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031
第31章 chapter031
陳書跟傅清晗認識許久。
那時, 他們都在哥倫比亞讀書。
傅清晗當時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他是行業大牛魯斯特的關門弟子,剛滿二十歲便能在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二十六歲博士畢業便收到來自哈佛、康奈爾、斯坦福等頂級名校的教職邀請。
有如此的光榮履歷, 又有那一張無可挑剔的英俊面孔, 自入學起, 傅清晗便是留學圈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人物。
陳書剛進哥倫比亞, 便被祖國同胞這光輝熠熠的履歷微微閃了眼。
之所以沒有閃瞎眼, 是因為她在國內有個同樣顏值逆天且科研履歷閃瞎人眼的表哥。
而她那個表哥此時已經放棄天才的研究天賦, 回到國內繼承萬億家財。
令陳書意外的是, 這樣的風雲人物居然屈尊降貴主動認識她。
通過圈內熟人關系, 他加了她的聯系方式,陳書有些受寵若驚, 便小心翼翼跟這位大佬聊起來。
逐漸的,她發現, 他對她的表哥很感興趣,她以為他感興趣的是表哥的研究成果,便特意偷渡回國拿了趙孟殊曾經的學術筆記給他。
沒想到,他感興趣的是她表哥的老婆, 那時候, 傅清瑜還只是趙孟殊的女友。
陳書已經在咖啡館坐了許久, 接到傅清晗電話後,她便推開一切事情來到咖啡館等他。
她的座位臨窗,側眸望去, 平城繁華美景盡收眼底, 頗有些君臨天下孤不勝寒的滋味。
喝了半杯咖啡, 她等待的那個人終于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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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他來遲,而是她來得太早。
傅清晗颔首表示歉意, “抱歉,有些堵車。”
他提着一個黑色公文包,着裝卻并不正式,白色羊絨衫、灰色寬松長褲,溫潤如玉的模樣,還帶着書生氣。
陳書點下頭,知道他應該不願意耽誤時間,便道:“師兄,找我幫忙?”
傅清晗将公文包放置在桌面,“幫我把這些文件交給合适的部門。”
舉報這種事,無名小卒做起來不會對人有半分影響,把證據交給真正有影響力的人手裏,才能真正掀起驚濤駭浪。
陳書輕輕點頭,指尖打開公文包,翻出一摞文件,她微微蹙起眉,“這些都是傅冕的罪證,你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傅清瑜淡淡道:“傅冕手裏同樣有我母親的罪證。”
投鼠忌器,所以當時,他只能引而不發。
或許,他早該拿出來,魚死網破又如何?
陳書微抿唇,擡起眸看他,輕輕道:“你知道的,有個人,比我更合适更有權利做這些。”
那個人是誰,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傅清晗呼吸一頓,移過視線,“她跟傅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牽連到她。”
“沒有關系嗎?我看未必。”陳書唇邊掀起薄薄的諷意,“師兄,我雖然沒有真正步入商場,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小姐,傅清瑜主導京頤資本收購恒山醫療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雖然後來沒能成,但京頤資本也對恒山集團造成巨大創傷,更何況,現在恒山集團的大股東背後跟傅清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或許,傅家出事背後的幕後真兇就是她!”
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必要多談。
傅清晗起身,平靜裝起被陳書弄亂的文件,“這個忙我還是不勞煩你了,抱歉,打擾了。”
陳書抿起唇,露出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傅清晗,至于嗎,不過是調侃她兩句。”
傅清晗斂眸,平靜道:“調侃也不可以。”
說完,他徑直結賬,而後擡步離開咖啡館,剛走到門外,那輛醒目的銀頂邁巴赫緩緩停在停車區。
明明該走開,他還是頓住腳步。
傅清瑜到咖啡館是找合作夥伴談事情,沒想到遇見傅清晗,她徐徐走過去,清淩淩的目光先望一眼他神色,再望向他緊緊攥住的公文包。
傅清晗屏息,沒有說一句話。
傅清瑜側首告訴郎思文,嗓音清冷柔和,“讓尹铮先回去,就說我去見Allan了。”
傅清晗眸色微淡,“尹铮……你還跟他聯系着?”
