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孟笙笙看着小姑娘踉跄的跑了, 回頭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睛冷的像是結了冰。

剛剛還躺地上的男人現在已經醒了,眼神怨毒的看了他們一眼, 從地上爬了起來, 拿着石頭就要往王川澤腦袋上砸, 被王川澤又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這次對方腦袋直接磕到了孟笙笙剛扔地上的石頭上,第二次撞擊腦袋, 真暈過去了。

孟笙笙從沒這麽惡心過一個人, 看到這人衣衫不整的模樣, 褲子都掉了,恨不能把人給立馬閹了。

孟笙笙對着王川澤說道,“附近派出所有人值班,咱們繞點路, 把人拖過去。”

王川澤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冷笑了一下, “你先去把咱們今天買的東西看着, 免得被路人順走了, 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他們路過把小姑娘救了, 事情到底沒成, 加上這人極大可能就是附近的人, 派出所可能也認識這人,他家裏人甚至村裏人一去派出所鬧,最後這人可能交點罰金,口頭警告幾句,就會被放了。

沒辦法, 這一塊兒村裏的宗族勢力很強,也很團結, 這人要是親友多,他說的那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

更重要的事,這種事,沒家長願意帶家裏的孩子去派出所作證,不僅是對小姑娘的又一次傷害,被人知道了還會無端招惹閑言碎語,到時候小姑娘一家子都沒法在本地做人,無人作證,這人逃脫懲罰的幾率很大。

不過真要是這樣把人放了,他不信這人能改好,真要是以後狗改不了吃屎,

這人又會害了一個、兩個、三個……小姑娘,他也會良心不安、原諒不了自己。

他不是法律,沒有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是這人實在是觸碰到了某些底線。

王川澤看着躺地上的人,覺得這人實在是沒有做人的資格,有時候,替天行道也不是不行。

王川澤看着這人,想了想,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幹脆就別要了。

他用侯四的衣服,把這人捆的緊緊的,嘴巴也被塞住了,接着一腳又一腳的踢向了這人的兩腿之間,中途侯四被疼醒了,接着又痛暈了過去。

王川澤覺得差不多了,又回頭把他和孟笙笙買的糧食酒拿了過來,把侯四的嘴掰開,直接往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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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人有了滿身酒氣,就把人拖着往旁邊的河邊一扔,王川澤站在岸邊,看着這人腦袋朝着河裏,再沒擡起來,才慢條斯理的洗了手,走了。

能不能活就看這人的命了。

看到王川澤回來了,孟笙笙小跑過去,擔憂的看着王川澤。

王川澤安撫一笑,“解決了。”

回了家,兩人随便對付了幾口,給肚子帶了個半飽。

洗完澡,孟笙笙看到王川澤腿上的淤青,知道可能是今天那男人不小心砸到的,趕忙拿了家裏的藥酒,給王川澤揉按了好一會兒,才把淤青揉散了些許。

王川澤安慰了孟笙笙幾句,抱着人睡了。

孟笙笙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走在一條黑漆漆的鄉間小道,周圍一點光也沒有,好似黑暗吞沒了一切。

她在路上聽到了些異樣的聲音,循着聲音走去,她看到了今天和王川澤一起看到的那幕場景。

那個人渣正在欺負一個小姑娘。

夢裏的孟笙笙善良但柔弱,她去救了這個姑娘,但是她自己卻敵不過這個力氣比她大的男人。

最後她和這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都被這個男人虐殺了。

小姑娘的爹媽找到小姑娘的時候,她已經被糟蹋的不成人樣,旁邊還有個同樣凄慘的孟笙笙。

小姑娘的爹媽遭遇喪女之痛之後,找不到兇手,想報仇都不知道心裏的恨應該向着誰,還要經歷村裏人的指指點點,最後一家子絕望自殺了。

夢裏的她去世的時候,王川澤還在出任務沒回家,後事都是廠裏的領導同事幫着處理的,王川澤趕回來了,卻連她最後一面也沒見着。

孟笙笙醒了,原來這就是她的死劫,死在一個人渣手裏。

那個手染鮮血的人渣,最後還能逍遙法外,也不知道寫這篇小說的作者是不是三觀不正。

做了這個夢之後,孟笙笙心頭的一點郁氣也散了,柳如意走了,死劫過了,她的日子終于太平了。

槐樹村的村民大早上的起來挑水,看到了躺在河邊的侯四。

叫了半天叫不醒,去拉人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沒氣了,臉都泡白了。

侯四的家人一大早上的收到這種噩耗,當即號啕大哭。

因為侯四身上沖天的酒氣,大家夥兒一致認為他是因為喝多了,不小心摔到了河邊,把自己給淹死了。

雖然他腦子有傷,但是衆人也以為是喝醉了摔傷的,誰也沒往兇殺案上去想,畢竟附近都是鄰裏相親的,有矛盾也都是雞毛蒜皮的矛盾,沒人會為了一把蒜一口煙殺人,而且附近也沒見到個陌生人,就算有陌生人,雙方又沒有交集,誰會猜到侯四是被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殺了?

