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027
第27章 chapter027
傅清瑜腳步悠緩走到電梯前。
光潔明亮的電梯金屬門照應出她此刻冷然又昳麗的臉。
望着反射光影中的自己, 傅清瑜微微一怔。
電梯門打開,她緩步邁進。
轎廂沉靜而光耀,鏡面上清晰映出她所有細微情緒, 眉眼中隐藏着厭煩。
別人或許看不見, 但她自己可以看見。
趙孟殊也可以看見。
意識到這一點時, 傅清瑜一顆心直直下墜, 墜到幽深沉冷的海底。
凝視着自己的面容, 她強迫自己彎起抿直的唇。
直到冰冷的臉色變得溫和。
剛剛, 她就是擺着這樣一張臭臉跟趙孟殊相處。
傅清瑜覺得剛剛在趙孟殊面前真情流露的自己非常可笑。
她真是膽大包天, 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竟然敢對趙孟殊使臉色,竟然敢得罪自己最大的金主。
複仇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的演技就已經退步到如此階段,比不上三年前自己的一根手指。
三年前的傅清瑜, 可是不管趙孟殊說了多麽難聽的話,她都是笑意盈盈迎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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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拒絕她多少次,她都是熱切的貼上去。
而剛剛,她竟然直接走了, 多麽有骨氣!
她是怎麽敢的呢?
要真是把所有情緒都擺在明面上, 那她跟桑榆還有什麽區別?那她還有什麽籌碼留在趙家, 還有什麽能力複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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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孟殊沒想到傅清瑜會去而折返,她悠然推開車門,輕柔坐在他身邊, 溫潤柔膩的手掌覆在他微冷的掌面。
剛剛被趙孟殊召回的司機尚不知發生什麽, 望着後視鏡中太太豔美沉靜的面容, 問:“先生,太太, 要去哪裏?”
趙孟殊斂眸,還未開口,便聽傅清瑜柔柔道:“去俪宮,我想嘗一嘗俪宮的芙蓉糕、燕窩鴨絲,櫻桃肉,再點一碗荷葉蓮子羹。”
俪宮是一家私人會所,裏面的餐品都是複原清宮食譜,實行嚴格的VIP邀請制,一般人,連知曉這座會所位置的權利都沒有。
趙孟殊偏愛在這家會所點餐,他的工作餐一般都是會所經理親自送達他的辦公室。
傅清瑜這樣說,是想投其所好,跟他和好,就連她剛剛說得的餐點,也是趙孟殊常吃的,算是他的心頭好。
可趙孟殊矜持得很,半點不為傅清瑜的柔情蜜意打動,甚至抽出被傅清瑜覆住的手,偏臉看向窗外,側臉都透着不可亵渎的疏冷。
“老公,我想過剛剛的問題,我應該不會跟你離婚。”這樣堂而皇之的說謊,傅清瑜心口微堵,面上卻不動分毫,她甚至給剛剛的沉默找了理由,“老公,我剛剛之所以沉默,是想在你面前留一點臉面,本來我就這麽愛你,我再做出永不離婚的保證,那我在你面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女人貴在矜持,我只是矜持一些,維持自己的高傲,并沒有其他意思。”
“這是你剛剛編好的理由?”他唇角的笑意帶着薄薄嘲諷意味。
傅清瑜面色不改,語調依舊那麽溫柔,“老公,我一字一句都發自肺腑,你不可以質疑我的真心。”
趙孟殊偏過臉,不再看她,“太太,你可以去演舞臺劇了。”
“嗯?”