“何止。”傅清瑜笑了笑,坦然道:“他現在是我最大的合夥人。”
尹铮曾經跟傅清晗是好友。
後來尹家被傅家逼破産,尹氏集團被恒山集團收購,兩人的關系便破裂終止。
傅清瑜還是通過傅清晗才認識尹铮的,在尹铮最落魄最絕望的時候,她偷偷跑過去看他照顧他,跟他畫了好多大餅,支撐他重新振作起來。
然後,她成功拿到尹氏集團的技術專利,憑借此有了創建X公司的初步規劃設想。
傅清瑜側眸瞥一眼公文包,“我們得找個地方談事情,我那裏是去不了了,你有什麽地方推薦嗎?”
“不用再找地方。”傅清晗将公文包輕輕交給她,“你會好好處理這些證據的,對嗎?”
傅清瑜已經猜到那是什麽,笑了笑,“何止,我還能把別墅管家找出來,一起做當堂證人。”
傅清晗抿唇,“不要找管家,不要跟這些事扯上聯系。”
傅清瑜仰眸望他,輕輕道:“事情本來就是我在背後推波助瀾,怎麽可能跟我沒關系?”頓了下,她平複呼吸,柔和道:“傅公子,我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心軟善良的小女孩了。”
“傅清瑜,你對自己認知有誤,你這個德行,什麽時候心軟善良過?殺人不見血才是你!”背後傳來一道戲谑玩味的聲音。
尹铮站在臺階上,輕輕擡了擡下颌,笑容玩味,“文兒啊,把他倆分開,我看不得這些,惡心!”
郎思文無奈輕咳,“尹總,別拿我開玩笑,BOSS今天不想見您的。”
尹铮慢悠悠道:“不行,她得見我,見了我們傅大公子,她百分之百發病,只有見了我才能治病。”
說着,他朝停車區走過去。
傅清瑜已經恢複到優雅端方的姿态,像是沒聽見尹铮剛剛的冷嘲熱諷一般,柔和問:“怎麽下來了?”
尹铮沒理她,冷冷看一眼傅清晗,“東西既然已經送到了,傅大公子就趕緊走吧,免得被傅董的人瞧見,你也落得性命不保。”
他這話說得實在難聽。
傅清瑜伸手捏住公文包,“傅公子,你給我的東西我會好好處置。”緩了緩,她看着他,“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一直沒有變,有事就聯系我。”
直到傅清晗走了,尹铮才望向傅清瑜,輕啧,“至于嗎,都沒利用價值了還釣着他,把他釣成翹嘴了。”
傅清瑜斂眸沒說話,轉身往回走。
尹铮亦步亦趨跟着她,“傷了你的心肝,你就這麽生氣,把我這陪你創業勞苦功高的老臣抛在一邊?”
傅清瑜頓住腳步,溫柔道:“哪裏敢,我們上樓,繼續聊生意。”
X集團部署在東南沿海,以深城為中心向四周發散,傅清瑜任董事局主席,而尹铮是二股東兼CEO,兩人厲兵秣馬,從微末創業一直走到今天,按說該相親相愛,奈何一直性格不合。
在公司大局上他們默契十足,但到了平日工作,他們話不投機半句多,總是吵起來。
當然,傅清瑜一般是懶得理會尹铮的,通常是尹铮單方面輸出,等他輸出累了,傅清瑜溫柔安撫他,給他畫大餅,尹铮便又單方面原諒傅清瑜,兩人再次重歸于好,傅清瑜繼續給他畫大餅,他繼續拼命給傅清瑜賺錢。
如此循環往複,行成固定的相處模式。
尹铮這次過來,要跟傅清瑜商量X集團入主恒山集團的事,順便再說一說趙孟殊要在X集團做獨立董事的事。
“所以,即使沒了宋筱竹,你也不想出頭管理恒山集團,讓我做集團代表擔任恒山集團董事長,對嗎?”
尹铮一副你腦子有病的表情,“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你大仇得報拿了傅冕公司股份,為什麽不到他眼前耀武揚威,讓他跪在你面前磕頭忏悔?為什麽非要躲在幕後像個陰暗的老鼠?”
要是他,肯定要把一切事情都公告于天下,然後讓傅冕磕頭流淚跪在他面前後悔!
