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不是不舒服

第18章 是不是不舒服

馮雅軍早早就跟池野商量好了,早上五點鐘在他家門口彙合。

第一次去同學家小住,馮雅軍激動壞了,不到五點就開始給池野打電話。

“池野,我已經叫上網約車了,待會兒就到你家樓下了,你記得下來給我開門啊。”

池野被他的電話吵醒,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淩晨四點半。這麽早。

他伸手抹了把臉,耐着性子嗯了一聲:“到了給我打電話。”

哪成想馮雅軍根本沒有要挂電話的意思,還在那邊唠個不聽:“我跟你說,我奶讓我帶了香腸和臘鴨,都是她自己做的。你那兒洗衣服方便吧,我就帶了兩套衣服,反正……”

池野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胳膊裏,太陽穴有些發脹。

“……對了你吃早餐不?我路上給你買幾個鍋貼帶去啊,你能吃幾個?我一般吃四個就飽了,你得吃六個吧。”

池野嘆了口氣。

“雅軍兒,”他問道:“現在幾點了。”

電話那邊的馮雅軍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眼時間,“四點三十七啊,怎麽了?”

池野:“……沒怎麽。”

馮雅軍絲毫不覺得自己打擾別人休息了,還沉浸在早餐的話題上:“對了,你要豆漿嗎,有原味的,紅棗的和芝麻的。”

池野徹底敗給他了,從床上坐起身準備去洗把臉。

“豆漿要紅棗的,”他說,“早飯幫我帶兩份吧,到了我給你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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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雅軍嘴裏說着“不用不用”,池野已經揉着眉心從床上下來,後背上帶着涼席印子,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間走。

“我去洗個臉,”他打斷了馮雅軍的話,“到了給我打電話就行,我先挂了。”

說完不給馮雅軍回答的機會,掐掉了這通沒完沒了的電話。

網約車進不了步行街,在入口處把馮雅軍放下了。

馮雅軍一手提着三份早餐,另一只手拖着個大滾輪箱,呼啦呼啦地踏入步行街。

根據池野提供的地址,他停在了琴行樓下。

他太興奮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池野的電話,“池野,快來開門,我在你家樓下了!”

“來了,”池野說:“你小點兒聲,我在樓上就聽見你的動靜了。”

馮雅軍還想說什麽,面前的卷簾門忽然發出運轉的聲音,緩緩上了上去。

卷簾門下的玻璃門內,池野已經換好了T恤長褲,正單手按在卷簾門開關上,一臉困倦地望着他。

這是馮雅軍第一次見他不穿校服的樣子,寬肩,窄腰,長腿。往玻璃門後一靠,跟個站在櫥窗裏的模特似的。

當然了,把他當成模特的前提是得忽略他臉上的表情。

池野的表情實在說不上很愉快,馮雅軍終于良心發現,問出一句:“我是不是耽誤到你休息了?”

“呵呵,”池野拉開玻璃門,做了一個“請進”的收拾,笑得頗為咬牙切齒:“你說呢。”

淩晨四點半就開始電話轟炸,也就是池野脾氣好,換做其他人早把他拉黑了。

馮雅軍摸了摸鼻子,挺愧疚地拉着行李箱進門:“來來來,吃早飯,我還買了鹹蛋黃燒餅。”

大概是不好意思在池野家白住,馮雅軍從家裏帶了一堆吃的來,甚至還有兩個卷紙。

池野抱着胳膊靠在牆邊,看着他從攤在地上的行李箱裏往外拿東西。

“這是香腸,這是臘鴨,這是幹豆角,還有我奶做的辣椒醬……香腸你記得放冰箱。”

很快,馮雅軍的行李箱空了大半,旁邊的地板被擺的滿滿當當的,連下腳的位置都沒了。

“這麽客氣幹什麽。”

池野蹲下身和他一起收拾,很快被一個藍色的脈動瓶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拿起那個裝的滿滿當當的瓶子,有些好奇地放在手裏颠了颠。

然後把手放在了瓶蓋上——馮雅軍剛合上箱子擡頭,就看見池野在擰辣椒醬的蓋子。

衆所周知,這種發酵的剁椒醬必須慢慢擰開蓋子放氣,不能直接打開,否則會爆炸。

馮雅軍的奶奶就制造過好幾次爆炸,他們家廚房的天花板,直到現在還有一大塊深色的污漬。

辣椒醬的戰鬥力恐怖如斯,馮雅軍都快産生心理陰影了。

“你別!”眼看着池野就要擰開辣椒醬的蓋子,馮雅軍尖叫着想阻止他,然而他開口的時機太遲,裝着辣椒醬的瓶子已經被擰開了。

伴随着“噗!”的一聲巨響,鮮紅色的剁椒帶着大量汁水從瓶口處湧出,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噴向四面八方。

