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西沙帶着敖放來到險林,說:“日後,你若是想我了,就到險林來等我,說不定有些時候,是我等着你。”

敖放被西沙拉着手走在後面,說;“我不會讓你等我的。”

“是嗎?”西沙回頭,你的話幾句能信,“我倒要看看你這誓言能維持幾日。”

“好啊。”敖放個子高,剛剛好把垂在自己頭側的紅果子摘下來,遞給西沙。

西沙接過來:“這是什麽果?能吃?”

敖放笑着說:“禁忌之果。”

西沙把果子丢在敖放身上,敖放接住掉下來的果子,西沙說:“開什麽玩笑,要吃你一個人吃。”

敖放拿着紅果再自己的大手裏掂了掂:“我不打诳語。”

“那這樹上應該有蛇。”西沙朝前走,“我也不打诳語。”

敖放一笑,說:“嗯,是的呢。”然後幾步超越西沙,走在前面,“我看到你要帶我去的地方了。”

西沙扯扯嘴角:“千裏眼都比不上你。”

險林的高地上空白了一片,只生了一些雜草和野花,西沙拉着敖放坐在高地的邊上,她許久沒有這麽活潑了,往日裏都被南田束縛着,加上自己要維持高傲的女神形象,其實活不活潑已經無所謂了,人已經習慣了,只是面對敖放,她竟有些甘心情願釋放人本能中的天性。沒有女孩生來就是黃臉婆,就是架子端的穩的大人物,她們本來生而多樣,只不過是世事難料罷了。

敖放見她今時不同往日,就微微笑着,将風吹過來挂在她臉上的鬓角碎發別去耳後,說:“你今日,格外的特別。”

西沙笑得眼睛彎彎的,捧着臉湊過去:“如何特別?”

敖放不敢看如此明媚的她,擡頭看向遠方,心髒有些不能克制地顫動:“往日裏,你雖沒有大尊神沉郁,但也不會讓人感覺十分明媚,你就像是一個嬌弱的美人,如弱柳行風卻又妩媚不已,只有你跳舞的時候,才不會讓人覺得你沒有力氣……你的每一面,都很美好,難怪東澤神君将你捧在手心裏,只是這樣說着,我倒有些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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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從對面的山上升起來,照在他們臉上,西沙率先舉起手用袖子擋住,袖子由很薄的輕紗做成,陽光還是可以透過袖子照到她的臉上,不過沒有那麽多,她可以透過袖子看到陽光,也沒有那麽刺眼。

她看了看朝陽,等到朝陽完全升起,轉過頭對敖放說:“我可陪你看了朝陽,你日後要陪我一起看夕陽哦。”

敖放握住她靠近他的那一側手:“嗯,一定。”

西沙朝着他一笑,親吻了他的臉頰。

他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敖放來險林等西沙的時候,發現西沙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有血絲從她的袖口滲出來,他把袖子往上翻,上面赫然有兩個孔洞,已經發腫,而且流出了烏黑的血,他看着臉色慘白的西沙,拍拍她的臉想把她喚醒:“西沙,不要睡,西沙,我這就帶你回天界找大尊神。”然後把她打橫抱起朝風栖宮走去。

風栖宮內,西沙靠在躺椅上,手蒼白地垂向兩邊。南田查看了她的傷口,對敖放說:“她這是被劇毒的靈犀蛇咬傷了,若是要救她,你得到西方去尋一種靈草,本尊會為你吊着她的命,不然半月之內,她必身亡。”

敖放抓着西沙的手,看着她許久。

東澤聽到風聲也來了,說:“不然我去。”說着就要走。

南田皺了一下眉:“你還有事務要處理。”

東澤回來:“我不能看着她就這樣喪命,還請尊上應允。”

南田看了一眼敖放,敖放看着西沙,親吻她的手之後說:“我去這裏屬我最是無事,去個十天半月也不會對六界造成什麽影響。”言罷,起身,看了一眼東澤,離開了。

南田看着他走之後,變出一把匕首,對東澤說:“拿一個盆來。”

東澤出去,拿了一個盆進來。

南田把西沙被咬的手割破,擠了擠,血順着西沙的指尖流到水盆裏。

“尊上……”東澤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本尊為何要騙他,對嗎?”

