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 25 章
知闌下意識看向向晚,見向晚眼中隐帶不悅,她便知道,她阿瑪的屁股估計又歪了。
“你先回吧,我們這就過去。”知闌把小厮打發走。
随後,她笑挽着向晚的手臂說道,“額娘,是不是側夫人向阿瑪哭訴一次她的不容易和迫不得已,阿瑪就會把你喊過去啊。”
向晚“噗嗤”一笑,還真是這樣,但子不言父過,她裝模作樣板起臉,說教道:“不能拿你阿瑪的事情玩笑。”
“我知道,這不是跟您私下說說麽。”
知闌把向晚哄好後,對雲薔和時芳說道:“你們就留在院子裏收拾行李。”
“雲薔,你待會兒領着時芳熟悉一下咱們的院子,至于府裏,等風波過去後再說。”
“時芳,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你不必拘束。”
“是,多謝格格。”
“格格放心,我會照顧好時芳的。”
知闌點頭,扶着向晚的手臂往沁鸾院外走去。
雲薔和時芳微微蹲福,目送兩位主子離開。
“雲薔姐姐,咱們先找個地方把花盆子安頓好吧。”時芳親昵地拉拉雲薔的衣袖,“等格格忙完回來,一準先問起花盆子的事情。”
“噗!”雲薔點點時芳的腦袋,“就你機靈!”
二人便開始了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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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沁鸾院裏就她們二人,但就像知闌說的那樣,她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之後,雲薔就領着時芳熟悉起了沁鸾院。
去往靜悟齋的路上,知闌有些激動,祖父留下的秘密,她好奇了兩輩子了。
只她是女子,若是貿然去問,阿瑪肯定敷衍幾句就讓她退下。
現在就不一樣了,那位側夫人不是默認了自己是“帝王暗探”嘛?
那她執意跟“帝王暗探”對上,她阿瑪應該會急了。
人一着急,很多事情就好商量了呢。
至于芷琪,若對方沒有上趕着找她不自在,她暫時不會對她動手。
畢竟,她已經幫着芷琪報了小選,等進了宮,有芷琪哭的時候呢。
當然了,若是時機剛剛好,順勢而為,她也不介意給芷琪添些堵。
打定主意後,知闌挺了挺背脊,接下來要跟她阿瑪對上,她不能丢了氣勢。
知闌娘倆到靜悟齋的時候,發現裏面人還挺齊的。
穆克圖·绮蓮正貼近納穆福低聲訴說着什麽,芷琪坐在下首,不怎麽友好地看着安瑞。
安瑞坐得比較遠,正托着腮發呆。
“女兒給阿瑪請安,數日不見,阿瑪眉宇間怎麽染上愁容了?”清脆如珍珠落玉盤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話音一落,穆克圖·绮蓮,芷琪和安瑞就先給向晚行禮。
向晚看了眼安瑞,越過穆克圖·绮蓮坐到右側的主位上。
“大哥!”知闌笑着跟安瑞打招呼,親近而自然。
安瑞愣了一下,随後高興地應了聲。
芷琪板起臉,扯了扯帕子。
納穆福揮退下人,知闌坐在下首。
“想來,你們也猜到了我把你們都叫來的原因。”
納穆福正欲往下說,就被知闌給打斷了,就聽她說道:“阿瑪是要處置側夫人調換我大哥和芷琪的事情了嗎?”
納穆福:……他哪裏是這個意思,他是想息事寧人!
向晚心中暗笑,總算來了個能怼納穆福,還有理有據的。
“知闌,女子當以貞靜為主,長輩說話的時候,你聽着就是了。”
“阿瑪說的是,女兒受教了,女兒知道您素來公正,一定會秉公處理。”知闌露出個乖巧的笑容,“女兒拭目以待。”
向晚拿起帕子掩住了勾起的嘴角。
納穆福被知闌這麽一堵,接下來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老爺,妾有苦衷,您是知道的。”
知闌假假笑了笑:“怎麽當年是有人拿刀架在側夫人的脖子上,讓你調換我大哥和芷琪的嗎?”
“老爺。”穆克圖·绮蓮一臉祈求看着納穆福。
“知闌!”
“阿瑪,您曾跟女兒說過要明辨是非,以正視聽的。”知闌寸步不讓。
她額娘顧念着夫妻情分,安瑞顧忌着穆克圖·绮蓮的養育之恩,都不方便說話,那就由她來說好了。
反正她知道,因着明年就要入宮選秀,她阿瑪指望着她給家裏争氣呢,不會拿她怎麽樣的。
果然,納穆福指着知闌的手指抖啊抖,卻沒說要罰她。
“阿瑪,我知道您是被側夫人的無恥氣着了,您消消氣。”
納穆福:……
納穆福重重拍了下桌子,決定不再理會知闌,不然,他估計能當場被氣死。
“家和萬事興。”他警告地瞪了眼知闌,語速極快地說道,“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些事……”
“有些事,還是要算清楚的。”知闌在納穆福的瞪視中繼續接話,“不然,要怎麽補償我額娘和大哥這幾年骨肉親情的缺失?”
