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第 57 章

知闌定定看着芷琪, 眼中情緒難辨,她嗤笑一聲:“不是所有人都迷信命格之說的。”

“你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因為你自己欲壑難填。”

“你恨我,不是因為我傷害了你,而是因為我沒有乖乖被你利用,按着你與你額娘給出的劇本走。”

“你如今無能狂怒到只能用命格之說來陷害我,是因為你蠢,你根本想不出絕境逢生的辦法。”

芷琪收起瘋狂的笑容,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就聽知闌繼續說道:“你應該從來沒有想過,老老實實做額娘的女兒, 順順利利進宮,額娘會希望遂了你的願而為你百般籌謀。”

她拿起桌上的白色小瓷瓶,腦海中全是上輩子芷琪猖狂毒殺她的畫面。

“而我,會落選回家, 在宮外為你助力。”

“呵!”芷琪不屑冷笑, “你有什麽資格為我助力?”

知闌将小瓷瓶掩在袖口裏, 慢慢靠近芷琪:“也對, 你這樣蠢, 額娘幫了你幾次, 估計就會收手了。”

“免得扶你上了高位,德不配位,反而連累了瓜爾佳府和鈕祜祿府。”

“你不會真的指望白蓮教會給你什麽助力吧?”

“別天真了,勾結亂黨,其罪當誅!”

“啧!”

知闌皺眉, 做出疑惑的表情, 語氣有些欠打:“以你的智商,無論你如何掙紮算計, 到了最後,都是一無所獲,不能如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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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跟你拼了!”

芷琪撿起地上的匕首向知闌沖了過去。

“知闌小心!”向晚邁步就要往前保護知闌,納穆福同時從座位上站起。

安瑞怕向晚被誤傷,拉住向晚說道:“我去!”

他的手剛摸上佩刀,知闌已經微微側身,伸出腳,把芷琪絆倒在了地上。

“啊!”芷琪痛呼,“瓜爾佳·知闌,我要殺了你!”

在知闌的眼中,瘋狂叫嚣的芷琪的臉和上輩子得意癫狂的芷琪的臉漸漸重合。

她上前一步,用力踢向芷琪的手腕。

“啊!”芷琪痛叫一聲,再握不住匕首。

知闌沒有任何表情,不等芷琪再有反應,壓坐在芷琪身上,擡起手,寬袖落下,露出握在手裏的小瓷瓶。

“你,你要幹什麽?”芷琪瞪大眼睛,滿臉恐懼,色厲內荏喊道,“我是上三旗貴女,是待選秀女,你……唔唔唔!”

知闌拔掉瓶塞,一把捏住芷琪的下颚,把整瓶毒藥灌給了芷琪。

一如當年,芷琪不顧她的掙紮驚愕,把毒藥灌給了她!

毒藥入喉,芷琪連掙紮都沒有就氣絕身亡。

安瑞人已經傻了,握着佩刀呆呆看着。

向晚把安瑞推到一邊,扶起知闌摟在懷裏安慰:“好孩子,你殺的好!”

“若不是你警醒,今日,死的就是我們!”

這話,向晚是看着納穆福說的,她就怕納穆福見芷琪死去,往事一筆勾銷,反而生了憐憫。

若是他對知闌生了怨怼,認為知闌心狠手辣,不顧念手足之情,不再庇護知闌。

那以後,知闌的路會難走很多。

納穆福苦笑,兩個女兒,一個不是他的血脈,且蠢而不自知,自私自利,還想要了他的命。

一個聰慧機警,護下了父母兄長,因着年輕氣盛,錯手殺人。

歸根究底,也不過是不忿芷琪要毒殺他們罷了。

他怎麽可能還會偏心?

即便偏心,從今以後,他也只會偏心知闌了啊。

夫人實在不必拿話點他。

納穆福走到安瑞身邊,抽出他的佩刀。

“阿瑪你要幹什麽?”安瑞立刻護到向晚和知闌身前。

向晚也一臉怒容看着他:“納穆福!芷琪有如今下場是罪有應得!”

“你若敢傷害知闌,我就跟你拼了!”

