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第 53 章
第二天, 兩封聖旨連着幾大車的賞賜就進了四皇子府和瓜爾佳府。
納穆福升官了,連升三級, 瞬間從戶部六品的邊緣小官成了正三品的戶部實權人物。
康熙還賜了他禦前行走。
盛寵優渥!
納穆福接了聖旨,客氣送走傳旨太監後,就吩咐悟風把康熙的賞賜全部拉去沁鸾院。
芷琪完全沒有想到,放祈願天燈的事情後勁會這麽大。
納穆福連升三級不說,皇上還賞賜了這麽多的珍寶。
眼看着這些珍寶都被納穆福送給了知闌,芷琪哪裏肯啊。
這主意可是她的!
“阿瑪,你怎麽能把皇上的賞賜都給知闌?”芷琪氣得跳腳,“祈願天燈的主意還是我出的呢!”
“主意是你出的, 但這主意你不是給阿瑪出的。”知闌直指問題的核心,“所以,這些賞賜,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記得, 昨兒晚上, 你還想驅趕放祈願天燈的百姓呢。”
“你!”這是事實, 芷琪沒辦法辯駁, 她拉了拉納穆福的衣袖, “阿瑪, 女兒早上已經跟您解釋過了的!”
“女兒心裏也是向着您的!”
“這您是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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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穆福無奈點頭,芷琪頭一昂,頗有些得意地看着知闌,得意說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會替阿瑪分憂,我也可以的!”
芷琪想說, 這些賞賜起碼有一半得是她的。
納穆福扯回袖子, 對悟風點了點頭,示意他把賞賜拉去沁鸾院。
芷琪不知道, 他還不知道這些賞賜是給誰的嗎?
他也是昨晚才徹底明白,為何知闌跟四阿哥的交情會這麽好了。
能不好嗎?
幾乎沒有一點生命危險的,效果頂級的預防天花的辦法啊!
可以說,只要知闌這輩子不造反,她就是當衆扇四阿哥一個大嘴巴子,四阿哥也要誇知闌扇得好,問她有沒有扇疼手的!
知闌:……阿瑪飄了啊!
當胤禛是個心多胸豁達的良善人麽!
她要真敢給胤禛一嘴巴子,早中晚的,她一天得涼三回!
“知闌,待會兒你拿了阿瑪的鑰匙開了私庫,裏面的東西,你喜歡什麽就拿什麽,不要跟阿瑪客氣。”納穆福又在芷琪的心口插了一刀。
“阿瑪!”芷琪跺腳,“您偏心!”
納穆福見芷琪胡攪蠻纏,心裏也是無奈得緊。
也就芷琪相信,他能連升三級,只是因為他馬屁拍得好的緣故。
都是他的孩子,還都是在夫人膝下長大的,怎麽差這麽多?
“行了,都散了,我得去上值了,有什麽事情,等我下值回來再說。”
昨晚他和皇上約好了,今日再敘話的,他得趕緊把戶部那塊事情忙完,然後進宮去。
納穆福把私庫的鑰匙交給知闌,一臉和藹地說道:“不要跟阿瑪客氣,喜歡什麽盡管拿就是。”
知闌笑眯眯接過鑰匙:“多謝阿瑪!”
“嗯。”納穆福又轉頭對向晚說道,“以後府裏迎來送往必會多起來,辛苦夫人了。”
向晚溫婉一笑:“這都是我該做的,大人放心就是。”
“好。”納穆福又拍了拍安瑞的肩膀。
“額娘,妹妹,我也上值去了。”
父子倆結伴出了瓜爾佳府。
知闌轉過身挽着向晚的手臂,笑着說道:“額娘,咱們回沁鸾院一起欣賞寶貝去,您喜歡什麽,女兒都送給你。”
芷琪氣呼呼說道:“得意什麽,誰沒得過阿瑪私庫裏的東西似的!”
