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康雅茹發現宜元這兩天特別黏人。像個軟糖一樣貼在她身上，走到哪跟到哪。
宜元出生時，最小的康家老三康淩雲也十歲了，比起她這個媽媽，還是三個姐姐帶她最多。
“康淩雲怎麽還不回來？”老三是個愛惹事的問題少女，擺在眼前閑煩，此刻康雅茹想起她的好來了。
“二姐說、說三、三姐快、快……”宜元抱着康雅茹的大腿，擡眼看她。
“快了是吧？”康雅茹随口應着，回過神來，“今天怎麽又變這麽結巴了？”
宜元結巴是剛學會說話時受了驚吓，後來慢慢給她調整，想說的話想好了講慢點是能說順暢的，除非緊張或者說謊話，就必定會結巴。
“宜元今天不想跟媽咪分開！”宜元踮起腳，用腦袋蹭蹭康雅茹，“宜元不結巴。”
康雅茹心軟了軟，只是今日有一趟老友聚會，帶着宜元出現不合适。
宜元有午睡的習慣，康雅茹決定等她睡着了再出去，早去早回。
午飯照例在湯粉店解決。
吃完飯，宜元果然撐不住了，靠着康雅茹搖頭晃腦地要閉眼睛。
“不行……媽咪不要……出去……”
宜元小姐，請一定要堅持住！不能睡覺！
宜元原本還強撐着，K的機械音鼓勵跟魔音穿耳一樣，“啪嗒”她就合上眼皮睡昏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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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元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看着上鋪床底板貼着的四大天王海報發了兩秒鐘呆。
家裏靜悄悄的，糟了！
忽然一個鯉魚打挺、沒挺起來……
宜元圓潤身子從床上翻了下去！
“kai、kai完蛋啦！媽咪——”
*
半山區一家不起眼的茶樓，服務生站在門口迎客，這裏距離港市最大的半山富豪區只有數公裏，平日裏也常有包場聚會活動。
但像今天來的客人這麽多樣化，還是少見的。
這服務生打眼看着，前腳剛進去一個開好車穿高檔西裝，後腳就是三三兩兩紋着左青龍右白虎的混社會人士，前面甚至還進去了個拿銅錢劍羅盤的道士……
衆人都到齊了，就等着康雅茹。
而康雅茹——被人給堵了！
就在距離這茶樓不到兩三百米的地方。
這是一條只能容下一個車位寬的上坡小道，一面是高樓背面，一面是打了放落石水泥牆的山體斷面。陽光被擋住，大半天也顯得很昏暗，康雅茹也是趕時間才抄近道走了這路。
帶頭堵人的和跟着的五六個打手，康雅茹瞧着都眼熟。帶頭的那人外號暴發佬，內地據說拆遷分了好幾條街的房子，成了暴發戶後幾乎住在港市各大賭城裏了，沒過一年就成了個窮光蛋外加不知道多少的負債。最近常在康雅茹工作的□□裏鬧事，連她們商場這邊都經常來騷擾。
“跑什麽？！不是很能跑嘛！”幾個大男人握着鐵棍、長刀之類的兇器，把康雅茹團團圍住。
康雅茹後背抵在山牆上，氣喘籲籲，警惕看向暴發佬，眼神淩厲毫不示弱。這時候但凡露出一點怕意，就沒有一絲談判的機會了，只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了。
她被追着一路往上跑，離出口大路就只剩二三十米了，路口處剛好開來一輛小貨車擋着，也算她運氣不佳，外面大路上經過的人，也發現不了這裏有人被挾持住了。
“暴發佬，我們無冤無仇的，你這又是鬧哪一出？”康雅茹暗自呼了口氣，狀似輕松地開玩笑，“這刀不長眼的，光天化日的沒必要這麽大仗勢吧，我就一平頭老百姓，兜裏也沒幾塊錢。”
暴發佬握着長刀拍強，因為情緒激動滿臉橫肉亂飛：“我在你們永利輸了五百萬！！”
“我一整條街的鋪子都輸在你們賭城了！！你說我們有沒有仇！！”
康雅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大兄弟，她只是永利旗下珠寶店裏臭打工的啊，你有氣找永利的大老板去啊，去跟人保镖沖啊——
“兄弟，冷靜點冷靜點，你這刀小心點啊……”康雅茹眼尖盯着距離自己臉就幾毫米的刀尖，心裏大罵，嘴上憋屈地好言勸道，“大賭傷身，小賭怡情，你看你都這麽把歲數的人了，改邪歸正重新做人，還來得及的！”
“來不及了！”這人惡狠狠打斷康雅茹，“你懂個雞！”
媽的！你才懂個雞！康雅茹不想忍了，一把揮開這暴發佬拿刀的手，撸起兩手袖子。
“你想幹嘛！”這暴發佬大概也是第一次做這事，被康雅茹突如其來的作态唬了一跳。
周圍找的打手倒是有經驗的，揮着混子厲聲喝道。
“老實點死婆娘！”
“幹什麽幹什麽！”
康雅茹迅速估摸了下形勢，她花拳繡腿的打這麽多人，只有挨打被揍的份，逐默默拉了拉衣袖，能伸能屈地尴尬笑：“呵呵，今天天氣好熱、好熱，出汗了，呵呵別激動別激動。”
暴發佬卻不是好糊弄的，惡狠狠說道：“別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打你，今天有正事，就不跟你計較了！”
