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尹若月今日實在是太反常了。
徐暖滿腦子都在猜想是哪裏出了問題,尹若月忽地翻身壓制着徐暖,眼神冷漠至極質問:“你究竟是誰?”
哎?這是什麽神劇情展開啊?
徐暖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忙回:“你這什麽話?我自然是徐暖。”
尹若月好似有些遲疑的詢問:“如若你真是徐暖,那你為何會對周夏這般不在意?”
“明明你當初說過要嫁與周夏,如今他眼看就要遠離都城征戰西南,難道毫不不擔憂?”
“周夏身為将軍,為國征戰不過是應盡職責,我就算擔憂也無濟于事。”
徐暖硬着頭皮回着。
從來沒想過尹若月居然這般在意自己對周夏這事。
當初本想反正自己遲早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想借助周夏好穩固下朝堂上的權勢,這才設下這坑,這會怎麽感覺坑到自己。
偏偏徐暖還有苦不能說,見尹若月半信半疑的神情,便又開口說着:“至于你說我為何願意舍命,我長年患病,早就覺得自然能活多久算多久,說不定保不準哪天就突然沒氣了。”
尹若月擡手輕輕按住徐暖的唇瓣,挨近着擔憂的說道:“不許胡說。”
“只要好好養着,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好,我不亂說。”因着尹若月挨得距離實在太近,徐暖沒敢動伸手握着尹若月手,開口詢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尹若月避開徐暖的目光,伸手摟着徐暖挨近着說:
“那蒲大師說公主命格有險境,恐受邪靈迫害,魂不附體應當是被厲鬼魂魄所附。”
兜兜轉轉的聽了大半,徐暖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那裝神弄鬼的蒲大師在提醒尹若月說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徐暖。
這人居心不良啊!
幸好這蒲大師誤認為自己是在這場大病之後穿越過來,否則徐暖還真就說不清。
只是徐暖這會猜不準自己哪裏惹了這穿越來的蒲大師。
一旁的尹若月不安的看着徐暖問道:“公主這是生氣了麽?”
“沒,我只是想那蒲大師到底有什麽本領,竟然讓你相信這樣荒唐的話。”
依尹若月小心行事的風格,那蒲大師定然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讓尹若月相信。
“蒲大師就是上回提起那方士的同門,确實有些特殊本領,這才将她招攬在門下。”
尹若月耐心的解釋,伸手輕按着徐暖的手腕,好似因着方才那事很是愧疚。
徐暖滿心都在想着那蒲大師究竟是想幹什麽,便沒有應話。
只覺得眼前的光亮被尹若月擋住,那暗沉的眼眸裏倒映着自己無措的神情,深情的凝望竟讓徐暖呆住,唇瓣輕輕落下一吻。
尹若月稍稍拉開距離,額頭輕輕蹭着徐暖的臉頰細聲:“月兒這是太擔心徐姐姐了,所以才誤信她人的話。”
這一吻,直接讓徐暖腦袋咯噔一下停止運轉,呆呆的看着尹若月。
一想到面前尹若月才不過十七歲,徐暖就狠不下心來。
可任憑着尹若月這般肆意親近,又太不負責任了。
徐暖皺着眉頭,想了好久也只說着:“我沒有責怪月兒的意思,只是疑惑月兒如何确定喜歡我?”
“我自覺并沒有長處吸引別人,反之倒是你才華樣貌出衆,雖然幼時我們來往密切,可那時你年幼應當也不知這些,再到後來朝堂政亂,尹家出事,我們便生疏了許多。”
所以你确定不是一時看花了眼,又或者是一時新奇?
尹若月滿是好奇的看着徐暖,側身躺在一旁詢問:“公主現在還喜歡周夏嗎?”
這問題怎麽又繞到這上頭來了?
“談不上喜歡,大概算是有好感吧。”徐暖很是艱難的應着。
要是尹若月知道周夏是個女的,那劇情會是怎樣走下去,真的是不敢想像。
尹若月聽後,并無太大的反應,只是伸手緊緊的扣着徐暖的手說着:“那我與公主大概也是好感吧。”
額……
既然只是好感的話,那咱們這手是不是太過親密了?
徐暖力氣比不上尹若月,只好側過頭說:“那你有對別的人有過好感嗎?”
“就是男子或者別的什麽女子?”
尹若月像是恍惚的看着徐暖,如墨般的眼眸倒映着徐暖的面容,目光熾熱而又隐晦。
就在徐暖以為尹若月又要調戲自己的時候。
“這種感覺我不曾對他人有過的。”尹若月搖頭,似是輕聲嘆息了聲,湊近着問道:“甚至我都不知道為何會這般,明明都是女子為何會對公主這般執着,這是不是很奇怪?”
