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宜元，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早上醒來，K又一次提醒宜元，不要提起能看見別人頭頂數字的事。
「康雅茹覺醒至關重要，這兩天裏，要多跟她相處，将分數提升至一百。」
宜元眼睛一亮：「哦。那我可以不去上學嗎？我想好好跟媽咪待在一起！」
K：「不可以^^好孩子不可以厭學。」
「再堅持一天，明天就是周六了，你們有一整天的相處時間，來一個奇跡，讓康雅茹頭上的數字到達一百。」
宜元打着呵欠不滿：「kai，你好啰嗦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K：……
作為四歲的大孩子，宜元起床後，不僅自己刷牙洗了臉，這次連校服都是自己穿戴好的。今天小一班有室外活動課，所以今天宜元穿的是另一套藍色運動褲和短衫。
運動褲右腿磨損的厲害，破了一個指甲蓋大的小洞，昨晚康雅茹自告奮勇貼了塊巴掌大的布縫上了。
藍色褲子縫紅布，針線歪歪扭扭，是一份“醜醜”的母愛。
宜元性子大條，穿上沒覺得有什麽，只是出門後，隔壁的阿婆和早餐粉店的阿叔都說，今天宜元穿了條醜褲子。
母女三人點了粉湯吃，宜元把最喜歡的叉燒留最後了，結果康雅茹“眼疾手快”把叉燒夾走吃掉了！
康雅茹一點沒有悔過之心，還笑嘻嘻道：“嘿……我以為你不吃了。”
“我不喜歡媽咪了！” 宜元扁嘴很努力才沒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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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雅茹大喜：“沒結巴了！”
“我最、最讨厭媽、媽咪了！”
至此，康雅茹将宜元送進幼稚園時，她頭上67的數字，“”啪嗒“”又變成了66。
宜元心善，沒有把這個噩耗告訴K。
因為想着沒吃到的那塊叉燒肉，宜元一上午都沒有認真聽課（當然吃到了，應該也是會因為消食犯困而不想聽課的……），直到中午放飯，她才又心情愉悅起來。
K預測的沒錯，她聞到香味了，午飯是烤嫩牛肉！
食堂阿姨推着兩大餐車進來，宜元拿着自己的小餐盤，沖過去要排第一個，可惜被班主任Apple老師抓住了。班主任說今天宜元和嚴淇淇是值日生，要給大家打飯。
宜元好委屈，吃不上飯，要給別的小朋友先分烤牛肉，還要聽嚴淇淇哔哔哔。
嚴淇淇剛開始還和宜元隔着兩個推車的距離，宜元分牛肉，嚴淇淇盛飯，兩人都從外面開始盛，分到後面就挨着站一塊了。
宜元滿心滿眼都是吃午餐，開始都沒聽嚴淇淇在講什麽。但是Apple老師看着，宜元可懂了，敷衍嗯嗯哦哦地應着，給Apple老師個面子嘛，她是個友愛同學的乖孩子！
嚴淇淇說半天，也注意到了宜元褲子的不同。“你的褲子上為什麽要縫一塊紅布？”
從早上阿婆阿叔的反應，宜元已經猜到她下一句是什麽了，開始胡說八道：“是新潮流，我家姐是娛樂圈的大明星，他們那的人都這樣穿。”
“哦，是嘛。”嚴淇淇半信半疑，“挺酷的。”
宜元敷衍：“嗯。”
“我剛才說的事，你有在認真聽嗎？”
宜元根本沒注意聽她說什麽事。
嚴淇淇有點不高興地嘟嘟嘴，沒忍住，還是炫耀地再說了一遍：“後天禮拜天，我爸爸要去半山區送貨，開小卡車去，一大車！他說要帶我一起去！”
“哦。”
嚴淇淇氣結，康宜元好像土包子，是不是根本沒聽出她的炫耀哇，半山豪宅區哎，她都沒反應的。嚴淇淇無奈，又問她：“你呢！禮拜天要幹什麽去？要跟你爸爸出去玩嗎？”
宜元歪歪腦袋重複，“爸、爸爸？”
“我沒有爸爸。”
宜元滿不在乎，嚴淇淇突然噤聲了，慌慌張張看Apple老師一眼，得到一個不贊同的眼神，嚴淇淇瞬間充滿哭腔，帶着同情目光看宜元：“對、對不起！”
“你在跟我道歉？”宜元莫名其妙。
“嗯，對不起！”
“哦，那你的烤、烤牛肉，可以給我吃嗎？”宜元有點着急地說。
……
兩人做完午餐值日生，Apple老師心疼地給宜元打了滿滿一大勺烤牛肉，嚴淇淇跟前跟後，還給宜元擦桌子擺勺子。
宜元：？
“宜元，禮拜天的時候，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我們一起坐我爸爸的小貨車，去半山區玩啊。”嚴淇淇追着問道。