向晚的聲音有些尖銳,把知闌從噩夢般的回憶中喚醒。

她看着劍拔弩張的家人,看着已經死去的芷琪,手一松,瓷瓶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知闌你別怕。”納穆福忙說道,“你做的沒錯,芷琪确實該死。”

他看了眼糖人張:“阿瑪,是要為今日之事善後。”

說着,他走到糖人張身邊,舉起了刀。

刀身映出糖人張猙獰驚恐的臉。

手起刀落,糖人張奔赴黃泉,追着芷琪而去。

納穆福放下刀,開始解糖人張身上的繩索。

“愣着幹什麽?”納穆福厲聲對安瑞說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這亂黨潛入瓜爾佳府毒死了芷琪,還想毒死我們,被我們反殺了!”納穆福肅容說道,“記住,這就是真相!”

安瑞神色慌亂,拼命點頭,幫着納穆福解開了糖人張身上的繩索。

向晚立刻拿出帕子拭淚,哀哀哭道:“殺千刀的亂黨,為何要闖入我府草菅人命啊!”

知闌:……這,大仇得報,她哭不出來呢。

知闌這愣怔無措的模樣,倒是讓納穆福三人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惜。

納穆福更是放柔了些聲音,安慰道:“知闌,你別怕,芷琪,是自作自受。”

“你記住,人是亂黨殺的,亂黨是我跟你大哥合力殺的,跟你都沒有關系。”

向晚摟住知闌:“若是有人問詢,你只管哭就是了。”

安瑞也說道:“亂黨之事如今是步軍衙門負責,妹妹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會為難你的。”

家人都這麽給力,知闌也不能拖後腿。

知闌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圓了因果,她說道:“大哥是步軍衙門的差役,之前來家裏把紅绡給帶走了,這亂黨便鎖定了你。”

安瑞聞言有些意外,思索了幾息,立刻點頭。

“他與芷琪關系特殊,潛入府中便去找了芷琪,還偷偷藏在了鳳鳴院。”

之後就是芷琪設宴,又支走了伺候的奴仆,好方便糖人張行事。

知闌繼續往下編,呃,說:“席間,亂黨忽然出現,想挾制咱們來威脅大哥你放了他步軍衙門的同夥。”

“好在咱們警醒,沒有讓他得手。”

“亂黨無法,只得抓了芷琪威脅。”

“芷琪對亂黨沒有一絲防備,回過神後便是激烈掙紮。”

見納穆福三人同時看着自己,知闌仍舊調理清晰地往下說:“亂黨用毒藥抵着芷琪的嘴唇威脅,見咱們不從,便拔了瓶塞。”

她露出遺憾又悲傷的表情:“芷琪自覺被背叛,又害怕被灌了毒藥,情緒激動下口不擇言,更是開始踢打謾罵亂黨,掙紮推搡間,毒藥不小心濺入了她口中。”

“那毒藥很是厲害,入喉即死,芷琪甚至來不及掙紮一下,就沒了性命。”

“父親和大哥驚怒交加,聯手殺了亂黨。”

親手灌了芷琪毒藥後,知闌的頭腦變得異常清明,渾身上下輕松通透,連照在身上的陽光也感覺比從前暖了很多。

打個不怎麽恰當的比喻,知闌仿佛是又重生了一回似的!

她見納穆福三人都沒有意見,便開始複盤剛剛自己話裏有沒有漏洞。

納穆福三人:……是的,他們,沒有意見。

三人統一了口徑後,安瑞親自去步軍衙門報案,随後和兩個同僚把糖人張的屍體拉走。

納穆福換了身衣裳,進宮求見康熙,把府裏發生的事情禀報給康熙。

知闌看向向晚:“額娘,我陪您回清思院。”

在來靜悟齋之前,知闌讓李木棉把府裏的人再篩查一遍,免得還有其他居心不良的人混在其中。

知闌扶着向晚頭也不回走出大廳,整個人投入了陽光的懷抱中。

穆克圖·绮蓮死了,芷琪也死了,知闌的心前所未有的松快。

到了清思院,見李木棉正拿着名冊,府裏幾個掌事的都圍着她說這人跟誰是親戚,跟誰不對付雲雲。

“夫人安,格格安。”衆人見向晚和知闌立刻行禮。

雲薔見到知闌立刻跟上伺候。

“額娘,我有些累,先回沁鸾院了,晚點過來陪您用晚膳。”

