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姜雲姝本是沒想過沈度方才臨走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是為何意。

不過此時聽沈妙慈這樣一說,這才忽然明白了過來。

沈度似乎是在舍不得她。

分享了秘密的沈妙慈沾沾自喜,只覺自己掌握了與旁人所猜想的都不同的真實消息。

沈家才不會欺負姜雲姝,沈度更是早已鐵樹開花。

姜雲姝才不會在沈家沒好日子過,他們分明幸福極了。

沈妙慈開心地靠着姜雲姝,天真無邪道:“嫂嫂,你會和大哥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姜雲姝聞言愣了一下,思緒從回味沈度方才的別扭模樣中抽離回來。

永遠?

這個詞似乎有些太過虛無缥缈了。

姜雲姝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沈妙慈的問題。

不确定的事,即使是哄小孩,也是不能随便亂說的。

馬車一路朝着輕舟書院而去,颠簸上山後,沒多久便抵達了輕舟書院門前。

自馬車駛過半山腰後,沈妙慈就一副緊張又期待的模樣,時不時便要撩開馬車簾往外看一眼,好似已是迫不及待了。

沈妙慈這般,這倒是和每每上學堂就愁眉苦臉的姜茂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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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姜雲姝躬身從馬車內走出來後,瞧着門前成堆站着的一群和沈妙慈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大抵又反應過來沈妙慈這一路上是在激動什麽了。

沈妙慈已是下了馬車,正對着那群小姑娘興奮地來回揮手,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和驕傲。

她見姜雲姝出來後,便伸手去牽她:“嫂嫂,我扶你。”

姜雲姝道:“以往我送我妹妹茂顏來書院,倒是還沒見過這般架勢,她們都是來接你的嗎?”

沈妙慈微昂着的頭,穩穩地把姜雲姝牽到地面後,才道:“不是接我,是來看嫂嫂你的,上回從書院休假前,她們都說你與大哥成婚,一定會遭大哥遭沈家欺負,才不會與我關系交好,也不會在沈家幸福快樂,她們根本就是無憑無據胡言亂語,所以我才要叫她們看看,嫂嫂在沈家過得一點也不差,與我關系也非常要好!”

姜雲姝聞言失笑,竟是不知說什麽才好。

外面的傳言她當然有所耳聞,但沒曾想連沈妙慈這般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也參與其中了。

沈妙慈說完這些話,又緊張地觀察了一下姜雲姝的神色,不确定道:“嫂嫂,我可是給你添麻煩了?”

畢竟是小女孩心理,只是為了在同窗面前炫耀,或許會叫人覺得幼稚。

但姜雲姝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怎麽會呢,沒有的事。”

說罷,她想了想,還補充道:“即使我與你大哥當真不合,也不影響我願意與你關系交好的。”

豈知,這話一出,原本沈妙慈眸子裏逐漸泛起光亮霎時暗下,驚慌道:“嫂嫂,你和大哥怎會不合,你們很好的吧,我今日還瞧見了大哥的秘密呢。”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瞧把小姑娘吓的。

姜雲姝道:“很好,我和他非常好,我只是那麽一說,因為無關晏淮,我本也很喜歡你的。”

沈妙慈一愣,小臉頓時就紅了。

嫂嫂喜歡她。

沈妙慈垂下眼來,不好意思地小聲回應着:“嫂嫂,我也喜歡你。”

不遠處,瞧見沈妙慈和姜雲姝明顯親昵又和睦的相處,一群小姑娘驚訝不解地面面相觑。

很快,她們竊竊私語起來。

“好像真的和妙慈說的一樣,難道那位姜姑娘并沒有在沈家遭了欺負嗎?”

