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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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正是要臉(4.10加更)

後院中,劉良月正陪在劉大夫人身邊,卻驟然聽見外面哭天喊地,那群被劉老太爺吩咐賣了的奴仆正在拼命求情喊冤枉。

劉大夫人本就頭疼劇烈,此時更不知發生了什麽,直接問出來。

下人說是因為酒不好,劉老太爺把她派去承辦宴席的下人,都做主賣了幹淨,甚至換了好酒的銀子,劉老太爺說要從劉大夫人的私人賬面上扣。

聽到不僅自己的人被賣,連換好酒的錢都要從自己賬上扣,劉大夫人頓時一口氣上不來,惱恨地在空中亂抓:“老太爺,你未免太狠了!”

她只是承辦的人,如今出了問題,劉老太爺就一毛不拔,到底有沒有給她這個當家大夫人臉面?

雖說是劉大夫人氣惱之語,可是劉良月還是狠狠瞪着屋裏的下人:“都滾出去!有人多嘴說半個字,本小姐親自打死她!”

下人們都趕緊出去,留下母女倆随便說話。

劉良月一時在床邊哭的厲害,直氣得恨不得把孔玲珑撕碎了:“母親,這都是那孔玲珑的錯,都是她才害的母親這樣!”

劉大夫人淚流滿面:“要不是有你這個親生女兒,母親在這個家裏,真是沒什麽地位!”

她本就是老大老爺娶回來的繼室,處處被劉邵這個嫡子壓一頭,心中的憤懑早就不能言說。

劉大夫人本就有頭疼的老毛病,只是平時養尊處優,也極少有不順心的事,所以看着并不嚴重,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從孔家退婚開始,她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連番的打擊再加上今天的變故,已經讓劉大夫人不堪重負,病症一爆發出來,就不可收拾。

偏偏現在賓客盈門,若此時把大夫請到家裏,肯定要徒惹是非,所以劉老太爺竟是連大夫都禁止去請。

眼看母親疼的如此受罪,劉良月氣恨難當,直接站起來走到門外,叫來了一個丫鬟:“你馬上去把表小姐程姑娘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說!”

下人馬上去了,在後院劉良月的話就是聖旨,和劉大夫人一樣重要。這些年劉家的男人都在京中為官,後宅之事都是女人做主,說話的份量自不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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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畫匆匆趕來了,一見面就關切道:“表姐,聽說舅母病了,究竟出了什麽事?”

劉良月氣恨地把事情全部說了一遍,換來程錦畫俏臉生寒,連連道:“這孔玲珑和她帶來的人也太可恨了,竟能将舅母氣成這樣,擺明是故意的!”

這還用她提醒,劉良月氣的牙癢癢,對程錦畫說道:“這次說什麽我也要孔玲珑這個賤人好看!起碼也要讓她承受和母親一樣的痛苦!”

程錦畫看劉良月真的是氣急了,說話都開始不受理智支配,這個從小就高高在上的劉家嫡女,一直被劉大夫人捧在手心兒裏,這次可算是明白了什麽是憋屈的滋味。

程錦畫心裏有一絲譏削,可是面上自然萬分關切:“之前有舅母主持大局,咱們還有機會露面,現在是哥哥和外祖父在前頭,外祖父又一向嚴厲,為了不落人話柄,連給舅母請大夫都要推辭,咱們就是有心出力,卻要怎麽辦呢?”

這程錦畫曾經也拼了命想要讨劉老太爺的歡心,結果劉老太爺自私狹隘,對這個外孫女根本不看重,氣的程錦畫在心中罵了許多次老怪物。

現在看起來,對劉良月這個嫡親孫女也不過如此,劉大夫人平時那麽耀武揚威,現在頭疼的打滾,連個大夫都不能看,自己說這些話,要是能挑撥起劉良月對劉老爺子的怨氣,倒是美事一樁。

劉良月俏臉發抖,也不知是更氣什麽,她只是不斷道:“我一定要那孔玲珑好看,我一定要那孔玲珑付出代價!”

程錦畫更加“關切”了:“表姐既然這麽說,是否已經有了策略?”

劉良月立刻看向程錦畫:“祖父剛才對我保證,會給我機會出氣,我現在就是要跟你商量接下來的事。”

程錦畫心裏咬牙,老東西真是偏私,肯給這劉良月機會,那她這個外孫女就不算了?