東澤不說話。

“他應得的。”南田看一眼東澤,“你去熬一些靈芝草,給她喂下,在下月初三之前,應該能醒。”

東澤走出去,與上朝打了一個照面。上朝看見東澤心事重重,就攔住他,拍拍他的肩膀:“鴻鹄你放心,俏青鸾跟大黃凰都商量好了,不會出什麽問題的,你就等着當你的新郎官吧。”

東澤點點頭:“嗯,你來幹什麽?”

上朝笑:“我來,當然是彙報情況啊!好了好了,你快下去籌備婚禮吧,話說,你是喜歡人間的制式還是天界的制式啊?我覺得,俏青鸾生得妩媚,穿紅色肯定豔壓群芳,但是白色也不是不行,那可以說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是美。”他又拍一拍東澤,“哎呀,你這樣,可真是叫那些男神仙好生豔羨,人年輕有為,還娶了一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第一美貌……”

“好了,我對她,兄妹之情還是要大于男女之情。”

“是大黃凰叫你去煮靈芝草,對吧?”

“你怎麽知道?”

上朝一臉得意:“她們所有計劃我都知道。”

東澤準備走,上朝拉住他:“明明鳳凰之淚也可以救她,而且用不了三日就能醒,為什麽要讓你去用靈芝草呢,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什麽?因為用過鳳凰之淚就不會有孩子?”

上朝松開他,悻悻地說:“早知你如此聰慧,我便不與你閑扯如此之多了。”嘆口氣,“罷了罷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說了,我要去複命去了。”

上朝走進去的時候,毒血已經放完,南田拿了東澤留下來的靈玉敷在傷口上,傷口不一會兒就愈合了。

南田半帶抱怨半是無奈地說:“你在殿外聊得倒是開心,你叫東澤怎麽想我跟西沙。”

上朝不以為意:“你們都是為他好,他有什麽意見。”

“布置好了嗎?”南田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布置好了,保證他去時清白,來時獲罪。”上朝這時候倒是很開心。

“還是沒有消息嗎?”南田眸光又暗淡下來。

上朝一愣,拍拍南田的後背:“我去靈界看了,代表靈主的靈花沒有凋謝,他還活在六界之中,說不定是先靈宮派了什麽秘密任務給他,當時先靈宮消散的時候,只有他在,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希望是這樣吧。”南田坐到一旁去。

敖放一路向西去,路上遇到了一個道骨仙風的小老頭,那個老頭跟上來,詢問他:“不知這位郎官是要去做何事?”

敖放神色哀傷:“在下心上之人受了傷,需要西方的靈草。”

小老頭摸摸胡子,說:“前幾日小老兒從這裏過的時候,看見一個神君帶着兩頭神獸朝那裏去了,可能也是去摘靈草的,不過我見他回來的時候,神獸不在身側了,也不知是不是此行過于兇險。”

“多謝提醒。”敖放對小老頭說。

小老頭停下,敖放繼續往前走,敖放走後,小老頭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女仙模樣,乍一看,還以為是南田,但是這人的神色與南田不同,她眼中總是帶着一些悲憫,這與南田可以做出很大的區別,她嘆了一口氣:“本君昨日見到的神君應當是火鳳了,不知道這幾個鳳凰的孩子又要做什麽,但是本君能幫你的只能到這兒了。”她戴上面紗,朝東方飛去了。

敖放來到西方,看見兩頭珍貴的神獸在草地上吃草,神獸一見到他,鬃毛就豎起來,做好了一副打架的姿勢。

“藏寶獸?!你們不是應該守着上古冰晶嗎?”敖放腦中一片空白,他有一個猜想,但是不知道真假,但是為了救西沙,他變出一柄劍來:“讓開!”