傅清瑜柔和道:“并不耽誤你太長時間,等我把傅冕送進監獄,恒山集團董事長的日子我會另外挑選合适的人來做。”
尹铮挑眉,“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傅冕知道你就是他的女兒?”
傅清瑜語調溫柔暗藏薄涼,道:“我對這種戲碼不感興趣,他應該永遠不會知道了。”
說完這件事,傅清瑜又提起讓趙孟殊到X集團做獨立董事的事,“找個事情,你跟他見一面,然後把這件事徹底敲定。”
尹铮再次滿頭霧水,“X集團不是你的最後一條退路嗎?你把趙孟殊引進來,不是引狼入室?”
傅清瑜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她又不止一條退路。
回到沉園,趙孟殊還沒回家。
趙昀和自從遇襲後,便徹底放手一切有關集團和趙家宗族的事務。
其實,無論是集團還是宗族的管理實權趙孟殊早就接過來,現在,他需要接手處理的是趙昀和半生積累經營的人脈,上次在華府會,他應酬的便是趙昀和在集團總部幾十年的老夥計。
家裏氣氛沉靜安逸,傅清瑜泡了個澡,換上一件白色真絲睡裙,裹着柔軟溫暖的披帛,輕輕品着從酒窖冰鎮過的紅酒,然後舒舒服服靠在壁爐前的地毯上看公文包裏的文件。
每翻完一份,她便運用腦中儲存的經濟法知識給傅冕判刑,全部看完,略算一算,傅冕大概要在監獄待上三十年。
再加上管家的證詞,還有那輛并沒有被清洗過的車,觸犯到刑法的傅冕無疑要在監獄待到死。
心底從沒有那麽暢快過,杯中酒很快喝光,她便又倒上,醉意朦胧上頭,傅清瑜起身打開古董唱片機,伴着優雅的曲調,在客廳裏跳起芭蕾舞。
多年不跳,舞姿依舊曼妙。
直到一頭撞進清冽堅硬的懷裏。
傅清瑜輕輕眨了眨眼,腦子混沌,反應慢了半拍,仰起臉,她彎唇笑起來,“老公,謝謝你。”
如果沒有成為他的妻子,背後沒有趙家這座靠山,可能十年八年,她都無法完成自己的謀劃。
趙孟殊垂眸,指骨輕輕點了點她挺翹鼻尖,“太太,喝了多少酒,酒味那麽重,快把我熏醉了。”
傅清瑜不答,踮起腳,伸手環住他脖頸,身高不大夠,一下親在他鋒利下颌上。
趙孟殊握住她腰肢,将她抱起來。
傅清瑜瞬間變得比眼前人高,視野寬闊。
趙孟殊掀眸望她,“太太,現在可以親了。”
傅清瑜抿下唇,沒有動。
她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深邃而缱绻,眼底通透,波光粼粼。
那絕對不是看一個替身的眼神。
她有些想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不是出于對一個替身的喜歡?”
但沒有問。
即使醉了,腦子裏屬于理智的弦依舊緊繃。
有些話,問了便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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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法拉利開到沉園。
望着眼前恢宏磅礴餓建築群,陳書心跳如鼓,素白指尖握住方向盤,緩緩握緊。
最終還是沒有膽量直接跟傅清瑜中門對狙,她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整瓶威士忌,狂飲半瓶,頓時膽氣沖天。
她搖搖晃晃推門下車。
保安亭保安見到是她,主動打開門。
兩扇典雅精致的雕花鐵門徐徐打開,入目便是主建築群前的水汀樓閣,走了快半小時,她才終于挪到主樓。
踩着高跟鞋的足底酸軟,她有些後悔沒直接開車進門。
終于走到主樓,又被傭人攔住。
傭人面生,肯定是傅清瑜的自己人,而不是陳敏靜當初主動安排在沉園的人,陳敏靜的人,多半已經被傅清瑜清洗了。
“太太還在睡,您現在會客室坐一會兒,我去叫人。”
雖然是周末,但都八點了,傅清瑜還沒起床,這真不符合她一向自律嚴苛的性格。
“好。”
陳書坐在沙發上靜靜等,過了不到五分鐘,聽到旋轉樓梯上輕緩腳步聲,以為是傅清瑜,陳書擡起眼,“嫂子,找你有點事,我—”話說一半,再看到樓梯上那道修長挺拔身影時,她硬生生把下半句話咽下去。
她雙眸不減訝異,“哥,怎麽是你,嫂子呢?”