喝醉了就把自己淹死了,這事還是個稀奇事,好些愛喝酒的男人最近都不敢喝酒了。

時間久了,過了幾個月,都要夏收了,手裏頭的活計也多了起來,連侯四媳婦兒老娘都沒念叨過死了的侯四了,雖然侯四人沒了,但是家裏少了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對他們一家子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人在的時候,也沒幫着家裏做什麽好事。

小西一家啥也沒說,不過侯四的葬禮,小西一家子都沒去,有時候扛着鋤頭路過侯四的墳前,還會朝他的墳吐唾沫。

……

孟笙笙醒來就把這事抛諸腦後,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就聽說文芳來上班了,還是廠裏油水很足的後勤部,這可把好些人羨慕壞了,說啥酸話的都有。

常莉是最不高興的人,她直接站在後勤部辦公樓下罵,什麽難聽罵什麽,最後還是被氣急敗壞的常州給拉回家了。

沒兩天,就聽說常莉就要下鄉了。

常州是這麽說的,“……我雖然是副廠長,但是我也不能給她特權,她今年就十六了,不小了,是時候懂事了,可是大家都知道這姑娘被我慣壞了,最近更是越來越不像話,再這麽下去,她就得長歪了。她這樣的,就得磨練,得讓她下鄉,看看勞苦大衆過的什麽日子,再看看我常州給她過的是什麽日子,磨一磨她身上的刺,這才是真為她好。她下鄉之後,恨我也好,罵我也罷,但是我問心無愧。她長大以後,就會明白我的苦心了。”

常莉聽到這消息,跟瘋了似的,跑到後勤部對着周麗慧就是一巴掌,“你個臭'婊'子不要臉,是你撺掇常州讓我下鄉的?我今天非得給你個教訓,撕下你這臉皮,看看裏面是不是黑的……”

周麗慧捂着臉,像是受了好大的屈辱,趕緊就跑到常州辦公室,好一通哭訴,氣的常州更是對自家嚣張跋扈的女兒不滿。

這麽鬧鬧騰騰的,常莉終究是拗不過她老子,拿着自己的小包袱,恨恨的最後看了一眼八三一廠,跟着最新一批下鄉的知青,下鄉了……

羅玲直在孟笙笙耳邊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常莉怕是很難回來了。

接着羅玲一個話題大轉彎,“笙笙,你上次結婚的衣服哪裏做的?真好看,我媽讓我打聽打聽。”

孟笙笙笑笑,“你媽讓你打聽?莫不是你自己想打聽吧,怎麽,談戀愛談膩了,終于準備要結婚了?”

羅玲臉一紅,“這不是……他等不及了嘛,上次他一提,我就同意了。”

孟笙笙不再吊人胃口,“我那衣服就是咱們廠旁邊小巷子裏那裁縫做的,不過那布不容易弄到,還是我愛人找他在羊城的戰友寄回來的。”

“我不用那布料,現在都七月份了,穿那麽厚的布料,得多熱啊,我就想買條紅色的紗巾,涼快又好看,要是現在天氣涼快,我都想直接找你借那身衣裳,穿着真漂亮。”

孟笙笙記在了心裏,打算下班了去商場看看,要是有紗巾,就給羅玲買一條,當成結婚禮物。

不提還好,一提結婚,羅玲和曹長安這兩人速度快的孟笙笙都有些猝不及防,連帶着定親結婚辦婚禮,這兩人在一個星期之內就給辦好了。

孟笙笙運氣不錯,在羅玲婚禮之前買到了一條紅色的紗巾,提前給人送了過去。

孟笙笙坐在下面嗑瓜子,高興的看着臺上的兩人被起哄要吃一顆糖,羅玲不好意思,臉頰脖子耳朵都紅透了。

吃完午飯,婚宴就散了,孟笙笙還準備留下來幫着收拾收拾,卻被王川澤硬拉走了。

孟笙笙一臉懵的看着王川澤把她拉到了醫院。

“幹什麽?”