藏寶獸呲牙咧嘴就要撲上來。

敖放執劍砍去,藏寶獸躲過,從後面将敖放撲倒,另一頭藏寶獸咬住敖放拿劍的那只手。敖放伸出未被咬住的手捶打藏寶獸的頭部,被背上那只藏寶獸咬住了手。兩只藏寶獸撕扯着敖放的手臂。敖放意動他的寶劍朝左邊那頭藏寶獸襲去,藏寶獸躲開,敖放得到機會,收回寶劍朝右手邊那頭藏寶獸刺去,藏寶獸負傷,松開了敖放。

一人兩獸面面相觑,敖放想解釋:“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在這裏,但是我要取的東西不是你們守護的上古冰晶,麻煩讓路。”

然而兩頭野獸抖了抖毛,并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眼冒兇光,與敖放僵持着。

敖放突然朝前面那株冒着綠光的靈草飛去,兩只藏寶獸上來咬住他的腿往下拖,敖放用劍砍傷了兩只藏寶獸的眼睛,他們跌落下去,敖放飛過去,取到了靈草,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西沙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光景,這是風栖宮,她睡了多久,半月有餘吧,幾個婢女在給她梳洗打扮,她起身,看見挂在架子上的婚服,她起身,去找南田,南田坐在側室裏喝茶,仿佛這場盛事與她無關,的确,她從來都不喜歡這類事,就算是東澤與西沙的婚禮,她也不一定會參加,她放下杯子:“醒了?本尊還以為要讓人扶着你完婚。看來之前東澤給你吃的那些靈藥給你留了一些福澤,這叫什麽呢?前蔭後福。”

“尊上……”西沙眼中蓄着淚水。

“舍不得之前的快活日子?還是怎麽?反正你嫁的是東澤,又不是敖放,你還在三十三天,而不是水晶龍宮,有什麽好讓你眼淚盈盈的?”南田細細地給自己倒了茶,“上朝去主持你們的婚禮去了,他沒個神仙樣,也不知道會弄成什麽樣子,但也算圓滿了!”南田一笑,又嘆了一口氣,“這麽說來,本尊倒真是寂寞,躲在這裏,一個人,吃茶,算不上品茗。”

西沙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都會陪在尊上身側。”

南田擡眸看她:“是嗎?下暮也這麽說過,她說五鳳和北池,都會一直生活在一起,她還說,北雪好可憐,一個人在靈界,想把她接到天界來一起生活……”

西沙低頭不語。

南田喝一口茶,說:“可是呢,人要各司其職,不能逾矩,可是呢,世事瞬息萬變,百态無常。”

“尊上傷感了。”西沙含着眼淚笑笑,“今日本該大喜,何故在此提一些過去之事。”南田起身,走到西沙面前,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本尊錯了,不該惹你傷心,本尊本來就是孤家寡人,還要拖累你也承受這一分痛苦,實在是慚愧。”南田拿出東澤的靈玉,說,“這是東澤的東西,你轉交給東澤,本尊就不去了湊熱鬧了,好了,好好去吧。”南田寬慰性地撫摸輕拍西沙的肩膀。

西沙換好華服,被人引着朝和風宮大殿裏走去,緩緩登上高臺,一宮的春色仿佛都要被她占盡,她的神色,是從所未有的肅然。

敖放跌跌撞撞來到風栖宮門口,一只靈蝶朝他飛來,又飛進去,不一會兒,南田出來。

他伸出手奉上靈草:“尊上,靈草找回來了。”

南田皺眉:“她早便醒了,現下正在和風宮與東澤舉行婚禮。”

敖放怔愣住了:“你說什麽?”