“好,快回去休息,別胡思亂想,知道嗎?”向晚叮囑。

見知闌點頭,又吩咐雲薔:“好好伺候着,待會兒我讓人送碗安神湯過去,看着你家格格喝下。”

“是,奴婢省得了。”

向晚又拍拍知闌的手:“你好好休息,不必來陪我用晚膳。”

“是,那額娘您也好好休息。”

出了清思院,知闌低聲問雲薔:“李嬷嬷沒有離開過清思院吧?”

雲薔搖頭:“奴婢一直在李嬷嬷身邊,她一直在理府裏各人的關系,忙得不行,屁股都沒有挪過。”

知闌點點頭,微微吐出一口氣,放心回了沁鸾院。

再說納穆福這邊,除了芷琪和糖人張真正的死因,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納穆福講得那是一個情真意切,尤其是說到側夫人穆克圖·绮蓮給他帶綠帽子,他還是決定贈與芷琪江南別莊,護她一世安穩時,真正是感慨萬千。

康熙難得有些幾分感同身受,跟着感慨了一兩句。

這就一兩句感慨,納穆福的心就穩了。

他便開始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說到芷琪意外中毒而亡,也是恨鐵不成鋼,又痛又恨。

“皇上,終究是奴才教女不善,又對府中之事失察,才引得這場風波。”

“奴才有罪,那糖人張是白蓮教京城分舵舵主,對白蓮教的事情,應該知之甚詳。”

“奴才意氣用事,倒讓線索斷在了他的身上。”

“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康熙體恤道,“你忽縫變故,身後還有妻女要護,若不出手與他拼殺才叫人看不起。”

見納穆福一臉自責,康熙便笑着說道:“雍郡王已經掌握了白蓮教各省的據點,沒了個糖人張,還能抓糖人李,糖人趙,你不必介懷。”

其實康熙很想細問納穆福乍然得知自己被帶了綠帽子後的心路歷程。

但見納穆福一臉頹然,想着自己身為君王,不好在臣子的心口插刀,便收了心思。

橫豎知道了這綠帽子不是他一個人在帶,他心裏多少舒服了些。

為此,康熙還安慰了納穆福一句:“行了,你好好為朕辦差,旁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奴才叩謝皇恩,願為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事情在康熙那邊過了明路,那便是定了性。

納穆福心中終于松了口氣。

雖說康熙聽他說起自己帶綠帽子那段時,神情甚是奇怪,但這些都是末枝小節,不必探究。

回了府,他便直奔清思院告訴向晚不必擔心,糖人張和芷琪的事情,在這裏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知闌呢?”

向晚便嘆了口氣,語帶擔憂地說道:“她有些神思不屬,我讓她回沁鸾院休息了。”

“她沒事吧,要不要讓府醫看看?”納穆福關心問道。

見納穆福着急,向晚心中微松,笑着說道:“我讓人熬了安神湯送去了沁鸾院,她現在應該已經睡下了。”

納穆福嘆了口氣:“這樣也好。”

說完這句,他沉默了良久。

“老爺,你是不是還在為芷琪的事情傷懷?”向晚試探着問道。

納穆福搖頭,沖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語氣恭敬:“皇上聖恩,讓我勤勉辦差,我不能辜負皇恩。”

他放下手,看向向晚,語調沒什麽起伏地說道:“對外,芷琪便報暴斃吧,她的身後事,夫人看着辦。”

說完,他便回了靜悟齋。

深夜,萬籁俱寂,忽而風氣,吹得樹枝“嘎吱”作響。

“奇怪,今日的月華為何亮得有些妖異了?”欽天監正夜觀天象後,喃喃自語道,立刻翻起了文獻查找原因。

沁鸾院裏,知闌喝了安神湯後早早睡下。

月光透過雕花窗戶照在她的身上。

知闌皺了皺眉頭。

顯然,此時的她睡得并不安穩。

重生回來後從未做過夢的知闌,如今正陷在夢魇中。

她見到自己被灌了毒藥後,芷琪一臉陰狠吩咐馮映詩:“去府裏報喪,說芷琪畏罪自殺!”