“她好漂亮啊,比妙慈描述的還要漂亮,要是我也能有這樣的嫂嫂,該多幸福呀。”

“可是我哥說,傳言不是空穴來風,他曾親眼見過沈大人在淮湖宴上大罵姜姑娘,還把人欺負哭了,大男人還罵姑娘家,真不要臉。”

“說得也是,妙慈本也讨喜,我們都喜歡她,那位姜姑娘喜歡她也很正常,但姜姑娘和沈大人的婚事可就說不準了。”

沈妙慈能瞧見同窗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樣子,但卻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麽。

不過她已是沉浸在被姜雲姝喜歡的喜悅中,哪還管她們說什麽。

沈妙慈擡眸問:“嫂嫂,我得進去了,下次休假時,你還能來接我嗎?”

輕舟書院七日休假一回,眼下才是沈妙慈回書院的頭一日。

姜雲姝沒法确定時間,便道:“若是有時間我便來接你,好嗎?”

沈妙慈自不會任性,連連點頭,又問:“那嫂嫂你現在要回去了嗎?”

姜雲姝道:“不,我和你一起進去,我順便去看看我妹妹茂顏,你在書院有和她見過嗎?”

沈妙慈想了想,道:“見過幾次,不過還沒怎麽說過話呢。”

姜雲姝莞爾:“若是你們能好好相處,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沈妙慈聞言,有些期待地眨了眨眼。

她和姜茂顏并非同個課堂,只在書院見過一兩次。

再後來便是前幾日姜雲姝和沈度成婚之時。

不過那時她們倆各自作為夫家和娘家的家屬,也沒有太多交流。

嫂嫂的妹妹。

她也想認識呢。

姜雲姝和沈妙慈一同走進了書院。

在路經那群圍聚的小姑娘時,姜雲姝便和沈妙慈道別分開而行了。

這個時辰姜茂顏應是還未上課。

姜雲姝輕車熟路地往姜茂顏的課堂而去,便正好在路上碰見了她。

“姐姐!你怎會在此!”

姜茂顏滿臉欣喜地朝姜雲姝奔來。

姜雲姝猝不及防被她抱了個滿懷,笑道:“今日送妙慈來書院,所以就順道也來看看你。”

姜茂顏不滿地噘嘴:“哦,我只是順道啊。”

姜雲姝擡手戳了下她的腦袋:“別說傻話,下次你休假時我會回家來看你的,到時候給你帶你喜歡的流雲酥。”

姜茂顏眸子一亮,但又很快收斂下去,擔憂道:“可是娘說,成婚後女子不得時常回娘家,夫家不定允許不說,還會遭人說閑話的。”

姜雲姝聞言挑了下眉:“說閑話?”

這話一出,姜茂顏也抿住了嘴唇。

好吧,外頭閑話已是不少,姜雲姝本也不是會在乎那一兩句閑話的人。

但是沈家會準許嗎?

姜茂顏還沒把心頭這個疑問問出口,自己便又有了解答。

上回瞧見沈度那副被她姐姐拿捏得死死的樣子,哪還有半點不允許的可能。

她當真是多慮了。

姜茂顏重新露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了,還有上個月你答應我的那個,我也想要,可以嗎?”

姜雲姝思緒頓了一下,便回想起自己上個月答應要幫姜茂顏在泠弦坊訂購一些繪本。

她是常客,也已過及笄,按照年齡和泠弦坊的熟悉來往,自是能比姜茂顏自己去,能訂購到質量更好的繪本。

不過姜雲姝那會答應她這事多少有些敷衍。

畢竟姜茂顏沒有及笄是事實,有些尺度也不适合她現在這個年紀。

但這會,姜茂顏一提,姜雲姝倒是想起沈度莫名其妙送她的那一摞摞繪本。

她還當真騰了間屋子,讓好幾名下人收拾了大半日才全部規整完畢。

最重要的是。

她不愛看!

這不正好有了去處,而沈度所選的那些,也正好适合姜茂顏的年紀。

姜雲姝唇角一揚,一口應下:“好,下次回家就給你帶來,不止一本,你慢慢看。”

姜茂顏頓時亮燦了眼眸,欣喜萬分:“好!一言為定!”

