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下班了, 孟笙笙笑眯眯的聽着好些人把馬春花一家的事當八卦講給人聽。
正巧,孟笙笙跟羅玲和徐靜怡一起下班的時候,就看到馬春花跟在周麗慧身後, 怨氣重的跟鬼似的。
周麗慧崩潰的回頭對着馬春花說道, “你一直纏着我, 到底要幹什麽啊。”
馬春花笑了, “我沒跟着你啊,這就是廠裏的地盤, 我也是八三一廠的人, 你能走, 我還不能走了?”
“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你因為那篇稿子的事恨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誰讓你們一家子都不是好
東西?要不是你們自己先做了虧心事, 我能把你們一家子寫上去?”
馬春花就像沒聽到似的, “我只知道我的工作因為你沒了, 我兒子因為你離婚了, 還降職了……”
意思是她不會輕易放過她。
周麗慧一回頭看到遠處笑嘻嘻的和人說笑的孟笙笙, 心頭恨意漸起, 對着馬春花說道, “實話和你說吧,這篇稿子根本就不是我寫的,是孟笙笙寫的,你知道的,我根本寫不出來那種水平的稿子, 你要找就找她去,別纏着我了。”
馬春花笑了,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前不久聽說你招來了好幾個不懷好意的強盜,不僅自己吃了虧,還把孟同志也卷了進去,現在還和我來這一招,東西是你寄到報社的,上頭也是你的名字,得了廠裏和省裏獎勵的是你,你現在告訴我,是你偷的別人的稿子……”
真當她是啥也不懂的無知婦女了?憑她一句話就放過她去報複孟笙笙?想什麽美事呢。
現在她把明晃晃的把柄交到自己手裏了,她馬春花不拿這事做文章,都對不起自己白白丢了的工作。
周麗慧看到離開了的馬春花,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見人是真走了,第二天上班了,也沒來單位騷擾自己,她才真松了口氣,卻不知道馬春花在家憋大招呢。
孟笙笙還沒跨出廠呢,就被蘇梅叫住了。
“孟笙笙,咱們今天要去槐橋,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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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梅就是廠裏人事科主任的女兒,因為兩年前上頭催得緊,蘇梅又不願意和其他人那樣随随便便找個歪瓜裂棗的男人嫁了,于是順應政策,下鄉了。
不過人事科主任路子廣,人脈也廣,提前走好了關系,蘇梅下鄉也沒多遠,就在離八三一廠幾十裏外的紅星農場裏。
紅星農場面積大,不缺吃的,不過都是些紅薯啥的,也不是啥好東西,要是踏實肯幹,比待在家裏還能吃的更飽,不過想要吃的好,那可就不能了。
因為離得近,蘇梅平時有空還能回家一趟,走個幾小時就到家了,這鄉下的,和沒下鄉有啥區別?
蘇梅從小就在這一地帶混,知道的好地方肯定比她這個外來戶多,更何況現在下班了又沒有手機給她玩,還不如多出去逛逛呢,現在一聽到有人約她,孟笙笙當即就表示,自己要去。
“槐橋?那是什麽地方?”