王川澤一句話沒說,把人送去做了一系列檢查。

孟笙笙拿着檢查單子,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看看單子,又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單子……

一臉夢幻的摸摸肚子,“我說我怎麽覺得自己長了小肚腩了,原來不是長了小肚子,是有了孩子啊……”

接着驚奇的看看王川澤,“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了,你怎麽知道的?我都沒吐,聽說懷孕的人都會吐,會不會是檢查結果出問題了?”

“你現在食量

變大了,而且,平時這兩天,你身體應該不方便,但是這個月和上個月,你都沒用衛生紙。”

孟笙笙尴尬的摳臉,她确實沒怎麽注意。

接着她狗狗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把王川澤腦袋拉下來了一點,在他耳邊說道,“我們不是一直在用小雨傘嘛,怎麽還會懷孕呢?”

那小雨傘還是她非要他去衛生院拿回家的,鬼畜的是,這東西還限額,不能多拿,多了人家還不給,一個小雨傘還得洗了反反複複的用。

“我出任務回來的那天沒用。”

孟笙笙一臉沉重的捂臉,她想起來了,那次還是她先動的手,她先撩的人,想罵人,但是也怪不着人家。

因為有了思想準備,王川澤把結果看了看,接着拉着人到了醫生辦公室,問照顧孕婦有什麽禁忌。

回家的路上,王川澤給他哥哥姐姐發了電報,接着又給雙方父母發了電報,至于他那不知道在哪裏幹什麽工作的父母,什麽時候才能收到消息,随緣吧。

結婚都快大半年了,終于懷上了,孟笙笙爸媽可高興壞了,當即就給孟笙笙拍了電報,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還順便讓她看着點她哥,給她哥也找個好姑娘。

家裏還給寄了好些碎布頭過來,讓孟笙笙有空了就給孩子縫尿布。

孟笙笙把家裏讓她給自己找嫂子這事當屁放了,讓她做媒,不好意思,她還真幹不了這個活兒。

王川澤哥哥姐姐也高興,他們直接給寄了好些奶粉票、肉罐頭、麥乳精,讓弟弟給弟妹補補身體。

孟笙笙沒稀奇兩天,就覺得開始煩躁了,沒發現的時候屁事沒有,發現自己懷孕了,孟笙笙反倒開始孕吐了。

吃啥吐啥,折騰的王川澤都跟着瘦了好幾斤,摸着孟笙笙的肚子不知道怎麽辦。

天氣越來越熱,這時節正是瓜果蔬菜成熟的季節,可這種時候,也要按規矩排隊買菜,買來買去,還就那幾樣菜:黃瓜、豆角、土豆、嫩絲瓜、茄子……也做不出花來。

夏天本就熱,懷孕了的孟笙笙覺得自己好像更熱了,一動不動坐在那裏渾身都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似的。

王川澤看着孟笙笙懷孕了還越來越瘦,花了大價錢從領導那裏弄來一張工業票,買回來一個電風扇。

當電風扇插上電,扇葉極速轉動起來的時候,孟笙笙坐在電風扇前面,吹着風,終于覺得心裏頭的燥熱被壓下去了,這時候要是還能吃上一根冰棍,涼滋滋、甜爽的感覺,能讓她高興好幾天。

不過王川澤不許她吃冰的,有電風扇吹,在這個年代就算是頂級待遇了。

解了暑氣,孟笙笙終于能吃得下飯了,一直往下掉的體重也開始慢慢往上升,終于讓王川澤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候,廠裏又出了一件新鮮事。

廠裏工會的黃主任,還是因為她,孟笙笙才能和王川澤結婚。黃主任家裏要找媳婦兒的那個侄子,從鄉下找到了個才十六的漂亮姑娘。

據說那姑娘長的水靈,相親的時候,好些廠裏年輕人跟着去看了,着實漂亮。

羅玲剛新婚,現在一出現,就是笑盈盈的模樣,臉蛋子也紅撲撲的,一看日子就過的舒坦。

“據說是黃主任遠方表姐的親戚家,那家人除了窮一點,別的啥毛病沒有,那姑娘配那樣一個男人,确實委屈了。”

孟笙笙是真沒見過黃主任她侄子,不知道這人到底啥情況。

“就是廠裏一小混混,叫季平安,平時沒個正形,原本廠裏上次給咱們考試的機會,他也來考試了,考試前還信心滿滿的,一副要把我們都比下去的模樣,結果真的考試啥都不是,考了個倒數第一,比倒數第二差了二十多分呢,最近好像在跟着廠裏運輸隊學車呢,不知道有沒有個定性,要是學好了,雖然不能馬上就進廠裏當正式工,但是以黃主任和那小子的叔叔的能耐,進廠當個臨時工還是可以的。”

