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030

第30章 chapter030

董事會結束後, 宋筱竹神清氣爽離開,來到一家地理位置僻靜的咖啡館,見到來人, 宋筱竹面色露出幾分恭敬。

“多謝您把股份交給我代管, 我才能被推舉成董事長, 得以揚眉吐氣。”

對面的女人短發俏麗, 輕聲細語, “這是您該得的, 我們老板說了, 以後恒山集團便是您一個人當家做主, 她有自己的公司,是不耐煩打理恒山集團的。”

宋筱竹靜了靜, 忍不住問:“朗小姐,您的老板為什麽要幫着傅家親戚搶奪恒山集團的股份呢?只是因為她想從傅家親戚那裏買到股份控制恒山集團?可是, 她又把股份交給我代管,我實在是想不通。”

郎思文喝着咖啡輕笑,“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現在您好好享受董事長生活吧, 無論您做什麽決定, 我們老板都會支持您的。”

宋筱竹心下仍是不安, 但依舊沒有什麽頭緒,從那張偷拍洞仙歌的照片開始,她隐隐覺得, 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人算計了, 有人一直在暗中引導她做事。

但那是誰呢?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宋筱竹想不通, 心思惴惴回到自己的別墅。

停車區有一輛陌生的車停在車位上,宋筱竹認出是傅冕的車, 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沒想到傅董也會光臨寒舍,可惜,你的幼子的葬禮我沒來得及參加,不然得好好上一份禮才是,也算盡一盡我作為他名義上母親的一份心。”

傅冕依舊是平靜的喝茶,只是手指微微顫抖,顯示他心境并不平穩。

“是你買通了育兒嫂,給耀祖的食物裏下了東西,然後又雇人把耀祖帶走,害了他,對嗎?”

宋筱竹可不承認,淡笑,“我恨你是恨你,但沒必要對小孩子下手。”

傅冕依舊自顧自說:“二哥也是被你害得,傅家親戚也是被你找來的,你蠱惑他們分我的股權,然後你再用錢把他們分到的股權買回來,對嗎?”

宋筱竹不答話,慢條斯理喝茶,側臉看向窗外,露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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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離婚嗎?後天,我們便去民政局離婚吧,現在,我不想要你的錢了。”

傅冕唇角露出一絲薄涼的笑,“好啊,周三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周三那天,陽光高照,宋筱竹親自開車去民政局離婚,開車開到一半,熟悉的心悸感覺襲來,她有些發暈,呼吸不穩,顫抖着手去拿噴劑,但噴了幾下,情況沒有絲毫緩解,反而越發加重。

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撥通120救護車,話還沒說完,便沉沉暈過去,120救護人員急促問:“女士!女士!你在什麽地方!……”

這次,沒有一個傅清晗從天而降救了宋筱竹,宋筱竹于周三中午搶救失敗去世。

傅冕站在民政局旁,微微露出一抹笑,他低聲吩咐宋筱竹別墅的管家,“抹去一切痕跡,車子要清洗幹淨。”

今天真是個好天,他保留住一段可貴的婚姻,而且,還給他的小兒子報了仇。

愚蠢的女人,難道她以為只有她會用這些陰私手段嗎?

收到宋筱竹死亡的消息時,郎思文才終于明白,老板為什麽要把股權代理權交給宋筱竹。

原來這才是狗咬狗啊。

果真慘烈。

.

消息傳來時,傅清瑜正在療養院為孫婉梳頭。

孫婉頭發養得極好,烏潤漆黑,柔順披在腦後。

傅清瑜溫柔凝視她,輕輕撫摸她的長發。

她再也不會讓她的母親受到傷害。

再不會讓她的母親被人扯着頭發拉出門外。

“熙熙,你好安靜啊,不高興嗎?”孫婉抿唇笑着回過頭問。

傅清瑜放下梳子,含笑,“我只是在想,該什麽時候帶你去深城住,我在哪裏買了一套很漂亮的別墅,挨着深大校園,一街之隔又是海水濤濤,每天早上推開窗戶,你就能望到碧藍的海水,嗅到濕潤的海風。”

孫婉一直很親近大自然,海水和森林她都很喜歡,她高興一會兒,然後擡眸問:“熙熙,哥哥跟我們一起去深城嗎?”

