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6
chapter06
江月白在醫院小躺了幾天,也就只有關重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她床邊坐一會才離開。
雖然江月白多次讓他不用特意過來,但關重的意志卻不以她的言論而轉移。
他每天都或多或少過來一段時間不說,出院那天也過了給江月白辦了手續。
當然在江月白的強烈要求下,她自己出了醫藥費,要是兩不相欠的話她完全可以厚臉皮地在他家躺屍,要是她這也要關重的錢那她哪好意思繼續待下去。
至于那天出門撞見江月白媽媽那件事,關重從來沒提起過,而在江月白回到他家後,江媽媽也從來沒過來慰問過。
關重索性當沒這件事情發生,或許就這麽斬斷兩人之間的聯系,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不過江月白依舊心安理得地住在他家,根本沒提出想走的話。
關重索性遂了她,反正她遲早要走,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了。
令他意外的是,從她上次在醫院裏把臉上的釘子取下來後,她就再也沒有戴上去過。
關重注意到後笑着打趣了一句:“不戴你那些張牙舞爪的釘子了?”
“這現在的我而言,那些東西是束縛。”
關重一聽笑了:“現在你覺得是束縛,當成又是怎麽想着要戳那麽多洞的?”
江月白揚起唇角,落落大方地承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戳一戳,對我而言這是一種自殘的行為,但能讓我開心起來。”
她這一說關重反倒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反正他理解不了,只好微微一挑眉移開目光。
當然像病到吐血那種事情關重不願意再看見,只要江月白在他家一天,他再也不想經歷上次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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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即使再沒有食欲,都被他規定着和他一起定時定量吃飯。
雖然江月白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但關重終究才救了她,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而自從某次吃到關重下班帶回來的煮面後,她就愛上了那個味道,雖然沒直接朝關重開口,但關重也看出來了,又給她帶了幾次。
和關重一起工作的路信,看到關重頻頻去那家早早開門的小店光顧後,他也好奇地跟了過去。
這還是路信第一次和他吃這些,關重也覺得詫異,路信這個人吧,長得不差,打賞也多,平時賺多少花多少,沒有一點攢錢的意識。
看到路信一臉認真地研究自己要吃什麽面後,他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平時不是從不吃這些,最近轉性了?”
路信聽完無奈地啧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衣兜,鄭重道:“不行啊,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神,我感覺我的錢要花在她身上才值。”
這到讓關重很意外,以前也從沒聽路信說過,而且看他那模樣,完全不像是胡說。
不過既然都是他的私事,路信不主動提起,他也不好多問。
關重要了兩碗牛肉面打包,路信看到了立馬探頭問:“你吃兩碗?”
關重只好随口說了一句:“最近有個同學住在家裏,有一份是她的。”
路信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隔了一會又道:“以前從沒聽說過別人,原來還有人會去拜訪你。”
關重知道路信說這話完全出于驚訝,他也沒解釋,只笑了笑順帶幫路信付了錢。
他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是清晨,江月白起了個早,這時候正站在小陽臺上迎着風曬被子。
看到關重回來後,她回頭笑笑,自顧自地說道:“我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晴天,正好曬曬被子。”
關重露出個微不可察的笑,招呼她道:“過來吃早點。”
江月白過來一看又是自己喜歡吃的面條,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家面條挺好吃的,你覺得呢?”
關重附和着點頭:“嗯,是還不錯。”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關重忽然冒出一句:“還想繼續上學嗎?”