“格格,二格格口中的珍寶,怕是皇上剛剛賞賜下來的那些。”紅绡看着芷琪慢慢陰沉下來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
“怎麽可能!”芷琪的臉黑沉黑沉的,“走,去沁鸾院看看。”
然後,她被攔在了沁鸾院的外頭,任憑她怎麽叫嚣,也進不去。
四皇子府。
“……特封皇四子為雍郡王,以顯其功績,獎掖忠良,廣布恩澤,欽此!”梁九功合攏鍍金聖旨,雙手交給胤禛。
“雍郡王,恭喜您了!”梁九功老臉笑成一朵菊花。
“多謝梁公公親自跑一趟。”胤禛客氣說道,親自遞了個大紅封過去。
梁九功恭敬接過,口中道謝,并說道:“咱家是奉了皇命來傳旨的,不敢當雍郡王的謝。”
“皇上身邊不能缺了人,老奴這就回乾清宮當差去了。”
梁九功打了個千,恭敬退出了雍郡王府。
“四哥,恭喜你了!”胤(礻我)拱手,真誠道喜。
“奴才給雍郡王請安!”滿府的主子奴才都跪了下來。
胤禛難得喜形于色:“都起來吧,府裏每人賞兩個月月錢。”
“多謝雍郡王!”
“蘇培盛,伺候爺更衣,爺要進宮謝恩!”
“嗻!”
“小十,你是跟我一起進宮,還是在府裏等我?”
“四哥,我不想這麽快回宮,我想出去逛逛。”
“行,那你等我回來帶你出去。”
“能喊上我表哥嗎?”胤(礻我)期待問道。
“能!”胤禛無奈說道,“你好好待在府裏,別私下往外跑,等我從宮裏回來,就帶你去見你表兄。”
胤(礻我)高興應道:“四哥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就待在府裏。”
瓜爾佳府,李木棉滿臉笑容捧着個小箱子跟着向晚從沁鸾院出來。
“這裏面,是不是皇上剛剛賞下來的東西?”芷琪忙上前幾步問道。
向晚眉頭一皺:“大格格,你的規矩呢?”
“這是你跟嫡母說話的态度?”
芷琪忍着憋悶福身行禮:“給嫡額娘請安。”
向晚看了她一眼,施施然走了。
“大格格馬上就要入宮選秀了,還是應該謹言慎行為好。”李木棉肅容說道,“若不然,丢的,是整個瓜爾佳府的顏面。”
說完這個,李木棉昂着頭快步跟上了向晚。
芷琪被氣得胸口起伏,卻又無可奈何。
是她失禮在先,李木棉是代替主母訓誡她,就是告到納穆福那邊,納穆福也只會說她沒有規矩。
她看着沁鸾院咬牙切齒說道:“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胤禛去乾清宮謝完恩後,又去了永和宮給德妃請安。
“快,把雍郡王愛喝的廬山雲霧沏上,還有時令的桃花糕,快端上來。”烏雅·瑪琭把宮女指揮得團團轉,恨不得親自上手。
胤禛跨進永和宮大門的時候,還聽見烏雅·瑪琭急慌慌的聲音:“快,快把我私庫裏的絞絲黃金鞭拿來。”
“皇上乍然封爵,我連細細準備賀禮的時間都沒有。”話雖然是抱怨的話,卻是帶着笑意與驕傲說的。
“額娘,兒子來給您請安了!”胤禛進門就跪在地上給烏雅·瑪琭重重磕了幾個頭。
“快,快把雍郡王扶起來!”烏雅·瑪琭眼眶含淚,激動地說道,“好孩子,今日是你大喜,怎麽行這樣的大禮,快起來!”
“沒有額娘,就沒有兒子的今天。”胤禛語氣誠懇,“兒子早該給額娘磕頭了!”
“好孩子,地上涼,快起來,你的心意,額娘知道。”
烏雅·瑪琭動容不已,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着說道:“這絞絲黃金鞭是額娘年輕時你皇阿瑪賞的,現如今賀你封爵之喜,正正好。”
“多謝額娘,這鞭子兒子很喜歡。”
收了禮,母子倆難得話起了家常。
“對了,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烏雅·瑪琭說道,“向宮外傳消息的,是禦膳房專門負責湯品的一個副總管。”
她神色凝重地說道:“之前,我只以為是個小太監,查出了就把人扣下,也不防事。”
胤禛點頭,他也沒有想到洩露方子的人竟然是禦膳房分管湯品的副總管。
那這個事情就複雜了。
混到了這地位的太監,是不可能為了幾兩銀子洩露方子的,這背後,怕是有大講究了。
果然,就聽德妃繼續說道:“若這個人只是賣了方子給外頭,倒也不為難,我知會了你後,當做偶爾發現問題報給皇上,也是使得的。”
烏雅·瑪琭微微傾身,壓低聲音說道:“可去查他的人卻發現,他還往宮外遞旁的消息!”