徐暖只覺得尹若月落在耳旁的呼吸好燙,居然讓自己臉頰發燙。
本以為三年過去,再也見不到尹若月這般稚嫩單純的詢問,仿佛這一下又回到從前。
“不奇怪的,現在你還小,說不定等你再大些,眼界開闊許多,一切就會變得吧。”徐暖說這話時,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的。
尹若月窩在懷裏,指間纏繞着徐暖的發不解的說:
“明明只相差一歲,為何總覺得你離我好遠?”
難得見尹若月會感概這種話語,徐暖不禁笑着,伸手拉着被褥蓋在尹若月身上,玩笑地說道:“可能是我心裏住了一個無所事事的老人吧。”
尹若月冒出半個頭,親近的摟着徐暖,見徐暖這般誇張的語氣,眼眉舒展開來,神情好了許多。
兩人安靜的躺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燭火已燃了大半,窗外隐約瞧見有些許亮,徐暖側頭去看尹若月,才發現尹若月她沒睡。
“你怎麽不睡?”徐暖不解的詢問。
尹若月低頭蹭着徐暖的臉頰,猶豫地細聲說着:“既然公主對周夏只是好感,那日來探望我時,為何要說嫁與周夏?”
“這個……那時我見你生氣,為了逗你才說的。”
“真的?”
尹若月稍稍擡起頭,與徐暖對視着詢問。
尹若月忽地湊近着,那衣領處微微露出少女白嫩的肌膚,隐約便見其間有一道疤痕。
徐暖心裏很是詫異,不想尹若月已然低頭,親了下徐暖的臉頰,語氣輕柔地說着:
“希望公主日後不要喜歡別的人就好。”
徐暖還未曾應話,尹若月自然窩在自己懷裏,安分閉上眼。
仿佛剛才那孩子氣的話,根本不像是沉着冷靜的尹若月說的話。
等徐暖回過神,方才察覺尹若月好似什麽話都沒說出來,反倒是自己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
那傷疤看樣子應有幾年,在離心口這般近的位置,當時必定是兇險萬分。
可直至今日尹若月都只未曾提過當年兇險,唯獨那一回也只簡略的提了幾句。
這般想着徐暖又不禁心疼,當年尹若月必定經歷過九死一生,所以尹若月才會有那麽重的恨意。
次日尹若月醒來時,已是将近午時,徐暖半個身子都已經動不得。
午時用飯後,由着尹若月攙扶,徐暖坐在亭中曬太陽。
正巧碰見那蒲大師,徐暖見她一臉驚訝,猜想大概這人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安然坐在這吧?
“這個蒲大師,月兒該小心才是。”徐暖一手端着熱茶應着。
尹若月側頭看向那匆忙離去的蒲大師說道:“難道公主認識?”
徐暖搖頭,應着:“不認識,只是她僞裝成男子,又故意向月兒散播假消息,應該就是江湖騙子。”
“那我讓人把她抓了,扔進天牢。”
若是旁人,按尹若月的行事風格應該會斬草除根,可這蒲大師卻只是扔進天牢。
顯然尹若月留着蒲大師另有安排,而且從來沒有提過蒲大師的特殊本領是什麽?
經過一夜的猜測,徐暖隐約覺得那穿來的蒲大師應該是告訴尹若月一些書裏的劇情。
所以尹若月才會信什麽厲鬼魂魄附身
這樣的話。
午後日頭正暖,雖不及夏日裏的溫暖,勉強也能讓身子暖和些。
涼亭中設置軟塌薄毯,徐暖偶爾會窩在那眯一會,尹若月便坐在一旁翻看着像是各類折子。
偶有侍衛彙報消息時,尹若月便會讓侍女放下簾子,也不會讓徐暖回避。
“禀大人,武狀元華漠特送來帖子。”
一旁的侍女将帖子放在尹若月手旁,可尹若月好似一點興趣也沒有,顧自閱着別的折子。
徐暖聽着這名字,一下來了精神,伸手拿着那帖子,展開來一看。
這渣男雖然是個武狀元,這帖子的字字寫的還挺好看的,雖然這并不能讓徐暖改觀什麽。
“這華漠約你多少次了?”徐暖好奇的問着。
尹若月停筆,看着徐暖手裏握着的帖子,皺着眉頭說道:“大約有六回。”
“這個人要小心防着才是。”說完,徐暖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個連都城都很少出來的公主,認識一個西北異族的男子說出來不是很詭異。
便趕緊又說着:“我聽人說西北異族男子豪放,這華漠三番兩次的邀請定是對你不懷好意。”
尹若月遲疑的看着徐暖,放下手中的毛筆,伸展着手臂接過徐暖手中的帖子,細細看着。
“華漠,這名字好像似曾相識。”尹若月輕聲說着,而後便将帖子扔在一旁的火盆裏。
徐暖心裏卻突的一驚,當初以為自己遲早會死,所以好像特意把男主的名字說給尹若月好小心提防。
尹若月的記性不會這麽好的吧?
但願記不住吧,否則感覺紙包不住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