江月白休學的時候狀态差到無話可說,連上學這事她甚至沒往深處想過,不過這幾天她精神不錯,閑下來的時候确實想了一些。
“等過完寒假,要是恢複得差不多的話,我就繼續上學。”
聽到這話關重并無什麽表情變化,開口道:“嗯,讀了這麽多年,放棄了還挺可惜的。”
江月白也這麽想,不過既然要重返校園,那不如趁這段時間狀态還行,正好可以外出找份兼職,能攢點錢不說還正好換換心情。
只是這話她還沒和關重說,等她徹底穩定下來再說也好。
至于張韶的事,關重沒問,但江月白心裏也有了定論,都過了這麽久,要是能得到她的回心轉意,那早就得到了,現在再掙紮也只是徒勞。
江月白已經在關重家停留了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為此關重每天都盡力維持着生活的原樣。
不為別的,他已經習慣了現有的生活,雖然江月白的存在對他來說算不上叨擾,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生活不發生太多的變化。
不過讓他想不到的是,江月白還沒對他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反而是路信惹上的禍事給他當頭棒喝。
那天他如往常一樣工作到淩晨,下班的時候他和路信一前一後地出門,時不時地交談一句,聊的都是些毫無營養的話題。
這本是日複一日的流程,接下來他們很快就會分道揚镳,各自回家。
但這一天關重的感覺卻異常敏銳,他朝着轉角處瞥了一眼,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那裏有幾個晃動的人影,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貌神情,關重卻一直覺得對方是朝他們來的。
他沉寂了那麽久,幾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怎麽還會有人找上門來。
關重一想這事便轉頭問了路信一句:“你最近沒惹上什麽人吧?”
路信大為不解地搖頭:“沒有啊。”
關重剛想解釋,卻聽見漆黑的轉角處,赫然傳來一句:“對,他就是路信!”
這話一出,蟄伏在黑暗裏的幾人瞬間蜂擁而至,氣勢洶洶地蹿到他們面前。
對方連一句問詢都沒有,提起拳頭就朝他們揍來,好死不死的路信還躲了一下,那個沙包大的胖拳頭瞬間落到了關重的眉弓上。
酸痛感傳來的時候關重下意識閉上眼睛,想也沒想就握起拳頭重新揍了回去。
路信本看他奮起反抗,也順勢沖進人群,和幾個大漢扭打起來。
起初他們還能占到上風,可對方到底人多勢衆,體型又那麽龐大,雖然沒有帶武器,但還是讓他們招架不了。
關重找了個喘氣的機會,手疾眼快地扯了一把路信的衣領,急忙道:“快跑!”
路信會意後緊随其後,不要命地撒腿狂奔,還不忘說一句:“千萬不能去我家,他們肯定知道我家在哪了!”
關重一聽這話咬牙切齒地回頭沖他喊了一句:“你不是說你沒惹事嘛!”
路信跑得五官都變了形,面對他的質問只好勉強辯解:“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
要不是情勢危急,關重勢要讓他當場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不可。
現在還是保命要緊,他想了想,咬牙道:“我家離這裏近,先把人甩掉再回家!”
只能說幸好剛才沒和他們纏鬥,平常的鍛煉也沒落下,不然這下兩人真沒力氣跑了。
關重帶着路信跑近菜市場,在穿過七七八八條小道後,身後的腳步聲終于消失殆盡。
兩人還是不敢停歇地奔跑着,直到來到關重家樓下,确認身後沒人跟來後,關重才帶着路信上樓。
一放松下來,路信的話又多了起來,他左顧右盼地看着,出聲道:“幸好你家不算遠,不過我還是第一次來你家。”
關重沒理會他,在開門的時候,他卻意外地遲疑了一下,要是沒猜錯的話,此時江月白應該還在家裏,而他就這麽唐突地把路信帶來,只怕待會三人面面相觑。
不過眼下也沒什麽好辦法,關重推門進去,叮囑了路信一聲:“不要一驚一乍的。”
路信彎腰拖鞋,口中答應道:“那當然,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過這裏怎麽有個人?”
江月白對路信的到來也很驚慌,她站在客廳裏,尴尬得不知道該把手往哪放。
關重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坐着吧。”
江月白看着他疲憊的樣子,機靈道:“我去給你們倒水。”
看着江月白離開的背影,路信才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你說你同學在你家,可你也沒說是女同學啊。”
關重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是男是女有區別嗎?”
路信一臉掃興,看了看他後無奈地攤手。
而關重跟随着江月白的腳步走了過去,接過她剛拿起的紙杯,低聲道:“我來吧,他不是壞人,來這也是事出有因。”
江月白笑着看了看他:“嗯,我知道的,不過我看你臉上好像傷得不輕,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暫時不用。”
關重又走過去遞了一杯水給路信,波瀾不驚說道:“說說看吧,那群人為什麽追着你打。”
事到如今安穩地坐在這,路信那嬉皮笑臉的死性又上來了,他沒個正形地看着關重問:“一定要說嗎?”
關重擡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痕,挑眉問:“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