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始

初始

第二天林婉妍就去醫院表達了要領養的意願。獸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姑娘真有善心，又領着林婉妍進了房。

黑背明顯好轉了很多，眼裏都帶着精神氣兒。林婉妍伸出手，黑背似乎知道這是救命恩人，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背。林婉妍感受着手裏傳來的暖意，忍不住笑起來。

她最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了，黑背是短毛狗，不像金毛之類有一身随時可以rua的毛毛。但它一身充滿光澤的毛皮摸着有種別樣手感，加上它雙眼裏的機靈，林婉妍是越看越喜歡。

陪了一會兒狗，林婉妍走出房間，跟獸醫問了不少養狗注意事項。獸醫是個好人，耐心地告訴了她很多細節。

其實林婉妍自己對此十分了解，畢竟她的夢想就是養一只狗，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之前是學業繁忙沒空遛狗，大學後又住宿不準養狗。她原本的計劃是工作後再養，結果大一都沒讀完呢，末日了。

事态突然，臨時養狗需要購買不少東西。

“……那明天你就可以把它帶走了，是一只公狗。我給你開藥，等會再教你怎麽換紗布之類的。你去買狗繩，嘴套，狗糧，食盆，清潔用具，免得接回家手忙腳亂。”

獸醫叮囑一番後，林婉妍才離開。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黑背似乎一直在觀察她。此刻見林婉妍回頭，歪着腦袋張開嘴，似乎沖她笑了一下。

林婉妍朝黑背揮揮手，叫了輛車。她并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打車去附近的寵物用品店，末日還有五天到來，她怕網購的東西不能及時到。

司機把她帶到最近的大型寵物超市，貨架上的東西琳琅滿目，什麽都有。她根據獸醫的囑咐買了不少必用品，又拿了點磨牙棒，零食和狗玩具……雖然身為軍犬不一定對玩具感興趣，還是有備無患吧。

“妹子，買這麽多狗糧啊？”收銀的阿姨看到她扛着好幾箱狗糧，驚訝地問。

“是啊，我家離這邊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呢，幹脆一次多買些了。”林婉妍聳聳肩。

“咋不網上買呢？我們家也給配送的啊，你一個人拿這些多辛苦。”

“害，阿姨我說這話你別放心上啊，之前就網上買過，結果發貨來都馊了，去要說法吧最後又不了了之。不放心，只能現場買了。”

“哎呀，理解理解，咱們這行啊是有些不懷好意的……”

林婉妍撒謊不帶打草稿，成功糊弄過收銀員。之後她又去了農貿市場，買了一堆排骨。狗狗需要定期吃一些新鮮的肉，這樣才能保證身體健康。

辦完一切後她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基地，楚清秋和蘇黛還在外面采購，她便打電話喊池旭下來幫忙搬東西。

“……你還真能買。”池旭震驚了，她對養狗不了解，只知道要買狗糧。

“我跟你說，養狗跟養人是一樣的，吃只是最基本的需求。”林婉妍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池旭看她一眼：“你也挺狗的。”

“今年72歲，沒有任何保養，會狗的女人最美。”

“你閉嘴吧。”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氣喘籲籲地把東西一箱箱塞進電梯送回家，來回幾趟才結束工作。二人累得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哮喘的驢。

“這下好了，冰箱冷凍層也塞滿了。”林婉妍看着滿是冷凍排骨的冰箱，抹了把汗。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遛狗怎麽辦？”池旭冷不丁地問。

“想了，沒事帶去天臺遛遛。而且我們不可能前三個月天天縮家裏，總得出門打打喪屍練習。不然到時候突然上陣，沒反應過來也幹不過，正好訓練狗。”

“你不要拖後腿。”

“姐們，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從小習武啊。”

兩人瞪了對方一眼，繼續在沙發上擺爛。

……。

第三天，林婉妍正式把黑背帶回家。四個姑娘好奇地圍成一圈，黑背不愧是受過訓練的，安靜地聞了聞四個人的氣味，又把整層樓巡視了一圈。它的身體還是比較虛弱，林婉妍把它帶到陽臺的小窩裏，它似乎知道林婉妍的意思，乖巧地躺下來休息了。

“嘿，它真有靈性。”蘇黛眼睛發着光。

“婉妍，既然養了我們要負起責任。你是第一個提出來的，你給它取名吧。”楚清秋說道。

林婉妍這就來勁了：“它是軍犬，那得取個霸氣的……就叫王炸吧。”

美女沉默。

池旭：“你知道什麽是王炸嗎？”

“不知道。”

“我早該想到的，你一個鬥地主問我為什麽牌裏沒1的人……”蘇黛扶額，“算了，王炸就王炸，撲克裏最大的牌，是霸氣。”

