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童謠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童謠

但, 還不到追問的時刻,至少現在不合适。

“他的要求完成了,可以進入下一場了吧?”

波本收斂起心神, 将話題轉回正軌。

話音剛落, 便聽見周圍一片噓聲。

的确有故意逃避的原因, 可這種事本來就需要花時間證實,他必須按耐住,等有了确切的答案後,再去考慮應該要怎麽辦——「蘇格蘭喜歡琴酒」這個假設若是成立, 之前在聊天室的行為就不妥當了,之後的策略也要變。

波本神色依然緊繃, 實在是發現這是一道難題,難以解決的困境。

最好蘇格蘭給他的答案是「否」。

萬一不幸是「是」的話,他……完全想不到應該要怎麽辦啊。

“沒錯, 該進入下一場了。”琴酒不自覺地勾起唇角,視線卻沒有朝波本轉, 專注得好像一心一意只有要加快進程的決心, “如果你提出的要求得到滿足, 那這一場波本和蘇格蘭都通過了啊……”

黑麥挑了挑眉,很快明白琴酒的意思,手指往上指了指,“或許?”

拒絕「國王」的要求, 要接受未知的冒險懲罰。

答應并且獲得了「國王」的認可, 一般代表游戲通過。

那麽, 如果「國王」不認可呢?

蘇格蘭同樣反應敏銳, 目光變得淩厲,聲音轉冷, “我做到了。”

他按要求執行了,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絕對不可以被判定失敗!

雖然很想去見見老朋友,可……剛才他可是超級賣力的在表演啊!!

“你剛才還誇我了。”語氣中難免夾帶幽怨,因為這一整天,他根本不明白琴酒的想法——要是準備讓他進入下一輪,就早點說啊,剛才的表演随便糊弄過去不就行了麽,“總而言之,我不要被不公平的對待。”

黑麥眸光輕轉,思緒紛亂:這怎麽聽出了一種委屈和撒嬌感?

“……考慮下。”琴酒還是很希望蘇格蘭進入下一輪的,畢竟是和其他時空的人比拼,熟悉規則的同伴要用得比較順手。

然而,向來很貼心的蘇格蘭卻叛逆地拒絕了,“不要。”

琴酒也确實不好違背規則,強迫他人認輸,所以他只能告訴黑麥:“下次搞他。”算了,錯過一場,頂多浪費點時間而已。

黑麥覺得這詞有歧義,但直男不應該斤斤計較,“不一定會是我。”

抽中「鬼牌」的好運氣,可不是次次都有的,反正他沒那麽自信。

“我聽到了。”蘇格蘭舉起捏緊的拳頭威脅地舞了舞,“生氣了哦!”

琴酒被奇異的逗笑了,并不認為生氣的蘇格蘭能拿他怎麽樣,“說起來,我剛才少說了點,其實你的舞蹈還差點東西。”

蘇格蘭戒備地半眯着眼,不太确信地問:“什麽東西?”

“今晚來我那……”琴酒打了個響指,暗示得很莫名其妙。

但,蘇格蘭卻理解并再次表态,“拒絕!”

已經看透了一切,所謂的「東西」絕對是擱置的女裝!

“是嗎…”Top killer很遺憾,後知後覺意識到,似乎買太多了。

“我承受不起。”深受其害的蘇格蘭偷瞄黑麥,生怕一點關鍵詞會引來對方的猜想,從而确認那晚女裝的人是他本人。

黑麥只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裏,是要回到座位上去了。

越想越生氣的蘇格蘭還在抱怨罪魁禍首,“根本就是錯誤的做法。”

後悔但不認識的Top killer哼了哼,“不好意思,我覺得不錯。”

“再說了,你當時不是很開心嗎?”

“才沒有!”蘇格蘭堅決不認,“我是忍着羞恥,被你逼迫的。”

“是嗎,我倒是很享受。”

“話說,你不能總是找我啊,可以嘗試和別人找到相同的快樂。”

“……”

黑麥覺得不太行,停下了腳步幹擾對話,“你們不是很着急嗎?”

