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一件煉金寶具
第9章 又一件煉金寶具
說實話,布魯克努力嘗試過重現禿子精神幹涉的條件,但都不理想。
結果現在……
腦海中新的記憶開始插入,如同上一次一樣,直接突破了他的精神屏障,這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至少在布魯克的認知中,這世上還無人能夠做到。
也如同上一次一樣,腦海中的記憶每一刻都在變淡。
為了理解禿子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布魯克幾乎第一時間遵從腦海中陌生的記憶行動了起來。
怎麽說呢,這或許也僅僅是一個借口,腦海中的記憶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驅策感,讓人找盡一切理由去實現這段記憶。
布魯克來到一樓的雜貨間,找到了一塊質地堅硬堅韌的石頭,找到了一些雕刻用的鑿子。
這些鑿子都是孤僻的修士麥倫的,材質特殊,用來在堅硬的材料上雕刻煉金陣,是煉金術士的基本工具。
布魯克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然後安靜地坐在那裏,用鑿子雕刻起那塊石頭。
說來奇怪,布魯克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此時卻如同在重複以前做過千百次的動作。
這種狀态實在太奇怪了。
可以肯定是,随着腦海中記憶的變淡消退,布魯克想要再次進入這種狀态幾乎不可能。
手上的石頭先是被一點一點的削成了巴掌大小的長方形石塊,然後又用尖銳的鑿子一點一點地在上面雕琢。
石頭很硬,一般人應該很難削得平滑,即便能也需要消磨很多的時間,但布魯克那修長的手指意外的充滿了力量,那雙手此時不像是打工人的手,而是經常握武器的充滿力量的穩定的手。
奇怪神秘的圖案開始在上面浮現。
旁邊的禿子也在盯着布魯克,小翅膀一撲一撲的,看得還挺認真,似乎在品鑒着什麽。
時間在流逝。
等布魯克從這種狀态中脫離出來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地上是大大小小的石屑。
手掌上是一塊淡黃色的長方形石雕,像是一塊印章,上面有一些類似文字或者咒文的圖案。
腦海中的陌生記憶,只剩下“冷暖自知印”幾個字。
“又一件奇怪的煉金寶具!”
布魯克将新的煉金寶具“冷暖自知印”托在手上觀看,一時半會并不能看出什麽名堂。
布魯克也不着急,上一次瑪雅陶碗也一樣,慢慢地開始彙聚出清水。
時間在一秒一秒過去。
布魯克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按理這麽炎熱的天氣,無時無刻都熱得讓人難受,有一種汗水止不住冒出來的感覺。
但此時,布魯克只感覺周圍的空氣涼飕飕的,那種清爽感和炎熱的天氣區別太大了,甚至布魯克的皮膚都帶上了一絲冷意。
布魯克看着手上的“冷暖自知印”:“這絕對不是錯覺。”
因為手上的石印比起一開始涼了很多。
為了證明,布魯克将“冷暖自知印”擺放在桌子上,自己打開門走出了房間,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熱浪撲面而來……
那感覺,讓人如同直接跨越了兩個行省,一個行省還是酷熱夏季,一個行省已經到了涼爽的初春。
布魯克重新回到房間,關上門。
“這件煉金寶具和它的名字一樣,冷暖自知。”
也是一件看似功能一般,但特別實用的道具,這樣的季節,沒有任何人能抵抗得了這舒爽的感覺。
以這清爽的涼意,恐怕隔一段時間,能改變整個修道院的氣溫。
這種改變是緩慢的,一點都不突兀,住在修道院裏的人恐怕都不可能第一時間驚奇地感受這個氣溫的改變過程,反倒是突然從外面進入修道院的人,估計能明顯感覺出其中的差別。
布魯克把玩了一下“冷暖自知印”,然後将它放到了裝有瑪雅陶碗的橡木桶的旁邊,因為戴在身上的話,離布魯克近的人可能很容易察覺到他身上的詭異。
布魯克又看向像只老母雞趴在那裏的禿子,禿子涼爽得眼睛都半眯了起來。
布魯克沉思着。
第一次精神幹涉,禿子在陽臺上看到了在院子的枯井中淘水的自己和老約瑟夫。
那時特別的缺水,只能淘出濕潤的泥沙,根本已經濘不出水來了。
第二次精神幹涉,禿子同樣站在陽臺上,看到了……修道院外牆角處皮膚因為炎熱幹裂得裂幹,且魚鱗都在掉落的流浪魚人。
一個靈光在布魯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布魯克的眼睛越來越亮,然後抓起禿子就往外面跑。
關上房間的門,如同一陣風一樣。
在樓下遇到路過的路易斯,布魯克甚至都來不及打招呼。
路易斯:“……”
這是發生了什麽急事?布魯克這人雖然貪婪奸詐了一點,但平時看在錢的份上都頗為有禮貌。
路易斯叫來斯伯蒂斯,讓人跟着前去看一看。
布魯克一路都沒有停,一股腦兒的跑到了維吉亞銀行的大門前,興奮地将禿子舉在腦袋上。
“禿子,看仔細了。”
