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蔥油餅
蔥油餅
周一清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會議桌上。各部門負責人陸續進入會議室，各自帶着筆記本電腦和咖啡, 為新一周的工作例會做準備。周一的大家都像是盛放之後的花, 生命力乏乏，全靠咖啡提着一口氣。
随着大家落座，空氣中彌漫出淡淡的咖啡香。喬邑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 腳步穩健地走到位置落座。
例會正式開始, 各部門負責人依次彙報上周的工作進展和問題，并提出本周的工作計劃和目标。發言條理清晰，言簡意赅。喬邑靜靜聽着, 偶爾深入詢問幾句，神情專注又泰然。
會議最後，喬邑說：“西安分公司剛剛開業, 目前項目還是以美妝和食品飲料為主。需要美妝部和食飲部選出一到兩個得力策劃去支持一下。”
提到美妝部和食飲部, 兩個部門的部長和下面的組長, 都擡起下巴，看向喬邑。喬邑繼續說：“暫定是支持兩周。等那邊公司順利進入正軌之後，再回來。”他說着起身, “今天會議就到這裏, 大家加油。”然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會一散, 大家就三三兩兩邊聊邊往外走。
上層領導關心的是公司和老板——
“這已經是第二十幾家分公司了啊？喬總太牛了。”
“喬總這麽年輕, 就能把公司做成這樣，前途不可估量……”
“我記得有大神評估過，維度是廣告公司裏, 前景最好的之一。”
……
底層領導關心的是員工關系和工作量——
時裝部創意組長快步穿過幾個人，緊跟在James後面, 問：“James，你們最近忙不忙？能不能借我們個策劃來幫幫忙啊？我們組連續加班一周了。”
James有點為難，說：“我們組也挺忙的。而且不是要派人去西安嘛，就更忙不開了。”
“嗐……”時裝部創意組長愁容滿面，“理解，理解。你們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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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滿是遺憾地送走了時裝部創意組長，回頭探頭探腦地找人。看到美妝部創意組長KK，便完全換了副嘴臉。他緩下腳步，跟KK一起走，用兩個部門都要t派策劃去西安的話題開了頭。
看到James略帶谄媚的樣子，KK警惕地說：“趕上五一假期，美妝部本來就忙得要死，現在又要派人去西安……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要跟我借人。”
“不跟你借人。”James笑着說，“我是想說，我們組還行，沒那麽忙，你們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們的當家花旦Cherry借給你。”
……
食飲部辦公室裏，大家已經投入了工作狀态。章千予一手抓着一只蔥油餅在啃，一手忙着點開工作郵件，整理工作。
蔥油餅是蔡先生家的，七塊錢一個，個頭很小。如果放開吃，章千予吃三個都不飽。但他家的蔥油餅都是炸過又烤的。餅不油膩，且蔥香濃郁，外殼酥得掉渣。Sally走得着急，沒吃早飯，聞着蔥油香氣，聽着咔滋咔滋的聲音，根本扛不住。她戳戳章千予的胳膊，說：“下次你買蔥油餅，也幫我帶一個吧。太香了，扛不住……”
“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呢。”章千予說着直接把手裏的餅撕開來，烤得又薄又酥的餅皮落着渣，裏面是一層一層的餅，薄如紙，柔軟拉扯在一起。
她把沒咬過的那一半遞給Sally，視線又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
“蔥油餅還有嗎？”James湊過來，“好香啊。”
章千予剛剛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裏，有點尴尬地說：“哎呀，沒了。明天你別吃早飯，我買倆給你。”
James神情得意地笑着說：“是該給我買點好吃的。”
章千予馬上心領神會，雙眼透着驚喜，問：“是我被借調過去，還是他要借調過來？”
“是你過去。”James雙目含笑，“應該很快就會發借調消息過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啊！”
“必須的！”章千予開心，“謝謝Ja哥！”
“等婚禮上再真正感謝我吧。”James順手從章千予桌上拿了一小袋零食，回了辦公室。
章千予迫不及待地給Aaron發消息，可剛打開對話框，就在群裏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我要去西安支持了。」
章千予知道西安分公司開業的事，但不知道總部要派人過去支持。手指飛舞着打字：「什麽時候去？為什麽要去？」
「部長點名的。下周一正式上班，這周五或者周末就得過去，具體時間還沒定。」
「你這麽優秀，這種支持的事情被點名也很正常。加油加油，聽說這次去，有升職機會的。」Huter回複。
