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風暖有一瞬間時空錯位的失重感。
圍在身邊的久城和維多利加漸漸消失不見,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就像是大夢初醒那一刻的恍然,風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面前依然是她離開時的梳妝鏡,她也依然身處休息室,就像是她在家教世界那七年多的時間都不過南柯一夢,虛無如鏡花水月,又或者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覺。
只是風暖知道那并不是。
鏡中的她的身上沒有了穿越那天的白紗,取而代之的是她在家教世界離開時穿的衣服,沒有精致的妝容,沒有璀璨的首飾,但是她此刻的表情卻帶着當年婚禮時沒有的真實。
是的,當年。
即使她原本的世界還保持在她離開時的模樣,可是對風暖來說,在家教世界的七年多,她無法當成沒有發生過。這裏流逝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對她來說,同等流逝的那七年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珍貴經歷。
沒錯,真實。
記得穿越前她看過自己在鏡中的影像,美麗而虛假的人偶,冰冷沒有感情。可是現在,鏡中的人褪去了面無表情的精致,慌亂、緊張、難過、遺憾,都那麽真實地展現在鏡中,展現着她此刻最真實的內心。
她其實,并不想回來。
在那一刻,她其實并不想回到這裏,并不是不想回來面對,而是不想離開那個少年。
風暖的眼前慢慢浮現與恭彌相處的點點滴滴,從因為久城在小巷相遇,男孩孤傲的眼神,到住進雲雀宅照顧恭彌的起居,擔心恭彌睡眠、蛀牙的問題,發現恭彌怕打雷,雷聲下相擁的畫面,再到恭彌成為並盛風紀委員長之後,祭典絢爛的煙花,天臺沖動的告白。
畫面最後定格在了廚房門口狼藉散落的菜上,熟悉的客廳,熟悉的久城和維多利加,卻沒有了她。
上天最終還是帶走了她,以及,她最後終究沒能說出口的那句承諾。
她終究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只是,物是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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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收斂自己的黯然,風暖趴在梳妝鏡前的桌子上,像是失去了靈魂。
只是片刻之後,風暖又坐直了身體,強行打起精神。
她可不能就這麽一直陷在回憶裏啊,在這個世界,還有她不得不解決的事情呢!
青堂金戋和廖風暖初遇時,最欣賞她的地方,也就是能夠迅速冷靜下來這一點。
此刻的風暖看着鏡中重新恢複過來的自己,暗暗給自己打氣。
又不是永遠見不到恭彌了,大不了以後想他的時候就看動漫嘛,現在的她,可還要先解決一下她的婚禮呢。
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她自然也不能夠再讓婚禮繼續下去,雖然這樣很對不起皓源,但總比兩個并不相愛的人結合在一起好吧。
是的,風暖終于肯對自己承認,她其實從未喜歡過那個男子,即使他很優秀,對她也溫柔體貼無微不至。
之前因為家人的關系她沒有拒絕,可這卻恰恰是一種傷害,就算現在他們真的結了婚,婚後的生活也一定不會幸福。
風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路皓源的幸福,穿越前的她不是,穿越後回來已經心有所屬的她更不是,所以現在,她想親手把路皓源的幸福重新交回他的手上。
只是,她現在該怎麽做呢?
“哇啊!姐姐你終于決定要逃婚了嗎!”
風暖被門口忽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看過去時卻發現是對她來說已經許久不見的弟弟。
“嗯?姐姐你傻了嗎,怎麽表情呆呆的?”廖風清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他并不知道,風暖此刻忽然見到好久不見的親人而對親人來說他們剛剛才見過面,這種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的心情是有多麽難以言說。
“嗯嗯,我看看,衣服已經換掉了啊,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換上這件常服藏起婚紗的,但果然姐姐你早就準備逃婚了吧。”廖風清托着下巴邊說邊肯定狀的邊點着頭。
“啊。”風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音節,卻發現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無奈地幹脆點了點頭,“嗯。”
雖然原本她并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現在,逃婚似乎已經勢在必行了。
“我就說嘛,來來,我跟你說啊姐,我已經察看過這裏所有地方也找好最佳逃跑路線了,跟我來吧姐!”
