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貴妃生氣

貴妃生氣

居然是沈妃和殘顏。

下毒的是殘顏。

上次來借花肥,只是殘顏的一個借口,她就是找機會跟蘇貴妃的身邊人接觸,趁機下毒。

殘顏下毒的時候,就是她握住花謝的手的時候。

難怪殘顏握住自己的手,手裏還隔着塊手帕,敢情手帕上有毒。

花謝懊惱,自責,自己真是太笨了。

“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做?”花謝不解,她們圖什麽?

沈妃,或許是因為妒忌。

同是冷宮女人,一個居住了近二十年,依然過的滋潤惬意,吃的好,兒子随時來探望,還能拿到名貴的花種。

沈妃學蘇貴妃種花,遲遲種不出好花,重點不在花肥,而是花種。

蘇貴妃的花大多是名貴的品種,來自禦花園。

禦花園的花,不是随便可以拿的,沈妃別說去禦花園取花了,就是出冷宮都不行,在林宮範圍走走還行,出了那小林子,就有人出現把她拖回去。

而蘇貴妃,住冷宮就像換個地方體驗生活而已。

想必沈妃是看清了,在這後宮中,最得寵的女人是誰。

原本以為彼此都淪落到同一境地,沒想到,只有自己是卑微棄婦,貴妃依然是貴妃,種種不平等,令沈妃難以接受,心态越來越不平衡。

在如此壓抑的情況下,基于“自己不好過也不讓他人好過”的心理,沈妃想殺了蘇貴妃,倒也不奇怪。

如果說,沈妃想殺蘇貴妃,還算有點理由,那麽殘顏就令人迷惑了。

殘顏完全沒理由對付蘇貴妃,沒理由幫一個陷入冷宮又沒希望出去的女人。

除非,有什麽人給殘顏許了什麽好處,也給了沈妃好處,利用她們想離開冷宮的弱點,慫恿她們對付一直得寵的蘇貴妃。

秦栗印證了花謝的猜測,諷刺一笑:“哼,想出去呗,有人利用她們,兩個笨女人。”

秦栗瞪了花謝一眼:“你也笨,這麽簡單就中計了,那毒沾上就不易洗掉,你的手泡了一天一夜的解毒藥水才洗幹淨。”

花謝真心自責:“是我不好,讓二皇子失望了……”

秦栗笑笑,湊近花謝:“殿下可擔心你了,花謝,你可要記得殿下的好。”

看主子喜歡花謝,這丫頭也沒什麽城府,秦栗也不讨厭她,樂意幫助她,如果沒意外,日後,花謝定是得寵的。

花謝怔了怔,正想說什麽,小落子端着食物進來了:“久等了,這是清淡的瘦肉粥,太醫說了,剛醒來适合吃易消化的食物。”

小落子殷勤地給花謝喂食,花謝搖搖頭,一臉堅持:“我要洗臉……”

小落子一拍腦袋:“啊,對,躺三天了,你身子一定不舒服,還是沐浴一下比較舒服……待你能動了,就自個沐浴……”

說着,小落子又跑去端熱水進來。

忙活一會兒,花謝終于清爽地享受小落子的伺候,她想自己吃,小落子不肯,說怕她拿勺子都拿不穩。

花謝也就不跟他争了。

看小落子是把自個當半個主子對待了,花謝心情複雜,她該高興的,但依然懵懂茫然,感覺不真實。

花謝恢複了一點兒力氣,正想起來走動走動,二皇子來了。

他一身紅鑲邊白衣,雪中一點紅,聖潔鮮明,高貴大方,俊雅不凡,一舉一動都吸引人的目光。

花謝來不及欣賞二皇子的絕色身姿,趕緊起來行禮:“奴婢辜負殿下期待,讓貴妃陷入危險,奴婢請罪。”

二皇子看着花謝,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花謝緊張得忍不住縮了縮肩頭,不好意思看他,避開又顯得無禮,只能硬着頭皮對上他的視線,卻見修長的手指向自己的臉伸來。

“你到哪都惹上殺禍,你說,把你放在哪兒好?”二皇子輕撫花謝的左臉,輕輕嘆了口氣。

花謝忍住避開那只手的沖動:“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這二皇子攬住她的腰,旋身坐在床榻上,她腰一沉,落座在一個又軟又硬的懷抱中。

“……”花謝下意識想要起身,一動,只覺環繞于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頓時,她渾身僵硬,不敢亂動,俏臉已紅。

她早就知道如此這般是正常的,當她跟着葵紫去他的寝宮,就表示她是他的人,各種意義上。

她是他的手下,他的奴仆,他的女人,他想做什麽,她都只有接受的份。

她不知道,以後自己會變得怎麽樣,但她知道,有個依靠,對自己是有益的。

她早已做出選擇,也認命了,那就接受他。

只是,能不能不要在他人面前親熱啊,這家夥,秦栗和小落子還在呢!

花謝紅着臉,擡起窘迫的眼瞄瞄左右,清眸透着羞澀和埋怨。她卻沒看到人,不知什麽時候,那兩個機靈的家夥已經離開了。

二皇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手在她腰間捏了捏,輕笑道:“之前還圓潤點,這幾日掉了好些肉,手感真差,給我好好養養。”

花謝僵着身子點點頭:“多謝殿下關心……”

二皇子又不滿了:“別這麽硬,看來得找個嬷嬷教教你。”

花謝猜不準他是想讓嬷嬷教自己禮儀,還是教自己如何伺候他。

想了想,自己都認了,是該轉變一下态度,花謝讓自己放松下,試着向後靠,後背清晰傳來的接觸感,使她連耳朵都紅了。

感覺身後人的臉貼上自己的頸部,花謝知道自己的主動令他愉悅,這個時候她已不緊張,漸漸放松下來。

“殿下,沈妃和殘顏……”花謝想知道她們的處境,不知怎的,她并沒有多恨她們。

二皇子抱起她,讓她橫坐在自己懷裏面對自己:“你想做什麽?”

