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chapter07
事到如今,路信反倒做出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臉上堆起了尴尬的笑容。
關重卻不準備就此略過,他沉默地望着路信,專心等待着他的回應。
路信這才揉了揉臉頰,擠出個僵硬的笑,緩緩開口:“之前我和你提起過的,我認識的一名女神,我保證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關重本還以為路信是被詐騙了搞了網貸,聽他說完原委後他無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弓,這小子還不如被詐騙了呢。
看到關重的臉黑下來後,路信忙擡手道:“你可千萬別對我動手啊,我知道今天是我錯了,是我連累了你,但我可是剛剛才被人揍過!”
路信嘴裏會說出這話,關重一點意外都沒有,他扯了扯嘴角在路信面前坐下,沉聲道:“這些都是後話,你老實告訴我,之前你和我透露這事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人家有老公?”
路信吞吞吐吐,在關重的威視下只能開口:“當時知道了……”
關重一聽沒忍住擡腳輕輕地往他腳上一踢:“知道你還繼續?”
路信一臉懊惱地為自己辯解了兩句:“當時不是沒被發現嘛,然後她人又好,我實在不忍心。”
關重看他一臉委屈的樣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蠢呢?”
路信也知道這次自己算是闖下大禍了,要不是關重和他一起扛,他可能早就被打個半死了,面對關重的責問他也只好緊閉嘴巴,不敢發話。
兩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後,關重長長地嘆了聲氣,低聲道:“斷了吧,好好了結。”
眼看着路信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關重直接一個冷漠的眼神阻止了他:“不行,道德敗壞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路信看關系最好的關重都這麽說,心裏那微弱的火光終于熄滅了,他倒吸着冷氣點頭:“行,都聽你的。”
關重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和路信的促膝長談結束後,額邊的疼痛像是覺醒過來一般,劇烈地跳動着,時刻叫嚣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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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信受的傷也不輕,不過他看到關重痛苦的樣子,湊過來問道:“你還好吧,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
關重還沒說話,江月白已經端着藥箱走了過來:“我來幫你處理。”
對于江月白這話,關重沒抱什麽希望,但他也沒拒絕,任由江月白用消毒棉簽給他擦拭傷口。
可一套流程下來,江月白卻不像他想象中那麽生疏,她全神貫注地替他處理傷口,看起來熟練又專業。
不過江月白的心情卻沒那麽輕松,這些皮外傷是小事,害怕的是內髒或者腦袋受傷,要是真這樣的話可千萬耽擱不得。
她想了想又勸了關重一句:“你感覺怎麽樣?要是感覺不太對的話去醫院。”
關重閉着眼搖搖頭:“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我休息會就行了。”
說完就站起來腳步散漫地往卧室走去,江月白在他身後叫住了他:“先等等,剛才我煮了點粥,你吃完再休息吧。”
關重回頭看了她一眼,想想還是走進了廚房。
江月白這時候又提着藥箱給路信處理傷口,她也禮貌地問了一句:“你呢,沒事吧?”
路信有點怕痛,不過還是繃着一張臉點頭:“還行。”
江月白問完這話便沉默了,路信的眼神不小心落到她身上後,忽然開始好奇她和關重的關系。
“你和關重以前是同學?”
江月白愣了愣,朝他露出笑容:“他這麽說嗎?”
