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瓜
第056章 第五十六章 新瓜
保時捷行駛在街邊, 夜色降臨的景色卻無人在乎。
“那個決定,要撤銷的話,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黑麥冷淡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他本來是很幸災樂禍的, 直到想到明天的自己。盡管成功的概率不高, 還是試圖掙紮,希望以同等的代價來替換。
琴酒擡起眼,沒說話,似乎頗有些行動。
“傷腦筋。”黑麥面無表情地說, “我怕我的表現不如你。”
“…你是在諷刺我嗎?”
在警視廳表現良好,對一個殺手而言, 可不就是侮辱!
黑麥勾了勾唇,語氣未變,“不, 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你應該不會想中途暴露身份吧,這讓我沒有底氣, 去扮演愛崗敬業的警察什麽的。”
七星煙的味道在車裏蔓延, 咬着煙的殺手面色很不好看。
他想起之前明明很無所謂的黑麥, 再對比如今的拒絕,很明顯是在圍觀的情況下,發現了刑警的工作太不好做,所以才……
“想都別想。”
絕對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倒黴。
何況, 如果黑麥不去的話, 進入警視廳的自己恐怕今後會有理說不清。
“……”
黑麥十分無奈, 似乎小聲的咒罵了一句。
Advertisement
琴酒冷哼, 壓根不把這點小事放在眼裏,反正黑麥休想逃跑。
貝爾摩德倒是笑出了聲, “這回體會到了吧,潛伏的工作可不好做。”
讓你以前總看不上情報部門。
琴酒扯了扯嘴角,惡意的笑容十分可怕,“別着急,你也逃不掉。”
在卡爾瓦多斯淘汰後,空出的位置剛好讓貝爾摩德上,就不信這女人沒有破綻。遲早會……嗯?
“我不介意哦。”貝爾摩德撫發,散發着女性的魅力,以及對自身工作能力的自信,“無論是什麽樣的角色,都可以應對自如,這就是演員。”
本職工作是演員的情報員,完全沒有理由害怕。
琴酒蹙着眉頭回憶了一會兒,問專心開車的黑麥,“那家夥只是警告,卻沒有強制性要求湊齊人數,意思就是空缺位不用補足?”
“如果是我聽到的…”黑麥委婉地提醒,“那應該是的。”
他又沒有參與到這輪的游戲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并不是很清楚。
“你們在說什麽?”貝爾摩德抿了抿唇,非常疑惑。
居然有她不知道的事,琴酒和黑麥…
說起來,這倆人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沒聽說過有共同任務啊。
黑麥目光微轉,通過後視鏡看兩人:不得不說,兩個人都有着出色的外形,單看還挺般配的,只是從相處模式來看,倒不像是男女朋友。
腦海中一閃而過很早以前的聽過的傳聞,很快就被聊天室裏那些肆無忌憚的狂想給取代了:琴酒當然不會和貝爾摩德是戀人,因為這家夥正在和蘇格蘭、波本陷入複雜的三角戀裏呢。
察覺到思緒有點偏,黑麥及時收回了目光,忘掉那些沒道理的緋聞。
“你原本就想換人嗎…”快速的思考了下已知的狀況,明白了琴酒的顧慮,并對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反倒覺得它不強求是最好的。”
假設需要補足空位,玩游戲的必須是十個人,那……
遲早有一天會被組織所有成員都卷進來吧。
他眼神閃了閃,不露聲色地說:“人一多事情就會變得無比複雜。”
琴酒很難不贊同,可是他更想拉所有人下水,尤其是深受那位信賴的貝爾摩德,和在背地裏搞他的朗姆——這是未雨綢缪,這個古怪的「游戲」會導致他做出些無法解釋的事,他要避免有人借機給他頭上潑髒水。
但現在也有點棘手,如果不強制要求「必須十個人在場」,那麽把貝爾摩德塞進去的計劃就會不那麽容易。不是硬性的數量,而是從始而終,當「游戲」開始後,無論輸贏,只有最先的十個人能玩嗎?
貝爾摩德煩躁極了,手指敲了敲手背,“到底是什麽事啊?”
你們還背着我有秘密了是嗎?
有什麽話不能直說?
“還有六天。”黑麥當然不會越俎代庖,只是說:“規則有變動,應該會再有通知。”比如,原本的規則,是在兩日後說出「解咒」方法的。
也只能這樣了。
琴酒轉頭,沉默地看着夜市街景。
總感覺有很多事要考慮,可感覺十分疲憊,尤其是想到明天還要去警視廳打卡,熱心的前輩也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麽折騰人的方法。
果然還是要靠黑麥吸引注意啊。
很快,到了酒店,在黑麥欲言又止(還想掙紮)的表情中,琴酒無情地關上門,聽到那女人幸災樂禍地笑聲:
“明天要早點起哦,不能再遲到了,警官先生。”
……啧。
他看了眼郵件,沒發現新的消息便走進浴室,匆匆洗漱後果斷躺平。
睡前唯一的想法居然是:幸好當初沒選錯職業。
然後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裏面熱心的前輩“哈哈哈”笑着,遞給他一大堆資料,如同惡魔一般按住了他的肩膀,聲音嘶啞:“來吧,黑澤,争分奪秒,每天工作25個小時,把這些、那些陳年舊案全部破了!”
