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孟笙笙也不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

現在大部分村裏人情況差不多, 都窮,沒什麽藏着掖着、財不外露的心思,要是家裏有了銀錢, 或者家裏子孫出息, 每月給家裏寄錢, 正常人都會存上個一年半載的錢, 等錢存夠了,

恨不能馬上到村長那裏批個宅基地, 把青磚大瓦房給蓋起來, 再吹噓給十裏八鄉的人聽。

誰會像羊子一家子這樣, 家裏兒子出息了,還是像以前那樣老老實實的龜縮在破敗的老房子裏,一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

為什麽呢?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更何況,那些人語焉不詳的過往也很有意思。

當年鬥地主的時候, 地主意外沒了, 是什麽意外?為什麽村裏人都不提了?地主家的其他人都沒了, 為什麽偏偏就剩下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最後還嫁給了羊子?村裏人搶走了地主家的糧食, 但是地主家的錢財呢?田地呢?據說村裏人可是一毛錢都沒見着, 而羊子打開地主家門之前, 地主家主事的好像就是他吧……

糧食只是小頭,那可是當年舊社會的地主,錢財肯定不少,但是都不見了,找不到, 怎麽可能不是被人偷走藏起來了?

這裏面肯定有事,村裏也不是沒有聰明人, 別人未必沒有懷疑,但是沒證據罷了。

孟笙笙猜測,要是真的是老羊頭那人中間做了些什麽,只要老羊頭露出來一點破綻,只是村裏的這些人都能把他摁死了。

所以他只能裝窮,縮着脖子過日子,一點富都不能露。

她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本,上面就一句“女主無意間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其他的啥都沒有,關于老羊頭一家子,也只是她的猜測,短劇裏面的內容她差不多已經記不清了,別說想起來女主是怎麽獲得這筆財産的,就是獲得財産的大致時間,她都忘記了。

孟笙笙遺憾的嘆了口氣,地主家的財産啊,想想都誘人。

她沒那麽清高,知道有大筆錢財藏在某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最後會被女主拿到,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就算拿不到大頭,她也想跟在女主後頭喝口湯啊,多少都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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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提前把屬于女主的機緣搶到手,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這和上輩子自己在打工的時候,想象自己中彩票獲得一千萬沒啥差別……

按部就班的扛着兩麻袋自己剝完的玉米粒,去村裏的磨坊磨玉米面去,這兩麻袋玉米粒大概三百來斤,足夠自己吃幾個月的了。

過一陣子村裏的糧食交公的時候,糧站的人會下來收糧,到時候村裏交完公糧後,剩下的餘糧再悄悄的和其他糧食販子交易,這種的,一般賣的價格比較高,至少單價比官方糧站給的高一點,一手交錢一手交糧食,賣完糧食的錢給村裏人平分。

至于每家每戶還有沒有餘糧,會不會私人和糧食販子或者糧站的人交易,這些事村裏是不管的。

如果倒黴不小心被上頭發現了,村裏更不會管了,只能自求多福。

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最嚴重的,也只是去學習班學習一段時間罷了,畢竟村裏人都窮,就算賣糧食,量也不大。

孟笙笙聽程嬸子說過,按照往年的經驗,也就分個十幾塊錢,多的時候也就二十幾塊。今年給每家人分的地大,糧食不少,村裏集體留的糧食那就不多了,分的錢肯定也不會多。

于是孟笙笙特意提前和村長說了幾句,這錢她就不拿了,她剛來的時候,還借了村裏兩百來斤的糧食沒還,這就算是把她欠的糧食還給了村裏。要是今年的錢不多,不夠還,到時候可以告訴她,她用糧食補上。

當時村長就同意了,心裏還暗道這丫頭聰明。

他們村裏人窮,所以願意把糧食換成錢,但是看這丫頭的穿着打扮,僅僅是她手上的那塊表,就能看出來手裏頭不缺錢。

現在市場被嚴格管制,啥都定量,手裏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糧食,她把糧食撰在手裏,換成錢可容易,但是錢想換成糧食,那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在排隊磨糧食的時候,閑着無聊,盯着磨糧食的大磨盤發呆。

雖說可能和那錢財沒緣分,但是架不住孟笙笙能想象啊,想想又不犯罪又沒損失。

要是她前面設想的那些全都沒錯,那羊子一家子能把錢財放哪裏?

她曾經跟着村裏的嬸子閑溜達,去過羊子家一兩次,和村裏其他人家沒啥兩樣,破舊的屋子、陳舊的家具,屋頂有木柴燒多了黑色的煙塵留下的痕跡,黑乎乎的,白天也看不清家裏的全貌。

如果真有,肯定不是一筆小錢,這些錢還不能露出來讓人知道……

換位思考,要是她有了這筆錢,肯定不會讓這筆錢離自己很遠,遠了就不安心,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而近處就是他家裏,可是她去過他家,也沒啥惹人懷疑的地方……

地窖?

