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反思
第065章 第六十五章 反思
生氣的蘇格蘭戰鬥力不弱, 偏偏琴酒寸步不退，争奪的局勢越發激烈。
琴酒全程沒有站起來過，任由蘇格蘭怒氣沖沖來搶, 時而往後巧妙避開, 時而抛空到另一只手裏再轉移到懷中, 各種應對姿勢全來了一遍，就是不給出去。
蘇格蘭用盡了力氣，忍受着長裙帶來的困擾，無視彼此身體接觸的微妙感, 一心一意只想要拿到手機，然而——
“你留着它幹嘛啊！”他沒力了, 很想趴着不動，“別忘了，組織不讓把成員的照片傳出去……”
“見過面的成員之間流傳不要緊。”琴酒睜眼說瞎話, 實際上一般情況是不讓的，基本的神秘感是要保持住的, “再說了, 我還沒有要跟別人分享的想法, 只存在我這裏，你沒必要太緊張。”
蘇格蘭感覺拳頭硬了，大聲反駁，“你不緊張, 那我給你拍一張！”
“我沒做錯事, 至少沒讓你陷入敵人的陣營。”
“……”
蘇格蘭沒話說了, 略尴尬地轉移話題, “其實我很好奇…”
琴酒擡起眼眸，欣賞挑選的女裝被穿在了指定的人身上, 非要找個不滿意的點，大概是沒有問貝爾摩德要一頂假發，黑色的長發會有更好的效果。
“你和黑麥在警視廳…”蘇格蘭回想着剛才偷聽到的對話，神色頗奇怪，“聽起來是遇上了不錯的同事，相處沒問題嗎？”
琴酒看了他一眼，反問：“該有問題？”
“我以為你會和那些警察起沖突，你不是很讨厭的麽。”蘇格蘭誠懇地回答，“我原本還想，你要是大鬧警視廳了，我要不要去救你。”
“救我？”琴酒語氣莫名，想笑又覺得被低估了，非常怪異的感覺。
“因為是我的失敗才害了你嘛。”蘇格蘭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仿佛認定了，只要是琴酒，一定會和警察發出矛盾。
“哼。”被懷疑的Top killer不高興了，再次帶有怨氣的諷刺：“說到底，你和愛爾蘭一樣，根本不相信我可以完成卧底任務吧。”
蘇格蘭眨了眨眼，開玩笑似地說：“我現在相信了，你竟然能大方說出「卧底任務」了。看樣子，你在那邊真的遇到了不錯的「前輩」。”
這句話沒有必要反駁，站在紅方的立場上，前輩确實做得不錯。
“……真的假的？”
他的沉默，卻讓蘇格蘭真正吃驚了，“琴酒，你……”
該不會沉迷了吧，忽然覺得當個警察也挺好的，那種想法？！
“別亂想。”琴酒不帶殺意的瞪視，“我只是在反思。”
“？？？”
提到警視廳的現狀，真心為組織未來操心的Top killer瞬間惆悵，然後想點根煙，卻發現不太方便，“…你先下去。”
蘇格蘭還沒習慣話題的自動跳躍，迷茫地“啊”了聲。
“妨礙我拿煙了。”
“……”
先不說抽煙的問題，這姿勢是不是不太妙…
相當于他一直把琴酒圈在椅子裏，因為談話的松懈而失去力氣，使身體自然選擇了比較舒服的姿勢——如果被基安蒂看見了，恐怕他的澄清永遠不會得到信任了吧，差點趴上去的姿勢……
後知後覺的蘇格蘭羞恥感爆/炸，故作鎮靜想要退開，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不對！你還沒有把照片删除！！”
“你還記得啊。”
“那怎麽能忘！”蘇格蘭果斷壓了回去，“快删！”
“…你先讓我把煙拿出來。”
“先删！”
“啧。”看着瞪圓了眼睛、誓不罷休的女裝同事，琴酒覺得自己脾氣太好了，“要我删除可以，有條件。”
蘇格蘭無比警覺，“我不會連穿五天女裝。”
他掃了眼桌面上的各種款式的裙子，內心非常心酸，都怪上次的小紅帽裝，感覺一不小心讓琴酒開啓了奇怪的開關，想他出醜（報複）的方式，居然是女裝……這麽一想，竟然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不是。”琴酒也沒有幼稚到底，“很簡單，你去找波本。”
“嗯？”為什麽要突然提到波本？
“他會告訴你該做什麽。然後……盯着他。”
「盯着」的含義很清楚，不是簡單的看着，而是判斷有沒有異常舉動。
蘇格蘭瞳孔微縮，似是詫異，在審視中不确定地問：“可以是可以，但是他……”
“不該問的別問。”這麽說着，卻露出了笑容，仿佛是件愉快的事。
蘇格蘭頓了頓，果然沒再問，“…那你删。”
“辦成之後。”
“……這種威脅的手段太過分了哦！”
琴酒嗤笑了聲，心說：管它過不過分，有用就行。
蘇格蘭進退兩難，明白再争奪也不會有結果，可是放棄又不甘心，思來想去，餘光再次關顧到了桌上的長裙，不動腦地說出來心裏話，“說到做到，否則下次有機會，我真的會幫你按下【性/轉】的！”