恐怖如斯。
從無畏懼之心的Top killer被吓醒了。
寂靜的房間裏,他坐在黑暗中思考人生,想要辭職的想法無比強烈。
可惜,黑麥說的沒錯,他不能。
淩晨三點,他起身抽了根煙緩緩,然而效果并不太好。
再這麽下去容易致郁。
為了讨厭的敵人,給自己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實在是不值得。
為了自救,他只能給自己找點事做,于是想起了那天行為古怪的波本。
“……幹嘛?”
一通電話過去,接電話的人語氣不太好,琴酒也不計較。
“你不是有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站在落地玻璃前,他還尋思着要不要倒杯酒,據說酒精能夠麻痹大腦,忘記一切不愉快,盡早入睡。
波本在那頭震驚,“現在?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三點。”他看了時間的,并且不理解波本的震驚,“有什麽問題?”
“……啧。”波本似乎也咒罵了一句,語氣十分敷衍,“沒問題,什麽問題都沒有,很正常。不過,電話裏…說安全嗎?”
琴酒想了想,“我這邊是安全的。”
畢竟不可能被安裝了竊聽設備,他還一無所知。
對房間裏的布局,他做到了了如指掌,絕對不會給別人鑽空子的機會。
“我這邊也很安全!”波本凡事都不喜歡比差,既然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再小心,”關于那件事,你也認為,拖延時間的原因是沒有找真兇?”
真兇…
這樣與職業相駁的用詞,Top killer很難不反感,忽然不想和波本說話。
“那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去調查,我們是不是應該趁機試試,或許能在重合的路線上,抓到對方的尾巴。”然而,波本卻很活潑,提出的建議也非常有參考價值,說明他一直有認真的考慮。
換平時,琴酒大概會很欣慰,然而現在他只能想到25小時不斷工作。
那種被勞動扼住了喉嚨的窒息感,以及化身為惡魔的熱心前輩…
他忍不住掏出煙,重新點了一根,順便找找身邊有沒有酒。
“我想去調查,這案件是我找的,我入手會比較快。”波本還在喋喋不休,“可是,這樣一來,遇到突發狀況,我不一定有應對的能力,連你都沒辦法搞定的「游戲」,幕後肯定很強大…”
“那你想怎麽樣?”琴酒不太抱希望地問。
“你……”波本顯得很遲疑,“應該可以的吧?”
果然不是好事!
Top killer冷漠臉,“不可以。”
至少這一周,在「詛咒」解除之前,他絕對不要……
雙份工作,還全跟案件有關,他幹不了。
波本頓了頓,以玩笑的口吻說:“你該不會真的跑去卧底了吧?”
“你要怎麽行動是你的事。”琴酒冷酷無情,仿佛這樣就能置身事外。
“那我找別人幫忙。”波本顯然不怎麽好說話,“黑麥呢?”
“不行。”
“……”波本沉默片刻,聲音變得奇怪,“黑麥和你在一起??”
琴酒無話可說,盡管沒什麽不可承認的,“你可以去找蘇格蘭。”
這倆閑着也是閑着,有工作積極性,他也不好阻止。
“……你果然選擇了黑麥!!”
波本的關注點明顯不一樣,顯得有些斤斤計較,“為什麽?論潛伏,我要比黑麥合适很多吧?我的經驗也比他更豐富吧?為什麽不選擇我。”
就因為你太合适了。
“的确,無論是經驗,還是形象,你比他更合适。”
就是不知道,「潛伏」的地方是在哪裏。
琴酒沒有要試探的意思,只是敷衍,“但我有我的打算。”
波本:“……所以,你果然去了啊。在警視廳嗎?感覺如何?好玩嗎?”
“…………”艹。
“真的無法想象,你在警視廳工作……”
“有空去別墅看看,發現不對再通知我。”已經聽到了嘲笑聲,琴酒果斷挂斷了電話,拒絕再與波本溝通。剛好,找到一瓶酒,雖然同樣是「Bourbon」,至少這邊兌一兌還能帶點甜味,那邊就是只有黑了。
被挂斷電話的波本:“……”
燈光倒映的眼眸裏神色未明,片刻後,他打開了聊天室,先連續發送幾個憤怒的表情,再來控訴黑麥的不道德:
【黑麥你居然搶在我前面……!!!】
黑麥休想利用他逃脫。
那個「被暗戀」的标簽,可以從身上撕開了,所有的線索都将指向同一個人:琴酒。
先回複的是伏特加,用三個問號完美表達了疑惑。
再是沒多少好話的愛爾蘭:【他搶什麽了?琴酒?】
【說起來,大哥是和黑麥在一起,連我都被趕走了。】伏特加繼續回。
波本眼角抽了抽,看看鐘表,時針還沒到四點。
這群家夥真能熬啊。
他再次發了個憤怒的表情:【黑麥出來挨打!!別做了不敢承認!!】
【做了?】
愛爾蘭無比震驚:
【他做了什麽?】
【說什麽喜歡我,你果然陰險,明明在接近琴酒!!】
随手丢下這個爆/炸性的瓜,波本收起手機,開始……工作。
啧,大半夜不睡覺給別人安排任務的,只有琴酒那種勞模了吧。
但畢竟是自己找的案件,他個人還是很在意的。
因為緬懷小夥伴而久久不能入睡的基安蒂:“……”
長夜漫漫,這口瓜…
好他媽香!!!
原來黑麥才是藏得最深的人麽?
漲見識了。
果然組織的男人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