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章

第 55 章

她是這樣打算的。

沒多久就傳出聲音, 說栖月閣有身孕了。

不過不是太醫診斷出來的，而是一個鄉野大夫，說是從前在何家坐堂過的老人。

說是要回老家了, 得空, 最後來拜見一趟從前的主子，臨走時見顧連清氣色不好便把了把脈，結果卻是喜脈。

府裏的人都高興得不行, 可又怕是鄉野大夫醫術不精，裴恒之還特意叫太醫院的人再來看過一回。

這回可是太醫院的院正張阜豐親自前來。只見他替顧連清把完脈之後，沉吟良久。

裴恒之看着太醫，臉色倒沒什麽變化，只是衣袖起了褶皺。

旁邊好奇的裴雲落也等不及了，催促道, “張叔叔，張叔叔, 你快說啊！嫂嫂是不是要有小孩子啦？”

裴少霖瞪她一眼，“就你急，吵死了。”

“哼！”裴雲落反擊道, 她如今才不怕他呢。

“好啦。聽張院正怎麽說。”裴夫人掃了二人一眼, 不喜道。

只見張阜豐把顧連清的左手放回去, “請少夫人換另一只手。”

顧連清看了一眼衆人,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裴恒之，猶疑片刻然後把手伸了出去。

張院正隔着帕子替她診脈, 他摸了自己的胡須三下，然後移開顧連清的手, 收起自己的脈枕。

裴雲落一臉焦急, 可又不敢出聲, 瞪大的眼珠子來回在張院正和顧連清身上打轉，好奇得心裏像是有螞蟻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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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太醫還不說話，裴夫人也開口了，不由得問，“張太醫是不是孩子有什麽問題啊？”

她用手捂着胸口，眼神透露着緊張，她也很害怕這是空歡喜一場。

原是前些日子還納了個妾，可這不是沒幾天就把人送走了，還鬧得他們夫妻倆離心離德，她如今是也不敢摻和這兩人之間的事兒了，好不容易這麽多年了，終于能有一個信兒了，真要是假的，她老婆子可承受不住了。

張太醫望着裴夫人，又看了一眼裴恒之，然後道，“不知太傅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連清的手指瞬間揪住了衣袖，其他人也是面色沉重。裴夫人更是一副要暈厥的模樣。

裴恒之點點頭，二人在隔間裏私語片刻，顧連清抓緊了身上的薄被，指尖用力至泛白。

良久之後，只見裴恒之從屏風後走出來，微笑道，“沒事了。”

衆人微怔，裴夫人還有些不敢相信，确認道：“恒兒，你的意思是……”

還是張太醫走過來邊收東西邊直白道，“少夫人有喜了，只是母體有些虛弱，需要多補補，調養調養便可。”

“真的！張太醫你可沒騙我？”裴夫人驚道。

張太醫點點頭，“老夫行醫數十載豈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夫人？”

這下別說只是裴夫人了，所有人都高興了。

裴雲落同顧連清關系好，更是高興得蹦起來，擠到顧連清旁邊，激動道，“嫂嫂，你真的有小孩子啦？真的有啦！”

她隔着衣衫就好像能看見腹中的胎兒一樣，激動得叫起來。她終于不是府中最小的孩子了！

而裴恒之隔着衆人，眉眼帶笑地看着她，眸光溫柔，卻帶着侵略性。

顧連清避開他的眼神，對着裴雲落輕嗯了一聲，她攥緊的手松了下來，不知何時緊繃的脊背也舒緩了一瞬，扯了扯嘴角，笑看着衆人。

“小點聲，別吓着少夫人。”雪姨娘見她這般莽撞，生怕裴雲落再惹裴夫人不喜，畢竟她如今也到了可以議婚的年紀。

裴雲落立馬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顧連清，生怕吵到肚子裏的孩子。

裴夫人這回倒是沒計較，也笑道，“她也是歡喜。”又道，“這樣吧，少夫人有孕，府中所有人都有賞，尤其是栖月閣的人，月銀翻倍。”

“多謝夫人賞賜！恭喜少夫人，賀喜少夫人！”衆人齊聲道，那聲量可見聲音裏的歡喜和祝賀都是真心實意的。

裴夫人聽了也心裏歡喜，“你們啊，可得好好伺候少夫人，保佑她十月懷胎，平平安安地生下我裴家的孩子。”

“是。”衆人應道。

她擺了擺手叫丫鬟們都出去，“去領賞吧。”

所有人都沉浸在高興的氛圍裏，裴夫人坐在床邊，握着顧連清的手也是真歡喜，不由得眼眶都有些濕潤，慨嘆了一聲，“真不容易啊。”

整整五年了。

她這顆心終于是放下來了。

顧連清看着婆母，心底也是百般滋味，可以說在顧家的這幾年，裴夫人待她算是掏心掏肺了。

她握着裴夫人的手，輕聲道，“母親，別難過啊。”

裴夫人點點頭，擦了擦淚，笑道，“是啊，該高興的，該高興的。”

她輕輕地拍着顧連清的手，“是啊，你有福氣，這孩子也有福氣。”

她今日高興不由得多絮叨了幾句，“這兩年，家裏遭了太多事兒。你又是喪父，又是去南杭的，我知道你難受，所以總悶着，也不敢逼你太緊，之前……之前我還做了糊塗事兒，如今，終于有件喜事了。”

“連清，你放心，這些不好的都過去了，以後就只剩下福氣了。按說你操持家裏家外那麽久，庫房的鑰匙我早該給你的，可一直沒找着合适的機會。”

她拍着胸脯給顧連清保證道，“這孩子來得可真是時候，你如今懷着孩子不宜操心太多，可你放心，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把鑰匙交給你，往後裴家便是你做主了。”

裴夫人計劃着未來，顧連清也眉眼帶笑地應承着，遠處的裴恒之看着這一幕，眉眼分明笑着卻又讓人看不大分明，只是也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