“演技太誇張。”他收回視線,又恢複冷靜淡漠的模樣,身姿懶散靠在座椅上,跟傅清瑜劃開泾渭分明的距離。
傅清瑜偏過臉,看向窗外的景色。
司機開得穩,路上的風景有條不紊的變幻,她強迫自己不要把心中的厭煩擺在臉上。
過了許久,傅清瑜的心境緩緩平和下來,她不再說什麽,只是垂下眼睛給郎思文發消息,[針對宋家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車子停到會所院子裏。
會所風景蔥郁,建在半山腰,綠樹葳蕤,空氣明靜清新,四季花開不斷。
不等司機動作,傅清瑜先推門下車,細長高跟鞋穩穩落在青石地面上,蜿蜒裙擺微絲不動,優雅至極。
與此同時,又一輛車緩緩駛入停車區。
黑色庫裏南停穩,車門下來一男一女。
“哥,嫂子。”望見兩人,陳書眼眸微頓,面含輕笑迎上去,她身邊的男人腳步微頓,也跟着走上去。
趙孟殊輕輕颔首,目光移到男人身上,斂眸,語氣倒是溫和,道:“傅公子。”
傅清晗微笑寒暄,目光克制着不往對面的人看過去,靠得那麽近,似乎嗅到她發絲間清幽的香氣。
傅清瑜一直很平靜,對待傅清晗如對待最尋常不過的陌生人。
直到陳書跟傅清晗相攜離開,她才微微側過眼睛,望一眼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指尖克制得蜷起。
直到,指尖被人握住,男人清潤的聲音幽幽在耳邊響起,伴着清寒的冷風,“你對待傅清晗的态度跟對待傅家其他人似乎并不相同,因為他是你的初戀?”
傅清瑜是個聰明女人,既然趙孟殊這麽問,必然是已經查出什麽,如果她矢口否認,只會顯得愚蠢而可笑,她選擇适當坦誠。
“老公,傅家其他人或多或少欺負過我,只有他沒有,他幫過我很多次。”傅清瑜擡起眼睛,真摯道:“老公,傅先生跟你一樣,你們都是我的恩人。”
為了顯得可信,她開始說一些過去的事情,“我早就被傅冕抛棄,是因為傅清姿需要換腎才急急被接到傅家,我不想年紀輕輕就過上少一顆腎的生活,于是費盡全力幫傅清姿找其他合适的腎源,我沒有成年更沒有人脈關系,找到合适的腎源如大海撈針,傅清晗幫助了我。”
趙孟殊:“他幫你找到了合适的腎源。”
“不是。”傅清瑜微笑道:“他告訴我,傅冕和宋筱竹其實早就找到合适的腎源,只是,比起其他人的腎,他們更喜歡用我的。”
“我很高興他告訴我這個真相,更感恩他以死相逼讓宋筱竹放棄用我的腎的想法。”
其實還有很多需要感謝他的事情。
但,即使他再幫她,也無法彌補宋筱竹做下的惡事。
“所以,傅清晗在你心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對嗎?”趙孟殊依舊溫和垂眸看着她,眼底湧動着她看不清的情緒。
傅清瑜:“老公,傅先生的恩情永遠比不上你對我的恩情,只有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趙孟殊沒接這個話茬,顯然不相信她的話,頓了下,他道:“我會幫你讓傅冕和宋筱竹付出代價。”
“不要!”
