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徒弟跟蹤
第三章:徒弟跟蹤
苻淵偷偷跟去,躲在蒼浮殿殿外,聽着裏面的動靜。
若是平日裏,大殿外自是會有弟子守着。
可今日,卻如此反常。
到底是,因為什麽。
苻淵側着臉,耳朵貼在大門的門縫之處聽着裏面的動靜。
“謝掌門,別來無恙啊。”
一道青年的聲音從大殿內傳來,聽在苻淵的耳朵裏卻是格外的刺耳。
他不是說謝盡蒼閉關了嗎!怎麽這個時候又出關了?
想必……是他在騙自己。
本快要被捂熱的心,再次墜入到冰窖中。
謝盡蒼瞧了眼前人一眼,絲毫沒有要從座椅上站起的意思,随意應了一聲:“嗯。”
“我兒的死,謝掌門就不給我個交代嗎?”見謝盡蒼如此傲慢,黎寒舟本隐藏在心中的情緒,頃刻間傾洩而出,臉上挂滿怒意,也随之坐下,不顧謝盡蒼如何想。
謝盡蒼早便料到此人會來,也在等着,就算是此時沒來,日後也會找來。
謝盡蒼拿起茶壺,給黎寒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眼下,言語淡然:“他殺人。”而這三個字,便是解釋。
“他殺的了什麽人?謝掌門,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誰都清楚,什麽人都敢殺,理由卻都是如出一轍!今日你要是不給我個合适的理由,我便!我便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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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了我門派中弟子。”
黎寒舟情緒激動,胸口上下起伏,久久未能平複,大聲道:“所以你便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兒?!”
謝盡蒼呲笑一聲,顯然是不喜黎寒舟口中所說,寒聲道:“黎遠襲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門派弟子,那我便有資格殺了他。”
“你身為一派掌門,卻滿手鮮血,嗜血殺戮,是非不分,毫無包容!對其座下弟子更是出奇的嚴懲,我看你遲早會死在自己座下弟子的手中!”黎寒舟滿口惡意詛咒,猛的拍桌站起,看着此時還淡若自如的謝盡蒼,心中無比氣憤。
若是可以,黎寒舟巴不得此時此刻就要了謝盡蒼的命!
謝盡蒼哦了一聲,反問道:“那又如何?”是如此的猖狂,不将此話聽在耳裏。
黎寒舟被謝盡蒼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出嘴中噴湧而出,腥甜的血腥氣味在口中蔓延了,氣憤道:“你!!”
謝盡蒼喝了一口茶,并不管黎寒舟,不管接受與否,謝盡蒼都毫無在意,黎寒舟說的确實是不錯,他手中确實是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可他殺的這些人,本就是該死之人!
謝盡蒼:“若無他事,便也請黎掌門回去吧。”
黎寒舟甩袖離開時,嘴裏還不忘說道:“謝盡蒼,你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謝盡蒼依舊是當做沒聽到般,坐在座子上喝着口中的茶,直到茶水入腹,杯水放下的那一刻。
謝盡蒼當即便使出了一記靈力,朝着門外的方向而去,苻淵無可避免,承受住了這道靈力懲罰。
“滾進來。”
冰冷的聲音從屋裏傳入耳中,苻淵不敢有半點的遲緩,立馬便走了進去,當即跪地認錯着。
“對不起師尊!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
謝盡蒼玩味的嗯了一聲,眼裏盡顯寒意,竟對苻淵笑了起來,可這笑轉瞬即逝,根本就不是在笑。
“苻淵,你好大的膽子!”話音還未落下,一記靈力便朝着苻淵而去,招數何其的歹毒,似乎是想要了苻淵的這條命。
苻淵皺緊眉頭,頭始終未敢擡起,看來,自己怕是要死了。
可過了許久,疼痛都仍未降臨,苻淵緊閉的雙眼也在慢慢睜開,擡頭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
一個人的身影在腦中忽閃而過,苻淵想到了一個人。
蒼問。
蒼問将攻擊擋下,似乎毫不費力,唇齒起伏,似乎是在勸說:“苻淵身上還有傷,身子孱弱,經受不起如此強勁的靈力懲罰,還請掌門能夠顧念些苻淵,将靈力收回。”
原來不是他……
難不成是自己疑心太重,所以看什麽人都不是好人嗎?
苻淵自我懷疑着,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眼裏空洞無神,好似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謝盡蒼依舊是沒有停手,這次怕是真的想要了苻淵的性命。
蒼問見謝盡蒼久久沒有停手,嘶嗥出了聲:“掌門!”
