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也別想看懂

第17章 誰也別想看懂

布魯克從暈厥中醒過來的時候,還不忘對一個小孩問道:“是誰教你們,将報紙一個換一個舉到我面前……”

被問的小孩眼睛都不敢直視布魯克,捏着半個面包扭扭捏捏的,嗯嗯啊啊地也不回答。

遠處的小魚人咕嚕,拿着個抹布不停地擦大廳的長凳,從未見過的勤快。

下午,關于陽光孤兒院工作人員全部被殺的消息在維吉亞傳開,這一次的轟動不僅僅是因為慘烈的兇殘的血案。

還因為在孤兒院發現了大量遺留下來關于研究“屍水染”的研究報告。

如同一個驚雷在維吉亞市民和高層之間炸開。

維吉亞城混進了帝國叛軍,還是帝國叛軍中極為重要的研究人員,居然僞裝成善者在維吉亞占據了一個窩點,若不是此事暴露出來,恐怕所有人還覺得維吉亞風平浪靜。

維吉亞城是法蘭斯帝國的行省,被帝國叛軍不知不覺地滲透,這可不僅僅是治安問題了,這還涉及到了更為嚴重的安防和帝國政務等。

一時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兇手是誰?為何自行殺死那些帝國叛軍的研究人員,為何不先上報,也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在聖明威修道院,那些前來禱告,恩,應該是前來乘涼的信徒們也大概知道了這些突然出現在修道院中的小孩是什麽身份了。

不由得露出嘆息和同情的表情。

這些小孩的命運太過讓人惋惜,而且……應該都活不成了,即便是普通的市民,她們也知道屍水染連法蘭斯帝國都大致等于無解,更何況這些孤兒。

随着天邊的霞光出現,信徒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有些心善的信徒不免認真地為這些本就悲慘現在還要遭受這一切的孩子在聖父的雕像下認真禱告。

這些孩子應該……很快就會陸陸續續倒下,失去他們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的人生。

等信徒們離開後,路易斯和斯伯蒂斯來到了大廳。

路易斯站在聖父雕塑下,手伸到了胸前,也在那一刻周圍變得無比的寧靜。

修道院外,姆莫娣女士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姆莫娣還在嘆息命運的不公,心裏嘀咕着,希望聖父慈悲的光輝能照耀到這些可憐的孩子,但那得是何等的奇跡。

姆莫娣回頭再一次看了一眼身後的修道院,而等她回頭的那一刻,嘴巴再也無法控制地張得老大,雙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才能拼命地控制在嘴裏發出的驚呼聲,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到了她這一生最大的程度。

她看到了什麽?

只見天空的雲彩被什麽撥開,黃金的光芒從雲彩中透出,一位披着聖潔羽翼的天使慈悲地俯瞰大地。

光,聖潔的光從那位天使展開的羽翼灑下,包裹着下方顯得有些破敗的聖明威修道院。

“姆莫娣?”

一位好友發現了姆莫娣女士的異常,回頭輕呼,然後整個人都呆滞得無法有任何動作。

“神跡!”

不知道是誰激動的呼喊出聲。

“神跡!”

“是神跡。”

“聖父在庇佑此地。”

她們親眼見到的神跡的發生。

那一刻,激動,興奮,将是她們一生也無法忘記的親眼目睹的時刻。

不僅僅是這些才離開聖明威修道院的信徒,還有四周在晚霞中在街道上房頂上在家裏推開窗的市民,他們親眼見到了神跡的發生。

大天使的賜福!

