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卻道酒醉識卿心

卻道酒醉識卿心

南街田宅

“少爺,昨夜你沒來可擔心死我們了。”

“出了點小事,現在無礙了,說說張府尹的事,那三起案子他接了沒?”

“他能接了就有鬼了,件件都跟他有扯不開的關系,他那二叔家三舅公的侄子打死了奶媽,外家侄子調戲良家婦女,還逼良為娼,随便一件都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還是由我去送信,如若傍晚我未回來,那肯定有事耽擱了,明日你們便将其他信偷偷放進池州五大世家府上,若還沒有動靜,便将這些事跡傳播開來,一周內我要聽見滿城風雨!”

衙前街的柳樹上,一名河工将匿名信用彈弓投擲到了府衙內,衙役看見動靜紛紛追了出來,卻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張大人這兩天寝食難安,璃王忙于河政難以巴結,信上的幾房遠親又聯系不上,焦頭爛額之際只得讓衙役們去到各家嚴打一番。

“大人!又又又來信了…”

“快快快,拿給我看看。”

張大人看完信手都抖了,立馬派人将這些人妥當安置,等避過風頭再說。

南城門外往西有一片跑馬場,綠草肥沃,南墨從西紙處問來了田宅每日放馬的時辰,領着疾風帶着一束野菊花在一處吃草,白駒不常見,找起來很容易。

疾風對着白馬的畫看了兩天兩夜,眼下無心吃草,在跑馬場秀起來了它的矯健身姿,引得幾匹母馬相随。跑了幾圈終于在一匹白馬前停下了蹄子,嘴裏叼着那束野菊花朝着白馬望來望去。

小白馬吃着草,跟看傻子一般的看着黑馬,轉身高傲的跑開了,結果黑馬也亦步亦趨的緊随其後,小白馬不勝其煩,在跑馬場跑了幾圈之後找上了畫影,畫影想着它玩夠了便領着回了城。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這一天小白馬早早的來吃了草,黑馬小心翼翼的漸漸靠近,安安靜靜吃着周圍的草,小白馬哼呲的一下倒沒再走開,一起吃草的同時,黑馬的尾巴時不時的甩着蚊蟲。

南墨看着這一幕熱淚盈眶,疾風終于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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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數日暴雨,這天正午天空終于放晴了,大江的水勢也弱了幾分,北城門外河工營又熱鬧了起來,十個小隊都在想點子治白蟻,欽差大人放話了,白蟻除的最多的隊伍每人賞銀百兩,多滅多得,每個人都幹勁十足。

有石灰放土的,抓穿山甲來打洞的,還有的隊連雞都派來了,專門吃蟲的。

眼看着其他隊都有點子在實施了,盛翼這邊的人坐不住了,但每每問起這事,田百夫長又說,再等等,不急不急。

連着放了三日晴,地面幹的差不多了,盛翼畫了個圓讓衆人照圖挖起土來,二丈徑的圓,外圈撒了一層石灰,唯一的進出口由外到裏撒上香噴噴的紅色甜食碎屑,做完這一切盛翼便交代人可以去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內不要靠近圈子。

周灏過來的時候盛翼正在江邊的柳樹下乘涼,竹躺椅一搖一晃的好不惬意,因着那次嘴裏奪糕的事情,兩人已經好幾日沒有正經說過話了。

這幾日池州城內可謂是暗流湧動,大街小巷流傳着池州府尹的腌臜事,雖說沒有證據,但謠言可謂啊,原本可能做了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情,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就翻了好幾倍。

周灏暗中派人将相關人員都抓了起來,命東筆處理錄口供畫押事宜,已近尾聲,就等着看某人下一步會使什麽招讓張府尹下不了臺。

想到這他從懷中掏出話本子來扔了過去:“田兄,看你挺無聊的,送你本書解解悶!”

盛翼随手抄起個石子就朝他這邊砸過來,周灏單手接住後,佯裝受傷的模樣。

“哎呦喂!真疼啊!田兄你好狠的心吶!”

在盛翼又待發作的時候周灏見好就收的一步□□的溜了,盛翼撿起邊上的話本子看了一眼《武大郎傳》,武俠小說嗎?好久沒看了。

周灏回去之後,正趕上一處蟻穴被挖到了,忙安排人記檔,随後起火燃燒蟻蟲,空閑之餘準備掏出未看完的話本子,結果卻發現是一本《京都探案錄》,拿錯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盛翼這邊也有收獲了,白蟻聞着香味來搬運食物來了,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圓圈中央的蟻蟲越聚越多,有的搬好了又往原路回去了,盛翼也不急着焚燒,讓人跟着這些返途的蟻群,準備一網打盡。

“田小七?”

“田小六!”

盛翼忙将人拉到一邊,瞧着他一身铠甲,定是在附近辦差。

“你這是要幹嘛去,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奉命帶兵去修鳳儀村堤壩啊,眼下不用運送糧草,剛好将運糧船調度過來修堤壩。聽說這邊有個姓田的百夫長,人稱田七爺我便心癢癢,想來瞧一瞧真假。”

“你大爺的,可別出去亂說,我這次有要事在身,別讓其他兄弟知道我在這!”

“做什麽這麽神神秘秘的,俺娘前日裏還念叨着你,說仙寓山的葡萄快成熟了,喊你去摘。”

“阿娘就是疼我啊,你回去告訴她,這邊工期結束了,我得空就去。”

“池州的事怎麽你也管啊,這不是汝”

“田小六!你個呆子,我剛說什麽來着,別暴露我身份!”

“哦哦哦,失誤失誤。”

“趕緊幹你的活去吧,回頭可別提見過我!”

“那回頭見!”

瞧着田小六走遠,突然想起忘了問他,是奉了誰的命,無王命誰能調度軍隊來修堤壩,還是汝家軍駐紮在烏沙鎮的運糧軍。

“田百夫長,那邊發現蟻穴!”

“好,安排管事記檔。”

忙到酉時,盛翼這邊共發現六處蟻穴,燒毀蟻蟲不計其數,比周灏一隊還多了一處,當晚欽差大人便論功行了賞,犒賞河工與醉香樓。

今日大家都高興,盛翼被兄弟們罐了不少酒,又有其他百夫長敬酒,漸漸有些醉态。周灏看在眼裏,忙示意南墨去備馬車。

盛翼被帶走的時候,手裏拽着個酒杯嘴裏囔囔的說着,我沒醉。

馬車上,周灏沏了一壺白茶,倒了一盞在琉璃杯中,喂着醉酒的人兒喝下,那人喝完還不忘說一句“好酒”,把他給樂的。

盛翼腦袋靠在周灏的右肩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擡頭看着他:“周家大郎,我和你說,我真的沒有喝醉,不信你看!”說完單手拿起茶壺搖搖晃晃地注滿琉璃杯,然後洋洋灑灑的舉到周灏面前道:“來!大郎,該喝藥了。”

周灏一飲而盡,琉璃杯掉落的瞬間他看見他滿眼的笑,便低頭狠狠吻了下去,撬開貝齒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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