可是當務之急,她也只能抱緊劉良月的大腿,希望借着她的光,有機會露臉。

程錦畫立即擺出了殷勤傾聽的樣子,靠近了劉良月,劉良月立刻低頭,口中吐出惡毒之語:“到時候你這般……一定能讓那孔玲珑好看!”

===

酒席中,孔玲珑借勢就說道:“夙夜公子一向好酒,那今日,我的酒就由夙夜公子代飲吧。”

夙夜含笑:“在下卻之不恭。”

劉邵想喝而不得,孔玲珑卻主動讓身邊的夙夜把所有酒都喝了。這不擺明要劉邵好看麽?

衆人大概都料不到孔玲珑會如此大膽,竟連一絲臉面都不給劉家。

虧得劉邵還能按住性子,笑道:“為何孔小姐覺得在下和這位夙夜公子飲酒,會有區別?”

都是男人,剛才不還義正言辭,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孔玲珑看着那張笑中帶着涼薄的臉:“有什麽區別,劉公子自己不知道嗎?”

劉邵臉上變了變色,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折辱,轉身拂袖離去。

旁邊的賓客面面相觑,若說剛才還是小打小鬧,這次可就真的過了。此時夙夜俨然成了谄媚虛榮的小白臉,先前對他有好感的姑娘,此刻更是羞憤不堪,覺得自己真是走了眼,竟然會覺得這樣的人,能跟劉邵公子媲美。

那孔小姐就更不應該了,劉公子好心為她喝酒,她不願意受就算了,竟然還幫着身旁的小白臉打壓劉公子。

看來衆人之前的看法還是錯了,這孔玲珑到底是個行為粗淺不知涵養的商戶丫頭。

衆人義憤填膺,夙夜假作喝酒,餘光卻瞥到孔玲珑冰涼一片的面龐之上,她明知道這樣做會得罪劉家,會讓衆人對她有看法,她還是義無返顧譏嘲了劉邵。

她對劉家,對劉邵,真的就這麽不能容忍嗎?

這劉邵在夙夜眼中,也就是個能充門面的白蓮公子罷了。這樣的人,在夙夜生活中比比都是,這劉邵甚至還不如他知道的有些人,所以夙夜也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麽能讓孔玲珑就那麽“特殊”看待?

雖然這特殊不是什麽好意,但夙夜還是不覺得劉邵有這個資格。

忽然席間,有一個女子輕笑了一聲,“夙夜公子和孔小姐關系還真不一般,原來我們只是聽說,今日親眼見到,實在伉俪情深。”

這不就是坐實了,夙夜是孔家入贅夫君嗎。要知道在這裏的大多數看客,可是就沖着這個來的。這孔小姐放着劉公子這樣的貴門子弟不要,找一個入贅的,還帶着入贅的一起給劉公子難堪,果然就有“打抱不平”的了。

孔玲珑掃了那說話的女子一眼,模樣嬌俏,根據坐的席位判斷,應該是官宦之女。只是鹹陽的官一向不大,最多也就是七八品之流,只是這樣的人家,卻還妄想攀上劉邵。

孔玲珑淡淡地回道:“請恕玲珑不知道這位小姐說的什麽,夙夜公子是我孔家的客卿,才學出衆,一向被我孔家厚待。”

那小姐氣的臉一白,随即冷笑道:“可夙夜公子可不是這麽說的,他曾大庭廣衆之下,說想要入贅孔家。”

孔小姐反唇相譏:“這麽說,小姐若是今日說一句,要嫁給劉公子,就真的會嫁了?”

這些段數的女人,前世劉邵身邊就沒缺過,也只有這些愚蠢的女子才會劉邵抱有幻想。

那女子被說中心事,又羞又惱,“孔玲珑,你,你不要臉!”

孔玲珑把團扇一放,冷冷道:“我正是要臉,小姐當衆指我和夙夜公子有私情,我若不駁斥一二,豈非讓大家都覺得我孔玲珑是個可以随意輕侮的女人?”

那小姐哪裏想到碰上孔玲珑這樣伶牙俐齒的,當下因為惱恨氣的渾身發抖,想要反駁卻說不出什麽能駁倒她的。

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大家今日來我劉家,都是一片心意,切莫傷了和氣。”

劉邵很會挑時機地站了出來,看了那小姐一眼,溫柔說道:“多謝這位小姐為在下說話。”

那小姐頓時臉飛紅霞,迅速低下了頭,只覺得剛才受的屈辱也值得了。

有女子見劉邵如此溫柔說話,當下竟也沒頭腦地沖着孔玲珑吼道:“誰會帶着自己的客卿來參加宴席?不是心虛是什麽?!”