傅清瑜靜了下,沒想到趙孟殊對她的影響那麽大,她含笑道:“他不會,那時候我跟他已經分開了,只有我們兩個去深城住。”

孫婉有些失落。

傅清瑜輕輕抱她,“天下沒有不散宴席,沒了這個哥哥,還有另一個哥哥呢。”

在孫婉心裏,無論哪個哥哥都不如傅清瑜重要,被傅清瑜耐心哄一會兒,她心情又好了起來,輕輕打個哈欠,默默想:等哥哥來得時候得告訴他,熙熙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得成全熙熙再找一個哥哥!

把孫婉哄睡之後,傅清瑜輕緩走出門,手機鈴聲響起,是個不常見的號碼。

陸望秋聲線溫和,“熙熙,我來看望阿姨,勞煩你讓我進門。”

他無奈,“沒有你的允許,院長不讓我進後山。”

傅清瑜語調溫和道:“陸總,都半夜了,有事兒還是在電話裏說吧,您知道的,我先生是眼底不揉沙子的人,我們盡量還是少見面。”

陸望秋靜靜道:“今晚趙董在華府會應酬,短時間查不了崗。”

他鮮少有這麽執着的時候。

傅清瑜:“可以,我讓人放你進來。”

傅清瑜請陸望秋在小客廳喝茶,他喜歡喝六安瓜片,用青瓷茶盞,這些細節,傅清瑜都記得清楚。

陸望秋端着茶盞,隔着朦胧茶煙,溫和望她,“大仇得報的感覺如何?”

原來是給她做心理疏導的。

可惜,傅清瑜沒有任何興趣對別人敞開心扉,“哪裏算大仇得報呢?傅冕還好好活着呢。”

陸望秋淡笑,“我相信你已經布置好局等傅冕往裏跳了。”

傅清瑜不置可否,靜默喝茶。

陸望秋很有興致,窗外月亮清冷如勾,映出他唇角略顯薄涼的笑意,“熙熙,報仇之後,你還要跟趙孟殊繼續婚姻嗎?”

圖窮匕見,這才是他今日過來的目的。

傅清瑜輕緩撥弄着茶沫,漫不經心,“你知道的,這段婚姻是否延續的關鍵并不在我,趙董不想離,我便沒那個本事從婚姻中解脫。”

陸望秋凝望着傅清瑜。

看她昳麗的眉眼,清冷的神色,優雅而端雅的姿态。

他不知此刻說的話是否順遂她的心意,但這些話字字出自他的真心。

他沉默片刻,道:“熙熙,我可以幫你從他身邊離開。”

他在趙孟殊身邊待了六年,如果說誰能成功算計趙孟殊,他大概是其中之一。

傅清瑜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談,起身,“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出于謹慎,傅清瑜沒讓他從後山大門出去,而是遞給他電梯卡,讓他直走電梯下地下停車庫。

将人送走,傅清瑜便收拾起陸望秋用過的茶具,放到洗漱臺沖洗消毒,剛剛擦幹淨茶盞上的水漬,便聽到熟悉的汽車引擎聲。

她輕輕将茶盞放置在消毒櫃裏,而後攏起披帛走向院外。

趙孟殊進後山小院一直是暢通無阻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直接停在院門口,旁邊便是蒼翠欲滴的竹林。

他悠緩走下車,手臂上随意搭着黑色西裝外套,西裝馬甲勾勒出精瘦腰腹,他擡起眼,漆黑目光穿透夜間泛起的薄薄霧氣,顯得有些森涼。

傅清瑜只覺得安心。

若有一日,趙孟殊對她溫柔相待,她怕是要驚得睡不着覺。

還未走近,她嗅到他身上淺淡的酒氣,想起陸望秋說過的話,便将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沒有問酒氣是哪兒來得,更沒有詢問他的工作,只是接過他的西裝外套,而後腳步輕緩到廚房煮醒酒湯。

趙孟殊随意坐在沙發上,修長手指解開襯衫領口,被吵了一晚上的耳朵總算清淨,腦子也開始舒緩。

耳邊只有輕盈的風吹竹林聲音。

他目光懶散望向傅清瑜。

她在煮醒酒湯,背對着他,只望見一道纖瘦窈窕背影,細細珍珠腰帶勾勒不盈一握的腰身。

在這裏陪老人,她穿得随意,只穿一件杏色寬松針織裙,長發輕挽,一道背影便透着徹骨的溫柔。

他起身,緩步走過去,克制不住輕環住她腰身,而後低頭在她頸邊輕吻。

酒意上頭,他意亂情迷得明顯。

傅清瑜不想在廚房發生點什麽,便柔和問:“今天怎麽喝了酒?應酬的人難道不知道你是滴酒不沾嗎?”