“啊……”喂……
風暖有些無力的又吐出了一個音節,看着忽然熱絡起來的廖風清很是無語。
為什麽她覺得風清你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期待激動和熱心積極的樣子,這種“太好了你終于做出了正确決定”、“還好你沒有誤入歧途”的表情是怎麽回事!風清你就這麽不看好她和路皓源的婚事嗎?雖然她現在回頭看也覺得自己當初很瞎就是了……
風暖無奈地扶着額,順勢被風清拖着離開了休息室,雖然她吐槽吐得很無力,但不得不說真的是十分感動。
也許,這就是家人,即使面前是風口浪尖,他也願意為了你挺身而出。
謝謝你,風清,她的弟弟。
但是——
“先等一下,風清,還有一件事……”
聖潔的教堂,諾大的婚禮,滿座的賓客虛席以待。
長長的紅毯的一頭,神父莊嚴地站在臺前,面容慈祥帶着對新人的祝福。
路皓源已經站在紅毯的一頭,一身帥氣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越發俊朗不凡。他面對着大門的方向,俊容含笑,等待着風暖在廖爸爸的陪同下走到他的身邊。
廖媽媽、梵姐、芽青、玲琅還有風暖的朋友們也都朝着大門的方向翹首望着,帶着對風暖滿滿的祝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進來的卻不是在父親陪同下的風暖,而是廖風清。
“不好了不好了,姐在休息室昏倒了!”
門口急匆匆跑進來的廖風清話音剛落就引起了一陣嘩然,畢竟婚禮現場新娘昏倒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廖風清直接跑到了路皓源的身邊,對着面露焦急之色的路皓源喊道:“姐在休息室忽然昏倒,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看着直往門口沖去的路皓源,廖風清急忙跟上前去,他黯下眉眼,不由暗自想起先前在休息室門口發生的事。
“先等一下,風清,還有一件事……”
姐,這樣的男人,難怪你寧可大費周章編出這個理由也一定要顧全他的顏面,就連他這個幫兇,也不禁為他的舉動有些感動。
“還有一件事,能不能幫我個忙,不要讓皓源太沒面子。”
只是……風暖畢竟是他唯一的姐姐,所以路大哥,對不起了,不過別擔心,出門之後他就會把一切真相告訴你的。
不知道婚禮現在……是不是一團亂了……
她就這樣不顧一切地逃了婚,雖然說是沖動,但是卻并不後悔。
只是……真的是很對不起皓源了。
如果她只是逃婚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婚禮上新娘遲遲不出現,這和當面打了路皓源一個巴掌沒什麽兩樣,今天的賓客來的那麽多,他一定會狠狠地丢了面子。不過要是新娘昏倒取消了婚禮,至少聽起來會比較好一點吧。
對不起,皓源,她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個了。
等事情過去之後,她一定會到路家賠罪的。
只是現在,她該何去何從呢?
雖說義無反顧地從婚禮上逃了出來,但是風暖此刻卻真的不知道她該到哪裏去。
對她來說,她與這個地方闊別了七年多,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顯得那麽陌生。
陌生的高樓大廈,陌生的車水馬龍,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的面孔也都是一片模糊。
她對這個地方感到陌生,又或者說,在這個地方,她沒有歸屬感。
她迫切地想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去。
急迫地伸手,風暖打的往蛋糕店而去。車內,風暖看着車窗外潮水般不斷向後退去的人和大樓,茫然不知所以。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依然熟悉的地方,就只有生活了那麽久的家和蛋糕店了吧。而“心之星”,是她在那個世界裏,也依然待過的地方。
即使兩者并不一樣,她也渴望看到那同樣的招牌。
車剛到蛋糕店門口,風暖就将臨走前風清塞給她的錢付給了司機後推開車門直接跑到了“心之星”的招牌底下。
擡頭看着那同家教世界同樣的招牌,風暖的心中一時間道不清悲喜。
沒想到,現在她唯一能感到慰藉的地方,竟然是這裏……
雖然恭彌鮮少來“心之星”,每次來也不過是收保護費,但是這裏,是和那個世界,唯一有相似之處的地方了。
“恭彌……”
風暖下意識低喃,慢慢走上臺階坐了下來,雙手無助地環着膝,臉上也滿是落寞地埋進了手臂。
“恭彌……”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如此地思念着那個少年。
“恭彌……”
“哇哦,竟然敢不告而別,咬殺你哦!”
