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無奈

第059章 第五十九章 無奈

被拉着往前走的Top killer備受打擊, 完全不明白為何會如此。

明明剛開始，他想要的是平淡度過一周，頂多渾水摸魚搞點事, 怎麽最後變成幫忙破案了呢, 還是那種越說越上頭的積極狀态！

這要是被同行（真）看見了, 絕對會大聲嘲笑他一整年吧！

“你幹嘛？只是說了句實話，沒必要這麽感動吧哈哈哈！”

始作俑者哈哈笑着，完全不覺得有任何毛病，“我可是超級看好你的, 從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你不會是普通人。”

琴酒冷漠臉, 被屬于敵營的前輩誇獎，一點都不好受。

這就是卧底要承受的代價麽，說不出來的滋味, 欲吐不能的。

說起來，他這兩天所有的經歷全是這家夥導致的, 果然是一開始就選錯了人, 如果換個「前輩」也許就不是這樣的發展了……

所以, 黑麥那家夥到哪去了？

難道真的曠工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前輩并不介意，貼心地轉移話題，“不知道今天中午的菜單是什麽，辛苦了一上午, 還真有點餓。”

這麽樸實的話題讓生活在刀尖浪口的殺手嚴重不适應, 他依舊沉默, 主要是意識到了不妙, 覺得有必要遠離危險的前輩。

伊達航打了個哈欠，“好困。我先眯一會兒, 到了叫我啊。”

“……”

琴酒撇過頭，望向車窗外的風景，心中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

比如，不把人叫醒，故意裝作沒聽見，放這個大「麻煩」在車裏自然醒，說不定就能讓對方意識到他的态度，從而漸漸疏遠他。

一路上風景快速轉過，在無聊的遐想中，很快到達了警視廳。

車輛停下，前座的司機回頭過說：“快下車，還有的忙呢。”

“……”

“這麽快就到了啊。”剛才還叮囑要叫醒服務的前輩自覺醒了，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雖然只是眯了會，但感覺上舒服多了。”

“誰讓你那麽拼命啊，接下來找個地方休息吧！”司機同事說了一句。

伊達航哈哈笑了笑，極其順手地拍旁邊人的肩膀，“走吧。”

“……”

根本沒有機會開口的殺手心情複雜，看伊達航的眼神漸漸不對勁了，雖然對于人類呼吸的頻率有一定經驗，可這是刑警啊，裝睡并不是沒有可能。

問題在于：為什麽要這麽做，是還對他有所懷疑，仍然處在試探階段？

他的表現哪裏出了破綻，還是貝爾摩德交給他的身份有問題？

冷血無情的殺手更願意相信前者，是渾身的黑暗氣質藏不住，哪怕僞裝得多麽無害，本質上仍然是兇惡的。那些有本事的敵人，自然會看穿。

伊達航見他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臉，“我臉色有髒東西嗎？”

琴酒有點悶悶不樂，還夾雜着消極應對的态度，“沒有。”

“哦…”伊達航沒再追問，古怪地看了眼琴酒，催促着：“下車啦。”

司機同事先下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坐在後座。

還處在打擊狀态的殺手無話可說，默默拉開車把，從車上下去。

所以，黑麥家夥在哪裏？

這回總能找到獨處的機會了吧？

伊達航單手撐在車頂上，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至極的笑容，“恭喜你，你已經克服了你的恐懼！”

思緒嚴重走偏的殺手不明所以，下意識歪頭詢問：“嗯？”

“你沒有注意到嗎？”伊達航邊說邊輕拍了拍車頂，“我們坐的是警車哦！”

“……”根本沒有注意到！！！

“相信我，多坐幾次就會習慣啦。”

前輩的笑容很親切，然而琴酒再次體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他并不想習慣。根本是沒有必要的事，只要堅持一周……艹，一周都不想堅持了！

“今後難免會有緊急情況，不習慣坐車的話，會有麻煩的。”伊達航解釋道，他很欣慰後輩能夠克服奇怪的症狀，“當然不是說不能開自己的車，但警隊提供的更常見。哦，還有別的車型，有時間帶你去适應下。”

聽着充滿了關切的交代，換個人很難不感動，幸運地遇上了好前輩。

可惜，作為一個黑方的卧底，琴酒壓根不敢動。

“我有點事，你先進去吧。”他退縮了。

認命了，擺爛了，哪怕會被嘲笑也無所謂了。

伊達航眨了眨眼，“好吧，但你要快點回來，還有很多事要忙。”

“……”

真可怕，刑警簡直不是人，他一個殺手007頭一次如此佩服。

口口聲聲，時時刻刻，仿佛刻在DNA裏的敬業。

目送可怕的前輩進入大廳，琴酒謹慎地走出警視廳，到附近空曠的地方确保不會被監聽，附近也沒有攝像頭。掏出手機，快速編輯信息發送：

【任務失敗。】

雖然還沒有被判定失敗，因為他的身份暫時沒有被發現，但不妨礙他先在那位面前備個號，這樣撤退起來會比較簡單。

陰影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答複是在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到的，不能說快，也不能說慢。