這事的性質一下子就變了啊!
“事關重大,我不敢輕舉妄動,只派人死死盯着他。”
“這事,你不能插手了,便是我也得想好了萬全的說辭才能禀給皇上。”
“一個不好,惹了皇上生疑,便是得不償失!”
烏雅·瑪琭推心置腹說道:“你如今正是得你皇阿瑪看重的時候,越是這樣的事情越是要避嫌為好。”
“不能讓皇上以為,你過分關注宮裏的動靜。”
胤禛知道德妃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心下有些觸動,忙站起身拱手道謝:“多謝額娘替我考慮周全。”
“只是,這件事因我帶的烤肉方子引起,我本就難以置身事外。”
“若刻意回避,反倒落人口實。”
烏雅·瑪琭聞言點頭:“你說沒錯,倒是我想得不夠周全了。”
“額娘是關心則亂,兒子心中只有感激。”胤禛真誠說道。
母子倆達成一致後,便商量起要怎麽把這件事情報給康熙,能把他們娘倆摘出來的同時,最好能讓康熙知道他們都是對君王忠心耿耿的。
延禧宮,惠妃正低聲跟胤褆說着些什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惠妃有些得意地說道,“永和宮那位以為內務府還是額參在的時候呢。”
她輕哼一聲:“她倒會鑽營,這樣的事情也被她查了出來。。”
胤褆急道:“那她把這事報了皇阿瑪,不又是大功一件了!”
這對母子可真是會争寵!
“額娘,您可不能讓永和宮占了先機,專美于皇阿瑪跟前。”
他神色不快:“我這個上過戰場的大阿哥還只是個光頭阿哥呢,老四倒好,越過我和老三直接被封了郡王!”
說到這裏,他坐不住了:“老四謝了皇恩,此時必定在永和宮。”
“額娘,德妃不會讓他把事情禀了吧?”
“那皇阿瑪豈不是更看重他了!”
“你放心,不會的。”惠妃極有把握地說道,“德妃為人十分謹慎。”
“禦膳房又關乎你皇阿瑪的安危,裏頭的人梁九功必然是查了又查的。”
“就這樣,還讓她查出來不對勁。”
她意味不明笑笑:“後宮妃子,關心皇上是應該的,但過分關心,意欲何為呢?”
“莫不是想窺伺帝王?”
惠妃又說道:“你皇阿瑪生性多疑。”
“一個弄不好,德妃母子就會糟皇上的厭棄。”
說到這裏,惠妃面上露出不解:“可好端端的,她查這個幹什麽?”
胤褆和惠妃對視一眼,不确定地說道:“難道是老四讓她查的?”
“四阿哥那兒背後是不是有什麽高人指點啊?”惠妃疑惑道,“從前,他沉默寡言,性情陰郁,皇上并不十分喜愛他的。”
胤褆臉黑黑的,什麽樣的高人能比明珠還能體察皇阿瑪的心意?
莫不是方外之人?
惠妃眼珠一轉:“你說,咱們截了四阿哥的功勞如何?”
胤褆:……
“額娘,你剛剛還說,這事一個弄不好會被皇阿瑪怪罪的。”
“那我不是看四阿哥最能摸準你皇阿瑪的脈,最會投其所好嘛。”
惠妃這麽也一說,胤褆也有些意動。
他也得找機會在皇阿瑪面前立立功,早日封個爵位。
不然,他這張臉要往哪兒擱?
于是,胤禛再次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就發現胤褆也在,并且正在向康熙禀報讓他猶豫頭疼的事情。
胤禛:……果然大哥就是大哥,會急兄弟所急,謝了呢。
知道胤褆是來截胡他功勞的,胤禛也就不着急了,垂首規矩立在旁邊聽着。
康熙的臉喜怒難辨,并無胤褆所期待的欣慰欣賞之色。
“你一個已經在宮外建府的阿哥,不把心思放到建功立業為朕分憂的正事上,眼睛卻時時盯着宮內的禦膳房!”
“你想做什麽?”聲音帶着些嚴厲和恨鐵不成鋼。
胤褆心中一慌,糟,遇上了額娘口中最壞的情況了。
他看了眼胤禛,這該不會是老四母子給他和額娘挖的坑吧?
