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警匪1

警匪1

[主系統提示,宿主宿體自然死亡,開始跳轉世界,積分累計中……]

系統歡天喜地的數了數兜裏的積分,數完突然發現沒有想象中開心。

主線支線貢獻雜七雜八加起來有156點積分,積分商城裏目前系統的權限範圍內最貴物品500點,堪稱半只腳邁入中産階級。

覺得事出反常的系統花0.01積分開啓論壇,披了個馬甲去圍觀新手專題。

一進去就看見有個熱門帖子“地獄級難度新手全滅災難:蒼琅謠世界。”

巧合吧。

“給自家新人買了全套主線支線劇情和人物詳解,居然沒活過一小時!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前輩經歷了什麽?”

“不知道啊,剛到蒼國,身份尊貴,受昭進宮,就死了……”

“有大佬做出攻略了嗎?急求!”

“聽說一個四級大佬帶潛力新人大搖大擺進去要做攻略,半個月連滾帶爬逃出來。”

零級系統謹慎的翻了遍對話,驚訝的發現定遠侯前世子是任務者,魏呈之子也是,都過個場就死了。

其實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蒼國有個屠戮貴族的瘋狂弟控花夜昭;堯國有個謹行慎微慣于滅口的左淩端;琅國有寧殺錯不放過心狠手辣的祁陌,看心情殺人的神經病任無衣,以及佛心魔手的自家宿主。

這本該是個大體和平局部戰争的輕松新手村養老世界,戰争規模卻突然擴散的令人難以置信,按世界線發展,本應在花夜離和左淩端這對戀人努力之下和解的兩國。由宿主和祁陌的推動下變成那樣了。

“聽說那個世界從主線之外出了個奇人,不僅笑到最後還名垂青史了,但其作風根本不像個任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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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般任務者畫風完全不一樣的奇人,不會是宿主吧?

“懸賞:那人是任務者,誰對此人身份知情,請聯系我。”

說的肯定不是宿主。

論壇,退出。

賬號,注銷。

被挂出懸賞這種事,才沒有。

系統在自己一米見方的小空間裏平定下來,用1積分補上了點智商稅擴大內存,拿出宿主的記憶匣子。

開啓匣子,看了式涼三分之一經歷的系統自閉了。

居然是這樣。

式涼接觸到修真不是天賦異禀被仙人相中,不是掉落山崖偶有奇遇,不是被下界系統綁定開啓贏家之路,甚至他在那之前生活在一個對修仙聞所未聞的大陸。

他首次接觸到非自然力量是由于妖魔越界。

人間生靈塗炭,而修仙者,也就是普通人眼中的仙人,他們對這片大陸棄之不理,徒留普通人苦苦掙紮。

在妖魔入侵之前,式涼剛從木工學徒歷經千辛萬苦登頂了這片大陸的王位,一夕之間全部付諸流水。

人民罹難,王不複王。

身處科技不發達古代社會,單憑人類自身的單薄力量在魔物利爪下撐不過三個回合。

式涼做了千百種探索,只找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

很不人道,卻是唯一的人類自救之法——将人類改造成妖魔。

式涼發現妖魔的內髒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寄生性,将其移植到人類體內,即便時代所限臨床技術極差,只要配型合适,移植者就能活下來。

最初的唯一适體就是與他一路風雨相伴的青梅,一個注定犧牲的配角。

系統從一閃而過的鏡像中沒看到式涼下此決定時的表情,只看到後來青梅移植成功後帶領人類殘存的軍隊以一當百。

她深受反噬,時刻處于化魔的邊緣。

不能單靠她,式涼開始強制征兵,為了尋找最适人群,甚至強征女人和孩童。

總之,人類最終是靠自己存活下來的。

活下來失去親眷的人,被王下令斬殺的改造人的親人,同時也是為式涼所救的人,他們都說式涼喪盡天良,不配為王。

臣屬離心,百姓唾棄,民怨沸騰。

所謂仙人這時倒驚訝于這塊大陸的蝼蟻奇跡般的幸存,而創造奇跡的正是式涼。

人類大陸不容式涼,修仙者向式涼抛出橄榄枝,這便是式涼踏上仙途的契機。

系統難受的同時,反應過來一件事。

到底是誰跟它說式涼原世界僅僅出了點小偏差?