原本以為黃主任家的侄子季平安已經要娶那個漂亮姑娘,進運輸隊當臨時工了,結果姑娘進城了,卻出了意外了。

這事還真有說頭。

季平安家已經看中了這姑娘,彩禮也提前給了,給了一百五十塊,這姑娘也是個沒脾氣的,家裏太窮,哥哥娶媳婦又需要這筆錢,加上季家承諾嫁過去就給她在國棉廠廚房裏找個燒火工或者洗菜工的活兒,她雖然心裏不怎麽樂意季平安,但是還是同意了。

沒想到她人來了省城,卻不知怎麽和國棉廠裏的一個臨時工好上了。

說起來這事還真是巧了。

季平安的爸在八三一廠,季平安的媽卻在國棉廠工作,季平安他媽平時也愛湊個熱鬧,聽說廠裏主任的閨女要找對象,看上了廠裏的一個長的周正的臨時工,她就打包票,覺得能把這事說成。

畢竟那臨時工家裏條件一般般,不過長的倒是挺帥,不然不能讓主任閨女看上。

主任閨女是獨生女,雖然長的普通了一點,但是家裏條件好不是,和主任閨女好,這好處可不是一般的多,至少他那臨時工可以轉正了。

不過那臨時工也才十九歲的年紀,可不像有了家室的人那樣考慮的全面,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桀骜的年紀,季平安的媽給他說親,說了個長的那麽醜的,給她自己兒子說親,找了個長的那麽水靈漂亮的,他可不就不高興了?

于是那臨時工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季平安定好的媳婦兒給撬走了。

被發現的時候,兩人正幹壞事呢。

這可把季平安一家子給氣壞了,非說要把人拉着進革委會,說這兩人搞破鞋。

這一對兒可不承認,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說他們在正經談戀愛,馬上就要扯證結婚了,他們都要成兩口子了,做什麽都是合法的。

現在那兩人為了不進革委會逛一圈,是不結婚也得結婚了。

“現在季家正和鄉下那姑娘家扯皮呢,季家說要把錢拿回來,鄉下那家人撒潑打滾的不同意,說要麽換個人,讓家裏的大女兒嫁進季家,要麽啥都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那家大姑娘可沒二姑娘長得好,脾氣還爆,真要嫁進季家,可有熱鬧看了。季平安媽現在把黃主任都給恨上了,覺得黃主任給她兒子介紹她那個遠方表姐一家就是不安好心。”

孟笙笙啧啧啧的吃着飯盒裏的菜,果然現實生活真真是精彩極了,只要留心,随時随地都能看到大戲啊。

接着羅玲問道,“笙笙,你家是不是買了臺電風扇,好些人都在說,那風吹起來呼呼的,可涼快了。”

這時候沒網絡玩兒,買了臺電風扇都能算作新聞,傳的誰都知道了。

“嗯。”

“多少錢?我也想存錢買一臺,這些日子可把我熱壞了,晚上沒有扇子,覺都睡不好。”

“好像花了七十五。”

這年頭的工業品是真貴,她工資都才五十多塊錢,一擡電風扇,直接花了她一個月的工資都還不夠。

羅玲聽了,倒吸一口涼氣,“那我得存上三個月,我還得一分錢不花,才能買一臺電風扇,真貴啊,我媽要是知道我買這玩意兒,得打死我。”

孟笙笙笑笑,“你都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了,怎麽還那麽怕你媽。”

“對啊,我現在都有家了,不過……我媽肯定能追到我家裏來揍我。”

孟笙笙笑了,羅玲她現在住的地方,離廠裏的筒子樓近的很,就十幾分鐘的距離,羅玲她媽還真能追到她家去。

在孟笙笙肚子鼓起來的時候,羅玲也查出來懷上了。

羅玲摸摸肚皮,“咱倆可真有緣,咱們的孩子都是一起懷上,以後要是咱們生了一男一女,可以結個娃娃親。”

孟笙笙可不願意,“這要看孩子們自己的意願,要是他們不樂意,咱們逼着也沒用。”

羅玲也就随口一說,“也是。”

羅玲媽一聽

說女兒有了,也是高興,立即找鄰裏相親的要家裏孩子的舊尿布。

這個年月,啥都缺,布料也不是那麽容易能弄到的,想給孩子湊尿布,也不容易。

孩子的皮膚嬌嫩,尿布就得要綿軟的布料,但是現在好些人穿的衣服布料都是那種不吸水的,或者耐穿的,孩子根本就受不了。

更何況,好些人衣服打了一層又一層的補丁都舍不得扔,更不可能把舊衣服拆了剪成尿布。

所以羅玲媽找人要舊尿布,還真沒人說啥。

孟笙笙則趁着空閑時間,在家裏一點一點的學簡易的針線,把她媽寄來的布頭拼接起來,把這些布料洗了好幾遍,等布料變得綿軟了,又去曬太陽。

這時候雖然沒有紙尿片,但是能講衛生,她還是得講講衛生。

王川澤兜着一網魚回來了,孟笙笙盯着他手裏的魚眼冒綠光。

“怎麽去抓魚了?”