蘇梅笑得神秘,“明天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第二天,孟笙笙提了她常用的買菜籃子,跟着廠裏的嬸子們約着一起就朝着八三一廠的東北方向而去。
遠離省城,就是土路。
這種農村土路,孟笙笙在鄉下的時候經常走,要是穿的布鞋底子稍微薄一點,踩在地上的腳都能感受到地上硌腳的石子。她還見過好些大河村村裏的男人女人,腳上早有了厚厚的繭子,一個夏天都不穿鞋,光着腳,随便哪裏都能走,一點不怕硌腳。
這一路上沒什麽人煙,遠處就是村裏人種的農田和旱地,這幾天地裏不忙,孟笙笙還能看到地裏長出來的冒了個綠茬的玉米杆。
孟笙笙不知道去什麽地方,羅玲和徐靜怡卻是廠裏的職工子弟,知道槐橋是什麽地方。
“那地方就跟黑市似的,不過又和我們省裏的黑市有些不一樣。”
蘇梅知道的更多,“那裏說像黑市吧,還真有些像,說不像黑市吧,又有些不像……其實就是十裏八鄉的附近的村裏人拿着自家生産的東西出來買賣,我們去挑貨而已。這時節正巧不忙,附近的村裏人才有空出來賣東西,要是夏收或者秋收的那一陣子,槐橋那裏根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孟笙笙驚訝了,“村裏也能拿東西出來做買賣?不是說只能集體的東西……”
蘇梅繼續對孟笙笙解釋,“其實這一塊兒的政策上,是允許村裏人用自家的農副産品換取多餘的錢票,或者其他東西的,但是又不許城裏人花錢買這些農民賣的東西,怎麽說呢,就是非常矛盾,非要掰扯,其實這裏面也說不清這兩方到底誰對誰錯。”
羅玲在旁邊撇嘴,“對啊,其實咱們買東西也算是幫了農民兄弟了,上頭的人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一刀切,這裏原本算是自由買賣交易市場,結果合法的地方也要搞得偷偷摸摸的,像個黑市似的。”
徐靜怡她媽就說道,“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知道一個村子,那村子窮的厲害,整個村子的人挑着擔子,走幾十上百裏路,也要來這裏賣東西,被抓了好幾次了,抓了放、放了抓,現在那整個村裏的人臉皮比城牆都厚,看到巡邏的,還能笑嘻嘻的打招呼呢,都是些窮苦老百姓,省裏的人能怎麽辦?就賣了兩三個黃瓜,總不能把人關牢裏槍斃吧。”
羅玲媽也嘆息着說道,“我知道那村子,那裏土地不好,種啥沒啥,飯都要吃不上了,他們也得活命、也得養老婆孩子啊,既然種地不行,他們只能想別的法子了,那村子裏的人好些幹的就是這個活兒。他們走村串巷的,把好些村裏的土貨收起來,弄來這裏賣,幹起走私了,當年被抓到還差點被當典型槍斃了。不過他們村裏當年也出來了一個當官的本事人,知道他們村是啥情況,專門上報了,上頭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追究,不過上頭的人說了,不許去其他地方買賣,要買賣,只能在槐橋,所以現在咱們也能光明正大的去逛黑市了。”
孟笙笙一路上聽着衆人說話,終于走到了槐橋這地方。
雖說是黑市,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造就了槐橋這個特殊的黑市。
雖名為黑市,孟笙笙就沒見過這麽明目張膽的黑市。
裏面竟然還有巡邏隊,不過這些巡邏隊的人也沒管事,幾個巡邏隊的人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身上像沒骨頭似的靠在樹上,打着哈欠聊着天。
大街上提着籃子的大媽還會很自然的大聲招呼自己認識的人,說哪裏哪裏能買到新鮮的蔬菜,或者哪裏有個頭更大的土雞蛋和細糧……
孟笙笙被感染了,終于産生了一種類似現代購物的樂趣。
這才是她想逛的市場啊,供銷社那種一嗓子就能嚎出來一大堆的人,買啥都限量,買啥都跟打仗似的,哪有這樣慢慢挑東西來的舒服。
進了這裏,感覺這裏有點點像是後世的流動菜市場,來賣東西的大都是附近的農民。大都是家裏自留地種出來的果蔬或者在後山上摘下來的新鮮果子,也有自家做的副産品,比如醬菜、蘿蔔丁、腌制的蘿蔔纓子。像是新鮮的雞蛋、鮮魚和肉,這些東西只要一拿出來,那基本是下一秒就能有人湊上去問價錢,遠處的還沒得到消息呢,就被買幹淨了。
還有好些村裏人自家做的草帽、草鞋、竹筐、掃帚之類的也賣得不錯,還有村裏人自己家織的土布,便宜還耐用,就是眼色稍微不好看了些,不過現在的人也不講究這些,也賣的不錯。
孟笙笙看上了一個面容白淨的小夥子,看樣子他才剛來,他面前的背簍上頭搭着一塊縫補拼接起來的破布。
裏面應該有好東西。
她走了過去,“弟弟,你裏面有什麽?”