他立刻解釋:“兒子只是關心皇阿瑪,禦膳房負責您的膳食,千萬謹慎都是使得的。”
“兒子是一片孝心吶!”
“啪!”康熙把手上的奏折扔到胤褆身上,“所以,你發現禦膳房有問題的時候不第一時間來告訴朕?”
“你可有想過,在你查證的這幾日,朕就是吃着你口中‘千萬謹慎都使得的’的禦膳房送來的禦膳!”
“胤褆啊胤褆,你關心的不是朕,是這件事情能給你帶來什麽好處!”
“皇阿瑪明鑒,兒子冤枉!”胤褆忙說道,“兒子真的只是關心皇阿瑪!”
“行了,你把身上的差事都卸了,給朕去上書房好好讀讀聖賢書,讓你那被私欲填滿的腦子好好清明清明吧!”
“皇阿瑪,兒子知錯。”胤褆還想辯幾句,見康熙黑臉看着他,他立刻說道,“兒子定會好好讀書的!”
“行了,退下吧!”
胤褆離開後,康熙便緩了神色,問胤禛道:“不是謝過恩了嗎?怎麽又折回來了?”
胤禛迅速調整好心情,跪地說道:“兒子請皇阿瑪責罰。”
康熙眉頭緊鎖:“先起來,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對胤禛還是有些了解的,若事情真的很嚴重,他一進來就該跪地請罪了,而不是神色略帶意外地在一旁聽着胤褆說話了。
“謝皇阿瑪寬容。”胤禛先道謝,然後才說起了正事。
胤禛說的事情,正是胤褆剛剛說的。
不同的是,胤禛注意到禦膳房有異,請求德妃去查,查到問題後,又立刻來禀給他,是有因有果的。
而胤褆,若非一直盯着宮中動靜,便是意外知道這件事情後,特意趕在胤禛前面來他這兒讨好的。
康熙輕嘆,讓胤褆多讀一陣子書吧,他是真的需要清清腦子了。
“既然是你發現了問題,那這件事,朕就交給你去查。”
康熙伸手輕敲禦案:“納穆福沒有膽子私下和宮中之人有聯系。”
若他有這個膽子,也不會沉寂了這麽多年了。
至于他那個有問題的女兒,等真相水落石出後讓納穆福處置了就是。
康熙眼睛眯了眯,二十多年過去了,瓜爾佳府裏的人也該換了好幾撥了,這其中不會又有心懷叵測的人混進去了吧?
他沉吟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這樣,讓你的那個友人瓜爾佳·安寧跟你一起調查,務必,要把這件事情給朕查個清楚明白。”
“梁九功,不必讓納穆福來乾清宮了。”康熙吩咐。
“嗻!”
“皇阿瑪,兒子這就拘了那副總管問話。”胤禛說道。
“去吧。”
胤禛離開後不久,納穆福便到了。
他正想說讓梁九功通報呢,就聽梁九功說道:“納穆福大人,皇上忙,今兒不見你了。”
納穆福心裏一咯噔,直覺是出事了。
他不敢多問,連忙說道:“那本官就不打擾了,多謝梁公公了。”
“您客氣了,慢走。”
回府的路上,納穆福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晚,他跟皇上相談甚歡,還一起追憶了往事。
皇上說起他阿瑪的時候,也是感慨良多,更是直言“若沒有鳌少保,便沒有朕的今天”。
這話可是一點不假的,他阿瑪身上至少有一半的傷是為了給太宗和世祖擋致命傷害的。
便是康熙少時,鳌拜也是教過他功夫,護衛過他平安的。
可以說,鳌拜确實專權,擅權,但他從未有過謀逆之心。
不然,他不會在知道岳樂手中有世祖的密诏後,想盡辦法把密诏弄到手,而沒有任何動作。
若不是那會兒康熙突然發難,這份密诏,早就到他手上了。
那會兒,皇上甚至露出要給他阿瑪恢複爵位的意思,怎麽今天,連見都不願意見他了呢?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納穆福一頭霧水,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回去戶部繼續忙碌了。
知闌清點好賞賜,長了一回見識,讓雲薔一一入庫,便帶着時芳去靜悟齋開納穆福的私庫去了。
結果被守在沁鸾院外的芷琪堵了個正着。
“知闌,阿瑪為什麽把皇上的賞賜都給了你?”芷琪咄咄逼人,“祈願天燈的主意是我的,功勞最大的人是我!”
