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嫌疑人
第9章 第一嫌疑人
不知為何,這來之不易的安靜本來是內心躁動不安的他渴望已久的,可終于這個時刻到來了,心裏的焦慮不僅沒有緩解,反而火上澆油。
黎鹿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是在擔心付聞儲。
雖然實際上的确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他們又沒犯什麽錯,無論怎樣也是問心無愧,心裏又沒有鬼,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是這件事情多少會和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扯上關系,而他自己再一次無緣無故深陷其中,公司這回說什麽都得來找他了,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怕會牽連付聞儲。
去調查監控的副隊長這會兒也回來了,跟來的還有楊晟珉。
“劉副隊,怎麽樣?調查到什麽線索了嗎?”看門的警察問。
剛從監控室回來的副隊長臉色異常的查,沉重地搖了搖頭:“電腦全部黑屏了,我讓技術人員用我們自己的電腦嘗試黑入劇院的監控系統,結果不僅一無所獲,我們自己的電腦無緣無故地中了病毒,技術人員猜測,監控記錄是已經全部都沒有了,事後監控系統不要換新就算是萬幸了。”
那人比他們更早得黑進了監控系統,能黑進并攻破洛氏維月集團的監控系統,真得佩服他有本事。
劇場內除了舞臺,其他地方都被清空了,副隊長小跑到了宋郁禾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地把監控的事情告訴了他。
宋郁禾沒說什麽,只是讓他把這件事情告訴林隊長。
兩個警員留在他們倆身邊看守着宋郁禾給付聞儲做筆錄。
“不用緊張,我問你的問題知道多少就說多少,但是不要說謊。”宋郁禾看着付聞儲說。
付聞儲點點頭:“好。”
“你最後一次見到薇拉·紮木提小姐是什麽時候?”宋郁禾打開了錄音筆并把它放在了一旁,開始了第一個問題。
“話劇結束之後,我和她一起下臺來到觀衆席準備觀看最後樂團的謝幕表演,但是她說自己口渴,就先回休息室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說着,付聞儲看向了他們看樂團演出時坐着的那個地方。
“那個時候是幾點?”
“話劇結束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五十分,我們回到臺下大概是在三四分鐘之後。”
“她只說口渴,沒有什麽異常?”
付聞儲回憶了一下當時薇拉的狀态,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演出剛結束,我們還都處在比較興奮的狀态,她的額頭有些薄汗,心情看上去很好,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異常。”
“她有什麽習慣嗎?”
“抱歉,我和薇拉小姐是第一次合作,對彼此都不了解。”
“樂團的演奏結束大概在什麽時候?”
“八點整。觀衆全部散場在八點十分左右,演員和樂手已經回到了休息室和化妝間,由于房間有限,是好幾個人共用一個休息室、化妝間和更衣室。我也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和攝影組的幾位工作人員在一塊兒……”
……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宋郁禾基本快要結束了對付聞儲的談話,付聞儲回答問題回答的很冷靜,就像是接受采訪似的,話語有理有據的,還很有邏輯。
“最後一個問題,你說演出結束後你在後臺見到黎鹿時他是一個人從化妝間走出來的,你知不知道當時黎鹿所在的那間化妝間還有沒有別人?或者你知不知道他在裏面都做了什麽?”
付聞儲愣了一秒鐘,這個問題把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抱歉宋法醫,演出結束之後樂團直接從臺上下場去了走的員工通道,我們走的是側門去的後臺,所以我沒有看到他與誰走在一起,更不清楚裏面除了他還有沒有別人以及他在裏面做了什麽。”
宋郁禾再次拿起筆在記錄板上寫着什麽東西,那一頁紙零零散散地記着一些重要的字眼。”
這時林笙給他發來了索菲的審問記錄,同時宋郁禾把付聞儲的給她發送了過去。
宋郁禾把兩人口供的信息做了分析和對比,随後又叫來了當時在場的一些人,也打電話給他們去的那家餐廳确認了一下時間,都可以證明他們的不在場,以及他們所提供線索的真實性。
“感謝您的配合付先生,之後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我們會聯系你的。當然,不會打擾到你的正常工作。”
“你是在懷疑黎鹿有作案動機麽?”付聞儲問。
宋郁禾只是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
作為警察,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你先出去吧先生,和黎鹿一樣,在門口等候,等林警官那邊做完筆錄,你們應該就能回去休息了。”
宋郁禾的态度不容任何人質疑,付聞儲在他的注視下離開了劇場。
黎鹿正在門口等候,下一個馬上就要到他了,雖然說不是第一次被當做嫌疑人審訊,但警察的莊嚴以及他們本身自帶的那種壓迫感,總是會令人感到窒息。
付聞儲暫時能松口氣了,見到黎鹿後他保持着沉默,安慰似的搖搖頭——別害怕。
黎鹿也一言不發,默默地嘆了口氣,他的心裏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
“小黎鹿,進來吧。”
門再次被推開,宋郁禾從裏面走出來淡然地對黎鹿說。
黎鹿沒有立刻跟他走,而是回頭看了一眼付聞儲,貌似這個男人只要在這裏他多少會安心些“”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付聞儲溫柔地對他說。
黎鹿依舊沉默不語。
“別緊張,就像上次一樣,我問什麽你說什麽。”宋郁禾重新打開錄音筆,送到了黎鹿的面前。
“宋叔叔,我有些東西想給你”說着,黎鹿把一個新的優盤遞給了宋郁禾,他把霍識迎給他的那些資料文件都掃描進了電腦裏,然後存進了這個新的優盤。
黎鹿把昨晚的事情以及今天上午他在市局跟曹局的交流都告訴了他,宋郁禾随即就讓警員拿來了一個筆記本電腦,把優盤插了進去閱讀其內容,了解了情況後他給林笙打了個電話:“問完了嗎?我這有點東西,你拿去看看。”
林笙:“索菲問完了,剩下的其他同事在問,但估計很快。你要給我看什麽東西?”