說好的下一場快點開始、急着和別人比較呢?

為什麽要進入聊天模式?

而且,還是那樣過于模糊的暧昧話語,空氣都不對了好嗎!

伏特加雙眼含淚,這是一種冤屈得到平反的辛酸與興奮,“我早說了,只是你們一直不願意相信,現在明白我沒說假話了吧!?”

看看這旁若無人的調/情,再聽聽那飽含深♂意的交流,百分百有一腿!

什麽打直球的波本、暗藏心機的黑麥,哪裏比得過直接搞的蘇格蘭?!

人家是一起嘗試過快♂樂的!!!

快不快樂的,波本不知道,他只想毀滅一切。

原本合作還算愉快的琴酒,此刻在他心裏,已經成了該制裁的王八蛋。

當所有人坐好,忽視暗地裏的湧動,調整狀态要繼續玩游戲時,他發起了突擊,“你們說的「快樂」,我很感興趣…”

千思百轉之後以玩笑般的口吻,藏住了脫口欲出的憤怒。

微笑的弧度就好像丈量過标準尺寸後的刻板。

于情于理,他笑不出來,但生氣又顯得莫名其妙。

琴酒回視,平靜地反問,“你要加入嗎?”

“……”

憤怒戛然而止,被注視着的波本整個人都是懵的。

蠢蠢欲動想要問:這是可以随便加入的嗎?

但,終究是還要點臉面,說不出如此破下限的話來。

桌面開始轉動,撲克牌按照順序再次發送,琴酒無視了此刻寂靜的氣氛,垂下眼眸不抱希望地選了一張牌,“我随時歡迎。不如說,你能夠如此主動,我很高興,甚至想要獎勵你……”

波本:“……”

或許臉面并不值得一提?

就是說,反正是邪惡的組織,稍微放縱一下,大概也沒多大影響?

蘇格蘭捂住臉,見不得琴酒這騙人的姿态,轉而誠懇地勸說波本,“好好考慮,別将來後悔!”

想起了那天晚上主動送上門的自己,不用懷疑,波本一定會後悔。

“并不是什麽快樂的事。”總覺得波本不是很能坦然接受女裝的人,為了阻止對方知道真相後羞憤欲死,他善良地說出自身感想,還不忘斜一眼琴酒,“事實上,快樂的只有這家夥而已。”

波本:“……”

琴酒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

伏特加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太刺激了?”

雷司令還保持着一點理智,剛要回答可能大家想多了時……

“不愧是我大哥!”

“……”不是,這種事有什麽好敬佩的,不就是個渣男嗎?

基安蒂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觀戰,“已經不只是刺激了吧!”

科恩:“……”

想不到琴酒是這種人,多少有點那什麽了。

黑麥淡定地抽牌,腦海中的風波轉了幾道,已經删除了被聊天室影響到的污/色猜測,充滿理智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是:“最好聽他的哦,波本。”

沉默到無措的波本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你怎麽也??”

“那種快樂,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要體驗。”黑麥說話間,看向的卻是蘇格蘭。意味深長的眼神,透露着他确認了那晚所見的人究竟是誰。

蘇格蘭保持微笑,內心是崩潰的。

琴酒不得不公平地站出來說一句,瞥向黑麥說:“你也可以。”

“不,我就算了。”黑麥轉移目光與他對視,有着無比清醒的自我認知,“我做不到那種地步……何況,我不認為有适合我的。”

這一點,琴酒不贊同,“我參考了你的數據。”

雖然大部分參考的是蘇格蘭,但黑麥也是在他心裏有點分量的。

黑麥微微睜大眼眸,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真是辛苦你了。”

突然危機感爆炸,原來受害者不是限定蘇格蘭嗎?

雖然之前琴酒提到過,但他一直沒有當真,畢竟他沒有那樣的癖好。

想象着Top killer在服裝店裏報數據,黑麥神色格外複雜,“我說,你才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人吧,琴酒。”

簡直是開發了一個新興趣的模式啊,沒發現你比其他人要沉迷嗎?