向晚自然是不相信知闌會傷害皇孫的,她想方設法聯系十阿哥,想求十阿哥幫着查明真相。

結果,就在她收到十阿哥回信說會盡力幫忙後,還來不及欣慰,就被人推入了荷花池。

消息傳到毓慶宮,芷琪冷漠勾了勾嘴角,又對馮映詩吩咐了幾句。

幾天後,安瑞堕馬,胤禛剛好經過,吩咐救人。

安瑞拼着最後一口告訴胤禛芷琪或與亂黨有勾連,便失去了氣息。

納穆福在幾天內失去妻子兒女,痛不欲生。

痛定思痛後開始徹查幾人死因。

糖人張怕納穆福查出什麽影響芷琪,潛入瓜爾佳府暗殺了納穆福。

“格格?格格!”雲薔擔心地輕推知闌,“格格您醒醒,您夢魇了。”

知闌猛然睜開眼,眼中戾氣橫生。

芷琪死有餘辜!

還有白蓮教,助纣為虐!

“格格,您沒事吧?您別吓唬奴婢啊。”雲薔擔心道,“您別怕,您只是夢魇了。”

時芳點燃蠟燭,端了杯水過來:“格格,喝口水潤潤喉。”

“我跟雲薔一直守着您呢,沒事的。”

知闌機械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她垂下眼簾,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沒事,你們不必守在這裏,去休息吧。”

“格格,今晚,就讓我們守着您吧。”二人異口同聲說道,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關心與擔憂。

知闌下了床。

“格格,這會兒才剛過了子時,您怎麽起來了?”時芳放下茶盞,拿起衣服給知闌批上。

雲薔也勸道:“格格再睡一會兒吧,不然,明天會沒有精神的。”

“睡不着。”知闌淡淡說道,“我去書房看會兒書。”

“那我去小廚房給您做碗甜粥。”雲薔說道。

“我去書房掌燈。”時芳也說道。

知闌沒有回應,徑自去了書房。

其實她并不是想看書,只是不想躺在床上發呆,然後胡思亂想。

可到了書房,她依舊靜不下心。

她在書房來回踱步,時不時還會發會兒呆。

雲薔做了甜粥過來,喚了好幾聲才喚醒了知闌。

知闌拿着調羹攪拌甜粥,慢慢的,又陷入了呆怔中。

“雲薔姐姐,怎麽辦啊?”時芳擔心地說道,“格格的樣子明顯很不對勁啊。”

“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格格心神不寧也是有的。”雲薔強自鎮定,“咱們寸步不離守着格格,若她一直是這個樣子,咱們少不得要去禀報了夫人。”

“姐姐說的對。”時芳穩了穩心神,“我聽姐姐的。”

“叮!”知闌放下調羹,坐到臨窗小榻上,徹底發起了呆。

“格格?格格!”雲薔喊了幾聲,不見知闌回應,雲薔吓壞了,“時芳,你守着格格,我去找夫人。”

“夫人”二字終于讓知闌有了反應。

“回來!”知闌冷聲說道,“我沒事,你們別驚動了額娘。”

“格格,你好啦!”雲薔和時芳一臉喜意。

“我本來就沒事,只是魇着了,緩過神就好了。”

“你們不要去驚動額娘。”知闌說道,“她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雲薔與時芳見知闌說話條理分明,對視一眼,便都點頭應是。

知闌曲起膝蓋,把自己蜷成一團,重新陷入沉思。

後半夜主仆三人都沒有合眼,雲薔在去與不去清思院之間徘徊數次,凝重的表情仿佛焊在了她的臉上。

倒是時芳還穩得住,但眼神也不敢離開知闌半分。

好在,随着天際第一道晨光照進書房時,知闌真正醒過了神。

“去清思院。”知闌說道。

沁鸾院書房的燈亮了一夜的事情納穆福和向晚都已經知道了。

知闌過來的時候,向晚正親自提着食盒準備去沁鸾院。

“知闌。”向晚提着食盒的手微微一擡,李木棉立刻接過食盒,恭敬站在一邊。

“這大早上的寒氣重,你怎就過來了?”