“你不是想吃?做夢都在念叨,今天路過一條河,就下水摸了一網子魚回來給你解解饞。”

怎麽可能路過,肯定是專門去找的魚。

孟笙笙高興,“怎麽樣,沒被看管那一截河的管事的看到吧。”

王川澤捏捏她的手,“心裏知道就成,別到處說。”

孟笙笙屁颠颠跟着出去看王川澤刮魚鱗,“我又不傻,嘿嘿嘿,終于能吃魚了,你吃不吃酸菜魚?酸菜魚下飯。”

“吃。”

孟笙笙在廚房裏切酸菜,準備炖一鍋酸菜魚湯,胡同外面就鬧起來了。

王川澤用肥皂洗了手,等把手上的魚腥味洗掉了,才出了院子。

孟笙笙鄰居黃嬸子手裏正拿着一根豇豆抽筋呢,眼睛望着旁邊莊秀梅一家,熱鬧看的眼睛都不眨。

孟笙笙把魚下鍋煮着了,才擦擦手出門了。

從黃嬸子籃子裏拿了一根缸豆幫着黃嬸子抽缸豆筋,小聲問道,“莊嫂子一家咋了?那穿灰衣服的是誰?”

黃嬸子小聲嘀咕,“那女人是老祁的原配。”

孟笙笙驚訝了,“這莊嫂子還不是祁叔原配啊?”

“這事咱們廠裏的老人都知道咋回事。五幾年的時候,咱們國家新的婚姻法剛出來,那時候誰都是大字不識一個,哪裏知道啥是婚姻法啊。這不,上頭就派婦聯的同志專門下來講婚姻法,講啥叫包辦婚姻,啥叫自由戀愛……

結果那婦聯的人簡直就是亂彈琴,那時候誰家不是父母給家裏孩子說親啊,家裏父母看對眼了,直接就定下了,家裏孩子就結婚了。

結果那些婦聯的人就說這是父母包辦婚姻,應該被打倒,這老祁的原配當時就被吓到了,他們村裏的地主被打倒的時候,那是出了人命的,她被婦聯的人一股吹,她自己又是個啥也不知道的,糊裏糊塗的,非要和老祁離婚,結果就離了。”

孟笙笙看着眼前的女人,身後還帶着兩個孩子,非要讓祁叔給孩子找份工作,否則她就吊死在祁叔家門口。

黃嬸子是個啥都知道的,也樂意和啥都不知道的孟笙笙分享八卦,“要我說,這老祁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老祁前腳剛離婚,還沒到等到一天呢,後腳就和老莊好上了,這裏面沒啥貓膩,我都不信。”

“……啥味兒啊,真香。”

孟笙笙笑嘻嘻的,“我家姐姐給我寄的魚幹,鍋裏炖着呢。”

黃嬸子知道這兩口子是有本事的人,家裏也寵,自從知道孟笙笙懷孕了,寄來的好東西就沒斷過,三天兩頭的收包裹,“魚幹也是好東西,炖粉條最好吃,有了身子了,是得好好補補。”

沒一會兒,莊秀梅就把人拉進屋了,啪,把門一關,藏在巷子裏看熱鬧的也沒得看了,都回家做飯去了。

九月中旬,天氣已經開始涼了,孟笙笙摸着鼓起來的肚子,從沒覺得自己的肚子這麽大過,平時彎腰都費勁。

有天她的鞋帶掉了,她自己看不見,就算知道了也彎不下腰,王川澤就蹲下身給她系鞋帶。

當天這事就傳遍了整個八三一廠。

羅玲都悄悄過來問她,是怎麽調教家裏男人的,問得孟笙笙哭笑不得。

“哪有啥調教?有心不用教,無心教不會。”

羅玲還回家哭了一場,說曹長安沒有心,不喜歡她,連鞋帶都不給她系。

把曹長安給折騰的,當天連着給羅玲所有的鞋子的鞋帶都系好了。

第二天遇到載着孟笙笙上班的王川澤,就怨念的盯着他們兩口子。

孟笙笙無辜笑笑,“沒辦法,孕婦的情緒就是這麽敏感,家裏人得包容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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