其中系統不明白的太多了,又不好去問本人,反正這個世界它沒法跟在宿主身邊,因為積分三分之二都是宿主的,它剩下的積分還得省着用。

系統靜靜等待主系統連線宿主的世界看看進度,忽然發現一旁原主殘念獎勵還沒拆。

系統拿過來,拆之前想了想,為顏式涼默哀了片刻。

……

式涼感覺睡了很久,又或許只是閉了會兒眼,有種深重的疲憊從脊背擴散全身,取代了游離感。

報紙糊縫的窗子透進來一半陽光,另一半被舊得發黃的白窗簾擋住了。他首先注意到的仍然是被煤渣似的灰塵覆蓋的窗子,窗外有着枯黃的狗尾草、磚牆和巨大煙囪的衰敗秋天。

同上次一樣是個秋季,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人拿着利器對着他。

金屬冰着左胸口的皮肉,随意識清醒痛覺也分外清晰,他保持不動,任這名醫師樣子的人用剪子給他拆線。

叮。

蒼蠅撞擊玻璃;

鋼剪落于鐵盤。

“宿主。”

系統終于有積分開通心音,不會讓其他人聽到了。

獎勵是伴随禮包,系統還期待宿主見到它的表情,結果它先被吓壞了。

“原主之前受了傷?”

宿主在這方面運氣出奇的差。

“嗯。”

式涼既是應系統,也是應給他纏繃帶的醫生。

“老孟你那搭檔是沒了,犯人沒抓着,你也挨了槍子差點沒命,領導不能跟你有啥說法吧?”

式涼搖了搖頭,醫生隔着口罩嘆了口氣,直到離開也沒再開口。

系統聽着覺得這世界難度不小:“宿主需要具體主線劇情可以用積分……”

“不用。”

“有了劇本延續生命線會順利很多,很便宜的。”

式涼全然不理,整理原主随身物品,他腰間有一串鑰匙,錢包裏有幾張紙幣,身份證,警員證,兜裏一塊表一副手拷,還有式涼頭一次見的科技,一個翻蓋按鍵的小玩意,從系統發的概略判斷應該是通訊設備。

“你是哪個?”

“表。”

邊戴手表式涼邊熟悉這個叫電話的東西,裏面的聯系人有個分組裏存了母親和妻子,包括幾個熟人,最近被加進去的是一個姓梁的人,分組的備注是“死人們”。

式涼擡頭,通過相鄰病床透明膠粘在牆上的小鏡子看到他的臉。

三四十歲,頭發蓬亂,有道淺疤的下巴布滿胡茬,五官硬朗,有雙深邃而疲勞的眼睛,眸色帶點深藍。

血統問題,此地是國境南方,臨近邊境。

式涼注視着這張氣色糟糕的臉,似乎想看出他的曾經。

“為什麽不用劇本?”系統追問。

式涼很不适應聲音直接出現在耳朵裏。

“我往後也不會用積分。”

“可是你在期限內出意外怎麽辦?難道快死了也不用嗎?”

“嗯。”

“……”

式涼披上外套,走出這間病房。

醫院走廊來往的人踩着發烏的水泥地面,衣着簡潔,皆是直筒的褲子開襟的外套,色彩有限,即便原本鮮明,似乎也會被空氣濯洗褪色。

唯獨走廊盡頭座椅上的一個女人,在周圍灰頭土臉的人襯托下豔彩照人,豔是俗豔,大粉的長風衣,大紅的口脂,盤起的長發,戴着和她屁股下的塑料座椅一個質感的墨鏡。

她挺年輕,做派老成,陪着個緊張的小姑娘,排婦科的隊。

即便九十年代的醫療也是式涼所不了解的,他事無巨細的觀察。街道空氣中煤味混合着鏽味,路面灰塵飛揚,人力三輪車和小摩托占主流,偶有軍卡和貨車。

透過稀疏的廠房和樓房瞭望城市邊際,三面環山,灰撲撲光禿禿的山。

式涼朝太陽懸挂的方向走。風景逐漸荒蕪,沿途大片廢棄鋼鐵鍋爐是工業誕生的扭曲怪物,與拔地而起的磚石煙囪組成奇異的景觀,廣大漆黑的土地顯示出一片使用過度的萎靡。

這是一個誕生于自然,又在自然中毀滅的城市,不知它是這世界的一部分,還是全部。式涼恍惚的望着落日,瞳孔擴散又聚攏。

宿主現在不适合過度運動,可系統不知怎麽開口。

式涼回程,中途路過市圖書館,活用概略去借了刑法大全和一些本城史料,最後循證件找到供職警局所在的虎頭街。

“小陳還辦他那跨省大案呢?”

“明後天能回來。人手不夠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今晚還要整那掃黃打非專項行動。”

“對了,今天北方要調來個新人,警校畢業工作了兩年。”

“诶,我打聽過了,他打傷搭檔,抓捕嫌疑人致死,不然人一高材生流放到咱這地兒來。”

“老孟缺搭檔克搭檔,讓他帶,以毒攻毒。”

式涼剛進門,就聽他們七嘴八舌幫他定了搭檔,稀裏呼嚕嗦完一碗面,也不征詢在場當事人意見,招呼了聲“養好傷了”“敬業啊”“看好家”,各跑各的案子了。

局子裏空了,整個世界就像大風天的一個塑料袋突然撲在臉上,式涼默不作聲的适應着,花了點時間摸清自己桌子在哪,換了身上的藥和紗布,翻開名為林城的這座城市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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