池野被剁椒淋了滿頭滿臉,蹲在他旁邊收行李箱的馮雅軍也毫無懸念的與剁椒來了個親密接觸。

還好池野開辣椒醬的時候蹲在地上,四散的剁椒和汁液只波及到半人高的一部分,并沒有炸到天花板上。

“池野,”馮雅軍當場被辣出了眼淚鼻涕,紅色汁水像小瀑布一樣順着臉頰往下流淌,他緊緊閉着眼:“你好歹是個學霸,不知道辣椒醬發酵會産生氣體嗎。”

池野比他更崩潰,憑借着對家裏的熟悉感,三兩步走到廚房水池旁,弓腰趴在水池旁,打開水龍頭沖了一通。

“嘶……”沾了辣椒醬的皮膚又熱又疼,他抽了口冷氣,說:“我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馮雅軍快氣哭了:“我不是跟你說了是辣椒醬嗎!”……

馮雅軍帶來的兩套衣服就這麽犧牲了一套。

幸好池野家樓上樓下都有浴室,他們兩個兵分兩路,快速沖了個澡,換好衣服出來後又把家裏的紅辣椒戰場打掃了一下。

池野還把兩人沾滿辣椒醬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滾了兩圈。

只是這樣一來,留給他們吃早飯的時間就不多了。

“累死我了,”馮雅軍把抹布放到水龍頭下面洗幹淨,用力擰幹搭到架子上,語氣悻悻的:“吃飯是來不及了,在路上吃吧。”

池野昨天晚上跟林逾白說好了早上五點三十在樓下碰面,但他們整理完衛生下樓的時候已經快四十五了。

林逾白早在書店門口等着了,黑發淩亂,耳朵裏塞着藍牙耳機,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裏拿着一盒插了吸管的牛奶,池野推開門出來時,他正站在臺階上,低着頭在手機上打字。

他的手指很長,單手操作手機看起來很輕松。

也是這一刻,池野忽然意識到,他和林逾白做了将近一個月的同桌,又是住在對門的鄰居,彼此之間居然沒有任何聯系方式。

他心情複雜地關好琴行的大門,剛要向街對面的林逾白打招呼,一旁的馮雅軍已經熱情地沖了上去。

“天仙!”

馮雅軍沖過去的時候還順走了池野讓他多帶的那一份早餐。

他已經完全忘記那份早餐是池野拜托他幫忙帶的了,把所有的功勞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舉起豆漿和包子,興沖沖地遞到林逾白面前:“我給你帶了早餐,還熱乎呢,快吃兩口。”

林逾白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摘下一邊的耳機看着他。

馮雅軍已經插好了豆漿的吸管,不由分說怼到了他摘耳機的那只手裏:“大早上的,別喝冷牛奶了,快嘗嘗熱豆漿。”

“謝謝。”林逾白垂下眼睛看手裏的豆漿,再次擡起臉時,對着馮雅軍笑了笑。

馮雅軍擺擺手:“這有什麽,別跟我客氣。”

池野:“……”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好心情,朝着這邊走過來。

不等他開口說話,林逾白先皺起了眉,責備道:“你遲到了。”

“我……”

池野本想說你聽我解釋,我遲到是有原因的——但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馮雅軍在一旁啃鹹蛋黃燒餅。

“咔嚓咔嚓咔嚓。”

燒餅很香很脆,馮雅軍一邊啃燒餅,一邊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在池野和林逾白之間來回看。

池野嘆了口氣,最終什麽也沒解釋,只無奈地伸手扶了下眼鏡,“抱歉。”

“沒關系,”林逾白接受了他的道歉,并且把手裏的豆漿遞給他,“下次不要遲到了。”他說沒關系。

還說下次不要遲到了。

下次的意思是,他明天還會和我一起走嗎?

池野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下意識地接過那杯豆漿,途中不小心碰到了林逾白的手指,微涼柔軟的觸感稍縱即逝,池野握在杯子上的手指一緊,擡起頭望向林逾白的眼睛。

林逾白也在看他。

或許是察覺到池野的狀态有些不對勁,他猶豫了一下,稍微向前挪動了半步,伸手貼上池野的額頭:“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啊,”林逾白貼過來的那一瞬間池野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放松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額頭上拿開:“我沒事。”

他沖林逾白笑笑:“可能是沒有休息好。”

害池野沒休息好的罪魁禍首還在啃燒餅,聞言幹笑了一聲,說:“待會兒我們打車去吧,可以在車上眯一會兒。”

林逾白說:“只能打車,不然會遲到。”

他們住的這條街離兼職的大廈很近,如果池野他們準時下樓,就算步行過去時間也是夠的。

問題是現在只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了,不打車的話真的來不及。

“我靠,我都沒看手機,真的要遲到了!”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馮雅軍不想給領導留下遲到的壞印象,當即跳了起來,燒餅也不啃了,拔腿就往步行街外面沖。

悶頭跑出半條街,還不忘回頭沖着身後的兩個人招手:“你麽倆快點,跑起來!”

火急火燎的樣子像是有人在後面咬他屁股。

池野笑着說:“你就不該提醒他。”

林逾白喝了口牛奶,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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