琴酒撇了撇嘴,顯然并不以為然,“打發時間而已。”

黑麥略有深意地哼笑,“原來,你還有悠閑的時光啊。”

不是說加班到深夜、為了民衆嗎?

“……”

波本擰緊了雙眉,盯着手裏的撲克牌,被爆炸般的信息轟擊而失的理智漸漸回籠。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所謂的「快樂」應該很單純,沒有附加奇怪的符號,絕不會是他以為的什麽不可描述事件……

如果是真實存在的,至少腼腆的蘇格蘭做不到如此坦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那種事,已經不是簡單能用要不要臉概括的了吧。

所以,「快樂」的事,到底是指什麽呢?

聽着蘇格蘭和波本的勸說,他其實是有點不爽的,有一種被排斥感。

明明是一小隊的人,為什麽只有他毫不知情?

就算會後悔,稍微了解一下,應該也不要緊吧…

波本張開嘴,正要發表一番刺激性的言語,就被人搶先了。

“所以……”從未陷入修羅場混戰的愛爾蘭表情沒輕松到哪裏去,視線在四個緋聞主角中來來回回,耿直地問:“琴酒,你真的對他們下手了?”

不能再糊弄過去,必須認真對待!

關鍵是,他越來越相信琴酒是個gay,卻沒想到還是個沒節/操的gay。

當然,要求組織的人從一而終有點困難,愛爾蘭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麽道德标杆,對此其實并沒有特殊的感想,但如此光明正大——尤其是情人全是一個圈子的,這樣的情況還是比較罕見的,至少他沒有見過。

竟然微妙的産生了一點點敬佩之情。

琴酒無法不嫌棄,覺得這種說法太不文雅,“與你無關。”

視線不由從愛爾蘭身上劃過,至少這樣粗犷的畫風不在他考慮範圍裏。

好歹是自己花錢買的,如果撐破了,感覺很對不起錢包。

“…确實沒關系,但是!”愛爾蘭死追到底,“你不反省一下嗎?”

“……”

愛爾蘭高高昂起頭顱,做出了藐視的姿态,“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麽,你這家夥,難道是利用職務的便利,強迫他人嗎?”

不管怎麽說,跟多個同事保持不可描述的關系,還是過分了點的。

“這不是在敗壞組織的名譽嗎?”

“……”

其他吃瓜人心想:組織還有名譽嗎?

但這不是重要,很關鍵是琴酒會怎麽回答。

一致放棄思考,目不轉睛地盯着琴酒,興奮地等待一個新鮮的瓜落地。

即使今晚吃得有點撐了,但無聊的猹是不會介意再多來點內幕的。

“你想太多了。”被指責的琴酒壓根沒覺得有啥不好,從「小紅帽」出現後,就該預料到那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多——說不定下次就是性轉了呢。

愛爾蘭表情更加兇惡了。

“早點習慣。”琴酒耐心耗盡,敷衍至極,“而且,我不是說過嗎,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不要跟外面的人說。”

是說:只要你們別亂說話,醜聞傳不出去,組織的名譽就好好的嗎?

愛爾蘭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擊敗琴酒的方法…

一直以來他陷入了個誤區,總是将琴酒和組織挂鈎,但其實琴酒是琴酒,組織是組織,琴酒可代表不了組織的臉面。所以,只是把琴酒的名聲搞怪——雖然他很懷疑這東西存不存在——并不會影響到組織。

相反,琴酒的風評越來越糟糕,對他們而言只會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那位怎麽寵愛,也要顧及到其他人的看法吧?

蘇格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還沒想出個理所當然來。

“這一輪誰抽中了,趕緊站出來。”始終沒忘記要快點玩的Top killer郁悶地瞅着自己手裏的牌,冰冷的視線環顧一周,尋找着那個幸運的家夥。

初來乍到的雷司令舉起了手,“是我。”

琴酒:“……”

很難不再次懷疑幕後在針對自己!!