小夥子把布掀開,裏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裏面有上好的糯米和白面,白面下頭還有十幾個雞蛋,雞蛋旁邊還有一小塊布包起來的桑葚。
孟笙笙眼睛一亮,這時候碰到個賣水果的可不容易。
“好東西不少啊,怎麽賣的?”
孟笙笙把自己帶出來的錢和票都拿了出來,“我今天就帶了這些東西,我想買你的桑葚、雞蛋、糯米和白面,你看看有用得上的不。”
小夥子明顯是個懂行的老手,他拿了幾張糧票、棉花票和布票,因為市面上的糯米比較稀缺,孟笙笙拿來的棉花票全給用光了,否則這小夥子還不換。
接着孟笙笙還看中了一塊大概有五斤重的五花肉,被她用一塊錢和一張暖水壺票給買到了,賣家要不是看她手裏的暖水壺票,根本就不賣。
身上的錢
票都要花光了,她才碰到跟在她媽身後的羅玲。
羅玲媽正在和老板講價,她媽看中了一只活着的老母雞,這種雞買回家養幾天能下蛋,要是不想養了,還能炖老母雞湯,誰都看這老母雞流口水。
“你家能養雞?”
孟笙笙家還有個小院子,她倒是想養一兩只母雞,不過院子太小,她院子裏還種了幾顆菜,要是真養了雞,那院子的菜也別想要了,沒準還得每天操心家裏的雞被人偷走炖了,想想還是算了。
“我媽說好幾天了,我家後門口有一小塊地,想給家前頭搭個棚子,要是真把這雞買回家了,應該是養在那裏吧。”
她們一群人,買好了東西,孟笙笙籃子差點裝不下,她還在心裏嘀咕,下次來這裏,就應該背個背簍過來。
孟笙笙幾人大搖大擺的買了很多東西,從巡邏隊的幾人面前走過,他們就跟眼瞎沒看見似的,只要沒人鬧事打架,他們都不會管。
孟笙笙正在家裏做鐵板芋頭,這是隔壁黃嬸子的看家拿手手藝。
菜站弄來幾百斤芋頭,被她們搶到了好些,弄回家她就做了頓鐵板芋頭。
她見孟笙笙夠着腦袋聞她家的香味,把她給笑的,當即就把人叫到家裏去了,讓她看着自己做,也不藏私。
孟笙笙腦袋靈,學做菜腦袋一樣靈,第一次做出來的芋頭香的能讓人直流口水,外酥裏嫩的小芋頭,外頭一層晶亮的汁水,泡飯更是一絕。
孟笙笙把家裏囤的芋頭都快吃完了,出差的男人才回家。
孟笙笙下班回家看到家裏亮起的燈光,第一反應是家裏進賊了。
她抄起門口的一個粗棍子就進門了,看到廚房裏系着圍裙忙進忙出的熟悉背影,尖叫一聲,扔了棍子就往人身上蹦。
王川澤伸手接住背上的人,摟住了孟笙笙往下掉的屁股。
“什麽時候回來的?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呢!”
王川澤不輕不重的拍了拍背上人的大腿,回答,“吓死你了?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我隔了好幾個省都聽說了,說我家出了個女英豪,一腳就能把犯罪分子肋骨給踢斷了!”
孟笙笙側頭就給了王川澤一吧唧嘴,“嘿嘿嘿,我厲害吧!”
原本存着秋後算賬心思的王川澤,被媳婦兒一親,哭笑不得,只覺得自家媳婦兒可愛的恨不能捧在手心裏揉。
“好了,下來,鍋裏的菜要糊了。”
孟笙笙聽話的下來了,乖乖把自己拿進屋的棍子又拿了出去,進屋時,還把鞋也換了。
“我向黃嬸學了一道新菜,鐵板芋頭,可好吃了,家裏還有三個芋頭,我做給你吃!”