“她在和風宮。”南田關上宮門。

敖放失魂落魄地走到和風宮,手裏握着那株靈草,走進殿門的時候,西沙與東澤正要行夫妻之禮。

上朝看見渾身都是血污的敖放,皺起了眉。

東澤與西沙也感受到敖放的到來了,朝門口望去,在場的神仙都在議論紛紛。

上朝呵斥道:“不知龍族太子是何意?既然遲來了,是否應該先賠一個禮。”

敖放伸出手攤出靈草來,繼續往前走:“西沙,靈草我給你找來了。”

西沙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上朝看見他的還在靠近,伸出手朝他擊出一掌,敖放被震飛出去。

西沙一顫,就要上去查看敖放的傷勢,被東澤拉住,她看着東澤,東澤對她微微搖頭。

敖放顫顫巍巍的擡起上半身,從懷中取出碧觞,割破自己的手将血滴入碧觞,朝裏面看了看:“沒錯,是你啊,沒錯。”

西沙別開臉,不願意再看他,手抓緊了東澤的衣服。

他朝西沙遞出碧觞:“你要不要看看?”

東澤說:“敖放,不要在此胡鬧。”

上朝說:“看什麽?一個破酒杯難不成還能免你的罪?”上朝施法把靈草拿過來,去掉了上面的幻形術,舉高了,對大家說:“半月以前,魔族觊觎上古冰晶,本君便将冰晶變作靈草模樣,調動令牌使藏寶獸随本君去了西方,現下,龍族太子敖放打傷藏寶獸,盜取冰晶,是當連坐判罪!”

敖放不管上朝在說什麽,拿着碧觞爬向西沙,扯着她白色的衣裙,問她:“你現在,敢看碧觞嗎?”

西沙看向東澤,東澤點點頭。

西沙笑:“現在看,有什麽用呢?你已經錯過了。還記得,我說我有個要求嗎?”

敖放猶豫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将碧觞收回自己懷裏,說:“記得。”

西沙最後,也是最狠心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從我面前永遠消失!你知不知道,看着你這張臉,真的讓我惡心。”西沙哽咽了。

東澤将她攬入懷中,西沙将臉埋在東澤胸前,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敖放低着頭,手支撐着自己,看着地面,良久:“嗯。多謝青鸾閣下賜教,小仙自愧不如。”他的眼淚悄無聲息地從鼻尖落下。

上朝招呼來天兵:“天帝恐怕管不了這件事情了,把他帶下去,聽候大尊神發落。”

敖放被人拖出去。

敖放被五花大綁丢到南田面前。

南田悠閑地吃了一口茶,說:“罰你什麽好呢?”南田眯眯眼,哈了一聲,說:“不如這樣吧,反正此罪連坐,你們整個龍族就剖去仙丹,永生不得化身成人,而你呢,就被玄鐵捆在海柱上,這樣甚好,你覺得呢?”

敖放冰涼涼地說:“臣領命。”

“嗯。”南田吃茶,“帶下去。”

有人來把敖放帶下去。

西沙搬到了東澤那裏,璃十也跟了去。

那日之後,西沙就看着璃十整日整日地發呆,只有他磕着碰着了才有些反應。東澤熬了甜水粥,一碗給西沙,一小碗給璃十,婢女們要上來喂璃十被輕水仙姬搶先。西沙想起輕水仙姬在她與東澤的婚禮上難看的時候表情,就覺得好笑,那天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回放,她就像一個瀕死之人,任由記憶在走馬播放,她時而流下一兩滴眼淚,時而又笑自己那展露之時就被看穿的的伎倆,她還記得那些流言碎語,從前,是貶斥她的生活,現今,是嘲笑她的做法。

東澤見她一直沉浸在回憶裏,嘆了一口氣,于是,他想轉換一下她的注意力,将她的目光轉向他的身上,他确認婢女們都帶着璃十下去之後,說:“其實那個禁術給我的并不是愛,我才明白過來。”

西沙拿了一下勺子,舀了舀,又放下,看着東澤,笑得慘白:“那給你的是什麽?”

