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時安靜,徐暖伸手捧着茶杯望向別處,深怕尹若月忽地想起什麽。

直至侍女已然換了兩盞茶,尹若月都在那折子上,徐暖這才松了口氣。

緩過神來,此時外頭已是近黃昏之時,那一旁池水中的魚都不見影子。

都說人總是在黃昏的容易覺得孤寂,自從穿進這書裏來之後,好像就沒過幾天舒服日子。

本以為今年定是自己的死期,可現如今都已經活到男女主初遇的劇情,現在又和尹若月的關系這般複雜。

“尹若月,若是我病好估計就要回宮,你又打算怎麽辦呢?”徐暖側頭看向尹若月詢問。

“公主想回宮嗎?”尹若月擡頭看着徐暖,好似并不在意徐暖的回答,可那握着的折子卻已經有些變形。

徐暖猶豫的回道:“我在哪裏都一樣吧。”

話音未落,尹若月便說着:“那不如公主就留在這,朝堂上的事已足夠讓皇帝忙,這會又遇西南戰亂,恐怕沒有兩年不得安穩。”

“這事暫且不提,我上回你說我中毒,你可知我中毒之事是何人所為?”徐暖索性岔開話。

尹若月神情嚴肅,合上手中的折子,此事還在嚴查,尚不知詳情。

這樣的反應倒是奇怪,尹若月定是知道什麽的。

只是見尹若月好似有心避開不提,徐暖便沒緊追着問。

能夠利用下毒之事來滅口,恐怕多是顧及自己這公主身份,可明知自己是公主卻還能這般大膽毒殺,可見下毒之人絲毫不把皇家放在眼裏。

不是朝堂上的權臣,那便是後宮得勢的妃子。

自己無權無勢應當與權臣無關,這樣一想,那玲妃的可能性就很高。

可尹若月這反應又讓徐暖滿是困惑,若是玲妃的話,尹若月沒必要這般掩飾,徐暖抿着茶喝了好幾口,也沒想明白。

“要是無聊,我便命人給你尋好看的話本來解悶?”

尹若月一邊說着,一邊放下手裏的折子,遞着一盤小糕點放置在一旁。

“不用,現在看久了,眼睛的不舒服。”徐暖搖頭,伸手拿了一塊吃着,見那矮桌旁放置着熏爐,三公九卿衣食住行皆有規制,顯然這別院裏的設置都是按照公主的規格安排的。

熏爐裏頭燃着淡香,氣味清香自然,很是好聞,好似和玉昭宮裏同好似是一種。

想來尹若月應當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至少全然摸清自己的喜好用度。

徐暖握着帕巾擦拭着嘴,見尹若月翻閱折子,便沒開口說話。

頭一回被女孩子喜歡,徐暖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奇的打量着尹若月,樣貌并不是養在深閨的少女小家碧玉,或是從政的原因,氣質遠比她這實際年齡要成熟穩重許多。

現如今朝堂上政權紊亂,尹家雖得勢,可周老将軍一黨乃兩朝元老勢力不小,且朝中還阿谀奉承的小派,地方各王公貴族握着手中權力不肯放。

書中花了好大的精力來描繪尹若月如何拔除這些勢力,甚至助男主登上帝位。

奈何徐暖處在這擠在中間的皇室,現下雖暫的安穩,可一旦新皇病逝後,局勢恐怕更加動蕩不安。

“公主可看夠了?”尹若月側過頭溫柔的看着徐暖詢問。

徐暖回過神來,掩飾的端起一旁的茶抿了小口應着: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自然是因為我時刻都想着公主才知道。”

尹若月已移開視線,提筆寫着什麽,模樣很是正經,說出的話卻這般不正經。

這樣毫不遮掩的調戲,作為老阿姨的徐暖自愧不如。

或許是徐暖未曾回話,尹若月便側頭看了過來,“怎麽不說話?”

“難道是身子不舒服嗎?”

未曾等徐暖回話,尹若月的掌心已然輕觸着徐暖的額頭。

突然離的這般近,徐暖清晰的看見尹若月的瞳孔的顏色很淡,不似一般那般是重,看起來很特別。

而且尹若月身上萦繞着淡淡的清香,好像是某種不知名的花香,又好像是藥的味道。

“未曾發燙,那應是沒事的。”尹若月擔憂地說着。

徐暖搖頭應着:“真沒事,我就是一下沒晃過神。”