今晚上因為家裏多了一個人,冷清的屋子又熱鬧起來了。
孟笙笙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打算換上睡衣的時候,發現自己拿錯了,拿的是王川澤的衣服。
孟笙笙突然想到上輩子自己看的某些文學作品,嘿嘿壞笑。
孟笙笙穿着王川澤的襯衣就出去了,他的衣服對孟笙笙來說,大了好幾個號,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直接遮住了她的大腿,像是一件短款的裙子。
王川澤靠在卧室門口,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她,“洗完了?”
孟笙笙扯扯身上穿的衣服,疑惑,怎麽這男人沒啥反應啊?和她知道的小說男主對不上號啊,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他命中女主的原因?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掃興,嘴一撇,“洗完了洗完了,你滾去洗吧。”
她走到洗臉架前,抽出一張幹毛巾,準備擦擦頭發邊緣不小心弄濕的頭發。
突然覺得大腿有些癢癢。
回頭一看,王川澤已經過來了,給她整理衣角的時候,指腹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大腿了。
王川澤的手掌貼着孟笙笙的腰線滑下,最後扣在了她的臀上,孟笙笙腰一軟,禁不住往前一倒,雙臂搭上王川澤雙肩,沒站穩,靠在了王川澤身上。
孟笙笙略微結巴道:“……怎麽了?”
王川澤微微一笑,“你穿的衣服是我今天換的,還沒洗,髒了,咱們再洗一遍。”
沒等孟笙笙回答,他就抱着人進了浴室。
第二天,孟笙笙揉着酸痛的腰,後悔不疊。
怎麽她就腦抽了,非要撩撥已經兩個多月沒吃肉的男人呢!
這下她是真知道厲害了。
一上班,她就被範主任叫到婦女工作辦公室裏。
“孟同志,你認識這篇文章嗎?”
孟笙笙看着熟悉的稿子,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有些眼熟,好像是我扔了的一篇廢稿,但是裏面的人名不對,還有幾句話不是我寫的。”
範主任臉都黑了,“孟同志,你的意思是,這裏面除了幾句話和你寫的東西對不上,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孟笙笙點頭。
接着範主任就讓孟笙笙走了。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孟笙笙就聽說文芳被範主任調走了,不能坐辦公室,工資降了,還得下一線幹苦力。
“怎麽了?”
羅玲同情的看着孟笙笙,“你還不知道吧,上次你扔的那篇稿子,被文芳拿走了,就在裏面随便改了幾個句子,就拿去投稿了,還被刊登了。”
孟笙笙吃驚的看着羅玲,“真的?”
孟笙笙暗自給自己點了贊,演的真像。
羅玲點頭,“這文芳可真不是個東西,原本她在婦女工作組那邊幹的挺好的,我還聽我媽誇她了,怎麽就沒看出來是這種人呢。”
孟笙笙‘大度’的說道,“沒關系,反正也是我不要了的廢稿子,當初她禍水東引,把那群人渣引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對她沒啥好印象了。”
羅玲點點頭,“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沒兩天,人文芳就翻身了。
她嫁給了八三一廠廠裏的一個副廠長,姓常,叫常州。
羅玲搖搖頭,“啧啧啧,這常副廠長我知道,都三十六了,老婆才沒一個月,這新媳婦兒就娶上了,這兩人也好意思。”
孟笙笙撇嘴,周麗慧那人,現在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幹不出來,眼看着自己原本的康莊大道沒了,走不通,不得想辦法走另外一條路?