趙孟殊站在旋轉樓梯上,長身玉立,身形挺拔,平靜道:“她還在睡,有什麽事你告訴我,我代你轉達。”
陳書再傻也不會把傅清晗的事告訴趙孟殊,她可不想傅清晗被她哥弄死。
緊緊攥着手,“沒什麽事。”
趙孟殊瞥她一眼,慢悠悠下樓,走到她身邊,漫不經心道:“一大早喝得一身酒氣,一會兒讓阿姨給你煮了醒酒湯睡一會兒再回去。”
陳書受寵若驚,她第一次感受到趙孟殊這麽有溫度的關懷,“結婚了就是不一樣,哥,你都會關心人了。”
“你不是也有鐘意的對象了嗎?”趙孟殊坐在一側沙發上,靜靜看向她,意味深長,“我跟清瑜等着喝你的喜酒。”
聞言,陳書神色微僵,想到來這裏的目的,她的表情就更僵了。
趙孟殊了然,淡淡道:“原來是為了傅清晗來找清瑜,你是為傅清晗說好話的?”
陳書抿唇,許是酒意上頭,她有些控制不住心裏話,“哥,我只是不想她辜負別人的一腔深情,傅清晗為了保全嫂子,連他母親的死都可以不在意,就算想報複傅冕,他也是找我幫忙不願意髒嫂子的手,這些事我不能不讓嫂子知道。”
趙孟殊眸光寸寸冷了下來,慢條斯理道:“他這是應該的,有因便有果,事到如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傅冕和宋筱竹自食惡果,跟你嫂子有什麽關系?阿書,管好自己的嘴巴,想清楚自己該說些什麽。”
“哥,我知道該說什麽,我沒有想譴責嫂子的意思,我很欽佩她的才華和謀略,但我也想讓傅清晗得償所願。”陳書仰眸,真摯看着趙孟殊,“哥,兩個相愛的人該得償所願在一起不是嗎?我願意放傅清晗找尋真愛,你能不能也跟嫂子離婚?反正,她也只是個替身,好不好?”
酒勁上來,讓她什麽話都可以不動腦子說出口。
趙孟殊太陽穴發緊,顧及着陳書是他的親妹妹,他才沒讓人把她丢出去。
平複心緒,他緩慢道:“你現在腦子不清醒,先到客房睡一覺,醒醒酒。”
說完,他直接擡步上樓。
傭人走到陳書面前,捧着碗盞喂給她醒酒湯,見她乖順喝完一整碗,又攙扶着她去客卧,陳書确實醉的狠了,走路搖搖晃晃,腦子裏跟漿糊一樣,一頭栽倒在柔軟大床上。
傭人為她脫鞋蓋上被子,輕輕掖着被角。
陳書眼睛眨了眨,腦子裏白茫茫的,張了張唇,側頭徹底睡過去。
趙孟殊回到主卧,傅清瑜還在睡。
室內窗簾掩着,光線昏暗,隐約只見被中人的雪膚烏發,她睡得很乖,緊緊擁着絨被,側臉躺在軟綿綿餓枕頭上,朱唇輕抿,呼吸很淺。
趙孟殊側坐在她那一側的床邊,伸手捏住女人柔軟溫熱的下颌,另一手撥開她額前俯身吻上去。
傅清瑜被吻醒。
她蹙起眉,眼眸潋滟,不悅得很明顯,“困。”
趙孟殊起身,修長手指揉着她唇珠,漫不經心的聲調帶着幾分暗啞,“昨天見了傅清晗?”
傅清瑜拉起被子蒙住臉,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傳出來,“偶遇,我們倆一共說了不到三句話。”
“陳書剛剛來找我,勸我放你們遠走高飛,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頓了頓,他伸手拉開被子,露出她一張精致明豔的臉,平靜跟她對視,問:“太太,你怎麽看?你想跟他私奔嗎?”