聖光籠罩下的聖明威修道院,神聖而光明。

那從天而降的光柱大概持續了半刻鐘左右。

離開的信徒們瘋狂地向修道院跑,附近的市民也帶着驚訝不可置信的表情向這邊湧來。

等他們趕到修道院的時候,修道院還殘留着聖光的光暈。

路易斯和斯伯蒂斯正在檢查着那些孩子,手臂上的疾病現象已經在聖光的洗禮中消失。

布魯克:“……”

“特蕾莎修女,我覺得我們應該多烤一些面包。”

聖明威修道院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天,大門前都堵滿了人,而第一次來到聖明威修道院的人驚奇地發現了這裏的不同。

它太涼爽了。

耳邊傳來一些“知情”者關于聖明威神跡的故事。

聽得人瞠目結舌。

似乎這麽一個奇跡之地就在他們身邊,他們居然沒有發現。

沸騰聲,興奮聲,熱鬧聲。

布魯克覺得如果将聖明威修道院改成酒館生意應該不錯,不過老約瑟夫肯定不會同意。

老約瑟夫現在正被圍在中間,被詢問着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人試圖從老約瑟夫口中得到什麽線索,或許必須求證着什麽。

老約瑟夫:“神跡在于心,若是能讓我們心靈得到安寧,任何地方都可以被稱為神跡……”

布魯克聽得直搖頭,這麽好的發展和提高聖明威修道院聲望的機會,老約瑟夫怎麽就不抓住呢。

當然老約瑟夫的性格就是那樣,是一位普通的但真正的神父,和布魯克這種随時都可以化作神棍的家夥不同。

半響,布魯克的面包也烤好了,這些看熱鬧的人應該沒那麽容易離開,人數也頗多,光靠布魯克一個人賣面包速度就太慢了。

布魯克眼睛一轉,惡狠狠地去找那些小孩,他得将半個面包的錢從這些小孩身上賺回來。

誰也別想吃白食,別想從他身上占到一個銅券的便宜。

不多時,一個個小孩提着裝了還熱乎的面包走在了人群中。

“新鮮出爐的面包,五個銅券一個。”

別說還真有趕來看熱鬧忘記了吃飯的人,加上面包的價格和外面面包鋪的一樣,倒是有人願意購買。

連最小的小吉米都賣出去了一個,趕緊又提着框子回去找布魯克:“布魯克先生,我賣掉了一個面包了。”

布魯克點點頭,又放了一個面包在小吉米的框子裏面。

怎麽看都像搖身一變成為了奴隸主。

路易斯路過的時候,還聽到布魯克眼睛發亮地在那裏嘀咕:“半個面包的工錢,應該也不算虧。”

“就是年齡太小了一點,都不怎麽會吆喝,要是再養大一點……”

路易斯:“……”

居然還想着找補呢,一點虧都不吃。

那些賣面包的孩子很快也被人告知,就是天使孤兒院幸運地“逃”出來的那些孤兒。

有一些頗為有見識的先生,學士,有些驚訝地拉過這些孩子的手。

這一刻他們才清楚,神跡為何降臨在此地了。

“屍水染……被治愈了。”

又是一片嘩然!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屍水染本就是不治之症。

神跡讓這群命運悲慘的孤兒,擺脫了他們的病痛,讓他們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這一場熱鬧注定會沸騰很久,這還僅僅是附近能趕過來的人,而到了明天消息會傳得更廣。

布魯克也在聽着哄鬧的談論聲,然後對身邊剛好路過的路易斯說道:“原來他們就是天使孤兒院的那些孤兒,可真會挑地方逃跑。”

“聽說治安亭的探長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很多的“屍水染”的研究報告,治安亭的探長将它們全部搬回了治安亭。”

一個随口一提的不經意的消息。

布魯克話還沒說完,就眼睛放光的跑向一個小孩,他看見那小孩又賣掉了一面包,沒有什麽比去收錢更激動和讓人急迫的了。

路易斯英俊的臉帶上了凝重。

他比誰都更清楚屍水染研究報告的重要性,帝國若是能得到這些核心研究資料,說不定能找到真正解決屍水染的辦法。

而帝國叛軍也明白這個道理,絕不會允許維吉亞将這些資料遞交給法蘭斯帝國。

他們會怎麽做?