“是欲。”東澤很認真。

西沙沒有說話,眼睛看着虛無。

東澤坐在一旁,繼續說道:“愛,還是太難解了,我對你,始終只有兄妹之情,就連我以為的男女之愛也只是由禁術激起的欲望,但是很多人都會誤以為那是愛。”東澤接過西沙手裏的甜粥,說:“都涼了。”舀起一勺遞到西沙嘴邊。

西沙看了一眼,說:“太甜了,我不想喝。”

東澤收回來,說:“我還要以為這個時候,就是要吃一點甜的。”他自嘲一笑,“是我不夠了解你嗎?”

“不,是我變了。”西沙眼眶紅了,看着東澤,“從前我誰也不愛,現在,我愛又傷害,雖然他傷害過我,而且,我是一個母親了,我不該像以前一樣了,你還記得嗎?北池神君曾說,尊上曾經也是一個很任性的人,但是做上尊神之後,就變了,變得他都有些不認識了,你想想,他們兩個,是何等的親密,就連那樣,也會認不出對方的變化,更何況你我呢?”

“她是為了配得上那個尊位,而你,只用做我的妻子,做璃十的母親。”

西沙突然親吻東澤,眼淚也随之從眼角流下。東澤手裏的甜粥掉到地上,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西沙。

西沙說:“東澤,你知道欲也能生愛嗎?”她繼續親吻東澤。

東澤反應過來,推開她:“不,西沙,我覺得這樣對感情是不負責的。”然後起身離開了。

東澤出去以後,一個婢女進來将地上的甜粥收拾了,西沙正過身子,呼了一口氣,眼淚珠子一樣往下掉,她擡手擦擦眼淚,站起身,走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東澤不在,璃十不在,輕水仙姬也不在,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便去找上朝:“東澤不見了,璃十不見了,輕水仙姬也不見了,你幫我找找。”

上朝說:“你等等,我去把大黃凰也叫上。”

上朝急急忙忙去找了南田,三個人一起去找東澤,璃十,還有輕水仙姬。

等到他們找到的時候,只看見一堆沾着鮮血的璃十的衣物,還有被東澤捆起來的靈鼠,在靈鼠面前皺着眉頭的東澤。

西沙撲過去,抱住那堆衣物,眼淚都不知道怎麽流了,她嘴裏喃喃:“阿十,阿十……”

南田看清那只靈鼠,說:“又是你,你上次害得西沙提前出殼,現在又吃了她的孩子,是幾萬年的寒冰地獄不夠冷嗎?!”南田揮袖将靈鼠掀翻在地。

原來之前準備把南田抱回去享用的靈鼠回家不就就死了,臨終前,他告訴自己年幼的兒子在南方有一處洞穴,裏面有靈蛋,他的兒子長大之後就去偷蛋,被東澤發現了,逃跑的過程中,青色的蛋打碎了,西沙就提前出世了,所以西沙體子弱,是東澤用了不少靈藥才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當時南田猜到自己那曲折的身世一定與這只靈鼠有關,就罰了他十萬年的寒冰地獄,沒想到他茍活了下來,還又做了一樁惡事。

靈鼠爬起來,跪着求饒說:“小人剛從寒冰地獄出來,就看見一個靈氣充足的凡人小孩獨自在這兒,只好吃了補充體力,實在不知道是這位神君的小神君啊。”

西沙突然站起來,抽出東澤手中的寶劍,一劍向靈鼠刺去,靈鼠抽搐一陣之後就倒地消失了,留下捆他的繩子在那裏。

東澤剛準備攔住西沙:“不可!”