花謝搖搖頭:“我沒想做什麽,一切由娘娘和殿下做主,我只是想知道是誰給了她們毒藥。”

二皇子聲音冷淡了下來:“父皇已下令斬了下毒之人。”

斬?

這個詞令花謝感受到了至高無上的龍威。

“斬了?”她似自言自語,又似在确認。

二皇子淡淡道:“人抓到後的第二天就行刑了。”

沈妃和殘顏已經……

花謝沉默。

她只見過殘顏,那個跟自己同期的女子,進宮才一個月啊。

這個時候,花謝對她們再無一絲怨恨,只有憐憫。

花謝看二皇子似乎有不滿,還有無奈,她問道:“沒查出一點兒消息嗎?”

剛問出來,花謝就懊惱,怪自己太笨了,因為她已想明白,皇上這是不想查,才這麽快行刑。

這麽說,皇上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花謝沒見過皇上,從蘇貴妃在冷宮的生活來看,皇上還是很寵愛蘇貴妃的,既然寵愛,為何這麽多年了還讓人家呆在這裏?

花謝不懂了。

聖意難測,花謝已經明白,皇宮中人表現出來的一面,只是表面。

二皇子淡淡道:“這你就不必操心了,這事母妃會處理好。”

如此近的距離,花謝看真切了二皇子的容顏,他眉宇間透着一抹愁。

花謝斟酌道:“殿下,有什麽我可以做的嗎?”

即使她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麽,她還是想為他做點什麽。

二皇子頗為無奈:“我勸母妃離開林宮,感覺快成功了,現在出了這事也不算什麽,只是主謀沒揪出來,母妃不開心,更不願離開了。”

啊?

是蘇貴妃不想離開冷宮?

花謝很驚訝:“為什麽?”

二皇子回道:“母妃生氣了。”

花謝迷惑:“為何生氣了就不離開冷宮?”

跟二皇子都這麽熟了,話也談到這份上了,花謝也不怎麽顧慮了,大膽表達自己的看法:“要是我,我一定出去把幕後人揪出來報複。”

二皇子揉揉她白皙的臉:“就知道你這脾氣,當然是要算賬,但不能沖動,母妃當初就是一氣之下,沖動搬到這裏來住,一住就是十九年,怎麽勸也勸不動。”

二皇子說着搖搖頭。

經過中毒事件,蘇貴妃信任花謝,二皇子也更信任她了,能跟她說的事也多了。

花謝又驚訝了:“貴妃娘娘自己住入冷宮的?”

難怪,蘇貴妃的生活就不像被貶入冷宮的人過的日子。

沈妃千方百計想離開這裏,貴妃卻是把這兒當養老院,人比人,可不是氣死人嘛,沈妃要是知道了,估計得不平衡得從土裏爬起來。

二皇子不再談自個母妃的事,轉而道:“你在這兒再陪母妃幾日,我解決了良妃,就把你接出去。”

解決?花謝好奇地問:“如何解決?”

殺了?

二皇子輕揉她的臉頰,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不能殺,只能把她送入冷宮,限制她的行動。”

“怎麽送?”花謝看二皇子眼神隐約透着擔心。

敢情冷宮是他們母子的後花園啊,随便就把人送進來。

要把從一品的良妃進冷宮,那得良妃犯了大錯,良妃的秘密若被皇上知道,懲罰很可能就是入冷宮,畢竟這事不宜傳播,所以不會公開處置。

二皇子知道這秘密了?拿這秘密對付良妃?

二皇子點點花謝的額頭,頗為幽怨:“笨丫頭,在想我什麽壞話了?我只是打算把因她和賢妃的争鬥而死的宮女拉出來,擴大影響,加點料進去罷了。”

花謝這才放心:“這樣啊……”

那就随便他了。

看花謝放心了的樣子,二皇子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形,微彎的清眸爍爍生輝,透着歡喜,心一動,他順着本心将唇湊過去,直接覆蓋住她的嫣紅。

花謝怔住,剛感覺唇上的濕熱感,接着就是深深的封鎖,令她身子一軟,整個人靠在他懷裏。

秦栗已經查出花謝在禦花園迷路那日,出入仙女像假山附近的人都有誰。

禦花園大,即使天天有人去游玩,也不會到處都是人,除非是在什麽賞花會什麽節日這種日子,人才很多到到處都是。

那日在仙女像附近出沒的人,除了護園的幾個宮人,後宮兩個佳人,剩下的就是一個男人。

綜合這些人的身份,背景,推測他們行動的目的,再考慮花謝掌握的能讓良妃下殺手的秘密,二皇子已經猜出了良妃的秘密。

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二皇子一點兒也不驚訝,對當事人也沒有任何的主觀看法,他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連自個母妃也不說。

這種事不能說出去,一旦傳出去,就要死人,承擔責任的不只是當事人,旁人一定會遭殃。

老實說,這件事并不重要,就算皇上知道了都不重要,或許皇上早已知道,重要的是“別的人知不知道”。

別人不知道,那就是沒有。

別人知道,一個人知道,兩個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那皇上就不得不“知道”。

這個時候,皇上得表态,做出自身的身份該有的反應。

這麽一來,就會有很多人遭難。

即使因為這個秘密招來殺身之禍,花謝也沒有利用這個秘密為自己報仇,她是善良的。

花謝的守口如瓶深得二皇子的心,他喜歡保持原則的她,她沒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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