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斯年，你生氣了嗎？
林斯年，你生氣了嗎？
第二天早上到學校，麥西棠經過三班後門的時候眼睛不經意往教室裏面掃了一眼，周見川不在，陳春和也不在，他們倆還沒來學校。
她中午去三班找他們發現他們還是不在，是沒來上課嗎？
她站在後門探頭往裏看，看見陳春和的書包在座位上，人應該是來了；至于周見川，這貨連個書都不放在桌上，估計沒來學校吧。
她又沒見着人，算了，她還是回去叫書好出去吃飯吧。
麥西棠拉着書好出學校了。來了一家面館，麥西棠點了一份臊子面。
“這家店是你的心頭愛啊，每次出來都來這吃？”書好看着菜單選擇道。
“好吃啊。”麥西棠回。
“吃不膩啊？”書好笑了笑問。
“不會，我這個人念舊。”
吃完飯，麥西棠陪着書好去書店，她要買資料。
書店——
“小西，你先自己随便看看，我去一下三樓找書。”老板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同書好說她要的資料在三樓，書好轉身對麥西棠說。
“好。”
書好上樓後，麥西棠随便逛了逛。這家書店她們常來，書好總是喜歡來這家買學習資料，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她幾層一排一排看着，腳步慢慢的，她想着有沒有小說讓她這會可以随便翻看一下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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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着走着去了二樓，一樓她沒見着有，全是幼兒園至高中的學習資料，看得她眼暈，頭暈。
上了二樓，麥西棠看見書架上好多小說，她随便翻閱了幾本，看了一下簡介不是她喜歡看的類型就給放回去了。
她走到最裏邊，剛看到一本好看的正要看就被樓上下來的書好喊住。
“走了小西。”
麥西棠回頭看書好手裏已經抱了兩本書了。
“哦，來了。”她把那本書放下朝她過去。
——這本書的名字是《如果天國也曾悲傷》。
回學校後，麥西棠又在三班門口逗留了會兒。
書好看她往三班教室裏邊看，她問：“你是不是找春和啊？”
“我找周見川。”麥西棠看見裏面沒人，氣餒了都。
“找他做什麽？”書好翻開手裏的資料随口一說。
“找他幫忙。”麥西棠見沒人看了眼書好，拉着她回了她們自己班級。
下午剛上完課，麥西棠一下子開溜從後門跑出去去堵周見川，後面方勇說她的聲音她都沒聽見。
她小跑跑來三班教室，她在他們班後門守着，學生一個接着一個出來，有幾個認識她的和她打招呼。
她看見周見川了，沖他喊：“周見川，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周見川擡頭看見麥西棠站在教室後門那等他。
他走過去，“你找我幹嘛？”
麥西棠盯着他看了幾眼，怎麽感覺這張臉這麽憔悴呢？
“你過來去那邊說。”麥西棠見這會人還有點多，拉着他朝旁邊的熱水處去。
麥西棠拉着周見川手的畫面剛好落進剛出來站在前門的鄒莉眼裏，她雙手環臂面色難看地盯着麥西棠剛剛拉周見川離開的方向，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一幕同樣落到了一班門外的林斯年眼裏。
他剛出來準備去找方勇，結果就看見麥西棠拉着一個男的走了，他眼神暗了下去，沒看幾眼便轉身朝辦公室去。
麥西棠拉着周見川過去，她放開他，雙手叉腰站好。
“你拉我過來做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倆有私情。”周見川雙手抄兜調侃她說道。
麥西棠“啧”了一聲，她白了一眼周見川。
“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會這麽想吧。”麥西棠又翻了一個白眼。
周見川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最近嘴上的功夫見長啊。”
麥西棠吐了吐舌頭，可不是嘛，都是和林斯年那家夥訓練出來的。
“說正事吧。”麥西棠一臉認真的看着周見川說。
“你說。”周見川擡眼示意。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麥西棠手指纏繞打結似的，嘴上猶豫了會兒開口。
“什麽？”周見川看她剛剛要說又不說的樣子，遲疑了一下。
“我……我想讓你幫我在你們班照顧一下陳春和，你幫我保護好她。”
“為什麽？”
“……”
哪有什麽為什麽？她總不能說昨天偷聽到了他們倆的對話吧，所以才過來麻煩你照顧一下陳春和。
麥西棠知道沒人敢找周見川的麻煩，他家很厲害的，高知家庭。他爺爺奶奶給這學校投資了好大一筆錢，所以他平時犯事的時候學校也不會怎麽他，他爸又是軍人出身，她媽是律師，所以她找周見川保護陳春和再合适不過了。