行，正事跟她沒關就行，康雅茹放下心來。
暴發佬：“你們永利那個主管朱明非！我知道他在附近，你讓他帶五百萬來贖你，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康雅茹：！
朱明非确實是在附近，今天他們老鄉會的發起人就是他，雖然康雅茹認識他認識都快二十多年了，她也一向對自己魅力有非凡自信力。
但不是吧？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康雅茹都不知道是說這暴發佬輸錢輸傻缺了，還是這五百萬是冥幣啊！五百萬來贖她，五百個她都不一定值五百萬啊！？
“不是……就算我值這五百萬，朱明非也就一小主管，他也不可能有這麽多錢啊！”康雅茹無語道，“咱們提要求切實點？”
“你懂個雞！騙我來港市的那幾個疊碼仔就是朱明非的人！我光在你們永利就輸了500多萬！一整條的商鋪！”爆發佬不跟她廢話，直接掏出大哥大，撥了個號碼，“喂朱明非！你相好現在在我手上！五百萬一手交人一手交錢……沒錢？呵，那我就先砍她幾刀洩洩火！”
康雅茹：……
“不是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你直接綁他啊……我也不是他相好啊……”康雅茹秉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精神，“我告訴你他在哪啊就這巷子出去拐彎那茶樓……”
“少廢話！”爆發佬同時吼電話兩頭的人，“啪”一聲惡狠狠挂了電話。
同時電話那頭，朱明非也聽到了康雅茹的聲音，挂了電話，面色森然面向聚會的衆人。
“小茹被綁票了，對方要五百萬贖金，在茶樓出門左拐的那條巷子裏。”
茶樓外的大馬路上，宜元背着她的書包，“呼哧呼哧”蹬着兒童小三輪車趕來，蹬出了風火輪的錯覺！
巷子的路口停着一輛小貨車，車上裝滿了家禽，從網格的車廂裏探頭探腦盯着宜元看。
騎着小車在旁邊焦急繞圈圈打轉。
「怎、怎麽辦……宜元一個人打、打不過。」
「kai、kai你知道李小龍在哪嗎？找、找李、李小龍過、過來幫幫忙！」
K：……
“嘎嘎嘎——”旁邊小貨車裏有只超大體型的白鵝，拍着翅膀沖宜元叫喚。
“吵、吵死啦！”宜元氣呼呼沖它打手勢，“安、安靜噓噓——”
“咕咕咕——”網格裏又露出一群雞頭、鴨頭……
「也不是沒有幫手，原文中有個叫朱明非，是你媽咪老鄉，綁票者目的也是為了逼此人交贖金，只是他沒有按時将贖金放到指定的垃圾桶裏，歹徒發怒才砍掉康雅茹右手四指，朱明非趕到時已晚了一步……」
宜元聽得臉色發白，大白日的陽光下都瑟縮抖了下小身板。
「那、那我去找這個人！叫、叫他早、早點來。」
「抱歉，原文中沒有提到過這人現在在哪。」
“臭小鬼看什麽看，滾遠點！”一個高個子瘦長男人從巷子裏鬼祟走出來，臉上有一道眼熟的疤。
“是你？”趙基明顯認出了宜元，“媽的，今天老子有正事，算你走運小鬼。”
趙基走到街對面的垃圾桶邊上，一個個掀蓋查看後，又返身走回來。
宜元聽見他拿着對講機說：“發哥，什麽都沒有，那小子耍人！”
「他是那天和二姐前男朋友一起的壞人！」
「是，書中是個沒有姓名的配角，所以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也在這，抱歉。歹徒召集了幾個打手，他可能是打手之一。」
趙基走進了巷子裏，對講機裏隐約還傳出來咒罵聲。
宜元已經聽明白了K剛剛說的話，這個壞人沒有在垃圾桶裏找到錢，就真的要砍康雅茹的手指了！
宜元理解不了這些壞人為什麽要這樣壞，但她一點不想要媽咪沒有手指。
雖然媽咪是個窮光蛋，只給她吃湯粉，但媽咪教她李小龍的武功，也會陪她睡覺，給她煮鴨子吃……
嗚——宜元扁扁嘴，想哭又忍住了，默默從書包裏拿出小鏟子。
宜元決定——和壞人們拼了！
“嘎嘎嘎！”那只體型超大的白鵝擠到最前，它從網格裏伸出長脖頸，啄了下宜元腦袋。
“不許吵！”宜元用鏟子指着它，“啊嘞——”
大白鵝飛撲起翅膀，看起來異常龐大。它背後還有好多疊在一起發着幽綠光的雞鴨鵝眼睛。
而巷子內，此時康雅茹警覺發現，那個刀疤高個的打手回來後，暴發佬眼神就變了，像極了那種亡命之徒，“我不好過，就誰也別想好過。”
混亂中康雅茹不知道被誰抽了一棍子，被打到的後背一陣劇痛，她倒在地上痛地直抽氣。
康雅茹手掌撐地想要站起來，一旁的暴發佬突然發狠抽過長刀，往她右手上砍去——
如同慢鏡頭一樣，一個齊肩短發的小女孩，站起身拼命蹬着輛小三輪腳踏車，她從上坡路上沖下來，就像一團熱烈的火苗。
一大群的雞鴨鵝撲着翅膀跟着她沖下來，突然加速度快進，雞鴨鵝們剎不住車，噼裏啪啦地撞向站着的暴發佬等人！
“哇咔咔——媽咪！宜元搬到救兵來救你啦——”
宜元身後，一只大鵝張開翅膀足有兩米長，俯沖下來，“啪”地兩個掌蹼拍在爆發佬臉上。
一下，就把人給拍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