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樂場
游樂場
“怎麽個破財消災法?”明霁喜滋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塞了一大口雞蛋羹,滑嫩清淡的吃食在舌尖融化,明霁眼睛亮了亮:“味道好好!”
“醫院附近開了家游樂場,今天正式營業,反正也沒什麽事,大病初始,開心最重要,怎麽樣?去不去?”說着林提思拿出宣傳頁和一份樂園地圖人手一份拍在桌子上:“夜場票,人也少不用費盡心思排隊,大概七八個小時就能玩完,回到家洗漱好就能睡覺了。”
剛睡了一下午的覺,明霁毫無困意,難得的放松時刻,而且今天她本來也是要出去逛的。
一遭生病打亂所有的計劃,突如其來的變故有時會讓明霁感到不安,尤其是現在,事情太多太雜難以理清,明霁幹脆擺爛,決定第二天順其自然。
于是她想了想,咽下口中的飯菜,對林提思點點頭說:“可以啊,我也好久沒有去游樂場玩了。”
“那走呗。”林提思眼疾手快捏走最後一塊棗泥山藥糕吃完,拍了拍手:“現在是下午三點半,距離很近,我們二十分鐘就能到。”
明霁幫忙收拾食盒和筷子,見徐清硯坐在旁邊無動于衷,問道:“徐老師不去嗎?”
林提思說:“人家大忙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肯定看不上咱們這種鬧騰的娛樂項目,是吧,徐老師。”
徐清硯:“……”
“說話正經點。”他話頭一轉,食指有節奏地敲擊着座椅,發出咚咚的聲響:“我記得你的車今天限號,你怎麽去?”
“我還有另外一輛車啊。”
“你開過來了嗎?”
“可以打車。”林提思揉巴揉巴宣傳單一揚手,紙團滴溜溜地鑽進垃圾桶:“怎麽,你問那麽多是想幹什麽?”
“沒幹什麽。”徐清硯轉過頭,看向窗外:“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醫院位置偏,你打車過去路上浪費的時間夠你門票錢的一半了。”
“哦~”林提思故意拉長聲音,然後說:“那咋了,要不你送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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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徐清硯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的褶皺:“勉為其難送送。”
明霁裝好最後一樣東西,直愣愣地看着兩人有來有回的對話,大腦轉了兩秒,直擊要害:“你們說了那麽多,不都是廢話嗎?直接攤說好了。”
倆表演型人格,她看着都累。
林提思推開門,跟上明霁說:“明妹妹這你就不知道了,以後你會明白的。”
明霁回頭看了一眼徐清硯,沒發現端倪,盡管心中疑窦從生,出院手續辦好以後,她還是老老實實跟着兩人去了游樂場。
林提思說的游樂場确實很近,不到四點他們就到了,場地挺大,就是環境有些荒涼,四周雜草亂石參雜在一起,遠處的幹冰噴霧四起,夏日的炎熱也掩蓋不住的陰冷。
票是提前買好的,在門口檢票時遠遠看見路口站着兩個人,一大一小,是米南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妹妹,陸栀澄。”林提思一把抱起小女孩兒,親昵地說:“想我了沒?我去,還得了個獎狀,我們小澄太厲害了。”
陸栀澄背着書包,高興道:“我還得了畫畫比賽的一等獎呢,就在我書包夾層裏放着,可以給哥哥看看。”
“行啊。”林提思放下陸栀澄,拿出畫品和獎狀,對着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比了個大拇指:“回家就找最好的師傅做個畫框裱起來挂到咱家牆上去。”
“那哥哥,我要粉紅色的玲娜貝兒樣式的。”陸栀澄拉好書包鏈子跑到徐清硯身邊摘下胸前的小紅花送給他,甜甜地說:“小硯哥哥這朵花送給你,你能來我很開心。”
徐清硯蹲下/身揉了揉陸栀澄的頭發,紅花貼在他領口前,莫名溫馨,明霁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可她畢竟是個大活人,還是個漂亮的大活人,陸栀澄仰起小臉打量明霁片刻,從兜裏掏出一朵栀子幹花放到明霁手裏。
“小明姐姐好,你是單身嗎?如果是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哥哥,他人很不錯的。”
明霁:“??!”