兩姐妹見面後并沒有聊太久。

因着姜茂顏的學堂也要開課了,姜雲姝也得去找老先生了。

姜雲姝在送姜茂顏去了課堂之後,便随意找了一名書院的小厮詢問老先生的去處。

竟得知,老先生今日去了輕舟書院的後山。

後山僻靜,需得繞過宅院的小道走上好一段路才能抵達。

書院的學生是不允前去後山的,老先生也只會在見友人、貴客之時才會去到後山。

姜雲姝本是估摸着,若是老先生接見友人、貴客,她此時就不便打擾了。

但詢問一番,小厮竟也說不上來今日何人來訪,只道老先生似乎是獨自一人去往後山的。

姜雲姝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先前去後山看看,也說不準今日老先生只是閑來無事獨自在後山。

姜雲姝一路朝着後山而去。

她想起自己上次也是在後山陪老先生下棋,結果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不過今日可就不一定了。

在前去後山的路上,姜雲姝又将這幾日在沈度那學得的招數回想了一遍。

本是該細細回想出棋路數,但姜雲姝想着想着,腦海裏的畫面卻不由浮現出沈度的模樣。

那幾日,沈度陪着姜雲姝夜夜對弈至深夜。

姜雲姝的确學得認真,但她也知曉,自己仍是會時不時走神,将視線落到沈度認真落子的面容上。

她記得,沈度好似每晚都很不耐煩的樣子,沉着一張臉,總在她興致勃勃時收手道:“今日就到這裏,該睡覺了。”

但沈度又好似很積極,其中有一晚她本想偷個懶,難得願意翻開沈度訂購的那種一對一的繪本看一看,卻被沈度主動找來,正經嚴肅道:“該下棋了,走吧。”

不過姜雲姝當然不會看不明白沈度的心思。

他其實也喜歡陪她下棋,但也注意着時辰不叫她因此熬夜傷身。

這時,姜雲姝心頭才有了幾分後知後覺的不舍。

今夜沈度不能回家陪她了。

她忽的有點後悔早晨時只在他唇上落下輕柔一吻。

沈度明明攬住了她的腰,想加深這個吻,但不知後來為何沒有真正實施,她竟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竟是會想念的。

這個發現讓姜雲姝覺得很新奇,明明只是一日分別而已。

“姜姑娘?”

正想着,忽的一道沉聲險些吓到姜雲姝。

姜雲姝一怔,擡眼竟瞧見二皇子應玄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獨自一人,一身白衣随山間清風微蕩。

“二皇子殿下?見過殿下。”

姜雲姝福身行禮,眸子裏還有幾分怔然未來得及褪下。

姜雲姝并未想到後山會有其他人,更甚至是本該在皇宮中的二皇子應玄。

她知道,若是老先生在後山接待貴客或是友人,通往後山的小道前便會有人把守。

一來防止學生誤闖,二來也避免客人被無關之人打擾。

但是方才姜雲姝走進通往後山的小道時,并未瞧見把守的人。

她還以為當真如路上的小厮所言,老先生今日僅是獨自一人在後山,并無別的客人。

可竟是遇上了應玄。

姜雲姝行禮後站在原地不知該轉身離去還是繼續向前,甚至她也并未瞧見老先生的身影。

應玄或許是目光直視着她的,但姜雲姝微垂着眼眸并不知曉。

她只聽見應玄在她行禮後,溫聲直言道:“方才老先生被書院的人喚走,說是有學生在課堂上起了争執鬧得不可開交,便前去查看了。”

姜雲姝有一瞬疑惑,但又很快了然。

後山是老先生的地方,她來此自是為了尋他,應玄便一眼看出來了。

那應玄呢?

難道他便是老先生今日的貴客,可小道前為何會無人把守?