即使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幻聽了,在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時,風暖仍然猛然擡起了頭。
臺階下,不遠處,那個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比她離開的時候更高了些,頭發也短了些,紫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整個人單只站着便生出令人膜拜的氣勢。
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是鳳眼斜挑薄唇輕抿的模樣,語調清清冷冷的聽不出喜怒,不同于當年的青澀,帶着歷經時光沉澱的成熟。
然而風暖卻一瞬間笑了出來,不顧眼角還些微帶着的濕意,直直站起來撲入了那人的懷中。
“恭彌!”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是如約完結了,撒花~~~
表示還有大約兩篇番外喲,不過可能要下周六放上來了……
☆、後記
老實說,這個故事還很不成熟。
在一開始,寫這個故事的動機就只有标題那一句話——
戒指?當然是彭格列!
以及确定了的男主。
原定只是個主溫馨的種田短篇,預計也只有十五章五萬字左右,可是到後來卻有些剎不住了,一直到現在幾乎有八萬字才完結。
故事拖了有點長,但是想寫的東西幾乎都寫到了,所以其實我已經很滿意了。至于還有一些還沒有寫到的東西,我準備放在番外。比如說婚禮後來發生了什麽,委員長為什麽會到風暖的世界,他又是怎麽找到逃婚後的風暖的,以及——幾個甜蜜溫馨的小番外。
其實寫的時候很開心,重溫動漫找細節的時候也再一次感動,現在完結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既感動又糾結吧。
至于其他,嗯,怎麽說呢,風暖這個女主其實還不成熟,阿沐的文筆也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錘煉,不過畢竟這是我唯一一部除了番外就算是完結了的長篇,嘛,阿沐我還是很開心的!
廖風暖這個名字一開始取的時候其實沒什麽深意,但是到了後來,我愈來愈希望着,這個人,能夠代替我,像她的名字一樣,給那個少年溫暖。
阿沐沒有接觸過感情,所以在感情方面的描寫很生澀,在風暖和少年的感情方面也有很多的語焉不詳,風暖和少年的感情變化更是模糊。
我只能說,或者說,我願意這樣理解:
六年多的相處,一點一滴培養出的感情,在某一個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刻,悄然轉變。
我不願深究,因為确實風暖還不成熟。
但是,即便如此,也請你繼續溫暖下去。
這篇文還有兩篇番外就即将結束,阿沐這個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想法的家夥也要繼續開墾新文了,只是這個懶貨不是一般的懶的說,啧。
嘛,最近想寫一篇S娘的短篇,大約一萬字左右,主打搞笑吐槽風,估計會在青堂金戋的文更新之前放出來,至于金戋少女的那篇,最近會努力構思的,童話逆襲事件什麽的可是重頭戲,可是阿沐目前完全沒把握的說……
還有迪諾先生和沢田少年的兩個坑也打算開,不過不是最近……其實打算給家教幾乎所有人都寫個同人的說……啊啊~~我果然是沒定性的家夥!
還有阿沐的本命赤砂之蠍,紫堂雲汐那篇文目前還沒寫多少,預計還有一個蠍的中篇……啊啊~~總之我會加油的!