可是這位小姐就沒有那樣好運,因為她這話說的真不在點子。

孔玲珑連眼色都懶得給,淡淡道:“小姐不如問問劉公子,帖子上為何寫了我這客卿的名字,若是不來,是不是又要成了我孔家眼高于頂,失禮于人。”

“好了!”一聲威嚴的聲音,讓賓客中的紛亂都熄了,劉老太爺目光沒有溫度地盯着孔玲珑。

這時旁邊走上來一個相貌溫婉的婦人,對劉老太爺說道:“老太爺,院子裏都布置好了。”

這人正是劉家的二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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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分開對付

只見劉家二夫人笑着對賓客們道:“我家大嫂身子不适,卻也是盡心盡力為各位準備了助興的節目,在咱們府內後院,大嫂分別藏了兩尊白玉如意,作為給大家的彩頭,誰先找到,白玉如意就歸了誰。”

白玉如意可是如意當中的上品,尤其是給女孩子陪嫁最為妥當,聽說劉家用這個做彩頭,座位中的小姐們都興奮了。

女人心思本就深細,容易多想,覺得劉大夫人用白玉如意做彩頭,是不是、如果找到的女子,可以有機會親近劉邵公子?

當下有幾個已是緋紅了臉,想要多問幾句又不敢,便扯了扯旁邊人的衣袖。

劉家二夫人深深地看着下面賓客,“這白玉如意分為兩尊,分別是男賓和女賓,且需是未婚未嫁之人,方可參與。”

頓時下面的人神情精彩,之前就有所猜測的那些小姐們更加興奮,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還能不明白嗎?

劉二夫人看着下面神情,心中很是滿意。這次不是劉大夫人病了,她也沒機會出來主持大局,這次要是能博得老太爺歡心,說不定以後管家之權也能給她一二。

當下出來好幾個伶俐的丫頭,将未婚未嫁的男女賓客分開來,準備帶着他們去後院。

孔玲珑和夙夜在這些人群中顯得格外矚目,夙夜搖着扇子,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低頭一笑:“咱麽要是現在就走,你說怎麽樣?”

孔玲珑讓玉兒跟着自己,左右玉兒也是未嫁,算一份子,諒劉家也不能說什麽。

孔玲珑話中含着一絲寒涼道:“別人幫你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不好好接着,豈不失禮。”

夙夜看她一眼,有心想提醒什麽,話到嘴邊,卻又是一笑:“我也一向最重視禮尚往來了。”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看了一眼,便跟随劉府的丫頭分開走了。

劉良月在後院接到消息,立刻跟程錦畫商量:“二娘已經把孔玲珑和她那個姘頭分開了,你我各自對付他們,就不信,這次他們還能有什麽花樣!”

程錦畫那邊,則是握緊了扇子,臉色有些莫測。

劉良月咬牙道:“你可不要這個時候,才說不肯做。”

程錦畫見她臉色不善,立刻陪着笑:“怎麽會呢,妹子剛才只是想,怎麽才能不引起那孔玲珑的懷疑。”

劉良月冷冷一笑:“你只管照做就是,你別忘了,你已經開罪了我母親,祖父對你也一向不容,即便沒有今天的事,你在劉家也未見得還能待多久。但是你做好今天的事,最起碼我一定會在祖父面前保住你。”

程錦畫動了動心,她原本還有些猶豫,但劉良月說的是實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在劉家已經岌岌可危了,她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找上了劉良月這個刁蠻嫡女。

當下程錦畫握緊扇子,心裏豁出去了,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博個一線生機。

這時候,劉良月想到什麽,忽然譏笑道:“況且,孔玲珑那位姘頭,可是長得極好看,還有人說他甚至勝過表哥,借着今天的機會,你難道就不想見見?”