姜雲姝抿了抿唇,開口道:“多謝殿下告知,老先生既是不在,那我便先告辭了。”

應玄很快又道:“姜姑娘可以在此稍等一會,老先生已是離去一段時間,應是快回來了。”

姜雲姝聞言這才終是擡了眼,果不其然和應玄看向她的視線對上了。

他好像真的一直直視着她。

不過應玄的神色很淡,透着沒有侵略性的溫和,也并不叫人感到唐突和不适。

姜雲姝道:“殿下也是來尋老先生的嗎,我在此等待可會打擾到殿下?”

應玄勾唇笑了笑:“不會,一人在此本也無趣。”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河邊瀑布。

瀑布下,清澈河水濺起水花沾濕河邊青石,嘩嘩水聲不絕,清脆卻不顯嘈雜,風聲萦繞,伴随着時不時的蟬鳴鳥叫。

好似很熱鬧,卻也的确空曠幽深,顯得孤獨。

瀑布邊的涼亭內設有棋盤,正是姜雲姝每次來後山陪老先生下棋之處。▃

她聽見應玄又道:“姜姑娘介意陪我下棋打發一下時間嗎?”

若是他們的關系真如此前和應玄見面那次的一聲“許久不見”一樣,再次在此偶遇,等待同一個暫時離開的人,借此下棋打發一下時間也并無不可。

但他們不是。

姜雲姝仍是想不起來自己曾在何處和應玄有過交集。

甚至對他在她成婚時贈予她一支玉簪也完全摸不着頭腦。

姜雲姝嫣唇微動,低聲道:“殿下,我……”

應玄一瞬恍然,出聲打斷道:“抱歉,是我唐突讓你為難了,我只是在此幹等着覺着無趣罷了,并無別的意思。”

姜雲姝迎着應玄坦然溫和的目光眨了眨眼。

他的确很唐突,初見時唐突,送簪子也唐突,就連此時邀她下棋也亦然。

但應玄的溫和氣質讓人難以對他生出排斥,他也進退得當并未過分失禮。

姜雲姝斂目一瞬,很快又擡眼再次對上應玄的目光,溫聲道:“殿下言重了,那我鬥膽和殿下切磋一下。”

應玄聞言,唇角笑意明顯帶了喜色,朝姜雲姝做了個“請”的姿勢。

姜雲姝沒想到這幾日研究的棋藝竟還有施展在別的對手身上的機會。

應玄如何作想她并沒有太關心,反倒是這樣的機會讓她感到興致勃勃。

不同的對手會有不同的感悟,若她遇上的新的難題,便又能讓沈度幫着她達成解惑的成就感了。

應玄讓姜雲姝選子,她便選了黑子先手。

因着是頭一次和應玄下棋,她也并未以老先生曾設局的方式出棋。

姜雲姝每一子都落得很認真,無關勝負,而是明顯對參悟不同的棋局有着濃厚的興趣。

她一向喜歡做自己感興趣之事。

反觀應玄,倒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棋局過半,他落下一子後,忽的開口:“有一件事本還不知何時會有機會告訴你,沒曾想今日正好遇見你。”

姜雲姝的思緒還完全牽動在眼前的棋盤中。

應玄這一步走得絕妙,讓她原本計劃進攻的走勢一下就被打亂了。

沈度還未教過她這種局勢要如何破局,所以眼下她得自己思索。

姜雲姝一邊想着,一邊分心随口接話道:“何事?”

應玄看她頭也不擡十分專注的樣子暫且也沒有繼續說話。

直到姜雲姝嘗試着落下一子,又來回檢視了一番,對自己的招數還算滿意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好似敷衍了應玄。

姜雲姝擡眸,正好對上應玄含笑看着她的目光。

她溫聲道:“抱歉,殿下,你方才說何事?”