但——

他點開郵件，看清楚了內容：

【沒想到，你有一天會對我撒謊。】

看出來！甚至不加掩飾！

這三分鐘內，那位必定和幕後進行了溝通，确認他是否真的失敗。

他為什麽能确定，是因為如果是動用組織的實力，貝爾摩德會趕在前面來一通勸說，說明那位高度關注他這邊的狀況，并且不允許他擅自逃脫。

那麽，反過來，貝爾摩德沒找過來，其他人也沒有動靜，說明那位不是時刻關注着，但卻可以清楚知曉他的狀态。

【這個任務至關重要，你現在放棄不是明智的決定。】

第二條信息發過來了，琴酒暗暗分析着其中的意義：是在警告他，擅自棄權的代價不易承擔？還是另外有什麽行動，需要他這邊配合？

【我一直非常相信你，別讓我失望了啊，琴酒。】

第三條信息接憧而來，結合起來看，是不容置疑的、再次強調的命令。

意味着，他不能找理由推脫，更不能随便放棄。

熬都要熬過七天！

這個時候，即使問原因，大概也不會得到回複。

相反，要是他執意要退出，會對他後續造成一系列不可挽回的影響。

琴酒深呼吸，緩緩吐出口氣，壓下了內心的不滿，心中被疑惑占滿，克制着脾氣快速地回了條：【哦。】

既然無法提前離開警視廳，那剩下的辦法，只有遠離熱心的前輩了。

聽說警視廳有專門的檔案室，或許他可以借口經驗不足、想要多學習，躲開伊達航——沒想到頭一次接到的卧底任務，最大的阻礙居然是前輩太熱情……

懷着複雜的心情，琴酒收起手機，再次回到了警視廳。

差不多是午飯的時間了，附近不夠熟悉，到食堂解決反而更方便。

剛進搜查一課，還來不及躲閃，就被伊達航逮了個正着。

無比積極的前輩沖他微笑：“犯人雖然抓回來了，但必要的流程還是要做的，下午你跟我一起去給他做筆錄吧。”

“……哦。”

無能狂怒的殺手表面十分平靜，不就是做筆錄嗎，沒啥大不了的。

熟悉一下流程，将來……呸，用不上用不上，不可能用得上！！

安分地在警視廳食堂吃了第二餐，心平氣和的認可了這邊廚子的手藝，比起便利店還是好很多的，至少飯後的水果沙拉和甜點他覺得不錯。

“上次是你刷的卡，這次用我的吧。”

殺手不愛欠人情，因為這玩意很複雜且不可控，說不定哪個時候就被拿出來用了。雖然對象是讨厭的敵人，但還是能當場了結就了結。

而且，「聽說你在警視廳經常被請客」，傳出去不太好聽。

他沒必要占敵人的小便宜。

伊達航微詫異，但不在意，還有點欣慰：“感覺你越來越能融入了。”

“……”

謝謝你。

啧。

不愧是高深莫測的前輩，每次開口都讓他懷疑自己。

“走啦，還有時間回辦公室休息下，為下午的工作蓄足精力！”伊達航端起餐盤，就像永遠不會疲憊似的，心中念着的只有工作。

琴酒已經麻木了，不會對此有任何感想。

但由衷的希望，組織裏的某些人，可以做到相同的程度。

為事業奉獻，其實很浪漫。

兩人放好餐具，剛要退出食堂，就聽見有人在讨論：

“超級可愛！你快看！”一個人指着手機，屏幕上的人穿着女仆裝。

“可…這是個男人吧？”另一個人略惡，“這聲音…”

粗狂無比，開口差點把他送走。

這你都行？

“有什麽問題，女裝啦，不是很正常嗎？”

“……我覺得你不太正常。”

琴酒停下了腳步，沒有動。

“怎麽啦？”伊達航自然聽見了，還瞄了一眼。

原本是沒興趣的，可…

難道新同事喜歡？

“我想起來了。”

“嗯？”

琴酒面無表情，實際上心中豁然開朗，“我忘了什麽。”

“嗯？？”

之所以會在這裏卧底，全拜某個不認真玩游戲導致失敗的家夥所賜。

因為過于受到了打擊，導致他心緒不寧，居然把原本定下的報複給忘了。

他有點懊惱，但幸好還來得及。

“你知道哪裏能買到女裝嗎？要那種很特別的、走在大街上回頭率很高的。”

呵呵——

他沒那麽殘忍，直接讓蘇格蘭性/轉，但繼續女裝表演還是可的。

“？？？”

兩人面面相觑，一個誠懇發問，一個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