程錦畫勉強一笑:“表姐不要嘲笑我了,他長得再好看我也不稀罕。”

劉良月嘴角一撇。就她這個表妹,心裏一直戀慕她的哥哥,以為她不知道。可惜程錦畫一個娘家都失勢的外女,寄宿在劉家,也配肖想他們劉家的嫡長公子。

劉府的丫頭們分別把男女賓客引到了不同的院子入口,便坦然離去了。左右這裏來參加宴會的,都是非富即貴,身邊都各自帶了自己的丫頭,而既然說了是游戲,若是劉府的下人還跟着,難免給人一種監視之感。

所以這番思量倒是正合了這些客人的意。

孔玲珑這一頭,劉府那些下人剛一離去,原本那些還“柔柔弱弱”的小姐們立刻爪牙露了出來,各自跟商量好一樣,都自動躲得孔玲珑遠遠地,還不忘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情,指望這樣能打擊一下孔玲珑的氣焰。

可是孔玲珑主仆二人,連眼色都沒有給她們,徑自入了院中樹林,已經開始找了。

小姐們氣的鼻歪眼斜,偏偏不能奈何,畢竟現在還在劉家的地方,要是真跟那孔玲珑起沖突,給劉家留下一個好争好鬥的印象,可就什麽都完了。

小姐們于是一個個争先恐後跑進林子裏,直到把孔玲珑遠遠地甩下,心裏才平衡一些。

玉兒皺着眉看着前頭煙塵滾滾:“不就一柄如意嗎,咱們孔家庫房多的是,小姐每天換一個都換的過來。”

孔玲珑淡笑看玉兒一眼,這小丫頭的嘴也是越發毒了,不知跟誰學的。

“先坐下歇歇吧,”孔玲珑說道,“正好清淨清淨。”

剛才在宴席中那劉家祖孫一個比一個會演戲,雖然孔玲珑都應付了下來,心情卻也着實反感,很難不受影響。

所以看到這劉家的樹林也是景致優美,倒不如就此歇歇,調節調節心情。

小姐都發話了,玉兒還能有什麽意見,反正她也不稀罕什麽玉如意,當即席地坐下。

“小姐,夙夜公子身邊沒有下人,會不會被劉家的找麻煩?”玉兒心思簡單,只覺得這夙夜既然幫了自家小姐,那便是和她們站在一道,理當關心一下。

孔玲珑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扇子,眸光淡淡:“要是劉家真的找他麻煩,你還是擔心擔心那些劉家人吧。”

夙夜這個人會吃虧嗎?孔玲珑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夙夜倒是好興致,他這邊的情形比孔玲珑有過之無不及,那些公子少年,個個都像躲避毒藥一樣對他敬而遠之,最後也就剩下夙夜一個人在後頭慢騰騰走着。

他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看着這景致,正嘴角勾起一抹笑。

忽聽身後一聲輕柔話語:“夙夜公子,還請留步。”

夙夜聽這聲音熟悉,嘴角笑容更濃,轉過身去。看見劉邵大步走了過來,近前之後,劉邵眸中微深,便微笑着一拱手:“夙夜公子。”

夙夜也擡手意思了一下,含笑道:“劉公子有事?”

兩人又沒什麽私交,就別假客套了。

劉邵卻淡淡一笑:“未婚未嫁者都可參加,難道在下便不算一份?”

夙夜嘴邊笑容更深:“劉公子這般的人品面貌,鹹陽大半的淑女怕是都動了心,還愁娶嗎?”

大半淑女都喜歡他,偏偏孔玲珑不屑一顧,堅決退婚避如蛇蠍。

劉邵眸中泛着清冷,淡淡說道:“夙夜公子何必謙虛,公子相貌出色,在下自知比不上。”

只誇相貌出色,還不就是以色事人者,中看不中用。

夙夜心中覺得有趣,這劉公子平白擔着這麽多好名聲,卻沒有半點胸襟氣度,那些所謂的君子風度,卻都是裝出來的大半,這樣的人高中殿試魁首,只能說京城那些人越發眼瞎了。

剛想到京城,劉邵的目光便有幾分銳利地朝夙夜看過來:“公子這個名字,倒是和在下認得的,京城的一位權貴大人很像幾分,敢問公子全名便叫夙夜嗎?”