他清潤嗓音裏帶了一絲啞,“應酬的是父親的老友,我總要給幾分面子。”

他專注看着她柔美側臉,手指又很靈巧解開細細的衣帶。

傅清瑜剛想關火,便柔柔感受到身上的束縛被全部解開,肩帶軟軟滑落到手臂。

她抿下唇,“我今天不想。”

“生理期提前了?”趙孟殊輕吻她側臉,耐心問。

“沒有。”傅清瑜道:“你今天喝了酒,萬一我們今晚上有了寶寶,對寶寶身體不好。”

趙孟殊動作一頓,斂眸,漫不經心道:“我們不會有寶寶。”

傅清瑜面上的笑意斂得幹幹淨淨。

趙孟殊望着她,道:“太太,我做了結紮手術。”頓了下,他徐徐道:“如果你想生孩子,我再去做複通手術。”

傅清瑜垂眸,掩住眼底神色,勾起唇角笑了笑,“你早該告訴我的,我為了跟你有寶寶,做了好幾次檢查呢。”

她沒再說什麽,直接将醒酒湯遞給他,剛剛的旖旎氣氛蕩然無存。

之後,傅清瑜便擡步到卧室去洗漱,獨留趙孟殊一個人在小客廳喝醒酒湯。

趙孟殊擡手揉了揉額心,深刻意識到傅清瑜是動了真怒,好在她沒有拒絕跟他同床共枕。

熄燈之後,同在一床,傅清瑜側過身體睡覺,趙孟殊望着她背影,溫和出聲道:“太太,我選擇結紮是因為前兩年,以我們的處境,并不适合生孩子,并沒有其他原因。”

傅清瑜輕“嗯”一聲,依舊沒有轉身,聲線輕柔,“我理解你的想法,天晚了,睡覺吧。”

趙孟殊伸手牽住她交疊在小腹的手,垂眸沉吟道:“熙熙,我知道我錯在哪裏,以後無論什麽事情都提前跟你商量,好嗎?”

傅清瑜氣息微頓。

三年以來,每次跟趙孟殊相處時,她都會嚴厲克制自己的私人情緒,她要永遠在趙孟殊面前維持着一副柔順馴服的形象。

她要對對他百依百順,甜言蜜語愛撒嬌。

這樣,才是趙孟殊心目中的合格的趙太太标準。

就如同此時此刻,她的正确做法是立刻回握住他的手,然後甜蜜蜜窩在他懷裏,柔和說一句,“老公,我不在意。”

但她說不出來。

克制住心中湧動的愠怒已經用光她所有的力氣。

甚至,她弄不清自己生氣的緣由。

趙孟殊輕輕撫弄她耳垂,“熙熙,只要你出氣,你怎麽對我都行。”頓了下,他又道:“當然,離婚除外。”

傅清瑜緩緩翻過身,直直望他,眼神清澈明潤,“那你出去,讓我靜一靜,等我消氣你再回來。”

即使在此刻,她的聲音也是輕柔的。

“好。”

趙孟殊笑起來,立刻起身下床。

幾秒鐘,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卧室。

傅清瑜微微斂眸,直起身,站在窗前。

月色籠罩下,清晰透出小院中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

趙孟殊不疾不徐走出別墅,站在月色籠罩的小院裏。

靠近竹林的地方,放着一把松木躺椅,還記得上次他在這裏看童話書,傅清瑜回去為他講故事。

他微微笑了笑,擡眼望着皎潔如勾的月亮,心底漸漸沉靜起來。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宋筱竹的死不重要,恒山集團易主不重要,趙昀和讓人擺下的鴻門宴也不重要。

重要的從來只有眼前人,身邊人。

“咯吱”,是門開的聲音。

趙孟殊唇邊笑意深了些,轉身,望見他心底惦念最深的那個人。

她墨發輕攏,身上是一件白色緞面睡裙,外罩一件米白色開司米。

夜涼如水,她面頰白如雪,瞳仁烏黑,眼底的情緒他看不真切,聲線很淡,卻依舊那麽動聽。

她狀似漫不經心道:“我原諒你了,回來睡覺吧。”

趙孟殊笑了笑,幾步走過去,輕摟住她,在她額間輕吻,“熙熙,你是真原諒我了,還是礙于形式不得不原諒我?”