【啊咧,我怎麽覺得這後記最後變成計劃表了?展望前程來着嗎?】
嗯,那就回歸一下這篇文吧——
風暖,即便你還有很多不足,但至少,請帶着我的祈願,繼續帶給那個少年以溫暖——啊,不,已經不是少年了,那麽,就請換成——請你繼續為了那個人,溫暖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啊啦,似乎想說的都在上面了啊……
☆、路皓源番外
他一直堅信媛媛是個小惡魔。
為此,他幾乎很少去姑姑家,對這個孩子也總是避之唯恐不及。
媛媛是他姑姑家的孩子,有一雙幹淨透徹沒有雜質的眼睛,總是帶着笑意看着他,然後面不改色地落井下石,又或者是靠着孩子的身份無理跋扈的要求這要求那的。
其實也不是讨厭媛媛,只是在對付這種令人頭疼的孩子方面他實在是沒轍,所以幹脆就疏而遠之了。
他一直以為那孩子是無時無刻不在發揮惡魔的本性的,所以在那天晚上姑姑、姑父無暇照顧媛媛把她暫時轉交給他的時候他暗自哀嘆過自己的倒黴,而在車上媛媛吵着鬧着要吃蛋糕的時候他頓時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意料之中的認命感覺。
對于這個小惡魔只是吵鬧着要吃蛋糕而不是提出更過分的要求這件事他已經謝天謝地了,不過在看到小惡魔難得一見的溫順聽話安分乖巧的時候他還是吓得跌破了眼鏡。
啊,雖然他其實是沒有眼鏡的。
他開始正視了那個令小惡魔都乖乖聽話的服務員。
這麽晚了,這家蛋糕店也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可她還是在認真地工作着。媛媛這個小惡魔吵着要蛋糕,到了蛋糕店卻一直挑剔這挑剔那的看什麽都不滿意,還嫌蛋糕不是剛做的不新鮮非得要她現做一個。她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的神色,還好脾氣地真的回去重新做了一個,豈料媛媛還是不滿意,折騰地她重做了好幾次媛媛才真的安分下來……
【孩子都是天使,是需要耐心對待的,怎麽能不耐煩呢?再說了,能讓孩子真正喜歡的蛋糕才是我想做出的味道。】
纖細的身段,柔和的眉眼,周身有一種時下女子少見的安靜溫暖的感覺,這種特質和她說出的話令他一瞬間就怔忡了。
有些朦胧,有些恍惚。
他有種回首百度歷經輪回的感覺,又似乎醍醐灌頂一瞬間徹悟,那一刻,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說,就是她了。
他像是入了魔障一般,每天都忍不住想要看見她。
廖風暖,那個和她的名字一樣溫暖的女子。
單只是看着她,他就覺得煩躁的心緒能夠平複下來。
路皓源,這樣的女孩子不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嗎?
他不斷地問自己,每問一次就愈加堅定着自己的想法。于是,他終于忍不住開始追求她,吃飯、送花、看電影,她推诿不過才赴約,過意不去總會回請。她的勉強他看得出來并不是虛僞,只是這樣真實的她反倒讓他愈發放不開手。
【我一定要得到她。】
他對自己說。
他一直生活在虛僞的假面中,這樣真實而又溫暖的她,就像是黑夜中的孤燈引他不斷飛蛾撲火。
他一直驕傲慣了,廖風暖是第一個令他嘗到挫敗的滋味的女子。
他的百般殷勤都換不來她的動心,偶然遇見,她的招呼簡單地就像是對待普通朋友,吃飯送花,她的表情從來都是皺眉難舒掩不盡的抗拒。
他真的有那麽糟糕,追了她這麽久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不得不懷疑自身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或者是他公司裏喜歡他的那些女人其實是審美有問題,他其實沒有那麽優秀只是他自我感覺太好了?