夙夜臉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在下姓夙名夜,而且是南陽人,實在不知道劉公子說的那位京城權貴是誰。”

南陽人,劉邵之前也打探過了,南陽,正是一個出美人……和戲子伶人的地方。

劉邵再看夙夜的樣子,眼神深處有了一絲鄙薄,果然像是伶人戲子之流。才會和孔玲珑那個商家女厮混在一起。

想到這,劉邵心中那一點忌憚也全部散去,草草對着夙夜一擡手,就揚長離去。

夙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神情有些淡冷。

劉邵回去當即便跟劉老太爺說:“那個夙夜不足為懼,他所做的一切,應該都還是出自孔玲珑的授意。”

劉老太爺目光銳利,“你不要太大意了,就他今日在宴會上的表現,不可能是全無心機之人,孔玲珑要是連你都不屑一顧,又憑什麽看上一個什麽都沒用的人?”

劉邵臉上有些僵,這是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一點,他被一個商門之女看輕,這讓他堂堂尊貴的劉家公子,變得如笑話一般。

“祖父,”劉邵低下聲音,“您到底為什麽要攀結孔家這門親,如果是為了錢……”

劉邵到底還是只能說到這份上,劉老太爺冷冷望着他,卻難得沒有動怒:“你知道你這殿試魁首,值多少錢?”

劉邵心裏咯噔一下,劉老太爺再次觸及了他心底不願意碰的地方。

劉老太爺說道:“打通聖上身邊的關節,讓考官同意提攜你,這幾樣林林總總加起來,便花去了十萬兩黃金。”

劉邵一震,十萬兩黃金,縱然他自诩出身富貴,這十萬兩也是大大震懾了他的神經。

竟然,要這麽多錢嗎?

劉邵推己及人,那祖父這些年在京中為官,到底又花去了多少?竟是一個不敢想不敢說的數字。

劉老太爺的聲音冷冷打斷幻想:“想要權,先要有錢,每一個和你一樣出身的貴門子弟都知道這個道理。你便是娶了再貴重的貴門之女,她的家族也不可能出錢來扶持你。只有孔玲珑,才是不一樣的。”

只有孔玲珑,才是不一樣的。

(今日還有一更)

☆、048章 栽贓戲碼

孔家有錢,但是孔玲珑的出身讓她一輩子也不能跟權力沾邊,所以,她的錢才能用來為劉家所用,用來給劉邵和劉家所有男丁開路。

劉邵臉色暗沉,劉老太爺緩緩道:“這些年,劉家表面風光,實際早已入不敷出,要不然,你母親為何連酒錢都要從中節省,不就是希望能讓窟窿不要越來越大嗎?”

這話等于是告訴劉邵,劉家現在就是撐着表面的架子,其實內裏腐朽一片,他們迫切的需要孔玲珑,需要孔玲珑代表的孔家財富。

劉邵重重道:“都是孫兒無能,才讓祖父如此費心。”

劉老爺子說道:“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我們劉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殿試魁首十萬兩,但是多少人,就是捧了錢也得不到這個位置,這就是劉家賦予你的特權。”

劉老太爺目光陡然淩厲:“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人只有站在高位,擁有權力,才能擁有一切,現在你人在這裏,就不要再讓孔玲珑有機會從你指間飛了!”

劉邵面色沉冷,半晌,才陰陰點了點頭。

孔玲珑這邊和玉兒歇腳,本以為能得半刻清靜,結果沒多久就有人前來打擾。

“孔玲珑!”一聲嬌蠻的呼喝響起,劉良月帶着幾個丫頭出現在樹林裏,居高臨下地看着孔玲珑。

孔玲珑捏着酸疼的腿,低着頭不說話。

劉良月怒目:“喂!本小姐跟你說話,你沒聽到是嗎?!”

孔玲珑慢慢擡起頭,看着劉良月:“原來小姐是跟我說話。”

劉良月氣憤:“你裝什麽傻?!聽不到本小姐剛才叫了你嗎?”

孔玲珑瞥了她一眼:“小姐剛才的确叫了我,只不過我當是哪個沒有禮教的丫頭,直呼了我的名字,所以不想理睬,怎麽想到是劉家大小姐你。”

劉良月當即氣歪了鼻子,也不管什麽就罵道:“孔玲珑!你休要嚣張!你以為這樣就能騎到本小姐頭上來?你這輩子都是低賤的商戶女,給本小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玉兒氣死了,這劉家的人真是個個都讨厭得很,自家小姐沒惹她,都能被她罵了一頭,士族貴女也跟市井潑婦差不多。

孔玲珑目光盯在劉良月的臉上,說道:“想不到劉小姐這樣自卑,連提鞋這種事也要別人代勞,不過我雖然低賤,卻也只管錢銀,這請人提鞋的事,劉小姐還是另請其他人吧。”

劉良月快要昏了頭,這孔玲珑竟然說她自卑?她為什麽要自卑?她堂堂劉家小姐,還用一個最底層的商戶來同情嗎?

