不可置信的垂眸,看到了自己束起的機芭,隐在了徐醫生的小學。

下一秒

熟悉的疼痛襲來又極快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什麽洶勇而初。

徐圖之慌了一瞬,有什麽慣了盡來,無窮無盡般。

溫度很高。

燙得他快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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