“你不過是東施效颦罷了!”
知闌有些無語:“這事是阿瑪決定的,你與其在這裏跟我争辯,不如去找阿瑪說理,問他為何不把賞賜分你一半?”
當然了,已經入了她小金庫的東西,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吐出來的。
若是他阿瑪又被芷琪說服,要分她賞賜。
那誰答應的,誰自己填補喽。
說完,她越過芷琪就走。
“你站住!”芷琪氣急敗壞追上前,“我昨晚看到你和兩位貴人一起放天燈了!”
“你撺掇阿瑪盜用我的主意,不也跟我一樣,是為了引起貴人的注意?”
“枉阿瑪還以為你是個貼心的女兒,是為了他的前程着想,還把所有的賞賜都給了你。”
“可你跟我又有什麽不同呢?”
知闌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嫉妒,眼睛都紅了呢,真醜!”
“你!”
“你敢說我醜?”芷琪摸着臉說道,“我的臉已經全好了,我一點也不醜!”
知闌微愣,她本意是說芷琪嫉妒的嘴臉醜來着。
倒是沒想到,芷琪的臉已經完全恢複了。
她看了眼臉露焦急的紅绡。
這位不知來歷的姑娘,本事不小呢。
芷琪見知闌不回話,氣急了,威脅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穿男裝招搖過市的事情宣揚的滿天下都知道了?”
“貴人們要是知道你這麽不檢點,還會跟你交好嗎?”
芷琪冷笑一聲:“他們知道你以男子身份故意接近他們,不知道會怎麽想你?”
“到時候,你就別想被指給那位貴人了!”
知闌臉上神色難辨,芷琪比她以為的還要蠢呢?
“芷琪,你知道昨夜在外頭,阿瑪喊我什麽嗎?”
“什,什麽?”
“安寧。”知闌說道,“他喊我安寧,光明正大承認了我的身份,我就是瓜爾佳府的小公子。”
“管好你的嘴。”她深深看了眼芷琪,“你如今還能安然無恙活着,全賴阿瑪的庇護。”
“你可別讓阿瑪寒了心。”
“到時候,我保證,你連參加選秀的機會都不會有!”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我想不想。”知闌輕笑一聲,“芷琪,我勸你好好在阿瑪那裏下下功夫。”
“你能依靠,只有他。”
說完這些,知闌就帶着時芳走了。
她既然敢光明正大穿着男裝在府裏府外行走,自然不怕芷琪在背後有什麽小動作。
瓜爾佳·安寧只是一個身份,她今天可以是瓜爾佳·安寧,明天也可以是瓜爾佳·寧安。
只要納穆福願意為她周全,她的身份就不會有問題。
整個瓜爾佳府口徑統一,單憑芷琪的片面之詞是不能取信任何人的。
啧,芷琪這麽蠢,還是別進宮了,免得給瓜爾佳府遭災。
快到靜悟齋的時候,知闌頓住腳步,改了主意。
“格格?”
“我要先去趟茶樓。”知闌說道,“芷琪的事情要盡快查明白,不能拖了。”
從前她沒有急着對付芷琪,除了看納穆福的面子和自己的執念外,也是因為芷琪興不起什麽風浪。
如今不一樣,誰知道她背後之人劍指何處?
這樣的隐患,自然要盡早除去的。
換了衣服後,她吩咐明啓:“去茶樓。”
行到半路,明啓控制着馬車停了下來:“主子,是蘇公公。”
知闌撩開車簾,笑着打招呼:“蘇公公這是往哪裏去啊?”
“喲,在這裏遇上小爺您了可真好。”蘇培盛滿臉笑容,“奴才正要去您府上呢。”
“爺在茶樓等着跟您一敘呢。”
“巧了,我正要往茶樓去呢。”
“那感情好。”蘇培盛笑着說道,“奴才還能躲懶,搭一回順風車呢。”
知闌笑着放下車簾,吩咐道:“明啓,馬車駕穩些,別颠着蘇公公。”
“哎呦,多謝小爺體恤了!”
“我表哥什麽時候能到啊?”胤(礻我)看了眼窗外,收回視線後接着說道,“四哥,你真的要領我們在京城到處游玩嗎?”
“怎麽?不想去?”
“去去去!”胤(礻我)忙不疊應聲,嘴裏卻嘀嘀咕咕的,“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總之,不會把你賣了的。”胤禛好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