謝盡蒼聽後依舊是沒有要将靈力收回的意思,瞥了一眼蒼問護在身後的苻淵,謝盡蒼心裏便很不是滋味。
口中唇齒輕顫,道出了一個字:“滾。”
謝盡蒼收手,蒼問便也收手,将身後的少年扶起,當即便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停留。
宛如這大殿之中有着什麽兇神惡煞的東西,促使他們不敢留下。
苻淵也任随蒼問拉着自己,跟着蒼問的步伐走着。
直到走出大殿,蒼問方才慢下步伐,柔聲問道:“可有受傷?”
苻淵沒有掙脫蒼問的攙扶,而是說了一句:“你騙我。”
這三個字倒是把蒼問問懵了,不明白苻淵這是何意,為何要說這三個字,自己又何時騙過他?
“我騙你什麽了?”
苻淵乖乖回應着蒼問,一字一字的從口中說出:“你說師尊讓你來保護我是假的,你說師尊在閉關也是假的,不是騙我那是什麽?”
“這……”蒼問還真是不知該如何解答苻淵的這兩個問題,苻淵說的也确實是真的,蒼問确實是在騙他。
苻淵:“我不是傻子,我聽得出來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
蒼問漸漸的松開了苻淵,輕聲道:“我沒想過要騙你。”
苻淵看着他松開的手,藏在袖子下的手也緊了幾分,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不會将這些放心上的。”最後的那一句,苻淵幾乎是在賭氣。
蒼山派中的弟子沒有一個人瞧得起苻淵,苻淵更是少有和他們接觸,就連話都不曾說上過一句兩句。
聽多了冷嘲熱諷,受多了懲罰。本該早已麻木的他,卻再次陷入這本不屬于他的溫柔。
想來蒼問對誰都是如此,自己又何必想那麽多,覺得他僅是對自己一人如此。
蒼問沒有正面回應,将此話轉移,問道:“下山過嗎?這兩年中。”
苻淵:“從未。”
蒼問:“那可要随我下山走走?”
苻淵眼眸微顫:“沒有師尊的準允,我不得離開蒼山派。”
蒼問:“你在這大殿外等着,我與掌門說一聲。”
蒼問将話落下,人便走了,苻淵也停下了步伐,望着蒼問的背影越來越遠,人在大殿之外的練武場上等着。
望着遠處的山峰看了許久,若是能下山,苻淵也不會再乖乖留在蒼山派,也不會任由謝盡蒼擺布。
在這蒼山派中,其他弟子都能下山歷練,唯獨苻淵一人得留下,不可離開。
苻淵曾想過偷偷離開,可是換來的卻是示衆懲罰,而自己則是敢偷偷離開的下場。
當年的記憶猶如今日,苻淵永遠都忘記不了當初謝盡蒼看自己的那抹神情。
苻淵天賦并不差,若是潛心修煉,來日定能在這修仙道路中立足。
可卻被謝盡蒼封住靈脈無法修行,直至今日,身上都毫無修為,也無法修行。
恨,怎能不恨。
可若不是謝盡蒼,自己早便死了。
恩與恨幾乎将苻淵圍繞,謝盡蒼救了他确實是不錯。
可将他帶回來卻也是折磨他,将他當做畜牲養着罷了,稍有不順便将他當做撒氣的東西。這跟淩遲又有何區別?
苻淵等,等那一天的到來。
蒼問離開也不過一刻鐘的時辰,出來之時眼裏帶着一抹奇怪的色彩。
走到苻淵的身側道:“走吧。”
苻淵并沒有跟上,而是站在原地道:“師尊他……應允了?”
“允了,不過也只允五六日。”蒼問回應着苻淵,在原地等着苻淵跟上。
苻淵跟了上去,與蒼問有些距離,小聲道:“五六日?那我可否獨自一人下山?”
蒼問想也沒想便回絕了苻淵:“不可。”
下山可以,不過要跟着蒼問。
苻淵一人下山,蒼問不放心。
苻淵道:“為什麽?”
蒼問道:“掌門不放心。”
一提到謝盡蒼,苻淵便也閉上了嘴,沒有再言語半句。
兩人就這樣走着,互不開口。
蒼問看着前方的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苻淵,停下腳下的步伐,朝着苻淵伸出了手。
溫聲道:“我牽着你走。”
苻淵一直跟在身後,蒼問總有一種苻淵會偷偷離開的感覺,并不是不信任,而是怕,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蒼問都不會允許發生。
苻淵如今已有十七,兩人走在一起,就像是師兄弟間的關系,只可惜蒼問那一頭白發,也不知是為何如此。
苻淵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牽住,可在下一刻,苻淵便猛的收回了手,覺得這樣不妥。
苻淵側了側頭,拒絕了:“不用。”
蒼問也知道他這是要面子,畢竟這麽大的人還要人牽着,被其他弟子看到恐有不妥。
“那便一起走,一直跟在身後做什麽?”蒼問将聲線放低了許多,比平時還要溫柔。
對苻淵,蒼問總是有很多的耐心。
“蒼前輩是前輩,我是小輩,是不能走在同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