“為什麽?”趙孟殊眼神凜冽。
傅清瑜溫柔道:“老公,我已經準備了很多年了,把這個表現得機會讓給我,好嗎?我可以解決這件事。”
趙孟殊沒說什麽,垂眸直視眼前層疊的青石臺階,“去吃飯吧。”
他伸手,修長如玉的手指橫在她眼前。
這是要牽的意思。
傅清瑜将指尖輕輕搭在他掌心,心底并沒有片刻的松緩,等他的掌心完全攏住她的指尖,心弦才緩慢松了片刻。
精心研制的餐點擺賣明制酸枝木餐桌。
身着齊胸襦裙女侍者端上一壺煮好的武夷山大紅袍,聲線嬌柔,“這是最後一道茶,是我們老板的私藏,還請趙董傅總品鑒。”
傅清瑜柔和道:“趙董喜歡鳳凰單枞,再上一壺鳳凰單枞。”望一眼趙孟殊,她又道:“再來一道冰糖燕窩。”
滿桌子菜都是趙孟殊喜歡的,傅清瑜這個賠禮不可謂不心誠。
女侍者笑道:“傅總,我都記住了,下次您再跟趙董過來,我就先給您上這幾道菜。”
她察言觀色,看出夫妻兩人氣氛不對,便開口緩和氣氛。
心底幽幽嘆氣,世家媳婦不好當,連傅清瑜這樣八面玲珑的人物都哄不好自己的金尊玉貴的丈夫啊。
“不用,我這是特意給趙董賠禮道歉才點的這幾道菜,要是趙董原諒我了,下次我們再過來就不全全點趙董喜歡吃的了,也點一些我愛吃的。”傅清瑜彎唇笑,眼底的溫柔笑意很動人。
女侍者不禁心神動搖,下意識去看女神另一半的反應。
嚯,還是那個不冷不熱的鬼樣子。
臺階都遞到眼前,卻還不下。
這男人張一副清貴好看的皮囊,心卻比針眼小。
她再一次惋惜眼前這個才貌雙全的女人。
臨走前,女侍者被叫住,回過身,意識到是是位高權重的趙董出聲,他垂眸,将菜單遞給她,語氣帶一點溫和,“另添這些菜。”
女侍者看向傅清瑜,笑,“您真是貼心,挑的都是傅總喜歡的菜。”
她搭好梯子,便悠然出門,期待這對身份尊貴的夫妻能順着她設想的劇本演,破鏡重圓。
傅清瑜當然會按照她給的劇本演,她從來不會跟大老板置氣,人一走,她便起身,悠緩橫坐在他腿上。
他沒有動,不主動也不拒絕的模樣,只是垂眸,纖長眼睫遮掩住眼底情緒。
傅清瑜便輕柔執起他的手,“老公,我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她仰起眼睛,眼眸澄澈如水,“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牽住我的手,好嗎?”
趙孟殊擡目望向她。
傅清瑜輕抿唇,眼神恰到好處透出幾分祈求希冀。
趙孟殊垂眸,輕輕回握住她指尖。
傅清瑜斂眸,眼底的情緒一掃而空。
她半松下心弦,總算又過一關。
從房産交易中心回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傅清瑜打內線電話讓郎思文來總裁辦。
“你幫我約一下傅清晗,避人耳目。”頓了頓,她想了下,“在傅清晗出國之前,針對宋家的行動在暗中進行。”
“好。”郎思文:“您想在哪裏跟傅公子見面呢?”
傅清瑜瑩白指尖點了點烏木桌面,“我的公寓。”
郎思文剛剛離開,趙昀和電話便打過來,傅清瑜接聽,語氣柔緩,“爸爸,您有事?”
趙昀和:“下午來老宅一趟,我有事交代你。”
“好,我一定去。”
傅清瑜垂眸給夏岚打電話,“趙昀和那邊出什麽事了?”她習慣性的提前摸清底細。
夏岚道:“老先生想跟傅小姐一起去美國拍戲,可能要您幫他掩人耳目。”
傅清瑜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幾天,他見過誰?”
夏岚想了下,“見了私人律師,還有幾位京頤集團的董事,一會兒我把詳細名單發給您。”
傅清瑜溫和道:“不用了,我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京頤集團董事會召開在即,但趙昀和這個名義集團董事會主席卻幾乎被架空,他得想方設法扶持起別人跟趙孟殊打擂臺來擴大他對集團的影響力,以前,那個絕佳制衡趙孟殊的人選是趙南浔。
現在,趙南浔不在了。
所以,他細細挑選的人是誰呢?
如果是自己,她可真是太高興了。
下班後,傅清瑜趙孟殊發消息告訴他去老宅,她可能會晚點回家,他沒有回應。
傅清瑜估量一下跟趙昀和談話結束時間,下車前吩咐司機,“去療養院接我媽媽,一會兒我們去電影院看電影。”
“好!”