【既然本人突破難度太高,那你就轉去攻克她的家人啊!】
于是,他根據死黨的建議改變對策,刻意向她的家人放出了風聲,并在得知廖母想見他的時候有意讨好,才終于算是把他和她的關系定了下來。
追求她,簡直比他簽下一個合約還要困難。只是關系終于定下那一刻,他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和成就感,那是簽下一個合約完全比不上的。
【廖風暖,你終于是我的了。】
他原本是該如此驕傲與自豪的,然而——
【在你的眼中,我看不到對我的半點心動。】
她就像是一盞茶,溫溫潤潤,品茗間暖意滲入四肢百骸,溫暖着他的心,熨帖了他的肺腑,只是她亦像是溫茶一般,對他的殷勤示好不起半點波瀾。
原本他以為她是在害羞,不然就是欲迎還羞欲擒故縱,只是相處久了,他愈加發現她待他不過只是普通朋友,毫無男女之意。
原本以為定下了關系就好了,可沒想到她對他依然沒生出好感。
不過,沒關系,反正她的身邊還沒有其他人,這樣他就可以相信,只要他一直對她好,她最後一定是會喜歡上他的。
一切就如同他設想的,或者說,在他使計逼退她所有的追求者又贏得了她家人和朋友的一直好評之後,她終于即将成為他的妻。
他不是看不到她的猶豫,每天的電話中,她的聲音帶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疲憊。他也不是沒有察覺她的抗拒,選戒指那天,在店裏,她明顯對他的靠近帶着抵觸。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手,只是每次想到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他的感情總是先他理智一步否決了這種結果。
她只能是他的。
這般美好的她,令他如此喜愛的她,只能是他的。
他不願放手,更不甘放手。
只是——
【我一次次下定決心,卻在對上你的時候,一次次潰不成軍。】
每次聽到她有氣無力沒有生氣的聲音,他好幾次脫口而出分手;每次看着她自以為不明顯的抗拒,他總是忍不住想放手讓她解脫……
只是他終究是自私的,即便真的很想放她自由,可是直到婚禮舉行,他依舊在猶豫不決想留她在身邊。
——可以說,小暖選擇了逃婚,他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至少他可以不用再一直陷入兩難的漩渦難以抉擇自我折磨。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小暖能夠得到幸福。
那個第一眼便讓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溫婉女子,他一直由衷地祈求着她能夠幸福。
——即便他更希望能讓她幸福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吶,誰能告訴我,廖風暖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沖出教堂大門遇到的那個男子,身着黑色西裝紫色襯衫,周身圍繞着強大的氣場,舉手投足帶着說不出的優雅貴氣,狹長的鳳眼就像是帶着邪妄的氣息。那人單單只是漫不經心地看着他,就讓他一瞬間如墜冰窖。
那種氣場,何等強大,即便是他這般久經商場之人也不禁膽怯。
和那男子的初次見面,他幾乎是完敗。
在氣勢上輸給對方,便是輸了開端,更別說在後來得知那男子是小暖真心在意的人之後,他更是一再敗局。
【對不起,皓源,對于我們的婚事,我只能說抱歉。】
他原以為,小暖接受了他們的婚事就是說她心裏對他也不是毫無情意,她也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和他一起共度未來,可直到後來他才發現,她之前那般默認俯就,不過是因為她當時尚未遇到她真正在意的那個人罷了。
她會逃婚,也是為了這名男子吧。
【也罷,你既已做了決定,我當然會支持你的。】
——既然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裏,那放你尋找真正的幸福,是我對你最後的祝福。
只是總覺得很不甘心啊,那個莫名出現的男子,樣樣都比他強,這樣的勁敵,他卻連他是何時占據她的心的都不知道。
【要是你讓小暖傷心了,我一定會帶走她的!】
【哇哦,是誰給你這種無妄的自信的,草食動物,是準備被我咬殺嗎?】
黑發男子倨傲地挑眉,語氣帶着唯我獨尊的狂傲和對小暖的勢在必得,他忽然明白,他會是小暖最好的歸宿。
即使不甘心,他也只能認了啊,那麽就讓他為她做最後一件事好了。
【皓源,我不能讓你這麽做,這件事情錯的人是我,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後果。】
為什麽呢,即使是最後一件事了,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嗎?