傅清瑜輕輕回抱他,臉頰輕埋在他懷中,“真原諒你了。”

“沒有原則性錯誤,還認認真真解釋了,沒有不原諒的道理。”

“道理上該原諒,心情上呢?”趙孟殊輕撫她柔軟臉頰,“熙熙,不要勉強自己,我知道真實的你是怎麽樣的,我也能接受那樣的你做我的太太。”

傅清瑜呼吸一靜,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趙孟殊同樣什麽都沒問,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見她有些不自在,便随意提了件事情轉移話題,“陸望秋要回平城述職,你們又可以敘舊了。”

傅清瑜所有思緒被打斷,瞳孔有一瞬緊縮,這一抹思緒被趙孟殊捕捉到,他勾唇笑了笑,借題發揮似的,“原來已經見過了。”

傅清瑜仰眸,已經做好全盤托出解釋的準備,趙孟殊卻沒有問,只是輕輕吻了吻她側臉,溫柔垂眸,“天晚了,我們回去睡覺。”他慢條斯理提條件,“不許背對着我睡。”

這天晚上,傅清瑜依舊做了噩夢。

她回到十三年前的雨夜。

孫婉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瘋狂在傅公館外敲門。

她小心翼翼避開保安,輕輕拉開大門,緊緊抱住孫婉,她身上冰冷而濕漉。

她貼在她耳邊說:“媽媽,我跟你走。”

孫婉重重點頭,眼神帶着孩子氣的懵懂,“好!”

終于可以一起離開,她心底那麽充實而愉悅。

身前突然出現四位身穿黑衣的高大保镖,宋筱竹憑空出現,冷冷凝望着她們。

渾身已經被雨水打濕,心底凍得瑟縮。

孫婉恐懼躲在她身後,手指小心翼翼揪住她衣擺。

“瘋子就該待在精神病院裏,傅熙,你想一起被關進去嗎?”

“我願意!”她仰眸跟宋筱竹冰冷的目光對視,牙齒打顫,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緊緊攥住孫婉的手,想着死也要死在一起,卻有人強硬掰開她攥住孫婉的手,身上的氣息是融入雨夜的清冷,語氣愠怒,“傅清瑜,跟我回去!”

她被人緊緊扣在懷裏,眼睜睜看着自己母親被人薅住頭發強迫離開。

母親赤着腳,腳掌留下一串串的血印,血跡很快融入雨水中,消失于無痕。

那場雨,似乎一直沒有停過。

黑夜中,傅清瑜無聲睜開眼。

輕輕動了動身體,剛要起身,幽沉室內,耳邊傳來一道清潤聲音,“去看母親?”

傅清瑜呼吸微凝,猝然擡眸,“你醒了?”

趙孟殊指腹溫柔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被你淋濕了。”

傅清瑜:“……對不起,你換一下衣服,我去隔壁看看母親。”

趙孟殊擡手打開燈,暖融融的光線充盈凄冷孤寂的房間,他随手拿起一本書看,懶散倚在靠枕上,“你去看母親,我在這兒等你。”他擡眼瞥她,“不許夜不歸宿。”

“……好。”她沒問他怎麽不換衣服,或許他喜歡那種濕漉漉的感覺。

孫婉安靜睡在隔壁主卧。

她側卧着,身體像嬰兒一樣緊緊縮成一團。

在內間睡覺的護工聽見聲音,倉促起身,“傅總,出事了?”

“沒有。”傅清瑜凝視着孫婉,語調溫柔,“我只是來看看母親,你接着回去睡。”

“好。”護工輕輕松口氣,又輕手輕腳回到自己房間。

精神失常也有好處,孫婉已經完全忘掉當初那些痛苦和折磨,記憶中只保留那些美好的喜悅與甜蜜,她變得如同孩子般童稚嬌憨。

院長曾經隐晦問過傅清瑜,要不要幫孫婉找回記憶,傅清瑜直接拒絕。

那是怎麽樣慘痛的記憶呢?