尹若月仍舊不放心,便招了那方士來查看。

這方士乃一老翁,把脈過後,只寫下紙條便離去。

“這方士不會說話?”徐暖側過頭詢問。

尹若月點頭,看着掌心的紙條,确認沒事才放心。

只是入夜後,便早早的讓徐暖回房省的着涼。

等過了中秋佳節,尹若月約莫是有事去了,便沒空來探望。

輾轉入深秋時徐暖身子已是好了許多,天氣逐漸轉涼,徐暖偶爾也會興起,想要出房間轉轉。

偶然間聽侍女們說過別院的有一片木芙蓉,是從別處移植過來,正逢盛開時花朵嬌豔美麗。

徐暖獨自一人向那後院走去,遠遠看去竟有些像梨花,只是梨花要開的密些。

順着小徑,走近時,才發現這花朵竟和那桃花一般粉嫩。

曾經在親王府時,徐暖那院子也有一顆梨樹,聽聞是徐暖生母喜愛梨花所以讓人種下的。

未曾入宮時,徐暖身旁也有幾個親近些的侍女,只是在入宮後,徐暖因長年疾病,又很少參加皇室宮宴,久而久之臉皇帝都忽略。

以至于徐暖所住的玉昭宮鮮少有人探望,那幾個貼身侍女遭宮人冷落排擠,氣的卧病在床的徐暖,直接去找皇後處理此事,這才出了口氣。

可沒想到不過兩日,有一侍女竟然害怕被報複投井自殺了,徐暖因這一事又大病了一回。

醒來之後,便索性讓她們離宮,省的擔驚受怕。

自此徐暖幾乎不出玉昭宮,除非在禦花園曬會太陽,便再不與宮裏別的人交往。好在皇後人善,時常讓小公主徐妍來玩,徐暖才不至于一個人窩在那宮殿裏。

忽地一陣風吹來,略微有些冷,徐暖回過神裹緊着披風。

顧自一人漫步往裏頭走着,徐暖才發現這裏頭其實還挺大的。

雖沒有禦花園那般大,可也是足夠都城裏一棟豪宅。

隐約聽見身後好似有腳步聲,徐暖警惕的停住,正欲轉身往回走時,忽地被人捂住嘴鼻,被拉進一石亭中。

“不準喊!否則就殺了你!”這人威脅的喊道

徐暖點頭,只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細細看這人,方才察覺這人竟是女子所扮的蒲大師。

“真是奇怪了,我辛辛苦苦的穿進來,尹若月到底信你什麽,居然為了你把我關了起來!”

鋒利的匕首就放在脖頸間,徐暖也不敢動,忙開口說着:“冷靜,都是女人,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這會露出狐貍尾巴了?”蒲大師冷笑道:“我就說原來的徐暖定是病死了,你居然蒙混過關,看我不把你這面具撕掉!”

“等下!”徐暖困惑不解的問着:“我不曾害過你,你幹嘛要針對我啊?”

“劇情已經錯亂了,我必須除掉你才行!”

脖頸間忽地刺疼吓得徐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蒲大師心口處忽地穿過一劍,原本擱在徐暖肩上的匕首也滑落到地上。

徐暖怔怔的看着,蒲大師痛苦的捂着心口,怨恨地說着:“給我等着……”

“這回不行,下回我也得殺了你……”

不知道尹若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徐暖只覺得手心裏涼的很。

侍衛擡走蒲大師的屍體,尹若月伸手摸着捂着徐暖的脖頸間,驚慌地喊着:“別動。”

雖然徐暖沒法看見脖頸上的傷,可見尹若月這般驚慌的模樣,猜想大概也是吓人的,

直至被尹若月帶回房間,徐暖都還是清醒的,只不過對于疼痛好像有些遲緩。

瞥見侍女們端着一盆盆雪水離開時,徐暖還很意外,心想難不成這才是自己的劫?

沒有任何的緩沖,突然之間眼前陷入一片昏暗。

等再醒來時,脖頸間已經敷上藥裹上紗布,那火辣辣的疼,随着呼吸又一陣陣的襲來。

不禁皺着眉頭,見尹若月坐在一旁,臉色很是蒼白。

徐暖緩緩的看着尹若月喚着:“你怎麽了?”

尹若月沒有應話,只是小心的摸着脖頸間的紗布,輕聲問道:

“還很疼嗎?”

因為不能搖頭,徐暖只能微側着頭看着尹若月應着:“恩。”

“你平日裏看起來這麽冷靜,怎麽臉色比我還蒼白了?”徐暖玩笑的說着。

掌心被尹若月握在手裏,貼着她的臉頰,卻是很涼。

尹若月緩慢的俯身,眼眸裏泛着微光,細聲地說道:“沒有照顧好公主,這是月兒的疏忽。”

“不怪你,不過若是你再來慢些,那我說不定會怪你的。”

徐暖揚起嘴角笑着說。

“對了,我睡多久了?”

尹若握緊着手應道:“兩日。”

徐暖見她臉色不好,猜想她定是沒有休息開口說:“那你上來陪我躺會。”

“不了。”尹若月搖頭,将徐暖的手放置在被褥裏,“快到卯時,我該去上朝。”

“切勿扯動傷口,若是有什麽不舒服,即可喚候在外頭的侍女。”尹若月再三囑咐着。

等尹若月離開之後,徐暖因為傷口疼得厲害也睡不着。

腦袋裏放空時,想起那蒲大師說的話,不禁覺得後背發涼。

這人到底什麽來歷,難不成還可以自由選擇的穿書?

這也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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