他不過是想把婚約取消的責任獨自攬下,避免她可能遭受的不良風評,可即使是這樣的一件事情,也被她一并拒絕了。
真想把他的驕傲和自尊都一并抹殺嗎,小暖,你這樣做,雖是好意,對他來說,卻不啻于是不相信他的能力的嚴重打擊,更別說是那個黑發男子後來把那件事情處理得那麽好。
他是有挫敗感,卻又不得不承認,小暖,你真的是選擇了一個優秀的男人。
那個人有能力,可以保護好你。知道這樣,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你看着他的時候,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從未對我展現過的心動。】
你可以對着那個男子,肆無忌憚地哭和笑着,撒嬌、抱怨、生氣,而不是像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無波無瀾死水一樣靜默。
你從未在我的面前,展現那般真實的自我。
那個男子竟讓你如此信任依賴,那是我完全比不上的。
看來,我就是不認輸,也不行哪。
吶,小暖,請你,一定要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路皓源也是個好男人哪!
嗯,表示路皓源的番外是在一開始就預定了的,除此以外,yuuzu醬要的貓咪番外也會有的喲,不過現在要去寫毛筆字先【專業作業什麽的修煉好痛苦!】,剩下的番外明天放上來喲!O(∩_∩)O~
順便表示一下,鹿丸君,生日快樂喲!【上次獄寺的生日本來也想發的,但是手機沒能更新成功好可惜~~】
☆、番外一
事件一
“Ciaos~”
“啊,你是……裏包恩先生吧。”
穿着黑西裝的二頭身嬰兒看着了然地微笑着的風暖,頂了頂帽沿,黑色的大眼睛快速劃過一道光芒,卻依然不動聲色地面無表情着說道:“你認識我?”
風暖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以為小梨已經都告訴你了。”關于她們穿越的事情,難道沒有嗎?
“啊,是說了。”裏包恩看着風暖,一臉的理所當然,“不過我忘記了。”
喂喂。風暖有一瞬間無力地扶額。
“說起來裏包恩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謝謝你前幾天招待那只蠢牛和一平。那天蠢牛弄丢了游樂園的票,一平原本很生氣,但是回來之後卻一直在感謝你,說是謝謝你的蛋糕。”
“啊,是這樣,裏包恩先生你太客氣了,本來就是我招待他們,再說我本來也很喜歡小孩子的。”風暖淺淺的笑了起來,不過随即風暖又皺起了眉頭,“可是我并沒有告訴他們我的名字啊,裏包恩先生怎麽會知道是我呢?”難道是因為他們記得店的名字?可是那樣也不會一猜就知道是她啊。
一平說那只蠢牛一開始還咬了塊很像蛋糕的蛋糕,還說請他們吃蛋糕的阿姨很溫暖……“嘛,這不重要,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之前幫我做的衣服,做工很細致,我很滿意。”
“衣服?”風暖更是困惑地眨了眨眼,“什麽時候?”她什麽時候給裏包恩做過衣服嗎,她怎麽不記得了?
“就是情人節前幾天訂做的巧克力樣式的衣服。”
“情人節……巧克力樣式……啊!原來那件衣服是給你的嗎?”難怪她當時隐隐覺得那款樣式很眼熟……
果然和呆梨說的一樣後知後覺的啊。
嘛,總之還是很适合雲雀的。
事件二
“吶,小梨,那個時候你原本是想跟我說什麽的?”
“那個時候,哪個時候?”帶着梨渦的女子眨了眨眼,一時間腦袋有些短路。
“最近又在做實驗?”見小梨這個樣子,風暖頓時了然,調侃道,“偶爾也分點時間給你們家那位吧,省得他總抱怨你把數據看得比他還重要。”
“啊,你說綱吉嗎?不會的,他很忙。”
喂喂,他很忙跟他會不會抱怨有什麽關系嗎?看着被某人強制重新帶上黑框眼鏡的小梨依然清澈的眼睛,風暖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且動漫及其聲優比數據還重要。”
所以說其實沢田少年的排名還要靠後是嗎?
