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斷袖

斷袖

慕容随這種人哪裏在意那些曾太孫侄的死活?無非是想趁機吃點人血饅頭,借這個由頭給自己讨好處。

不過當初主動提出幫忙的人是慕容随,有那份情誼在,如今樓家人死了,他所求比起法器靈藥來算不得什麽。

薛懷信思索片刻:“侍靈院的人任你挑,只準帶一個走。”

溫白钰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他們是把侍靈院的人當什麽了

瓜果蔬菜,還是任人揉圓搓扁的面團?

慕容随舔了舔肥厚的唇,貪婪的盯着溫白钰,“要不,就他.......”

薛懷信其實早就注意到慕容随的視線所在,心中生出一股煩躁,暴躁打斷:“除了他以外,随你挑!”

慕容随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薛兄弟,你總不會是斷袖吧,也看上這小妖精?”

薛懷信聽見“斷袖”兩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斷喝:“閉嘴!”

慕容随揶揄的沖薛懷信擠眉弄眼,嘻嘻笑,“當真不是就讓給我吧,老哥我看上他很久了。”

若非打不過,溫白钰真想上前刮他一百個大嘴巴子,将他那張油膩的臉打成豬頭,這兩個瘟神可真是不把他惡心吐不罷休。

薛懷信看着溫白钰鐵青的臉色,心裏生出奇異的快意,嗤笑一聲,“若非他還有用,給你又何妨。”

“真不方便把人給........”慕容随腆着臉,搓手小聲道,“其實要幾個晚上也行,我不貪心。”

溫白钰袖中捏了滿手銀針。

當初怎麽會覺得蕭祭川無恥呢?分明眼前兩人才是真正的下流無恥!

溫白钰确信自己對秦遲的作用還算大,薛懷信是絕對不會将自己随便送給慕容随的。

可慕容随要對自己做那種不要臉的事,并不影響自己的“作用”,以薛懷信對自己的厭惡程度,真不一定會阻止。

秦遲閉關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來,他若是在,必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慕容随十分懂察言觀色,讪讪的伸出一根食指,豎在鼻子前面。

“要不.......就一晚上,嘗個味也行。”

薛懷信沉默。

這沉默的片刻裏,溫白钰心髒跳得飛快,呼吸卻停滞了一般,捏毒針的手背青筋暴起。

慕容随只腆着個臉,露出殷切的目光看着薛懷信,“好兄弟,不要那麽吝啬嘛。”

薛懷信對這樣的目光早已見慣,慕容随對任何即将要到手的獵物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并非溫白钰有多麽特殊。

“我再考慮幾天吧。”薛懷信打發道。

溫白钰聞言血液往腦上沖,薛懷信這是什麽意思

薛懷信轉過頭,對着溫白钰陰恻恻笑了下。

他就是想要讓溫白钰寝食難安,就是讨厭溫白钰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尤其是在自己氣惱煩躁暴跳如雷的時候,他視若無睹,甚至想要躲起來。

“哈哈哈......”慕容随笑得開懷。

薛懷信果然是在意溫白钰的,但也沒有在意太多。

“好吧,等大比結束我再來找你。”他見好就收,垂涎的朝溫白钰上下打量幾眼,赤裸裸的眼神像把刷子,将人上下刷個遍,這才拂着長袖大搖大擺的離開。

溫白钰攥緊拳頭,從未有一刻這麽想要不顧一切在芈天門內動手。

“他休想從侍靈院帶走任何一個人!”

薛懷信欣賞夠他的怒意,才輕飄飄譏諷:“不然派你去給他暖床?”

見溫白钰沒說話,薛懷信不懷好意道:“我瞧着你那兔子妹妹跟慕容随很配......”

咻咻數聲。

銀光忽閃。

薛懷信拂袖擋住近在眼睫的牛毛細針。

溫白钰趁機飛撲過去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揮向他頰側。

薛懷信沒想到小小妖仆居然有膽子對自己出手,甚至差點被他給偷襲成功!

境界坎階是無法逾越的,兩者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大到縱使始料未及,也不影響強者一招制敵。

“啪!”

薛懷信手掌有如長了雙眼睛,輕而易舉包裹住他的拳頭,另一手很準掐住溫白钰纖細的脖頸,将人按到牆上,欺身迫近。

鼻貼着鼻,眼對着眼。

“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再敢用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試探我的底線,我就讓你去慕容随那挨個兒嘗遍一百九十種調教人的手段。”

溫白钰被壓迫不得呼吸,漲紅臉,艱難開口,“假如我現在向你跪地道歉,你可以拒絕他的要求嗎”

溫白钰從來不是什麽下不去臉的妖,人在江湖走哪裏不會碰到厲害的修士,低頭不是什麽難事,他一向知道薛懷信為什麽看不慣他。

無非就是他打心眼裏看不起妖,看不起被當成他小師弟替身的自己,自己卻沒有如他預想的那般舔着他,反而處處與他對着杠。

薛懷信愣住,似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不過很快冷哼一聲,輕蔑的睥睨着捏在手裏的瘦弱男人。

“你有什麽資格向我提要求?你們就是低賤,就是不配與人族平起平坐,天道自訂立人間秩序起,就規定你們生來被人族支配,人族可以輕易碾碎花草樹木,可以随手捕獵魚鳥兔蟲.......”