幸好劉良月身旁的丫頭冷眼旁觀,還有理智,忙低聲附耳對劉良月說了幾句,劉良月臉上的怒容才平息了下來。

劉良月冷笑一聲:“暫且讓你得意,過了今天你也沒好果子吃了。”

說着帶着丫鬟耀武揚威地從孔玲珑面前經過。還特意在孔玲珑面前站了站,叫孔玲珑好看清楚她身上那件衣裙。

士農工商,便是在服飾上也有區別,比如細绫絲綢,只有士族出身的女子有資格穿着,而商者,就是再有錢,也不許穿在身上。

劉良月希望借此舉好好羞辱一下孔玲珑,這商女如此驕橫,連她這個士族小姐都敢擠兌,可惜再怎麽嚣張,也始終是個低賤商家女。

但孔玲珑只是略略瞥了一眼那件衣服,就目光移開,也沒有預想中的惱羞成怒。

劉良月氣的跺腳,這才帶着人走遠了。

上一世,孔玲珑嫁到劉家以後,也是天天穿着這些細绫做成的衣裳,也沒有覺得高貴多少,反而她的皮膚似乎不适應這些薄涼的衣料,穿着很不舒服,有機會,倒寧願穿着布衣粗裙,倒還舒坦些。

玉兒卻在緊張劉良月剛才威脅的話:“小姐,她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小姐過了今天就沒有好果子?”

孔玲珑淡淡道:“他們劉家什麽時候有過好心思,知道就行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來都來了,還怕這個嗎。

玉兒放了心,等孔玲珑歇的差不多了,主仆兩人便朝着林子深處走去。

===

夙夜對所謂的白玉如意彩頭沒有興趣,但他卻對劉家這個地方很有興致,能有機會進入這內宅來,對他來說也是意外之興。

找如意的人全部都到了裏側深處,人的慣性所致,總以為自己想找的東西,一定都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夙夜倒是以為,那所謂的白玉如意,多半就在剛才那位劉公子衣袖裏藏着。

夙夜的骨扇輕輕在手心敲着,一聲女子的尖叫從樹林之中傳過來:“啊!”

夙夜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有個丫鬟手忙腳亂地抓着一個姑娘,一臉大禍臨頭的說道:“表小姐!表小姐!您沒事吧?”

程錦畫哭哭啼啼的,她這一下是真的摔斷了腿,疼的她都要撞牆了。

那丫鬟臉如土色:“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誰在這裏挖了一個土坑?”

夙夜這時已經走上前,看到程錦畫的腳,正摔在一個淺坑裏,看那坑的樣子剛挖不久,莫非是找如意的那幫人,以為東西會埋在土裏面?

想來自己走來的路上,似乎也見到了類似的坑,倒是有意思。

丫鬟急道:“奴婢剛才看到好幾個人拿着鐵鍬挖泥,都是老太爺請來的客人,在找如意呢!”

程錦畫瞪着眼睛:“什麽如意?!”

眼看她們主仆互相瞪眼,夙夜好心地回答道:“老太爺在院子裏藏了白玉如意,誰找到就歸誰,沒準是找這個呢。”

程錦畫因為被丫頭擋在面前,那丫頭又是背對着夙夜說話,所以這時候夙夜開口,那丫頭才好似吓了一跳,趕緊回頭看着。見是一個陌生男子,丫鬟頓時更慌了。

夙夜望着丫頭,一笑:“在下也是來找如意的。”

程錦畫只跟夙夜草草一個照面,便臉紅地低下頭,對丫鬟說道:“疼死我了,你還不想辦法把我弄出來!”

丫鬟剛才也想幫她,可是手一碰到程錦畫的腳,程錦畫立刻便疼的撕心裂肺叫起來,所以忙活的滿頭大汗,還是什麽事也沒辦成。

夙夜見狀嘆息道:“看這樣子一定是骨頭錯位了,要是不謹慎處理,怕是要嚴重的。”

丫鬟頓時又臉色一白,不禁哀求夙夜:“不知這位公子,能否幫忙去請個大夫來?”