這裏的人習慣挖地窖,還是在家裏挖,地窖不大,深的有兩米多,淺的一米五左右,平時能存些糧食,像是紅薯、土豆、姜……都是放地窖裏。

難道真把錢財放地窖裏了?

“孟知青,到你了,這些玉米粒都磨成粉?”

“嗯?對,全都磨了,這些日子天氣好,磨成粉了耐放,不磨粉,放家裏全被玉米蟲給吃光了。”

“說的是,我家去年就是因為沒及時處理,多了好些玉米蟲子,糟蹋了好多玉米,爬上了家裏的房梁上,變成蛾子到處飛。”

……

輪到孟笙笙的時候,她就沒功夫東想西想的了,因為力氣大,磨玉米的時候倒是沒費太多時間,半個小時過後就走了。

晚上吃的是玉米面擀成的面條,黃橙橙的,一下鍋,水就混了。

孟笙笙又在竈臺裏燒了幾個青辣椒,燒軟了之後就掏出來,剁碎了,撒上幾粒鹽,配上面條吃,爽口的很。

晚上納涼的時候,一群孩子撒着歡到處粘知了猴,這東西只要抓到了,處理好,也能當做一樣菜上桌。

不過這群孩子只是想着抓到知了猴,再生一團火,把知了猴串在木棍上,架在火上一烤,有條件的放點鹽,沒條件的,就這樣直接扔嘴裏,嘎嘣嘎嘣的,香味就出來了。

缺少肉吃的時候,孩子對這抓知了猴這事熱情十足。

孟笙笙正學着旁邊的嬸子給自己的衣服改大改小,練練自己的針線活兒。

李滿倉左手提着大牛過來了,右手還拿着一根細竹條。

大牛扯着嗓子就哭開了,“哇哇哇哇哇哇……”

孟笙笙放下手裏的活兒就開始看打孩子。

這年頭可沒有什麽不許打罵孩子,誰家都是一生生一窩,家裏孩子多,大人又忙,孩子一皮,直接上手就揍,一個孩子從小長到大,能打壞好幾十把掃帚。

看大牛哭的哇哇的,錢寡婦說道,“這大牛又幹啥了?前兩天下河洗澡剛被打吧,這是又不長記性了?”

大牛哭的抽噎,“我……嗚嗚……我沒有……嗚嗚嗚”

聽着怪可憐的,不過孟笙笙看這孩子光着上半身,沒啥傷痕,大概是打屁股了,她一個外人也不能多管閑事的上前阻止人家教育孩子。

李滿倉額頭青筋都要蹦出來了,“你個龜兒子,啥地方都敢去,不知道害怕,為了兩三只蟲子,就敢踩人家祖宗墳頭……”

……

熊孩子,這打挨得不虧,粘知了猴粘進墳地裏去了,還敢踩別人家祖宗墳頭,別說這年頭的父母了,未來的父母聽說這事,也得揍。

“娘……娘!”

“叫娘也沒用,打,給我狠狠的打,不打不長記性!”

孩子娘比孩子爹更狠,還嫌孩子爹打輕了。

“哇哇哇!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時間整個曬谷場都熱熱鬧鬧的,大牛這孩子被攆的滿曬谷場亂竄。

孟笙笙也看的可樂,這時候,眼角餘光看到羊子這老頭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孟笙笙因為前兩天想怎麽花錢想嗨了,無意間就對這老頭多了幾分關注,見到這人不對勁的神态,下意識就準備

跟着去探探究竟。

“老羊頭,這麽早回去了?”

羊子憨厚的笑了笑,“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老都老了,咋,還離不開婆娘……”

這話惹得周圍的人都笑了,羊子也不惱,反而說道,“這不擔心家裏的雞嘛,前兩天腦子又不清醒了,想吃肉,還把家裏的雞殺了,那一肚子黃黃的,卵,還是個能生蛋的雞,心疼死我了。”

聽到的婆娘都面露心疼,好像殺的不是羊子家的雞,而是她們家的,“那快回去,這情況是得人看着。”

孟笙笙把手裏的布料和針線往袋子裏一塞,跟在羊子後頭走了。

夏天的晚上也能明晃晃的看到路上的行人,影子也被月光照的清晰。所以她不能跟緊了,只能遠遠的綴在後面,看人去了哪裏。

說擔心家裏瘋婆娘的羊子第一時間還真沒回去,反而是走向了家後頭的一塊地。

孟笙笙回憶了片刻,沒想起來羊子家後面那塊地裏是啥,等見人回家去了,她輕手輕腳的到了剛剛羊子走過的地方。

哦!

墳地!

這是一塊墳地。

一座一座小山包把這塊地占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塊地方種了四季豆和缸豆,四季豆和缸豆都插了木頭架子,蜿蜒的藤蔓爬上了架子,長的十分茂盛,不仔細看都能知道這些菜蔬都是被靜心照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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