知闌幾步上前,抱住了向晚:“額娘,我想你了。”

向晚臉上便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她輕輕拍着知闌的背:“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呢。”

“咱們快進屋,如今這天早晚都還寒涼呢。”

“都聽額娘的。”知闌放開向晚,由着向晚牽着手走進正廳。

“你們都出去吧,木棉,你再辛苦幾日排查府裏的人手。”

李木棉放下食盒,笑着說道:“夫人放心,奴婢這回一定小心再小心,斷不會讓居心不良的人還留在府裏的。”

“你辦事素來穩妥,我沒有不放心的。”向晚也笑道,“只這事煩瑣,又關系重大,我能信任托付的,也只有你。”

“夫人,大人身邊的悟風過來了。”守門的婆子過來通禀。

“快讓他進來。”向晚說道。

“夫人,那奴婢先去核對名冊了。”

“去吧,也別心急,要緊的是把有問題的人都剔除幹淨了。”向晚叮囑。

“是,您放心。”

李木棉出去後,悟風就進來了,他是拿着食盒過來的。

向晚疑惑問道:“你沒有在宮門外等着大人下朝嗎?”

悟雙手遞出食盒,恭敬答道:“回夫人話,大人在上朝前讓奴才親自把這食盒交給格格。”

“給我的?”知闌不明所以,伸手接過食盒。

食盒輔一入手,知闌的手便是一沉,裏頭絕不可能是什麽吃食點心。

“夫人,格格,奴才還要去宮門口候着大人下朝,先告退了。”

“去吧,如今早晚還涼着,帶上大人的鬥篷,仔細着些大人的身體。”向晚叮囑道。

“是,奴才省得,奴才告退。”

悟風走後,知闌打開食盒,裏面竟然是整整一食盒的金條!

“阿瑪可真大方!”知闌感慨。

她現在不缺銀子,但這樣一整食盒的金條還是很有沖擊力的。

至少,知闌臉上已經不由自主流露出了笑意。

向晚意外之後就是欣慰,她其實很擔心納穆福對知闌灌芷琪毒藥的事情心懷芥蒂的。

畢竟,她比誰都清楚,納穆福有多偏疼芷琪。

如今,納穆福在上朝前還能想着給知闌送金條,她的心就徹底放了下來。

因為,她同時也清楚,經過了二十多年前的變故後,銀子和權力對納穆福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

她笑着說道:“我現在終于相信,你阿瑪徹底放下芷琪了。”

聽向晚說起芷琪,知闌臉上的笑容又落了下來。

“額娘,您要親自操持芷琪的身後事嗎?”

聽知闌這麽問,向晚收了笑容,勾了勾嘴角:“原本我确實這麽打算的。”

“反正芷琪人都死了,也不在乎把她的身後事安排得體面風光些。”

她握住知闌的手:“這樣,至少你阿瑪的心裏能好過些。”

“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向晚眼神變冷,“芷琪根本不是咱們瓜爾佳府的人。不配在瓜爾佳府發喪。”

“我也不想再為她費半分心思。”

“待會兒,我就命人去通知穆克圖家,讓他們來把人領走了。”

知闌有些意外,又有些釋然。

“我以為額娘會顧及府裏名聲……”

向晚苦笑一聲:“畢竟窩窩囊囊過了二十多年,顧忌這個害怕那個的,做事總是三思再三思。”

她長嘆出一口氣:“只如今,你阿瑪已經起複,是三品大員,你與安瑞皆已長成,我也當改變從前的處事方式了。”

“知闌,無論如何,額娘都會在後面撐着你跟安瑞。”

“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向晚鄭重說道,“記住,你不是殺了芷琪,你是救了整個瓜爾佳府!”

知闌緊緊握住向晚的手,感受着她的溫度,心終于安穩了下來。

“額娘,我來請安了。”安瑞沉穩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大哥。”知闌打招呼。

安瑞給向晚請安後,笑着說道:“妹妹,咱們兄妹一直沒有機會出游,我一直引以為憾。”

“今日我請了一天假,咱們去玩一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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