“不想。”傅清瑜仰眸,眼底沒有一絲不悅,耐心哄着,“我有老公,為什麽要跟他私奔?老公,別因為三兩句話就懷疑我,我心裏只有你。”
趙孟殊并不信,他冷靜凝視她,似乎要從她表面虛假的柔情上辨別她的幾分真心。
傅清瑜直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他穿着淺色羊絨衫,居家的打扮,并不顯得溫潤如玉,天然帶着幾分冷冽鋒利。
她仰頸吻他,趙孟殊偏開臉,“太太,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個吻就能解決的。”
傅清瑜雙手環住他冷白修長脖頸,微笑,“老公,我怎麽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問題?我們之間明明很好。”
趙孟殊斂眸,并不想承認那個事實。
他的妻子并不在乎他,也不喜愛他。
傅清瑜柔和道:“老公,尹铮來平城了,股權轉讓協議我也讓律師拟定好,以後你便是X集團的股東兼獨立董事了。”她輕輕握住他指尖,“我的後路都被你握在手裏了,你該放心的。”
趙孟殊修長手指點了點她心口,垂眸,“你這裏沒有并沒有你的丈夫,讓我怎麽放心?”
傅清瑜才不承認,她柔軟貼在他胸膛,腔調柔軟甜膩,“哪有,我明明滿心滿眼都是你。”
趙孟殊伸指捏了捏她馥白臉頰,微不可查嘆氣,沒再繼續追究這件事,轉而問:“還困嗎?”
傅清瑜阖着眼睛,依在他胸膛,牽住他的手,“要你跟我一起睡。”
趙孟殊輕輕點頭,摟住她的腰,跟她一起躺在柔軟芬芳的床褥裏,“好,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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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下午,陳書悠悠轉醒。
傭人貼心在床邊櫃放一杯溫水,陳書仰頸将一整杯水喝個精光,幹澀的喉嚨得到滋潤。
由于喝過醒酒湯,酒醒後太陽穴也不酸脹,反而渾身清爽。
陳書心下滿意。
傅清瑜調教出的傭人比陳敏靜強得多,難怪她能把趙宅管得鐵板一塊。
走出房門,客廳燈亮着,趙孟殊懶散坐在沙發上看書,鼻息間隐隐有飯菜香氣。
是從廚房透出來的,要吃晚餐了。
她望一圈,沒看見傅清瑜。
“哥,嫂子呢?”
趙孟殊專注看着手中的書冊,道:“她在樓上開視頻會議,一會兒下來吃飯。”
陳書撇嘴坐下,“嫂子分明是不想跟我相處,以前她沒工作的時候,也是對我能躲就躲的,我有那麽煩人嗎?”雖然不是很喜歡傅清瑜,但在面子上,她對傅清瑜一直都很恭敬的!比陳敏靜強一萬倍!
趙孟殊淡淡道:“還算有自知之明。”
陳書不愛跟他講話,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釋酒醉後的口出狂言,“哥,我早上說得話你別放在心裏。”
頓了頓,她鼓了鼓勇氣,道:“雖然我說得是真心話,但要不要照做,全看你,只要你不想跟嫂子離婚,沒人敢讓你們婚姻破裂。”
趙孟殊放下書,氣息平靜,“借你吉言,我跟清瑜一定不會婚姻破裂。”
他眼神有些吓人,陳書不敢在他身邊久待,輕手輕腳走向廚房看晚餐菜色,主廚介紹着晚餐,陳書驚喜發現有幾道菜是她的最愛。
主廚笑道:“是太太特意交代加這幾道菜的,說是您愛吃。”
陳書輕輕抿唇。
傅清瑜總是那麽細心體貼可以記住每一個的喜好。
但面對面接觸的時候,她從不對她們卑躬屈膝,即使家世遠遠配不上趙家,她卻從沒有主動讨好過趙家每一個人,無論什麽時候見她,她都是脊背挺直,笑容溫婉不達眼底,骨子裏的疏冷淡漠盡顯。
似乎,傅清瑜很清楚,趙家所有人她只需要讨好趙孟殊一個人就夠了,至于趙家其他人,她向來只維持着表面上的和睦與體面。
跟桑榆大相徑庭。
桑榆因為愛趙孟殊,便去愛趙家每一個人,她笨拙而認真讨好着陳敏靜、趙昀和還有她,盡管結果不盡人意,但人人都可以瞧出她那滿腔熱情的愛意。
傅清瑜呢?
她哪裏有愛意,她有的,便只是利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