夜在繼續,聖明威修道院唯一的幾盞油燈全部點亮,将聖父的雕像照射得都比平日明亮了一些,他俯視的信徒也比平時虔誠了很多的禱告着。

夜在繼續,維吉亞的治安亭,今天也無眠。

探長菲利普幾乎都沒辦法合眼,又一起意義獨特的兇案,最近事情多得他根本就無法好好休息。

看着面前的這些關于“屍水染”的研究報告,因為太過專業,他也看不懂,只能明天移交給市防備廳和政治廳。

菲利普揉了揉絡腮胡,對調查員康利說道:“先休息吧,明日維吉亞應該會十分的熱鬧。”

康利點點頭,兩人向門口走去。

推開門,但門周圍的警衛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

菲利普和康利神情都變了,有人偷襲治安亭?這個瘋狂的想法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也是這一瞬間,兩道破空的灰暗之影直撲菲利普和康利面門。

細小,鋒利,帶着金屬光澤的兩柄小飛刃。

菲利普和康利腦中警鐘大作,暗器師!而且是一位極為厲害的暗器師!

讓人幾乎無法躲避。

但也在那無聲飛刃射進他們眉心的那一刻,那兩柄飛刃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就那麽停頓在他面前,然後以不符合力學原理的軌跡倒飛,沿着射來的軌跡一絲不差地倒射了回去。

因為那飛刃離菲利普他們很近,所以他們借助燈光看得十分清楚,在那飛刃的尾部突然纏上了一根接近透明的蛛絲。

也就是那根蛛絲将本會刺入他腦門的暗器改變了軌跡。

或許是他們最近調查關于連環殺人案的案件,讓他們對蛛絲特別的敏感,是那個真正的殺人魔?

但疑惑的是,那個殺人魔為何要救他們?

以那個心理都扭曲了的罪犯的行為來看,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才行,他又為何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

還有前行進來意圖不軌的暗器師又是什麽人?

當然這些想法僅僅是飛快地在菲利普腦子中閃現,因為那倒射回去的飛刃,讓陰暗處發來一聲悶哼以及一絲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開。

暗器師應該是受傷了。

菲利普趕緊拔起腰間的槍向天空射了一槍,打破了治安亭的寧靜,調集守在附近的警衛。

一道捂住肩膀的黑影從暗處逃竄而去,菲利普趕緊帶着人追擊。

暗器師屬于潛行和逃跑能力極強的職業者,在黑夜中如同一道幽靈。

只是還沒逃出多久,一柄劍,一柄雙手闊劍直接斬在了他身上,暗器師整個人都倒飛了回去,砸在牆壁上,跌落到地上,哇的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或許沖擊力太大,将籠罩在他頭上的罩帽都沖開了縫隙。

暗器師一驚,趕緊重新将罩帽覆蓋住面部。

對面,路易斯心中正在想着,果然帝國叛軍會不惜一切奪回那些研究包括,守株待兔也算是自他們來到維吉亞後首次有了收獲。

路易斯正要上前,這時又一道黑影站在了路易斯和暗器師中間,只見那人伸出五指做了一個提拉的動作。

周圍的民居中,一家正在熟睡的男人,女人,小孩,一家三口直接從民居的窗口破窗而出。

三個迷迷糊糊的市民,男人還穿着大褲衩,此時正用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迷糊,驚恐,都來不及驚叫。

站在中間的黑影低聲對路易斯道:“你若上前一步,無辜的市民就會死在眼前。”

路易斯:“……”

帝國叛軍的同夥?

也是這一瞬間,那暗器師已經飛快的逃走,被籠罩的表情極其的疑惑。

新出現的黑影也在倒退,退進了一四通八達的如同蟲鑽出來的通道,然後消失不見。

路易斯看了一眼,然後眉頭都皺了起來,維吉亞的交通比相信的還要讓人迷惑。

不多時,菲利普帶着人趕了過來,正聽着一家受害的市民哭天搶地地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菲利普,康利:“?”

暗器師潛入治安亭,打暈了多名警衛,且差點殺死了他們二人,多虧一位蟲術士救了他們,并打傷了那位暗器師,可……

可暗器師明顯逃跑出了治安亭後,但被一位不知名用雙手闊劍之人截住了,這時那位蟲術士又出現了,他……救了那位暗器師?

菲利普對旁邊的側寫師丹尼兒說道:“側寫師,為我們重構案發經過和他們的動機。”

丹尼兒:“……”

這誰能看懂?一個人的态度怎麽能改變得如此之快,甚至前後矛盾。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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