她接觸的圈子不大,能接觸到的,權利最大的也就這些人了,嫁給常州,确實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五月二十九這天,文芳就和常州把婚禮辦了。
這時候,就算是領導的婚禮,也不用個人送禮。
送禮都是用集體的名義,比如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名義送。
孟笙笙所在的機械組一起湊了點錢票,派了個代表買了一個不算便宜的鏡子給送去了。
副廠長結婚,兩人還都是廠裏的,雖說最近有些關于文芳不好的傳言,但是畢竟這時候是人家一輩子一次的好日子,也沒人說些什麽不好聽的話。
婚禮是在廠裏禮堂舉辦的,工會通知到位了,每個人都能去觀禮,還能吃喜糖。
孟笙笙原本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她本就和周麗慧不對付,加上常州這個副廠長還是個二婚,她去湊什麽熱鬧。
羅玲還專門過來叫人,“去湊湊熱鬧吧,聽說喜糖還是專門去買的奶糖呢。”
孟笙笙被羅玲磨的沒脾氣,去就去吧。
到了禮堂,孟笙笙這才認真看了看周麗慧這個女主,嫁了個什麽玩意兒。
認真看了,孟笙笙只能在心裏暗自搖頭,這人雖然是個廠長,但是長的是真不怎麽樣,穿着整齊的列寧裝,矮胖矮胖的,還長的有些黑,是真比不上周麗慧第一任男朋友,現在還在鄉下的黎鎮。
臺上的兩人剛對着偉人像行完禮,突然跑出來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子,女孩子又哭又鬧的,說文芳不是個東西
,說她不要臉,早就勾搭上了常副廠長……
孟笙笙看着上頭被硬拉下來的女孩子,“誰啊?”
羅玲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常州大女兒,前頭剛死的老婆生的,常莉。”
常莉還在嚷着,說常州也不是東西,兩人是奸夫'淫'婦,她媽就是被這兩人氣死的。
那這個指控可就嚴重了,還是常州親女兒的指控,廠長專門把人叫到了辦公室,問了話。
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這兩人還真是清白的,兩人就是在常莉媽死了之後才在一起的。
雖然兩人洗清嫌疑了,但是好好的婚事确實被攪和了,現在好些人一見到周麗慧,就沒啥好印象,在背地裏蛐蛐她的人不少。
常莉在文芳住進常家之後,見人就說,這文芳不是個好東西,把強盜給指到人家孟同志家門口,後來還不放過孟同志,搶了人家的稿子發表了,後來被人報複還想說是孟同志的錯,你們看這女人多惡毒。這不,我爹那個老眼昏花的老男人,貪花好色,就為了這個女人的好顏色,就把一條毒舌娶進了家門,這是要來害我們家了,到時候我們一家要是出了什麽事,肯定就是這女人害的。
文芳在家氣的吃不下飯,但是有啥辦法,嫁都嫁進來了,只能忍着,還是得在一個家裏吃飯,還是得在一個鍋裏攪和。
周麗慧的日子雞飛狗跳的,孟笙笙倒是挺順心。
上一次去槐橋沒準備齊全,好些她看中的東西都沒買,現在王川澤回來了,怎麽着也要把人帶着去一趟槐橋,給她當拎包苦力。
這次孟笙笙運氣好,一去就碰到了一個賣雞的,還是剛殺的,孟笙笙想吃肉了,直接把肉買了下來。
接着她又買了一個做的精致的木頭架子,回家放卧室裏能搭衣服,放院子裏能晾衣服,反正用處多着呢。
沒走幾步,就看到用玉米和富強粉做好的玉米粑,孟笙笙嘴饞了,也買了四個,明天早上放鍋裏熱一熱,就是早餐。
……
回去的路上,王川澤兩手差點沒地方放,身後的背簍也裝的滿滿當當的,孟笙笙空着手,看到路邊好看的粉花,還能摘幾朵,一個綠油油的花環就做好了,再給上頭繞幾個狗尾巴草,笑嘻嘻的轉身讓王川澤彎一彎腰,就戴到了他腦袋上。
因為今天孟笙笙是下班之後拖着王川澤來的,來一趟再加上買東西的時間,天已經黑了。
這會兒黑市也散了,好些村裏人挑着沒剩下多少的擔子回家了。
孟笙笙回家的路上,靜悄悄的,只時不時能聽到遠處池塘水窪裏的蛙叫。