可章千予已經準備好了去美妝組幫忙，如果Aaron走了，那她過去還有什麽意義？章千予火速沖進James的辦公室，問：“James，你同意借調沒？”
“沒呢，消息剛發過來。”James手放在鼠标上，氣定神閑，“別擔心，我會直接點同意的。”光标緩緩移動到「同意」按鈕上。
“等下！”章千予手比腦子快，伸手擋住了James的電腦屏幕。
James一臉疑惑，問：“才不到五分鐘，你對他的愛就消失了？”
“不是……”章千予哭笑不得，“是計劃有變。”
James得知Aaron要去西安支持的事後，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那你也去。”他一本正經地暢想起兩個人的未來，“出差住在同一個酒店裏，最容易産生感情了。你這次去，說不定就是你們結婚的關鍵一步。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得有個J。”
“啊？真的嗎？我也可以去嗎？”轉變太快，章千予還沒反應過來。
“你不用擔心，直接交給我。我送你去。”James說着關閉借調的消息界面。
“不需要部長同意，哥你直接就能把我送去嗎？”章千予激動。
“是部長來決定，但是操作空間很大。”James自信一笑站起身，“走，叫創意組的大家來小會議室。我們走個送你去西安的流程。”
食飲部是維度最大的部門，創意組的人也最多。文案和策劃加起來，有近二十個人。出差支持這種事，自然是要開小會讓大家自發讨論一下。
James倒是簡單直白，說明情況之後，直接就說：“願意去的就舉手吧。”
去外地支持，吃力不讨好的可能性很大。當地情況和總部情況不同，去支持的人容易水土不服，發揮不出才能；還容易受到當地同事的排擠。所以大家都不太願意去。
只有章千予和Sally舉手。Sally想去出差，是因為她家住在崇明，每天通勤時間太長。出差去外地比在家裏要舒服，而且還有出差補貼。
“還有別人嗎？”James說，“如果沒有……”
話還沒說完，食飲部部長推門而入。氣息都沒有喘勻就開口：“James，去西安的人你來定就行，我這邊有點忙。”看到裏面章千予和Sally站着，突然想起來什麽，沖章千予揚了揚下巴，問：“Cherry，你也要去嗎？”
章千予點點頭。
“你還有別的事。”部長說，“有個品牌客戶點名讓你做個方案。很急……”話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他沖大家揮揮手，一邊接起電話一邊給James留下一句：“讓手裏沒項目的同事過去。”就離開會議室接電話去了。
“怎麽會有點我名的客戶啊？我一個小喽啰……”章千予叫苦不疊。
當然沒有點名讓章千予做方案的客戶。這項目能落到章她頭上，是喬邑授意的。他是維度的總裁，一個羽毛球的事情沒控制好，被章千予暗度陳倉。但在人員安排上，他擁有絕對的權力，讓章千予無法反抗。他讓Evan找了個棘手的案子安排給她，讓她沒時間和精力去西安。
可一個公司裏上百號人，什麽樣的人都有，喬邑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組的組長James對員工的支持，到了一種寵溺的程度。
James悄悄給章千予吃了定心丸：“項目我幫你頂上，你去了西安，線上支持一下就行。”
“可是部長那邊……”
“部長那邊你不用擔心。”Jame心滿滿，“部長忙得很，根本就沒時間看OA，到時候我催着他點同意就好了。”James笑着拍拍章千予，“快去吧，去提交出差申請吧！”
“大恩大德永世難忘！”章千予嘿嘿笑着回到工位去提交了出差申請。
如James所料，部長看都沒看就直接通過了。章千予很開心，馬上給Aaron發消息，張羅着大家一起定同一家酒店。
這份快樂一直持續到章千予回到家。她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唱歌。
歡快的歌聲回蕩在別墅裏，喬邑剛進門就聽見了。他帶着疑惑來到二樓小廚房。
夕陽如詩如畫，斑駁地灑落在廚房。章千予站在窗前切菜，金色的餘晖柔柔地披在她柔順的長發上。她眼眸明亮含笑，睫毛卷翹微微顫動。
不太着調的歌聲和鍋碗瓢盆的叮當聲交織在一起，演奏着她的快樂。
“今天，心情不錯？”喬邑問。
章千予回過頭，笑意盈盈地說：“你回來啦。今天還要感謝你呢。”她把已經炒好的一盤油爆蝦放在喬邑面前的島臺上，“要不要一起吃？我做的油爆蝦可好吃了。”
“等等。”喬邑微微皺眉，“感謝我？感謝我什麽？”
“感謝你給我和Aaron創造一起出差的機會。”章千予故意。她大概猜到是喬邑把那項目安排到她頭上，為的就是把她和Aaron分開。她在公司裏喜歡誰，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雖然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知道她喜歡Aaron的，但與其偷偷摸摸，不如直接表明态度。
喬邑顯然不太相信章千予說的話，他婉拒了晚餐，還沒回到房間，就拿出手機看OA系統，發現食飲組部長同意了章千予的出差申請，行政那邊已經把酒店和機票都訂好了。
原來有人把事情搞砸了。
喬邑回到房間，房門關上的瞬間，撥通了Evan的電話：“給我也訂一張機票，我要跟大家一起去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