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殺人了

第十章 她殺人了

那個被抓的年輕人叫馮遠,坐到審訊室的時候,毒瘾發作,兩個警察都按不住,最後沒辦法,只能先把他送去了醫院。

從看守病房出來,邵偉揉着被吵的發痛的腦袋,忍不住抱怨,

“你說這圖啥呢,磕藥就真那麽快樂?能把好好一個人變成瘋子!”

“快樂?處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的人,不覺得痛苦就不錯了。”

楚耀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香煙,漫不經心的說道。

邵偉打趣道:“你都戒煙一年多了,又不抽,幹嘛随身還帶着?為了留個念想?”

“為了靜心。”

楚耀慵懶的歪了歪脖子,語氣聽不出認真還是玩笑。

“呦,楚大爺還有煩心事兒呢?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說話間,二人路過一間單人病房,楚耀往門上的小窗看去,微微怔愣。

微弱的光照出病床上五六歲小女孩蒼白的面容,她如同墜落凡間的天使,安靜的睡着。

邊上,魏書漠正在低頭批改論文,病房裏氣溫适宜,他穿着單薄的白色襯衫,勾勒出纖細的腰身,細白的指尖勾着簽字筆,他後背挺得筆直,微微垂眸,神情專注而認真。

雖然楚耀因為當年的事情對魏書漠心有不滿,但他不得不承認,魏書漠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

也許還包括女人。

就是太冷淡了 ,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似乎永遠激不起波瀾。

以至于楚耀根本沒法想象他會和別人做那種事,還有了一個女兒。

魏書漠淪陷在欲望中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真有那時候,應該是隐忍到極致,那張冷冰冰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他會用力忍着不發出一點聲音,直到眼眶微微濕潤。

楚耀突然想起魏書漠眼眶泛紅的樣子,像是給薄白的美人掃了一抹錦上添花的紅胭脂。

讓人心癢。

“怎麽了?”

邵偉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問道。

楚耀的思緒被邵偉拉了回來,他猛然驚覺自己剛剛在想什麽,狠狠鄙視了自己一頓。

他居然對一個男人産生那種想法?

對象還是魏書漠?

他還真是瘋了!

邵偉不知道倆人之間的恩怨,只知道楚耀的妹妹是魏書漠的研究生,他看見房間號,問了句,

“進去打個招呼?”

楚耀收回視線:“不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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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五十五,魏書漠走進了教室,窗明幾淨的環境裏,十幾個研究生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看到教授來了,瞬間安靜了下來。

魏書漠有很強的時間觀念,無論是與人約見還是上課,他都習慣提前五分鐘到達,除了禮節性的原因,也給自己充分的時間準備,不會陷于被動。

上課鈴響前,他已經将純白的圍巾挂在了椅背上,打開了這節課要講的ppt。

魏書漠主要授課對象是他帶的研究生,之前他還負責本科的課程,但是近幾年出了專著之後,找他做外援或者拜托他調查事件的委托人多了起來,便把本科生的授課取消了。

校方自然欣然應允,他們巴不得魏書漠多出一些書,多寫一些論文,多辦一些案子,畢竟這都是學校的活招牌。

潞城政法大學本來只是個普通一本大學,但是因為有魏書漠在,一些專業甚至可以和頂尖學府一決高下,其中犯罪心理學專業的招生更是絡繹不絕,分數線一度被刷出新高度。

魏書漠的講臺很整潔,只有一杯水,一只白板筆,和一本教案。

魏書漠很少在上課的時候停下來喝水,冬天他板書的時候,手指總因為低溫而使不上力氣,他習慣把手放在杯子上暖一會,然後用空出來的手寫字。

魏書漠左右手都能寫出一樣清隽的字,哪怕是用白板筆,這也是讓他的學生啧啧稱奇的地方,他們不知道需要花多少的時間才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然而這種逆天的能力,放在魏教授的身上卻又很合理,甚至是他衆多天賦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魏書漠嗓音清冷,語氣薄淡而從容,

“這節課結束後,我會進行随堂測驗。”

學生中間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嘩啦啦翻開筆記本和拔筆帽的聲音。

測驗,是學生最害怕事情。

尤其是魏書漠的課堂測驗,被學生美其名曰“随機殺人”。

随機抽人在課堂上回答問題,答不出或者回答錯誤都會喜提相關論文一篇,整個周末就泡湯了。

所以這一節課大家聽得格外認真,筆尖都快冒煙了,恨不得把魏導說過的每一個字都記錄下來。

等到距離下課時間只有十分鐘的時候,出人意料的,魏書漠并沒有叫人起來回答問題。

他下發了一份問卷。

問卷上只有一個問題——

“上課過程中是否注意到奇怪的事,如有,請詳述。”

待大家作答完畢後,魏書漠讓李月牙把所有的問卷收了上來。

“啊!”

突然,有學生指着玻璃窗驚呼一聲,原來,在教室的前玻璃窗外,突然出現了一個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像蜘蛛俠一樣懸挂在那裏。

魏書漠淡聲道:“我請油漆工師傅幫了一個忙,在剛剛的上課期間,戴上面具,從玻璃窗外經過。”

他接着拿起手中的問卷:“在所有人眼前發生的事情,一共十二名學生,卻只有三個人注意到了,其中兩個人還說錯了面具的顏色。

這就是這節課,這個實驗要告訴你們的——證人的證言不一定可靠。

甚至在大部分情況下,當他們本身處于危險之中時,記憶會出現更大的疏漏。

記憶,很大程度上就是在編造一個可信的故事,故事又會創造和篡改記憶。”

下課後,李月牙幫着擦幹淨了黑板,躊躇着繞到魏書漠面前,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魏書漠将懷中的教案放回講臺,擡眸道:“問問題?”

魏書漠其實上課中途就察覺到小姑娘心不在焉,她也是唯一答對問卷的學生。

所以他刻意比往常收拾慢了點。

“不……不是。”李月牙咬咬嘴唇,似乎陷入了糾結之中,

“魏教授……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麻煩您,可是,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什麽事?”

“我朋友說她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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