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林婉妍歡歡喜喜地叫了王炸好幾聲，一開始沒反應，最後一次它終于轉過頭，眼睛跟玻璃珠一樣閃亮，應了林婉妍一聲。

“這是認主了呢。”楚清秋笑着看跟王炸玩得不亦樂乎的林婉妍，心裏想道。

“嗯，畢竟是同類。”池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人忙起來時間便過得特別快。

十一月二十九號，末日的前一天。

這個秋天似乎前所未有的涼，即使是在緯度不高的A市，大家也都穿上了厚衛衣，怕冷的甚至戴上圍巾。

父母在她們的安排下已經提前三天到達首都，順利入住酒店。晚上六點後，楚清秋禁止大家再離開基地，生怕出什麽意外。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給遠在北方的父母打了電話。

林婉妍站在陽臺，視頻電話很快被接通了。父母看來一切都好，面色紅潤，似乎正在酒店休息。

她想起這一個月的努力，忽然有些鼻酸。A大一周前放了假，她們這幾天一直住在度假村。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下來，隐約能看到遠處的田野與駐紮其中的房屋，還有公路上偶然經過的轎車。

這裏的确沒什麽人，周邊農民睡得早，沒有任何喧鬧的聲音。公路大部分時候是安安靜靜的，唯有路邊伫立的燈打下白色的光，竟顯得無比孤寂。

“老爸老媽，看來很滋潤啊？”林婉妍壓下莫名湧上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了招呼。

“那是，被你楚叔叔阿姨帶着，不知多逍遙快活。”林爸得意洋洋地說道，林媽馬上拍了他一下：“你又看什麽仙俠小說呢。閨女，不管你爸，最近怎麽樣？我說你們啊，非要跑去首都玩……放假人山人海的，你一過來就能擠成柿餅。”

林婉妍深呼了一口氣。

老爸老媽都是中科院的院士，但他們在女兒面前永遠沒有科研人的嚴肅，每天一家三口的對話就像講相聲。

長輩的架子是什麽？不存在的。

能遇上這樣的家庭着實是福氣。

所以，她一定會保護好家人的。

林婉妍收回剛剛調笑的語氣，嚴肅起來：“老爸老媽，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事兒。今天A市爆發了一種病，病人見人就咬……狂犬病，狂犬病知道不？有點像那個，現在醫院還在檢查怎麽回事呢。你們千萬不能回來，首都那邊安全。”

“怎麽回事？”林爸臉色一下正經起來，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真的，今天剛發生，應該還沒上報。聽說傳染性很強，所以你們不要回來。”

“那怎麽行！你們幾個孩子怎麽辦？我們這就訂機票……”林媽有些着急，馬上摸到手機想要看票。

“不行！老爸老媽你們聽我說，我沒看到現場，但是我醫學院的朋友在市醫院實習，我們才知道的，還拍了視頻。他們偷偷告訴我，這個病傳染性很強！可以通過液體傳播，而且醫院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病，很可能是新型病毒！現在沒有傳染出去，就算傳染了，首都離這邊很遠，你們呆在原地更安全。而且，你們住的不是市級酒店嗎？那麽多大人物，有啥事兒肯定先把你們救了，多好。”

看到父母還是一副焦急的模樣，林婉妍繼續補充：“我也想去找你們，但是機場離醫院太近了，不安全。火車站人雜，誰知道會不會有傳染源？”

“可是……”

“沒事，我們算運氣好的。”林婉妍故作輕松地笑笑，展示了一下背後的房間，“看到沒？巧了，這幾天我們四個人出來度假，在黛兒爸媽投資的新小區，人煙稀少。我們昨天去超市的時候又中獎了，贏了好多吃的，在這裏待久一點也沒事！爸媽，不如這樣，你們呢就先別回來，等醫院研究出東西再說。反正A市不是有駐紮的軍隊嘛，想必不會有大事。”

林爸思索了一下，又跟林媽商量了一會兒，才勉強同意。

自家女兒說得對，傳染病這種事情說危險是危險，但也沒到人人自危的地步。只要做好防護少出門，等官方去研究就好。他和林母就算回去了也沒什麽用，年紀大了容易生病，把女兒傳染就不好了。

于是林爸林媽又囑咐了幾句，讓林婉妍要每天打電話。林婉妍也強調叫他們千萬別回來，跟着官方走。雙方絮絮叨叨，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挂手機。

林婉妍松了口氣，走回客廳。另外三人也陸陸續續過來，看來大家都搞定了爸媽。

“明天就要開始了。”蘇黛面色沉重。夢裏的東西到底是真是假，很快就會被驗證。

“事實上，只剩兩小時。”池旭指了指牆上的鬧鐘，林婉妍一瞅，臉色難看了幾分。

末日在十一月三十號開始。

現在，是二十九號晚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