“看清楚銀行的錢是怎麽印的。”
“等學會了,告訴我。”
發財了發財了。
禿子可不就是艾維克·弗朗西斯文學作品《阿拉丁神燈》中能幫助人實現願望的燈神。
他缺什麽需要什麽給什麽。
他缺水的時候,禿子用精神幹涉讓他制作出了能夠産水的瑪雅陶碗。
他幹熱難耐的時候,禿子又讓他制作出了冷暖自知印。
布魯克眼睛都能射出光來,他還打什麽工,等他學會了印錢,想印多少有多少。
生活的美好如同布魯克眼中的精光。
維吉亞大銀行門口的警衛都緊張地握緊了手上的火槍,哪裏來的流浪漢,那表情他們看着都緊張,在這眼光中,有一種這所銀行已經是對方了的感覺。
布魯克此時激動得直搓手手:“金券用來鋪床,銀券用來鋪地,銅券直接扔掉,太占地方。”
腦袋上頂着的禿子疑惑地思考。
布魯克嘴裏小聲嘀咕:“禿子,我知道你一定是懂的,我現在最缺什麽。”
“不要以為我沒看出來,你聰明得根本就不是一只普通小鳥。”
“普通小鳥吃了我這麽多面包,早就長毛了,就你還光禿禿的。”
毒辣的太陽曬在布魯克身上,但布魯克一點都感覺不到炎熱。
奇怪的目光投在布魯克身上,也半點不影響他,哪怕銀行門口的警衛警惕地用火槍對着了布魯克,布魯克都毫不在乎。
舔着嘴唇,讓路過的人都擔心的繞路離得遠遠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的禿子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激動了起來。
拍着小翅膀,叫得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往銀行裏面沖:搶……搶了他們,全部用來買面包。
……
夜晚,太陽都落山了,布魯克這才回到聖明威修道院,如同一只落敗的公雞,手臂也給曬傷了透着紅色。
禿子是聰明啊,跟只鳥精一樣,但從來都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差點讓他們一起吃了槍子。
布魯克并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坐在了聖父雕塑下的凳子上,雙手捧在胸前忏悔。
“聖父,你太殘忍了。”
“為什麽我這麽微不足道的願望都不肯幫我實現。”
“銀行那麽多金券為什麽就沒有一張是我的。”
正好路過的老約瑟夫看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維吉亞那麽多苦難的流浪漢,知道為什麽他選擇收留了布魯克嗎?
因為他曾經也見過布魯克在聖父雕塑下禱告的樣子,就如同現在一樣,在他當神父的幾十年裏,是他見過的最最虔誠的信徒。
“如此看來,他的信仰是多麽的堅定,他一定在祈禱聖父的光輝給受盡苦難的人帶來正義和公平。”老約瑟夫對自己的選擇滿意極了,就像他收留的其他人一樣,都是最需要幫助的且虔誠的信徒。
此時,路易斯那裏也得到了彙報。
路易斯英俊的表情都帶上了詫異:“所以他一個下午都呆在了銀行門口?并且如同貪婪的地精一樣一直流口水?”
“他到底在幹什麽?”
斯伯蒂斯嘴角也抽動了一下,不确定地道:“或許是……窮瘋了吧?”
反正回來彙報的人是這麽跟他形容的:“布魯克看上去就像下一刻就會沖進銀行進行打劫的搶劫犯,他保持這種狀态整整一個下午。”
安靜。
半響,斯伯蒂斯才繼續道:“不過我們的人查清了一直暗中觀察跟蹤布魯克的人的身份。”
“是治安亭的調查員。”
路易斯陷入了沉思。
一個普通的市民可不會讓治安亭專門派一個人監視着,但布魯克的行為,舉動,言行,也無時無刻都透露着,他僅僅就是一個簡單的有些貪婪的市井小民而已。
此時,布魯克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并去雜物間抱回來一床毛毯。
“太矯情了,大熱天我還得蓋毛毯睡覺。”
這還是将窗戶打開後的結果,不然他得蓋厚厚的被子。
其實布魯克從回到修道院那一刻,就已經感覺到了一點涼爽之感。
或許再過幾天,這個老舊的修道院,會成為維吉亞最奇特的地方。
“一個奇跡之井不足以說明神跡的降臨,那麽再加上這涼爽如春的環境呢”
不愁沒有信徒前來,那些如今龜縮在維吉亞大教堂不出來的帝都神官,說不定都會抽空來看一眼,那将是讓聖明威修道院蓬荜生輝,自然會吸引更多信徒前來。
信徒來了,禱告,告解等等都是免費的,但他們總得吃飯吧,這可不就是賺錢的機會。
哎,要不是這該死的禿子蠢得最終也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哪裏還用想方設法的賺一點用以度日的微薄的銅券。
說道這個,布魯克看了一眼一樓,一樓的那些告解室居然還有昏黃的燈光透出來。
布魯克心疼極了:“這得浪費多少煤油。”
氣得布魯克直接裹着毛毯躺在了床上,眼不見心不煩。
禿子光着屁股也往毯子裏面鑽,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布魯克的頸脖窩子,禿子老爺要睡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