“不是?”路信有些驚訝,煞有介事地說道:“我就說關重騙我,你和他沒那麽簡單吧。”
江月白手中的動作不停,笑着回應:“關重從來沒和我提過你,也沒說過你這麽愛說話。”
路信自豪地挑了挑眉,自誇道:“我這是幽默風趣……啊,有點疼!”在江月白的酒精棉簽接觸到他嘴角的時候,路信一個不小心疼得叫出聲來。
江月白笑得人畜無害,溫聲道:“忍着點,很快就好了。”
路信處理完傷口後,關重也填完了肚子,他走出廚房看了一眼路信:“鍋裏還有點熱粥,吃了再休息。”
路信就等着這句話了,他現在可暫時還不能回家,對方肯定還守在他家門口呢,要是他就這麽出現的話,肯定缺胳膊少腿了。
喝完粥身體舒服了很多,快要入睡前,關重想起了晚上的工作,不過他們這個鬼樣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在那了,他撥通電話和領導請了假,順帶也替路信說了一聲,才沉沉睡去。
兩人睡下後,家裏就只剩下江月白的動靜,以前她能自顧自地做着自己的事,這天卻實在心神不寧,她真怕這兩人就這麽在睡夢中死過去。
直到天黑時,他們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江月白連晚飯都做好了,卻等不到他們的出現。
心急之下,她輕輕敲響了關重的房門,沒人應。
江月白思索再三還是打開門走了進去,她的動靜不算小,即使這樣關重還是沒醒,依舊沉沉睡着。
等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他額頭上那處傷口又出血了,把紗布都浸濕了不說,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被風幹後成了斑駁的血痕。
江月白低聲喊了一句關重的名字,關重依舊沒醒,不過呼吸很平穩,看起來也無大礙。
她想了想又端來藥箱,輕手輕腳地給關重處理傷口。
這下關重算是被她給吵醒了,他晃了晃暈暈沉沉的腦袋,問出聲:“你怎麽在這?”
江月白指着他的腦袋:“你這裏又出血了,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關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果真如此,他不再掙紮,躺平後任由江月白在他臉上操作。
“才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什麽都不會,沒想到你真的沒騙我。”
江月白聽完笑了,給他重新粘貼膠布的時候問道:“我看起來真的像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人嗎?”
“才見你的第一眼時,我确實這麽想。”沒想到江月白拿手的事情很多,起碼在這個家裏的事情她都能料理得井井有條。
江月白不在意地笑笑,接着道:“在渾渾噩噩、還感知不到什麽叫痛苦的年紀,我還是努力生活過的,只可惜長大後懂得多了,想得多了,反倒走偏了。”
這話聽起來倒是不假,只不過聽着有些凄涼,等着江月白處理好最後一塊紗布後,他坐了起來,順勢道:“看來想得太多就是痛苦的根源。”
江月白不置可否地笑笑,倒不如說欲望就是痛苦的根源。
“對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江月白還是不怎麽放心關重的傷勢。
“我真沒事,不過路信還沒起來嗎?”路信比他脆弱,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才是不得了。
說着他走過去敲了敲路信的房門:“路信,起來吃飯!”
隔了一會後,路信的嘟囔聲從他房間裏傳來,接着他趿拉着拖鞋打開門,眯着眼問:“就可以吃飯了?”
“愛吃不吃。”關重說完這話進了洗手間。
等三個人一起坐在餐桌旁時,關重才談起自己的計劃:“我準備休息一段時間,你也最好這樣,你看我們的樣子還能上臺嗎?不過你最好在這段時間內把事情辦妥,不然的話你工作都沒着落,懂了嗎?”
路信深以為然地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完全想通了,等過兩天我就主動去承擔錯誤。”
關重瞥了他一眼,低聲問:“需要我同你一起去嗎?”
路信一聽喜不自勝地笑開:“那更好啊,有你我就有底氣多了,這事沒多少人知道,我還不方便叫別人呢。”
關重見狀率先說道:“先說好我可不插手啊,我只是在旁邊等着你給你壯膽。”
能做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路信也明白,他一個勁地點頭:“嗯,我知道我知道。”
末了關重又看向低頭吃飯的江月白:“你也去。”
江月白驚訝地擡頭看他:“啊,我也去?”
“嗯,人多勢衆,再說我看你有時候挺像□□的。”
這是什麽冷笑話嗎?江月白打了個寒戰,連連搖頭:“你見過弱不禁風、能被對手一拳撂倒的□□嗎?”
關重看起來心情不錯,也許是能過上幾天正常作息的緣故,聽完這話他還笑着看向路信:“沒事,有路信在你不會出事的,對吧,路信?”
路信覺得這話來得莫名其妙,不過江月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他只好點頭:“對,對,肯定不會出事的。”
“那等我想想。”江月白這麽回了一句,其實她心裏已經有想去的念頭了。
雖然她平時要死要活的,恨動物恨植物恨這個世界的一切,但接觸這類事件的機會還真沒有,她确實也想去看看。
再說她和關重的作息幾乎都是相反的,認識了這麽久,他們竟然還沒有一起出門過。
她也想知道,在這逃避了這麽久,再次走在人群中,她會是什麽一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