到了榮禧堂,天色暗沉,竹林屹立在院子外圍,遮天蔽日,月光穿透竹林落入院中的青石地磚上,照出幾道蕭瑟的竹影。
傅清瑜緩步走進,先看見的是趙昀和新上任的取代榮伯康的首席秘書——李敏。
傅清瑜跟他問了好,才望向趙昀和。
他在俯身寫書法,寫得是道家詞。
大意是自身對名利的淡然,對自由的追求。
傅清瑜輕輕勾了勾唇,輕念出聲,“竹風不斷涼如水,山雨無聲細似塵。世事總歸簪上雪,人生聊寄甕頭春。”
趙昀和寫完最後一筆,擡眼,“這詩,你覺得如何?”
傅清瑜含笑,“爸爸風華正茂,合該大展宏圖,還不到修身養性頤養天年的時候,這首詩不好。”
趙昀和含笑,“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已經老了,哪裏還能大展宏圖呢,董事局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傅清瑜是知道京頤總部這一段時間發生什麽的,左不過是趙孟殊不聲不響否決趙昀和幾項提議,提議能不能實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孟殊的舉動大大挫傷趙昀和在董事局的威望。
這下,世人便皆知,趙家父子不和。
傅清瑜不接這個話茬,溫聲轉移話題,“傅小姐的飛機已經落地紐約,不知她跟劇組處得滿不滿意。”
趙昀和道:“我會到紐約待一段時間,家裏事情還是交給你,敏靜也交給你。”他擡眼,眼底陰涼,“你聰明,該知道我不希望敏靜聽到其他風聲。”
言下之意,他跟傅清姿同游紐約的事情一定要死死瞞住陳敏靜。
這并不難,傅清瑜微笑應下。
“董事會的事情也交給你,以後李敏便随身跟着你,我對董事局的意見,你代我傳達。”他幽幽嘆氣,“人不能不服老,公司啊,還是得交給年輕人管。”
傅清瑜搖搖頭,“爸爸,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我跟孟殊感情本來就很一般,如果他知道我跟您站在一起,他會更厭惡我的。”她垂眸,眼睫纖長,透出幾分楚楚動人的意味,“我深愛他,如果他真的厭煩我,比讓我死了還難受。”
趙昀和覺得傷眼,擡手按了按額心。
“別跟我演戲,說吧,怎麽才肯答應?”
傅清瑜微笑道:“如果您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我當然會答應。”
趙昀和微微眯眼,“南浔名下2%的股份在你名下,趙孟殊又轉給你3%,這些,你還不知足?”
傅清瑜笑了笑,“爸爸,誰會嫌錢多呢?”
趙昀和垂眸想了想,“我再給你1%,并且讓你做我的決策代表人,行嗎?”
傅清瑜平視他,“爸爸,我想要一個書面保證,畢竟,我實在不聰明,萬一您要騙我,我真的哭都沒有地方了。”
趙昀和冷笑,她還不聰明!她簡直是周扒皮轉世!
“那就給你一個書面保證,正好宋律師在,股權轉讓協議和代表決策協議一起簽了,省得好像我哄騙你。”
傅清瑜垂眸掃視一遍,端正簽下名字。
她最需要的是股權轉讓協議,至于第二份代表決策權,她并不在乎。
趙昀和是不可能把決策權都交給她的,平時她只有建議權,只有趙昀和真不方便的時候,她才有權自己做決定。
收起兩份協議,傅清瑜告辭轉身離開。
走下門前青石臺階,竹林風聲簌簌,吹起她黑色緞面裙擺,白皙纖細腳踝泛上絲絲涼意。
每往前走一步,可能便是深淵。
但若不往前走,她便只是棋盤上的棋子,她可不想只做一枚棋子。
門前,銀頂邁巴赫停回原處。
司機開門,車門推開,傅清瑜眸光微頓。
孫婉笑眯眯,“熙熙,我跟哥哥一起陪你去看電影!”
坐在孫婉身邊的,赫然是趙孟殊。
他一身冷然西服,微垂眼睫,慢條斯理在車廂內看着文件。
深深的疲倦湧上身,傅清瑜勉強勾起一抹笑意,上車坐在孫婉身邊,“看來,剛剛有人去看你了。”
孫婉小聲說:“是啊,哥哥很早就來了,本來想等你一起吃飯的,然後你說要帶我去看電影,我就跟哥哥一起來啦!熙熙,我們看什麽電影呀?”