“你!”納穆福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他素來知道小女兒偶爾有執拗的時候,但他不知道,知闌會這麽犟!
他看了眼向晚,示意向晚讓知闌閉嘴。
向晚低頭,認真研究起雕花座椅上精美的圖案。
納穆福又看向安瑞,算了,別讓兒子左右為難。
最後,他無奈對上了知闌認真嚴肅的眼神。
“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跟知闌說。”納穆福說道。
“老爺,知闌是個姑娘家,你可不能過于疾言厲色。”向晚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先出去。”
等大廳就剩父女倆的時候,知闌先開了口:“阿瑪,您是忌憚側夫人的身份嗎?”
納穆福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是了,定是你額娘告訴你的。”
“阿瑪,這麽多年了,側夫人仗着這個所謂的身份在您的庇護下作威作福,女兒作為晚輩就不說什麽了。”
“但她調換大哥跟芷琪的事情,你必須要給額娘和大哥一個交代!”
“你既然知道绮蓮真正的身份,就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阿瑪不計較,而是不能計較。”
“阿瑪,祖父已經去了這麽多年,咱們這一脈也早就從權利中心邊緣化,您到底在擔心忌憚什麽?”
納穆福避開知闌探究的目光,有些言不由衷地說道:“什麽擔心忌憚?”
“哪家府裏有那位的人,知道後不是暗中供着的?”
“您也說了,人家都是暗中。”
“誰家暗探會毫不顧忌承認身份的?”
納穆福嘆了口氣:“知闌,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那阿瑪就說道女兒懂為止。”知闌給納穆福倒了杯茶,雙手遞給納穆福,“阿瑪,我知道祖父當年去的很突然。”
“您擔心的事情都跟祖父有關系吧?”
“與其坐卧不寧,不如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知闌試探着說道:“阿瑪,您跟女兒說說祖父當年的事情吧。”
納穆福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沉默良久後,還是說道:“你祖父過世多年,很多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咱們不動作,才能保家宅平安啊。”
“阿瑪,塵埃是掩不住秘密的。”知闌勸道,“一旦事發,若咱們自己都還是稀裏糊塗的,您要怎麽跟那位陳情?”
“還有,阿瑪,您有沒有想過,咱們府上或許真的有那位的人。”
“那何不趁着我額娘和側夫人争鋒相對的時候探一探虛實呢?”
“你的意思是?”
知闌重新坐下,拿起茶蓋順了順茶葉:“沒準風波過後,咱府上也會多幾個需要暗中供着的人物呢?”
“阿瑪,您若一味偏着側夫人,提前終止了這場風波,以後再想有這種機會,可就難了。”
“額娘做什麽都會為您考慮,請您放心,事情不會擴大,也不會有風聲傳到外頭去。”
“而且,您不想知道側夫人的底牌嗎?”
“阿瑪,我跟額娘都不認為側夫人會是那位的人。”
見納穆福不以為然,知闌便又接着說道:“若側夫人真的是那位的人,這麽些年了,咱們府裏有幾只螞蚱,都該被人摸清楚了吧?”
“既如此,您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納穆福:……
納穆福覺得自己半輩子的無語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多。
但,該死的,他女兒說的話他都沒有辦法反駁。
知闌見納穆福态度軟化,忙再接再勵:“阿瑪,您就答應了吧。”
“總好過,您明着被人牽制一輩子啊。”
“你想怎麽樣?”納穆福終于問道。
知闌眼珠一轉:“您別管額娘跟側夫人之間的任何事情。”
“然後,咱們弄個祖父生前的秘密出來。”
“願者上鈎!”
不僅釣側夫人這條已經露面許久的“魚”,還有府裏隐藏在暗處的“魚”,最重要的是,只要納穆福答應,知闌就有機會弄清楚鳌拜的事情了。
納穆福猶豫良久,終于在知闌的期盼中點了點頭。
簡親王府,雅爾江阿正聽着嚴力的彙報。
“納蘭明珠?”
那老匹夫是想簡親王府跟太子對上,然後将事件擴大,讓宗親對太子不滿,之後再讓大阿哥對他們禮賢下士,借機拉攏宗親。
“果然是個老狐貍!”
“爺,咱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雅爾江阿輕嗤一聲:“你不是早就備好了麻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