應玄沒有責怪的意思,好似本就是專程在等她思考完畢。

他這才又道:“是你成婚賀禮一事,我也是事後才知,那日我代母妃前來參加你的婚宴,母妃為你準備了一份賀禮,連同我的那份,被我底下的人一并記在我的名下,出了這等差錯我也甚感尴尬,但思來想去自是要與你說清楚,否則恐生不必要的誤會。”

姜雲姝一愣,下意識道:“可是娘娘此前已是贈予我賀禮,怎還又……”

應玄輕笑了一聲:“單獨贈你的與宴席上挂名的怎能一樣,那支玉簪是母妃早年間随皇上微服出行時偶遇一位民間赫赫有名的匠人親手打造的,不過閑置已久,算不得母妃喜愛,便也只作為挂名賀禮讓我一并帶到宴席上了。”

姜雲姝張了張嘴:“原來如此。”

的确在此之前是稍有誤會的。

她有一點,沈度有許多。不過既是如此,玉簪是貴妃娘娘送的,那就只是烏龍一樁了。

應玄微微颔首:“母妃還不知此事,我本還思索着怎在你進宮見母妃之前将此事與你解釋清楚,今日倒是幸運得了機會,不然叫母妃知曉我弄出這等差錯,怕是會遭她唠叨的。”

姜雲姝有些好奇地看着應玄,似是沒想到看似霁月風光的二皇子殿下,也有擔心遭母親唠叨之時。

如此模樣,好似一下就讓他和旁人的距離拉近了。

姜雲姝抿嘴溫笑了一下,道:“殿下放心,我不會告訴娘娘的。”

“那就多謝了。”

除此之外,姜雲姝又忽的想到什麽,問:“不知殿下是否知曉打造那支玉簪的匠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姜姑娘對玉石打造有興趣?”

那當然是沒有的。

姜雲姝斂目思索了一瞬,倒也不覺這是不能對外人說起的事,便直言道:“是我夫君的一塊玉佩損壞了,因着那塊玉佩對我們意義重大,所以我們想找人修複玉佩,今日我來找老先生也正是為此事。”

姜雲姝說得自然,視線沒有刻意對上應玄的眼睛,自也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微變的神色。

直到話音落下片刻,應玄卻并未出聲回答。

姜雲姝這才擡眸看去,竟見應玄一臉若有所思狀,眸底沉色忽明忽暗。

姜雲姝愣了一下,低聲道:“殿下,可是我唐突了?”

應玄眸光微動,像是這才回神,不着痕跡道:“沒有,我只是在回想那位匠人的名字。”

姜雲姝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安靜地等待着下文。

不過過了一會,應玄再次開口道:“很抱歉,我當年都還未出生,只是聽聞母妃說起過這位匠人,但并不知他的身份。”

姜雲姝有些惋惜,聽應玄這樣說來,不僅他不知曉這位匠人的身份,時隔這麽多年,想要再找到這位匠人也不容易了。

姜雲姝收了話頭沒打算再繼續問下去,畢竟她還能再從老先生這問些門路。

但應玄卻忽的問道:“姜姑娘,和沈大人近來可好?”

這個問題問得毫無緣由,話題也莫名地跳躍。

本是新婚不久的夫妻,對方也剛親自參加了他們的喜宴,卻要問“近來可好”。

不過姜雲姝面上神情仍然溫和,沒有被冒犯的樣子,只失笑道:“為何大家總覺得我和晏淮會不好呢?”

應玄怔了一下:“大家?”

“讓殿下見笑了,多謝殿下關心,我和晏淮很好。”

這話之後,兩人間陷入了片刻沉默。

姜雲姝沒有擡眼去看應玄的表情。

應玄也不知是在思索什麽,只無言地擡手落子。

直到棋盤一步步被白與黑交錯占據。

姜雲姝一子落定,終是再一次擡眼看向應玄,輕聲道:“殿下,承讓了。”

應玄怔然收手,走神間才發現自己竟已是滿盤皆輸。

他緩緩回神後,回以一個大度的笑容:“姜姑娘好棋藝。”

姜雲姝彎了下眉眼,不吝誇贊道:“殿下謬贊,是我的老師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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