明天是周末,休假,兩人也不趕時間,孟笙笙看到路邊一根比較直的木棍都要撿起來打一打旁邊的草叢,走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空着手,王川澤拎着東西還要背一背簍,又讨好的湊上去要幫着拎東西。
王川澤便把手裏輕省的兩個布包給了孟笙笙,看着她又往前跑了幾步。
兩人時不時說說小話,孟笙笙還把自己以前上學時候聽過的鬼故事講給王川澤聽。
“……結果那樓梯上的護士擡起頭,陰森的咧着牙,舉起手,上頭有根紅色的線,說道‘你說的,是像這樣的紅線嗎’……”
本來故事是電梯,但是現在人知道啥電梯啊,就被孟笙笙改成樓梯了。
“嗯?”,孟笙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鬼故事講出了錯覺,好像聽到了某些聲響。
她一個機靈,寒毛直豎,吓得直往王川澤身後躲。
王川澤也聽到了,憑着直覺,有事。
他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了,摸摸孟笙笙的頭,把孟笙笙炸起的毛安撫下來,悄無聲息的向着聲源靠去。
孟笙笙聽到這聲音,腦子重新長回來了,不害怕了,反而好奇起來。
這麽晚了,這是幹什麽呢?
想到她以前在大河村裏碰到的尴尬事,想着,難道他們兩口子今天又碰到了一對野鴛鴦?祈禱王川澤有點眼色,真要是碰到了野鴛鴦,到時候悄悄走就行,別把人驚動了。
侯四用腿壓住他身下正掙紮個不停的小丫頭,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正解着自己的褲子,嘴裏還污言穢語的說着些難以入耳的話。
小西正不停的用力捶打身上的男人,可是她太小了,她還沒有十歲,她用盡全力的踢打,在侯四看來,就跟輕飄飄撓癢似的,随随便便就卸了她的力。
小西隐隐知道這男人要對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她眼裏流出了絕望的淚水。
“小'婊'子,整天就在我家面前晃悠,還笑的那麽Y蕩,不就是想讓我疼你?跑啊?看你還怎麽跑,今個兒可讓我逮着機會了……”
接着,小西的絕望的眼裏就冒出來一個長的好看的哥哥,只見那個哥哥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頭發抓去,把人抓起來之後,又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滿嘴大黃牙的男人翻着白眼,雙手用力扣着脖子上的手,但是他臉都憋紫了,脖子上的大手還是紋絲不動。
孟笙笙看到滿臉淚水的稚嫩的小姑娘,氣瘋了,看到地裏有塊石頭,在王川澤放開人的時候,她毫不留情的把石頭往這男人腦袋上砸了過去。
還在掙紮的侯四直接暈了過去。
小西吓的幾乎心跳停止,她驚恐的看着這一切,連尖叫也叫不出來。
孟笙笙蹲下身,把小姑娘抱在懷裏,摸她的頭,“別怕別怕,我們是好人,看到那個叔叔了嗎?他是公安,專門抓壞人呢,咱們沒事了。”
小西終于哭出來了,聲音細細的,像是剛出生的小貓崽子。
小西哭了一會兒才把臉上的淚抹幹淨了,身體也不再哆嗦,有力氣站起來了。
孟笙笙問道,“好姑娘,知道家在哪裏嗎?”
小西點點頭,指了一個方向,孟笙笙跟着她指到方向望去,在黑暗裏,也能看到遠處有一個黑黑的房子。
“好姑娘,現在回家吧,回家找你娘,這裏的事交給咱們大人處理,你回家,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孟笙笙撿起地上一根棍子,遞給了小姑娘。
小西抹了臉上的淚,點點頭,站起身接過棍子,看了看孟笙笙,跑了,跑了幾百米,又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接着又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