“……”能不能別提那玩意兒，誰能保證下一次掌控權會在誰手裏。
自認為非常有良心的Top killer嫌棄蘇格蘭不懂事，不過此時摸到了香煙，懶得說明了。點燃，橙色的火光閃了閃，就被熄滅。
蘇格蘭提了提裙子，坐在了黑麥剛才的位置，“說說嘛，你反思了什麽？不過，黑麥的語氣好像不是很滿意哦…”
琴酒沒深想這句話的意思，只當蘇格蘭沒經歷過不理解，畢竟誰會喜歡加班呢，還是在敵人的陣營裏……消極不行，還非要積極，一想到每一秒的努力全成就了敵人，那種感覺就不舒服好麽。
“反思了，我們還不夠努力。”
“……”蘇格蘭莫名不安，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了不是人話的話：
“的确，我不否認，我們的任務執行時間大部分在晚上，偶爾會弄到第二天早晨。刑警是一樣的，如果有緊急情況發生，通宵出警或查資料是常有的事——區別是，他們第二天還能準時上班。”
“……”
“而我們，解散以後就自由活動了，大部分是直接回去睡覺了吧。”
蘇格蘭小心翼翼地反問：“那怎麽了，沒有任務了不是嗎…”
“不是沒有。”殺手抽煙的表情顯得十分冷酷，“是你們沒去做。”
“……講點道理，琴酒，任務是由你們高層下達的。”
那沒得到指令，不回去睡覺，還能幹啥？
“……”
确實是這麽回事，但你不能主動找活麽？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簡單好懂，蘇格蘭一下子就懂了，很無奈：
“你應該清楚，沒有命令随便插手，會被處罰的吧？”
“……”
無聲對望幾秒後，蘇格蘭面露無奈，“我不知道你在警視廳經歷了什麽啦，但……警察是正式工吧，我們相當于躺在刀尖上，用那樣的标準來要求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想了想，微笑補充，“當然，「這個」到位的話，可以考慮。”
完全是一副貪財的樣子。
琴酒咬着煙，勾起唇角，“到位了，是什麽都可以嗎？”
“…女裝不行。”蘇格蘭做出了防備的姿勢，“我有尊嚴的。”
呵呵，尊嚴——
琴酒開始趕人：“照片按照說好的那樣，成功了，我會删除。”
蘇格蘭還想再掙紮下，“可是你不威脅我，我也會……”
琴酒做了個「不再交談」的手勢，“明天去找波本，就說我說的。”
“……”啧，這種完事了把人丢開的既視感！
郁悶地站起來，蘇格蘭沒忘記身穿長裙的事，“我要換衣服。”
“……”換呗。
可惜了。
熱心前輩花了不少心思給建議呢。
蘇格蘭走了兩步，忽然回頭謹慎發問：“黑麥…走了吧？”
“不知道。”
“我聽他的意思是，明天早上還會來找你？”
“嗯。”
蘇格蘭臉色變得不好看，十分糾結，“以我對他的了解，為了圖省事，他可能會在這家酒店或附近定個房間先住下。”
換句話說，無論黑麥有沒有懷疑，都有可能會在周圍觀察。
最可怕的是就在這層樓住下，他們或許會在走廊相遇，或許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因為事不關己，所以琴酒問得很不走心，“你想留下？”
蘇格蘭眼角抽了抽，看看他這空間，“…我覺得不行。”
先不說如今在別人口中多複雜的緋聞傳說，就是單純的和琴酒在同一個房間休息，他也做不到。百分之百是無法入睡的。
“嗯。”琴酒點頭，心想：我也不行。
尤其是對方的立場還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你想怎麽辦？”繼續不走心。
“只能維持現狀走出去吧？”蘇格蘭郁悶地扯了扯裙子，感到很糟糕。
琴酒：“……”
覺得蘇格蘭的想法很奇怪，他不能理解。
只不過是見個面而已，不至于這麽怕被發現啊。
之前會躲在櫃子裏，難道不僅僅是擔心女裝被看見嗎？
“黑麥看見了桌上的裙子，如果再見到我，肯定會想到那是給我穿的。”即使郁悶也要理智分析，蘇格蘭似是在為琴酒解釋，而是在說服自己，“賭一把吧，只要我不被他抓到，他不一定敢認這是我。”
那樣就不會被扯到奇怪的緋聞裏了，要麽是被當做陌生人，要麽……緋聞傳的是琴酒一個人的，與他無關。甚至還有可能變成好事一件，從此後那個沒進去過的聊天室話題改成了：震驚，琴酒居然有「女朋友」了！
反正只要他不承認，誰也不能往他頭上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