輕水仙姬本來在石頭後面得意地笑,看到這一幕,驚訝出了聲,她馬上捂住嘴,但還是被上朝發現了,上朝施法把她逼出來,束縛在原地。

南田、東澤、西沙、上朝,齊刷刷看着她,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小仙也是來找小神君的。”

西沙提着劍就要去質問她,就在快要走到的時候,輕水水君突然出現,救走了輕水仙姬。

上朝說:“她看見西沙殺人了,不能放她走。”四人追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輕水水君恨鐵不成鋼地對仙姬說:“我看見他們在尋人,就知道你又在動你的壞心思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對西沙來說有多重要?!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被她一劍刺死了!”

輕水仙姬想起什麽來了,說:“告辭,兄長。”朝九重天飛去。

輕水水君最開始還不明白,但還是跟上去:“你要如何?你已經闖了這麽大的禍了!”突然,他明白過來:“不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做錯了。”

輕水仙姬加快速度飛到了大殿上,這個時候,衆仙剛準備下朝,勝族在尊位上剛剛站起身,輕水仙姬突然說:“天帝,臣女有要事禀奏。”

衆仙停下腳步,勝族坐回去,輕水水君跟上來,拉着仙姬:“快跟我回去。”

輕水仙姬偏不走,跪下來:“臣要奏,青鸾西沙濫殺無辜。”

勝族遲疑了一下:“青鸾?”好像他管不了吧。

衆仙也在議論紛紛。

這時,東澤和上朝趕到大殿南田不喜歡見人,就回風栖宮了,西沙也回去避人耳目去了。東澤說:“仙姬有什麽事,可以跟本君禀報。”

輕水仙姬吓得大叫:“啊!天帝救救臣女!”

勝族一笑,說:“神君來得剛剛好,輕水仙姬說是要告發青鸾殺人,但是青鸾身份尊貴,本座評判,恐怕有失尊卑。”

一個神仙說:“對呀,神君,此事可為真?”

東澤沉默了半晌,說:“為真。”勝族詫異地拉了拉東澤。

東澤看一眼上朝,轉過頭對衆仙說:“按天條處置吧。”西沙,不論什麽,我都會與你共同承擔。

“好,神君不愧是公正嚴明,大公無私。”勝族贊賞道。

東澤帶着上朝轉身走了。

按天條,無故殺人者,十道隕神之刑,因故殺人者,七道隕神之刑。普通神仙,若是能抗下一道,元神不毀,已是奇跡;上神,三道以內元神不傷,已是萬幸;尊神,五道不死,絕無僅有。

西沙被架上刑臺,南田,東澤,上朝,在下面看着。東澤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一道隕神之刑下來,西沙元神碎裂,化作原形,無法再變成人身。

東澤坐不住了,飛身上前把西沙換下來,對南田說:“麻煩尊上照顧她。”他擡頭等待下一道隕神之刑。

南田把西沙交給上朝:“把她交給西王母,此後,她就是西王母座下的青鳥,無法修成人身,再不步紅塵。”

上朝也有些傷感,點點頭,說:“嗯。”

三道隕神之刑下來,東澤也被打回原形,南田在想:“如果是我和北池呢?想什麽呢?當初北池已經幫我隐瞞了。”她自嘲地笑笑,“可惜了,你本來也會成為尊神的,這樣自毀前途,真的值得嗎?”

東澤虛弱的趴在地上發出一聲長嘯,仿佛在說,值得。

在下一道隕神之刑快要落下的時候,南田飛上去,施法把東澤放下來:“本尊有缺乏管教之失……”隕神之刑下來,南田吐出一口鮮血,“剩下三道,本尊替你們受了,六界安詳,此後,你想去何處,就去何處!”

上朝把西沙送到西王母處交代完就走了,西王母看着西沙,手指敲敲桌子,說:“你幹什麽呢?嘶,要不你幫本座傳信吧。”

西沙虛弱地點點頭。

西王母喃喃:“青鳥,是一個好名字……”

上朝回到刑臺的時候,發現南田倒在刑臺上,東澤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七道隕神之刑已盡,大尊神的元神被封印,青鸾鴻鹄永世修不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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