她不忍孫婉再受一次那樣的傷害。

傅清瑜對院長說:“失憶是在保護她,我會讓她永遠快快樂樂的,她不用再長大。”

為孫婉掖了掖被角,傅清瑜腳步輕緩出門,走廊裏的燈亮起來,趙孟殊站在側卧門口,身姿颀長,眼眸深邃溫和看着她。

他向她走過來,沒有說什麽,只是伸手牽住她的手,指尖溫熱。

傅清瑜猜測他已經知道一切。

他完全沒有表露,眼中亦沒有令她不适的憐憫和同情。

她感謝他不動聲色、平靜如水。

.

傅清晗先傅清姿一步知道宋筱竹出事的消息,他告知宋筱竹秘書和其他一切人脈,一定要對二小姐死死隐瞞住這個消息。

然後,他直接飛回國,處理後續一切事情。

回到宋筱竹生前住的別墅,別墅管家已經不告而別,宋筱竹出事時開得那輛車也被幹淨處理掉。

傅清晗隐隐嗅到陰謀的味道。

他詢問別墅傭人,得知傅冕曾經來過別墅跟宋筱竹鬧得不愉快,而且,宋筱竹出事時,正好要去赴傅冕的約,去民政局跟他離婚。

而且,傅冕有前科不是嗎?

那天要不是他來得及時,宋筱竹便被傅冕逼死了,這次 ,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

傅冕找到專門調查機構去調查管家下落,然後他又細致問詢宋筱竹秘書,“這半年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要一一告訴我。”

他平靜擡起眼睛,眼底蘊藏深不見底的寒意,“從她如何察覺到傅冕私生子開始說。”

宋筱竹最為倚重的秘書顧桐一直都是傅清晗的人,她一人收兩份工資,卻從來只聽命于傅清晗一個人。

顧桐斂眸,溫順道:“是有人特意寄給宋總照片,是一張洞仙府別墅照片,是誰寄的我并不清楚,後來,那些人還寄給宋總傅冕的遺囑,遺囑表明,傅冕死後一切財産全歸他私生子所有,從那時起,宋總跟傅冕的關系便劍拔弩張了。”

“真正撕破臉應該是宋老爺子出事,傅冕利益受損,對宋總動了殺心,之後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傅清晗指骨微微曲起,克制着指尖的顫意,他輕“嗯”一聲,沒有繼續問。

顧桐以為他已經察覺到幕後主使,傾身問:“您覺得那個給宋總寄照片的人是誰?”頓了下,她想起另一件事,“宋總曾經私下裏跟京頤資本的郎秘書見過一面。”

她笑一笑,“京頤資本的BOSS也蠻有意思的,明明自己拿到恒山集團的股份卻要把決策權交給宋總,讓宋總坐上董事長的位置。”

傅清晗氣息很輕,說話也輕飄飄的,“顧姨,母親不在了,你也該回老家好好歇着了,我會給您一筆遣散費,你好好回家養老。”

顧桐不解,“清晗,你不繼續追查真兇了嗎?”

傅清晗笑了笑,平靜道:“真兇顯而易見就是傅冕,其他的事情,查下去也沒有意思,總歸是自作自受。”

他母親欠她的,确實該好好還。

顧桐走了之後,這棟別墅确實是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了,傅清晗也不打算繼續住在這裏,收拾了行李,準備搬到私人公寓住。

傅冕電話打過來,一副悲傷模樣,“你母親去了,我也很傷心,但公司不能不管,我們沒有離婚,我是筱竹的丈夫,恒山集團董事長的位置……”

人沒了,傅冕連裝都懶得裝,圖窮匕見,只為了要股份。

可惜,他算盤打錯,宋筱竹名下根本就沒有恒山集團的股份,這不過是傅清瑜的障眼法,惹他們鹬蚌相争而已。

不過,傅清晗怎麽舍得暴露傅清瑜呢?

他淡淡道:“傅總,您都立下遺囑一點東西都不留給清姿,母親自然也會設下遺囑一點財産不留給您,您跟母親已經鬧成這副模樣,還在期待她會好心把股份留給您嗎?”

傅冕沉默了,許是覺察出自己此刻行徑的愚蠢,他默默挂斷電話。

傅清晗擡手揉了揉鼻梁,給陳書打一個電話,語調溫和,“師妹,有件事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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