林提思連忙捂住陸栀澄的嘴,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小屁孩兒鬼精鬼精的,賊點子多的是,別搭理她。”
“小孩子的眼睛最是雪亮透明,小栀說的對,你一口一個妹妹的喊着,多親啊,不知道以為她才是你妹妹,要不然你人發展發展,以後妹妹你想怎麽喊就怎麽喊根本沒有人管。”
“米南你——”林提思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徐清硯冷冷道:“開玩笑也要有個度,米南你鬧小脾氣也要适可而止,這裏沒有人有義務為你的不痛快買單。”
“我——”
“米姐姐,你別生氣,我哥哥又不止他一個,明姐姐可以和小硯哥哥在一起嘛,你和我哥哥在一起你做我嫂子好不好?”陸栀澄拉着一口氣上不來的米南去檢票:“我們去玩旋轉木馬,你想玩幾遍就玩幾遍,行不行?”
明霁又沒能和米南說上一句話。在醫院的時候她就想說,如果有什麽誤會可以解開,總不能一直僵持着,搞得她一頭霧水,慌裏慌張的,其實她大概也可以猜的出來個中緣由,只是一想起米南在警察局的義舉,她又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無奈,她只好若有所思地各看了徐清硯和林提思一眼,搖搖頭進去檢票。
“兄弟,來都來了,不進去看一看?”
徐清硯沒好氣地說:“你幹的好事。”
“還不是你這張臉惹的禍,我勸你趁早解釋清楚,不然任誰都不好受。”
一行人進園區,一路上遇上形形色色的coser,光是合照都花費了将近半個小時,大熱天頂着大太陽,穿着厚實的衣服,想想都喘不過氣,敬業得明霁想給他們頒發個獎項。
游樂項目很多,一些早開場的他們沒有趕上,滿打滿算也就五個小時的時間,坐完過山車,半路去看了一場室內表演,又去不怕死地玩了跳樓機,三個人一個頭暈惡心,另一個直接倒在地上。不少游客下來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下次再也不玩了”,強裝鎮定的也不是沒有。
林提思攙扶着米南坐在附近的長椅上,随手撿了片大葉子嘩啦嘩啦扇風,無情大笑:“我就說了你不行不要逞強,現在出醜了,誰都怨不着。”
米南拍開他的手,四處張望:“清硯哥和小栀呢?”
徐清硯完全是來當置物架的,買的零食、文創、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全部交給他拿着,盡管臉黑如鍋底,但全程也沒說一句話。陸栀澄年齡太小,危險的項目不能輕易讓她去玩,是以兩人在下面聽了将近5分鐘的鬼哭狼嚎。最後一次急速下降,徐清硯牽着陸栀澄去附近售賣機買水,到現在也沒回來。
“我去看看,你倆在這裏等着我們回來,別亂跑。”
米南軟塌塌地靠在座椅上,明霁站在旁邊臉色發白,兩人相對無言,片刻之後,米南說:“你怎麽這麽沒用,跳樓機而已,至于在上面大喊大叫的嗎?吵死了。”
明霁強忍着胃中的不舒服,懶懶地開口:“我嘴巴都沒張開,是你旁邊的人喊的,而且你自己也沒少尖叫吧。”
“我真是看走了眼,令人讨厭的家夥。”
“我也想說,你為什麽對我有那麽大的怨氣呢?”明霁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咱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恨,說起來咱們也算是有互相幫忙的緣分在,突然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不是特別理解。”
“你就使勁裝!”米南掐着手中的樹葉:“你知道我喜歡徐清硯,你為什麽總是往他身上湊,說起來每次我看見清硯哥,總能發現你在犄角旮旯裏出沒。”
“你話不能這麽說。”明霁壓下新一輪的反胃:“咱倆第一次遇見在酒吧,你看見徐清硯了嗎?第二次還是在警局,他也是在我後面出現的呀。”
“那你們是什麽關系?”
“單純的鄰居關系。”
米南說:“我不相信。”
明霁站起來展開雙臂吐出一口濁氣:“不相信算了,在你眼中我的形象已經變得很壞了,不管我再怎麽解釋都只會讓你覺得我是在狡辯,反而越抹越黑。”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為什麽喜歡他?”
“喜歡就是喜歡,不需要理由,如果遇到的任何東西都必須說出來一個理由的話,那也太累了,我不過是在遵從本心。”
“你遵從本心了嗎?”
米南說:“當然了,我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規劃的。”
“挺好的,但是你不覺得累嗎?”明霁轉頭看向身邊對她沒好氣的米南:“我們抛開所有的複雜的關系,用我一個局外人的眼光看,你是不是在玩一個人的獨角戲?你一直跟在他身後他回應你了嗎?他有說過喜歡你嗎?”
米南正視明霁:“以後會有的。”
“以後是哪裏的以後,我覺得不會有。”
“你少當我們倆路上的絆腳石就會有了。”米南哼了一聲,直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