風暖忽然覺得沢田少年好可憐……嘛,現在不應該稱呼少年了啊,已經是青年了,而且成為很優秀的首領了呢。
不過小梨果然還是原來的樣子哪,總覺得一切都沒變,真好。
算了,跟這個目前腦子處于混沌期的家夥還是點明了好,不然她想問的事只怕是要遙遙無期了。“我是說,十年前你失蹤前打電話給我那次,後來他們都回來了可就你還不見蹤影的那次。”
“啊……”小梨很認真地沉思狀,過了片刻,她的腦子裏的弦似乎是終于接上了,“啊,你是說那次啊!”
“嗯?”風暖立刻很認真地做聆聽狀。那個時候她就覺得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的,只是後來小梨并沒有跟着沢田少年他們回來,她走之前也沒再見過小梨,但這件事一直放在她的心裏。
“其實那次我是發現了時空間出現系統紊亂,計算出你快回原來的世界去了,所以想提前告訴你一聲的,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時空亂流卷到過去去了。”
沒有追根究底小梨的被時空亂流卷到過去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風暖看着小梨此刻義憤填膺握着雙拳激動的模樣,不由暖暖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她的預感還是很準的嘛。
謝謝你,小梨,即便這消息沒能及時傳遞給我,但是你的這份心意,我已經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真的是,謝謝。
事件三
“好久不見,金戋。”看見許久未見的好友,風暖很是開心。
“啊,風暖,你回來了。”對面那人的表情卻是淡淡的,是她一貫漫不經心的模樣。
“嗯,我回來了。”風暖朝着青堂金戋淺淺笑開。
“啧,小梨那家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嘛。”
“是啊,這次回來真的是多虧了小梨他們呢。”
她回到原來的世界不過才過了幾個小時,沒想到這個世界卻已經過了十年。
昔日的少年少女們再相見時,她卻忽然成為了她們之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這種感覺,還真是難以言說。
連恭彌,現在都比她大了,總覺得角色一下子換了,有些不适應。
多虧了小梨他們這十年來的不斷研究,才得以最終連通了兩個世界。現在這兩個世界可以說是互通了,而她也選擇了回到這裏。
“嘛,沒想到我離開那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
“這種事誰能預料到呢。”風暖嘆了口氣,聳了聳肩道。
“吶,話說你這次選擇跟雲雀回來就是代表選擇和他在一起了吧。”
“诶诶!金戋你怎麽突然這麽問……”看着突然促狹起來的青堂金戋,風暖有一瞬間手足無措。
“啧,你還是十年前的老樣子啊,廖風暖。”
“我……”風暖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卻是不知該怎麽回答好。她本來離開這邊也不過才一個月啊。
“這樣就好。”十年後金發長發燙成了大波浪的成熟女子低下頭輕輕說道。
“啊?金戋你剛剛說什麽?”
“嘛,雲雀那家夥向你求婚了嗎?”
風暖還來不及追究青堂金戋的轉移話題,臉頰就一瞬間紅了起來,微有些嬌嗔地喊道:“金戋!”
“不是還沒有吧。”金發的美女似乎很是鄙視地勾唇,“明明我十年前就教過他一次了……”
“十年前?”敏銳地聽到語句中關鍵詞的風暖奇怪地追問道,“你十年前教恭彌什麽了?又是什麽時候教他的?”她怎麽完全不知道?
“嗯?”青堂金戋拖着長長的鼻音看着風暖,“就是在你離開前不久吧,我們最後一次通話之後。”
“那個時候?你教他什麽?”聽聞此事,風暖更是奇怪。那個時候金戋有什麽可以教給恭彌的?
“記得那個時候我問過你是不是喜歡他嗎?”
“嗯。”風暖乖乖點頭,卻仍是不明白金戋想說什麽。
“我不過是推了你們一把,告訴他你喜歡他而已。”
“诶?诶诶诶!”風暖先是一愣,接着不禁臉紅着叫了起來。“金戋你怎麽跟他說這個!”
“這有什麽。”青堂金戋滿不在乎地輕撩了一下金色的長發,接着說道,“我記得我還跟他說要是他也喜歡你就對你表示一下什麽的。”
“然、然後呢?”風暖錯開對上青堂金戋的視線,小聲地問道。
看出風暖的些微害羞,青堂金戋不由輕笑出聲,換來風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