“看你喜歡的。”傅清瑜摸了摸她肚子,“吃飯了嗎?”
孫婉搖搖頭,“還沒有呢,一直在等你。”
傅清瑜:“吃完飯再去看電影。”她吩咐司機,“在川菜館停一下。”
孫婉是湖省人,一直無辣不歡,傅清瑜跟她吃飯一直都是照顧她口味。
到了餐廳,人已經爆滿,傅清瑜提前訂好二樓包廂,牽住她的手,小心翼翼領她上樓。
孫婉輕輕說:“熙熙,哥哥不一起吃嗎?”
剛剛下車的時候,趙孟殊像睡着似的,人懶散靠在座椅上,沒跟着下車。
傅清瑜溫柔道:“他不餓,我們先吃。”
少了一個人,孫婉吃得沒滋味,就像看見父母吵架的孩子一般,神思不屬,一點點吃着米飯,她擡眼起圓潤的眼睛,輕輕問:“熙熙,你是跟哥哥吵架了嗎?”
傅清瑜擡眼,“要是我們吵架,你向着誰?”
孫婉眼也不眨,“當然向着你!”她又嘀咕說:“但我不喜歡你們吵架,心底怪怪的。”
傅清瑜放下筷子,起身,“你先吃,我去哄哄他。”
傅清瑜在累極的時候,臉上很少有表情,更不會笑,是冷冷的淡漠。
但面對趙孟殊,她必須得笑。
她拉開車門,軟下腔調,“老公,為什麽不去吃飯呀?”
趙孟殊還是不搭理她,漫不經心看着擺在膝蓋上的文件,車廂內頂燈開着,燈光是冷清的白。
傅清瑜優雅坐上車,直接拿過他膝上的文件,垂眸看一眼封皮。
下一刻,她慢條斯理把一本文件全撕了。
“呲啦——呲啦——”的聲音在車廂格外醒目,更醒目的是傅清瑜冷清的臉。
趙孟殊看着她撕文件,良久,笑了笑,“原來你也會生氣,不是全無情緒的木頭。”
“我只是一會兒沒回應你你就氣成這樣,你三年都沒有回應過我,我是不是該氣得拆家?”
他可真會颠倒黑白。
三年都讓她熱臉貼冷屁股的是誰?
“不要往我身上亂扣罪名。”傅清瑜撫了撫膝蓋上紙張碎屑,心平氣和道:“我只是按照你的協議要求辦事,你說讓我只做你的名義太太,只幫你管理內宅,永遠不要愛上你,我只是照做罷了。”
趙孟殊冷冷道:“我還要求你不要進我的房間,不要上我的床,不要碰我,你照做了嗎?”
勾引他上床确實是她的不對,她也只是為了鞏固地位罷了,她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太太,你是不是太雙标一些,得好處的時候閉口不談那份協議,我跟你要情感回饋的時候,你又口口聲聲不離那份協議。”他側眸望向她,勾了勾唇,“這麽在乎協議,我撤銷婚前財産公證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說協議?你利用京頤資本打壓恒山集團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說協議?太太,承認吧,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財富和權勢,一點不在乎我這個人。”
傅清瑜确實理虧,她移開視線,輕聲說:”“誰又刺激你了,跑這裏興師問罪?”
“呵。”趙孟殊:“太太,你讓傅清晗去公寓等你,綠雲罩頂的時候了,我還要什麽紳士風度。”
傅清瑜擡手按住眉心。
消息傳得那麽快,看來是她身邊有內奸。
心思紛轉,臉上不表,嘴上認錯,“老公,我錯了,但我沒給你戴綠帽子的念頭。”
“嗯,你只是想私會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望着她,似笑非笑,“太太用情很深,公寓密碼是他身份證後六位數,不要跟我說是巧合,我的人親眼看見他進了那間公寓,指紋解鎖,你都把他的指紋錄進系統裏了,再用他的身份證當密碼,豈不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