夙夜頓了頓,片刻輕輕一笑:“在下不熟悉這鹹陽城的醫館,怕是不能及時給小姐請來大夫。”

這廂,程錦畫已經又疼的叫了兩聲,她也是金枝玉葉,哪受過這種罪。

丫鬟正急的不知怎麽是好,程錦畫又氣又怒:“你自己去找不就行了?存心疼死本小姐是嗎?”

可是丫鬟看了看夙夜,盯着程錦畫有些欲言又止,“可奴婢走了,小姐怎麽辦?”

程錦畫疼的滿頭汗:“你出去的路上看見沒事的丫頭,就将她叫來我這裏!”

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丫鬟只得紅着臉對夙夜請求:“這位公子可否在婢子請來人之前,暫時幫忙看着小姐?”

程錦畫既然疼的厲害,若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保不齊有什麽危險。

夙夜嘴角含笑:“當然可以。”

丫鬟對他一福身,千恩萬謝走了。

夙夜對着程錦畫,程錦畫一直低着頭,似乎不好意思單獨和夙夜說話。夙夜也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兩步以外,眸光淡淡看着這位劉府表小姐。

程錦畫從懷中掏出來一塊手帕,擦了擦一頭的汗,接着便用那手帕扇了扇風。

手帕上似乎有香氣,淡淡地傳來,夙夜鼻端聞到這一縷淡香,不由嘴角一勾。

程錦畫慢慢擡起頭,手中捏着帕子,微紅着臉頰看向夙夜:“這位公子……”

可是她忽然間像是卡住了一般,直直地暈了過去。

黑衣人的身影出現在程錦畫身後,正是一記手刀劈在程錦畫的後頸,自然是讓她暈個幹淨利落。

夙夜這時正揉了揉鼻子,看向黑衣人:“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随便出現嗎。”

黑衣人的臉色比之前都要陰冷,仿佛換了個人:“但那是在少主沒有遇到威脅的時候。”

夙夜這才走近程錦畫,程錦畫歪在地上,腳還杵在深坑裏,姿勢十分不雅。黑衣人冷硬說道:“這女子竟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對付少主。”

夙夜看着程錦畫:“把她的手帕拿出來。”

黑衣人立刻伸手一勾,那手帕到了手裏,立刻嫌惡地丢到一邊。

“少主,要不要讓屬下處理了這膽敢冒犯少主的賤民。”黑衣人看着程錦畫,眼神同看着一個死物沒有區別。

夙夜扇子敲了敲手心:“處理了她也沒有好處,罷了,你先将她的骨頭接好,然後我們挪個安靜的地方,這馬上應該要有一大群丫頭來看熱鬧了。”

手帕上是劣質的催情藥,這戲碼後面的步驟就該是有人義正言辭帶着人來逮個正着,然後栽給這個“登徒子”一個輕薄劉家表親的罪名。

黑衣人也想到了,臉色冷着走向程錦畫,手在程錦畫的腳踝上一推,就聽到清脆的骨頭合上聲音。

☆、049章 被人輕薄

劉良月帶着一大幫丫鬟,氣勢洶洶內心得意地來到程錦畫剛才待的地方,卻一個人影也沒見到,沒有程錦畫,更沒有夙夜。

她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發生的,怎麽會沒有人?不是讓程錦畫那賤丫頭好好待在這,讓她帶人“抓奸”嗎?

難道那丫頭敢臨時反悔?

劉良月怒氣沖沖問那個傳話的丫頭:“表小姐人呢?你不是說在這裏嗎?!”

那丫鬟正是剛才跟着程錦畫的,聞言趕忙跪下道:“回禀小姐,奴婢千真萬确看見了,而且那個夙夜也的确留下了看着表小姐,絕不會有錯!”

劉良月再次看向那個土坑,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為了逼真效果,程錦畫也故意摔壞了腿,這樣就算那個夙夜懷疑也不會深究。

可是現在人呢?

那丫頭猶豫道:“會不會,那個夙夜料定奴婢會帶着人來,怕被撞破,所以将表小姐帶去了別的地方?”

劉良月目光驚疑不定,丫鬟說的也有可能,可那催情藥那麽烈,她不信男人聞見之後,還有心思把人挪去別的地方。但是程錦畫那丫頭确實摔壞了腿,諒她自己也是不能走的,除非真的是那男人幫着她。

一想到這,劉良月毒計又上心頭,馬上吩咐跪着的丫頭:“對,就要這樣說,你親眼看見了那個叫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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