“放屁!”溫白钰忍無可忍。

“怎麽,你想反抗?”薛懷信手上力道加劇。

此刻他只想用暴力讓這個男人露出馴服的表情,他要的是真正的服從,而不是為了救什麽人假意奉承,那樣會讓他心中生出被羞辱的感覺。

溫白钰被他掐得眼前發黑,雙腿發軟站不穩,依舊咬牙不服氣的瞪對方。

就在他以為命要交代在這裏時——

一陣腳步聲靠近。

在溫白钰朦胧的視線餘光處忽然出現一群人。

為首那人向前兩步,來到薛懷信身後,怒聲喝道:“懷信,你在做什麽?還不放開他。”

薛懷信聽見那道熟悉威嚴的聲音,手猛地一抖,立刻收回。

溫白钰身體失去支撐,本能跪下,雙手撐地,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氣,一不小心嗆到氣管,劇烈咳嗽起來,只覺得肺部和喉嚨處都火辣辣的疼。

“咳咳咳......”

薛懷信轉過身,沒想到不只有武巍灏一人在。

賽區有四個通道入口,這裏是距離觀衆席較遠的東南通道口,比較偏僻難走,加之現在比賽已經開始,基本不會有人從這裏路過。

可是只要是通路,就難免還是有人走,這不就遇上了嗎?

薛懷信方才被溫白钰激得喪失理智,出手時沒有考慮那麽多。

武巍灏此刻身後站着十幾個仙門弟子,每個人目光都落在咳得天昏地暗的溫白钰身上,帶着憐憫,探究,好奇,八卦......

眼前顏色各異的校服昭示着這件事很快會被傳到各峰去。

這件事必須有個合理的解釋。

薛懷信從地上拾起三根細針,夾在兩指間展示在一群人面前,有條不紊解釋道:“今年參加大比的弟子較之往年多出一倍,普光峰卻只能調出與去年差不多的醫修,我擔心人手不足,将侍靈院的醫侍帶過來幫忙,他心有不願,路上與我龃龉幾句,大概是我言辭太過,他忽然就用毒針偷襲,想刺瞎我的眼睛,我這才氣不過出手教訓他。”

衆人原本對自己眼前所見深信不疑,甚至有人還自動腦補為薛懷信不待見小師弟的替身,在私下欺淩他。

以前總是在玉碟上八卦,如今親眼見證,當中一半以上的修士已經激動的掏出玉碟準備發信息出去。

可當他們聽到薛懷信說溫白钰想要刺瞎他眼睛,再細瞧懷信捏在手指上的三根針,銀中泛藍,的确沁了毒,馬上抛棄掉之前的想法。

畢竟半年前這個會醫術的妖仆才弄壞過武巍灏的眼睛。

雖然之前玉碟上總說因為那位小師弟,羅霄峰的人都不怎麽待見這妖仆,可這些年沒怎麽聽說誰對妖仆動手。

相反,連武巍灏這種元嬰境高手都被一個小小妖仆弄瞎一只眼睛,聽來甚是荒謬。

一時間,所有同情的目光都落到羅霄峰這對師兄弟身上。

“咳咳咳咳......”溫白钰咳嗽着想要解釋:“不.......”

武巍灏冷聲朝薛懷信訓斥:“他既然不想,就讓他回去吧,師尊不在,羅霄峰沒什麽人,你趕緊跟我進去。”

薛懷信暗松了口氣,忙不疊應是,幾步走到武巍灏旁側。

武巍灏沒再看溫白钰一眼,轉身帶着所有人進了賽場。

溫白钰怔忪,望向武巍灏的背影,一股寒意自心中升起。

旁人誤解可以理解,武巍灏怎麽會如此輕信薛懷信說的話?難道他不知曉薛懷信平素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嗎而且武巍灏剛剛是故意打斷自己說話的吧?

溫白钰曉得自己妖微言輕,縱使再怎麽辯解也不如那兩師兄弟說的叫人信服,索性不再做那徒勞無功的傻事。

他原地站了會,緩過氣來後直接回侍靈院。

孚玄兒沒想到溫白钰回來得如此之快,從花廳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本是要開口提醒他,可瞧着他脖子上可怖的青紫,額發淩亂,登時就給吓了一大跳。

失聲道:“溫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摔的。”溫白钰不想叫她無端擔心這些。

孚玄兒默了默,無法想象用什麽姿勢能摔成這樣的傷,眉毛一擰,“哥哥,你早上是跟那個姓薛的出去,是那個壞蛋欺負你了是嗎?”

溫白钰笑了,挺起胸膛,“你溫哥哥是那麽好欺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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