“你就別問為什麽了，總之你能不能答應我這個事？你要是答應了，你後面讓我做任何一件你想我做的事我都答應你，行不行？”麥西棠說完前半句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了後半句。
“……”
好一會兒，周見川眉眼舒展，輕聲道：“能。”
見他同意了，麥西棠多雲轉晴，笑着拍了一下周見川的肩膀，說：“我就知道你會答應。”
周見川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在身上，還有點疼。
“你吃什麽了勁兒這麽大？”周見川故意逗她玩，假裝很疼捂着肩膀。
麥西棠見他這麽一說，看他又捂着肩膀的樣子，心想她使勁使過頭了？
“沒事吧？”麥西棠上前作勢要給他揉揉。
被周見川躲開，他笑，“注意點分寸，男女有別啊。”
“……”
麥西棠無語地看着他。
周見川見她這樣沒忍住笑出聲，他攬住麥西棠的肩膀，認錯說道：“逗你玩的，走，想吃什麽我請客。”
麥西棠瞪他一眼，又是一拳。
晚自習的時候，麥西棠幾次跟林斯年說話，他都不帶正面理人的。
比如——
她問：“林斯年，這個題怎麽做啊？”
他答：“不會。問書好。”
“……”
她問：“林斯年，書好也不會。”
他答：“自己思考。”
她問：“林斯年，你這裏不是寫了嗎？”
他答：“是嗎。”
她問：“林斯年，你準備考什麽學校啊？”
他答：“未知數。”
她問：“林斯年，你生氣了嗎？”
他沉默了………
麥西棠看他不回答，肯定了剛剛那個問題，他就是生氣了。至于為什麽生氣，她也想知道。
“你真生氣了？”麥西棠壓低聲音問他。
林斯年寫題的手停住，他低頭掃了眼剛寫的這道大題，它的答案是無解。
不是兩個解，也不是一個解，是無解。
他的确有那麽點生氣，可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生氣，只是因為今天下午那一幕嗎？林斯年看了眼那個答案，略顯煩躁地啧了一聲。
麥西棠看他臉色不好，她還聽到那聲極為不耐煩的聲音，看來他真的是在生氣。麥西棠也不問他了轉了頭過去。
林斯年見她回過頭去，才擡頭看着她。
他剛要和她解釋，她就轉過頭和書好開始讨論起題目了。
他握緊了一下手裏的筆，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的側臉，心裏的氣一下子沒了。
放學後，麥西棠以為林斯年還在生氣就沒有等他一起回家。
她和書好在校門口分開後自己去等公交。
公交站。
她站着等車，攏了攏校服。
車來了。
她上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她開了一點窗，冷空氣溜了進來，她打了個哆嗦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沒想明白林斯年為什麽生氣，她反倒覺得有點委屈了。
鼻子一酸，眼尾泛了淚。
她覺得這是風的原因，
害她有點難過。
下一站的乘客上來後她就默默把窗戶關上了。
到站下車——
麥西棠剛下車就看見林斯年慵懶地靠在巷口的紅磚上，頭微垂着。
她愣了。
他怎麽比她先到家。
林斯年剛擡頭就看見站在路口的麥西棠。
他看見她站在那，頭發被風吹得淩亂打在臉上，小臉通紅，眼睛也紅了，難道哭過？兩只手交疊扣着手指。
林斯年喉結滾動，他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喊她：“麥西棠。”
麥西棠看見他在這的時候更多的是驚訝，他們一塊兒放學，他怎麽就比她早到了呢？
她聽見他在喊她，她還是回應了。
“怎麽了？”
林斯年站在那沒有上前，他剛剛回來的路上已經把自己罵了幾百遍。
“對不起。”
麥西棠一愣，他，他在跟她道歉？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她問他，其實也是想聽聽他今天晚上到底為什麽不理她。
林斯年猶豫了會兒，解釋道：“我不是不理你，只是下午看見了不太好的畫面，有點難受。”
麥西棠一聽，不太好畫面？
她幾步上前，來到林斯年面前站好。
“什麽畫面，恐怖的嗎？”麥西棠說着就想要安慰他。
林斯年看她主動朝自己過來，心裏開心了，他表面不顯，繼續回她：“嗯，挺恐怖的。”
“你看恐怖片了嗎？”麥西棠以為他是看了恐怖片或是電影裏不好的畫面才這麽說。
“嗯。”林斯年心虛地點頭。
“你怕鬼啊？”
“………”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
“所以別害怕。”
“………”
“就算有鬼，我也會保護你的。”
“好。”
兩人就這樣化解了矛盾，林斯年發現麥西棠真的挺好哄的，估計也只有她才會相信他這麽拙劣的借口了吧。
兩人在旁邊的攤販上買了吃的，麥西棠手裏提着嘴裏吃着。
“林斯年，你為什麽比我早到家啊？”
“因為我有超能力。”
“………”
“哄小孩呢。”
“嗯，哄小孩。”
巷子裏的路燈有幾盞壞了，光線昏暗。倆人走在石板路上，麥西棠邊走邊伸腳踢掉在路中間礙事的一些碎石子，偶爾朝林斯年搭話，手上的烤串也全都進了肚子裏。這一小段路上，伴随着兩個人的說笑聲，兩人間的小插曲也就翻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