“不去哦，禮拜天我有重、重大事項。”宜元握拳清咳了一聲，複述改了一下K說過的話，“是關于我家人生大事的，将會直接影響整個港市的命運軌跡。”
“整個、整個港市？”嚴淇淇聽不懂，但她被宜元鎮住了，覺得宜元好厲害，說話像個大人物一樣有哲理。
吃過午餐、午休後，迎來小一班的剪紙課，作為今天的值日生，還是宜元和嚴淇淇收小朋友們勞作課的工具。
嚴淇淇發現宜元偷偷藏了一把小剪刀。
“別、別出聲，我借用兩天。”宜元也察覺到嚴淇淇眼神了，想了下一本正經道，“我在準備辦大事的工具。”
嚴淇淇瞪圓了眼睛，雖然她也不懂一把只能剪紙的塑料剪刀能做什麽用，但不妨礙她用崇拜眼神看向宜元。
K适時切入起哄：
「只要你喜歡誰，誰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是拯救康家的英雄！多厲害，多麽振奮人心！」
「有李小龍厲害？」
「當然。」
K自從休眠自我升級加了拟人态，忽悠小屁孩方面也更加得心應手了。
「行、行吧。」宜元勉強答應。
宜元決定做個大氣的小孩，暫時原諒一次康雅茹。
接下來的沙地游戲課，宜元又藏了一把塑料小鏟子。
雖然媽咪讨厭又偷吃她的叉燒，但是宜元是正義友愛的好孩子！砍掉手指實在太可怕了，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
放學回家路上，宜元握着小剪刀和小鏟子，雄赳赳氣昂昂，她可是要幹大事的人！
K：？
倒也沒必要用這個對付歹徒。
“媽咪——”宜元到家“”刷地打開門，空無一人。
二姐早上說過她要去找劇組面試，那還剩一個媽咪去哪了？
K不等宜元吩咐，就直接預測道：「樓下麻将館，門口邊上位置。」
這邊都是又窄又高的筒子樓，每棟樓裏數不清住了多少戶，都是附近讨生活的底層人，下了班、下了工，就愛湊在一塊打麻将、撲克。
港市這邊夜生活豐富，也有不少康雅茹這樣連上幾天夜班，再休幾天的人，于是大白天這些館子也占滿了人。
康雅茹一早送走小女兒，午飯也顧不上吃，已經坐這打了一整天了。
“別動！我的牌，幺雞自摸哈哈！胡了胡了快給錢！”康雅茹推到牌面，拍着桌面激動大喊。
“不對啊，我之前那把小三元，可是10番，你還賒我的賬沒還清呢，這把抵了還不夠。”
“行行，剩下兩位嬸，我可沒欠了啊。”康雅茹本金是沒有的，輸了就賒，贏了就收，按她的算法今天是賺了的。
牌桌上結清了錢，也到飯點了，其他人起身走了，康雅茹數着今天的收入，張頭探腦地準備再湊一桌。
“媽、媽咪！”
康雅茹回頭，宜元在門口伸了半個頭進來喊她。
“小孩子回家去。”康雅茹謊話随口就編，“乖，媽咪在加班。”
“媽咪，二姐叫我來喊你的。”宜元跟她相處了一天，完全得了師承，難得說謊也不緊張結巴了。
康雅茹：……
康雅茹酗酒愛賭，但她是個好媽媽。
她自封的，沒辦法，三個女兒她都怕，不能不當個好媽媽，宜元這小屁孩手握“聖旨”，主要還是現在飯點，麻将館裏都是散場的，一時還沒有新組的局。
康雅茹出來，抱起宜元往外面走，“餓了沒，晚上還是吃碗粉？”
“早上也吃、吃的粉。”宜元小聲抱怨。
康雅茹單手抱着她，另一手拿出今天贏的錢嘚瑟：“行，一碗粉再點一碗叉燒，敞開你肚子吃。”
“嗯！”宜元坐在康雅茹懷裏跳了一下。
一副“母慈子孝”畫面。康雅茹頭頂的數字也悄然從66又往67前進了一位。
飯後，宜元因為白日裏在幼稚園事務繁忙，打瞌睡、打飯還做了一天值日生，早已昏昏欲睡。
康雅茹直接把宜元往家裏一放，又出門打了一晚上麻将，到清晨才回來睡覺。
第二日周六，康雪芝早早出門去找面試機會了。輪到康雅茹帶孩子，她翻了一輛從前三姐妹騎舊的兒童小三輪車出來，重新擦洗打了氣。
康雅茹給這小三輪車系了根繩，宜元在外面巷子裏騎車，她在麻将館靠窗的地方打牌。
宜元剛拿到小車騎，康雅茹頭上+1
騎不了幾分鐘就無聊了，康雅茹頭上就-1
騎車熱出汗了，給買一個冰淇淋，康雅茹頭上又+1
好困想睡午覺了，只能趴在小車把手上打瞌睡-1
……
加加減減一整天，終于到第二天周日。
宜元迷迷糊糊起床，康雅茹頭上明晃晃頂着兩個“6”。
“啵。”宜元吹了個泡泡，kai，完蛋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