宋郁禾:“十三年前的‘黑天鵝’,有一張照片值得去調查一下,你問我了就來劇場的觀衆席找我吧,我和黎鹿都在這兒。”
通話結束後,宋郁禾問了黎鹿幾個和付聞儲差不多的問題,已經确實過了的就沒有再問的必要了,他着重問了黎鹿剛才問付聞儲的最後一個問題。
“沒有別人,那間房間只有我一個人。我進屋後收琴,喝了點水,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後就去卸妝換衣服了。再然後就離開了,在走廊裏遇到了付聞儲,我們聊了會兒天就一起去湖邊餐廳了,你們可以去餐廳調監控。”
宋郁禾:“你後面那句話付聞儲都跟我說過了,我們也證實了情況,這個是真的。你是下了臺就直接去了化妝間嗎?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黎鹿否認道:“沒有。直接去了化妝間。”
宋郁禾:“你在裏面呆了多久?”
黎鹿想了想:“大概……二十多分鐘。”
宋郁禾:“你和薇拉認識多久了?”
黎鹿:“一年多一點,我是通過索菲認識的薇拉,一年前我們在澳大利亞巡演,索菲邀請了薇拉去看我們的音樂會。”
宋郁禾:“警察調查了你所在的那個化妝間,和後花園只有一牆之隔,而且你所在的那個房間還有一扇玻璃窗,你有沒有看見當時花園裏有別人?”
黎鹿毫不猶豫地說:“我沒有注意到窗外,窗戶在我坐的沙發的後面,我沒有刻意回頭去看。”
“最後一個問題,”宋郁禾把放在黎鹿面前的錄音筆拿了過來,“付聞儲和我說,你們臨走前囑咐洛知景關燈,洛知景說關過了,他是最後一個離場的嗎?他看到了工作人員關燈?”
黎鹿看着地上燈光打下來現在他身上留下的影子,又回憶了一遍從演出開始到結束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特別回憶了回到後臺之後的事實,可最後他還是搖頭了:“我不知道。”
後臺走廊的盡頭是工作人員直通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所以他們去停車場不需要再繞路走回劇場,自然不知道演出結束之後有沒有第一時間關燈,如果沒有,那麽是什麽時候關的燈,又是誰關的燈。
“嗯,我知道了,這個問題我回來再詳細地向林隊長了解一下吧。”宋郁禾關上了錄音筆,“謝謝你的配合小黎鹿。”
正好,林笙和警察們把帶去後臺審訊的女士先生們也都帶來過了,大家陸續離開了。
“阿笙姐。”
“你跟阿儲先回去吧,明天再說。”林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黎鹿和他們倆道了別。
兩人目送離開後宋郁禾把錄音筆交給了林笙,自己黎鹿剛才給他的那個優盤:“現在看,還是回局裏看?我還想向你了解一些洛知景那邊的情況,他的口供回來給我一份。”
林笙拿着優盤細細打量着:“好的,我知道了,我回來上傳到電腦上打印出來發你。”
“順便跟你說一下,現在掌握的線索:你的初步屍檢信息和三角架上的頭發,其他的一無所獲。問他們一問三不知,很顯然,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處于懵逼狀态。”
宋郁禾看着記錄板上自己記下的時間和林笙的記錄板說:“根據他們所提供的時間來看,薇拉應該是離開休息室後沒多久就遇害了,被害時間約在晚上八點十分到八點半之間。”
宋郁禾摩挲着下巴:“付聞儲這邊基本沒問題了,他說的話也都屬實。鎖定黎鹿吧,他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林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鎖緊了眉頭:“你是在懷疑他一個剛生完孩子還沒半年的小O會在不到半個小時內完成犯罪?你也太高估黎鹿了。”
宋郁禾嘆了口:“我也不願意,可他身上存在太多的疑點了,最重要的一點——薇拉遇害的時間與黎鹿在化妝間的時間相吻合,現在我只想知道,八點半之前,薇拉去後花園的那二十多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笙沉默了,過了半晌,宋郁禾突然發出了疑問:“……你剛說什麽?!他生了孩子?!”
林笙:“……”漏嘴了。
“呵呵。那個,公司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剛才來了電話說先不要動黎鹿,他們來負責這起案件,他們明天會有人來跟你簽保密合同。你,”林笙指了指他,“依舊是這次的跟組法醫,還有我,其他人,都不用參與。”
好家夥,這次公司允許參與進來的警方的選手,只有可憐的兩個獨苗了。至于今晚參與進來的其他警察,公司自有辦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