連新人的運氣都比不過嗎?

雷司令并不明白琴酒為什麽要散發冷氣,心裏有些緊張,“怎麽了?”

“沒什麽。”到底還是有點風度,琴酒別過臉,“說吧。”

氣氛再次燃起,經過了上次跳舞事件,大家都有點緊張。

蘇格蘭瞬間忘記要思考的事,緊緊捏住撲克牌,非常擔心會再次受害。

如果說琴酒只是抽不中鬼牌的運氣,他就是總被選中成為挑戰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和第一次被選中有關系。盡管游戲規則改變了,依然擺脫不了那種被集體控制的感覺,大概只有同樣總是被選中的沢田綱吉能懂他的心情。

“那麽…”雖然組織的風氣變gay了,但雷司令還想挽救一下,“紅桃3和方塊2掰手腕,輸了的唱首歌。”

還是回歸到原有的模樣吧,「高中生」們。

“……”

基安蒂發出了噓聲,不客氣地評價,“你是小孩子嗎?”

幼不幼稚!組織人掰什麽手腕,拿起槍就是幹啊!!

雷司令無動于衷,她覺得自己比黑麥靠譜多了,連條件都提好了呢。

“呵…”沉浸在奇怪思維中的波本,終于露出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輕輕松松的感覺,“扳手腕麽,我可不會輸。”

方塊2就是這麽自信。

琴酒勾起唇,覺得自己還不算太差,“又是你啊。”

要說今日的運氣墊底,應該是波本。

波本回笑,調侃似地說:“也許是我之前許願過,想要有參與感。”

這不是來了麽,上場是可怕的勝負欲導致的錯誤,這次他會放水的。

即使懲罰是唱首歌……

“我的對手是?”

琴酒試探着挪了挪椅子,很順利地滑過去了,“來吧。”

紅桃3也很自信。

可以說心裏是暗松了口氣的,雷司令沒有提出特別奇怪的要求。

波本:“……”

思緒很難不跑偏,“你就這麽滑過來了?”

動作太絲滑了吧——有那麽點可愛是怎麽回事啊!?

“我不認為我坐在原地,你可以跟我玩掰手腕的游戲。”

相連的座位之間隔着距離,沒有條件能完成近距離的游戲。

琴酒調整好坐姿,手肘在桌面找到支撐點,修長的手指無規則的活動了下,示意波本動作迅速點,不要有任何遲疑。畢竟,只是掰手腕而已。

波本側過身,伸出手,“啪”地,與他交握。

蘇格蘭雙手托腮,陷入了沉思:是錯覺麽,這種怪怪的感覺。

黑麥眯了眯眼,指尖無意識地輕敲着桌面。

雷司令心情有點複雜,感覺好像如此簡單的活動,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輸了的人要唱歌哦。”波本意有所指地暗示。

從入場後,今晚琴酒的表現就明顯,不是很想進入下一輪。

那麽,機會要留給想要的人啊,他可太想知道裏面的秘密了。

琴酒沒否認他的決定,盡管很突然且不可思議,“想好歌曲了嗎?”

波本可怕的勝負欲被激起,然後被悄悄按下,“嗯…”

交握的手心裏傳遞着熱量,不常和人接觸的Top killer有些不自在,考慮花幾秒的時間、抓住空隙送波本去「輪回」。

金發的情報員似乎終于想到了要演唱的曲目,情緒飽滿,充滿童趣,“籠子籠子籠中的鳥……”[注1]

“……”

簡單幾句的童謠被「深情」演唱,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前。

演唱者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就像完成了任務一樣單純地、帶着炫耀的尋求誇獎,“是不是很适合?”

琴酒刮目相看,被挑釁到的同時,奇異的沒有生氣。

怪異地看了眼波本,眨眼掩飾眼眸深處的波動,沉默地将力氣集中在手腕上,将并不完全的勝利拿到手。

波本飛速收回手,調整好呼吸,面帶微笑:“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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