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徒弟下山了
第四章：徒弟下山了
“誰說的規矩？”此話剛出口，蒼問便知這般說不妥，便又加了一句，“在我這裏，不必管這麽多的規矩。”
可苻淵還是拒絕了：“不行。”
蒼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怕那麽多做什麽？”
“是怕掌門責罰？”
正如蒼問所料，苻淵應了一聲是。
蒼問也只是随意的問了一聲：“你讨厭他？”
苻淵：“不讨厭。”
蒼問：“那你，可喜歡他？”
苻淵：“不喜歡，前輩問這些做什麽？”
蒼問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多嘴想問一句。”
不管苻淵是願意與否，蒼問也依舊是和苻淵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見苻淵想要後退，蒼問便也牽住苻淵的手不肯松開。
蒼問見苻淵這一路都不曾開口，便道：“路有些遠，不過在太陽落山前是能走到的，不妨與我說說，你是如何來到蒼山派，又是如何拜入掌門門下的。”
苻淵輕哼了一聲，扭過了頭，明顯是不想理蒼問：“不知道。”
蒼問知道苻淵這是不相信自己，也沒想着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道：“那你可要知道我為何會在蒼山派？”
苻淵：“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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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苻淵還是好奇的，蒼問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應道：“十五年前，魔族襲擊江城，江城血流成河，一夜之間緩若廢墟。江城十三個家族皆死在魔族之手，無一幸免。家破人亡，基本死絕了。”
“我倒是幸運，活了下來，只不過卻落下了眼疾，在夜晚時，無法看清眼前的路。”
“也幸虧遇到掌門。否則我怕是早就死在了江城。”
蒼問輕描淡寫的将當年所經歷之事說出，好似這些，對他而言，都與他毫無關系。
苻淵聽着這些，并沒有相信。
蒼問與苻淵認識也才不到一日，苻淵不相信他也是正常。
蒼問也只是淡淡一笑，說過的話便也随着過去。
想必是因為說到了謝盡蒼，苻淵方才不喜，也不願搭理。
不過也罷。
在這整個修仙道之中，喜歡謝盡蒼的倒是沒幾個，若是說恨謝盡蒼的人，想必多到數不清。
蒼浮殿外便有着數道階梯，每隔一些路，便有一處停歇的亭子。
階梯由寬便窄，兩人走在一塊倒是會顯得有些擁擠，怕是要肩碰肩。
慢慢的，蒼問走在了苻淵的身後，并不在意苻淵所說的那些規矩。
雖接觸不多，但蒼問心中能感覺出，若是任由苻淵在身後跟着，苻淵定然會一個人逃走，讓自己無法找到。
蒼問望向不遠處的涼亭，與前方的黑衣少年道了一聲：“走了許久，可感到累了？”
苻淵看了一眼前方的涼亭，嘴硬道：“不累。”走了這許久的路，說不累其實是假的，苻淵也并不敢停下，若是被謝盡蒼瞧見，怕是少不了責罰。
再者他又有什麽資格能坐那涼亭。
走了這麽久，至少也走了有一個時辰。
苻淵一個毫無修為，身上還帶着傷的人，蒼問不相信苻淵腳會不酸痛，感覺不到累。
在走到涼亭的一處平路歇腳處時，蒼問再次上前拉住了苻淵的手，輕聲道：“我累了。”
不管苻淵的掙紮，蒼問還是拉着苻淵一同坐下。
不過也就停下休息一會兒罷了。
坐下的那一剎那，苻淵的眼神很是不安，想要快些離開。
蒼問也知他心中怕，只停下歇息一會兒。
這一路上，苻淵沒開口，蒼問便也沒開口。
苻淵跟在蒼問的身後，依舊是保持着距離。蒼問也怕苻淵會偷偷離開，便随時都觀察着。
苻淵看不出來眼前人的意圖，跟着自己又是什麽意思，謝盡蒼派他來保護自己，想必都是诓他的謊話。
可為何偏偏要說是謝盡蒼，而不是他人？
若是不說，自己或許也會更信任他些。
苻淵身上毫無靈力氣息，就如同普通人，在蒼山派的這兩年裏，苻淵連劍都不曾碰過。
若是碰了，謝盡蒼……定然會懲戒苻淵。
這種事發生多了，苻淵也認了，好似從頭到尾，自己都被謝盡蒼監視着，哪怕做出任何的舉動，謝盡蒼都知曉。
苻淵擡頭望了望天，太陽快要落山了，夕陽晚霞餘晖遍布，站在地面上都是黃燦燦的，帶着暖色。
走過此處便是洛陽城，不知蒼問帶他來這做什麽。
苻淵好似聽那些弟子說過，這洛陽城中鬧鬼，也不知是有人無端作祟，還是真的有鬼。
畢竟這世道都能修行，怎還不能有鬼了？
這些東西，苻淵并不怕，只不過他惜命，不敢。
蒼問看了一眼這天，怕是不能再走下去了，倒不如便在這洛陽城歇腳一晚？
心中想法一落，蒼問便道：“去洛陽城。”
苻淵應了一聲好，應随着蒼問。
天也不過才黑下，眼前的事物便已經變得模糊。
苻淵不知蒼問口中說的那些是真是假，以防萬一是真的，那又怎麽辦？
天色漸晚，苻淵主動上前扶住了蒼問，開口解釋道：“前面前輩說在夜晚時會看不清眼前路，所以我便想着攙扶一下前輩。”
蒼問見苻淵如此主動，心中疑問有些深，直到聽到他的解釋時，方才明白，原來是這個。
還以為苻淵不會将這些聽進耳裏，沒想到還是會的，這一切也還是能挽回的。
蒼問也沒有拒絕，依靠在苻淵的身上。
蒼問抿唇道：“其實我不需要人扶。”
苻淵嗯了一聲：“我知道。”
蒼問：“你知道？那為何還要扶我。”
苻淵腦中思想慢了半拍，應道：“不知道。”
蒼問噗的笑了一聲：“不知道？我看吶，這是你的心在幫你做選擇。”
苻淵聽不懂蒼問說的是什麽意思，不由得一問，想知道是為什麽：“什麽選擇？”
“善。”蒼問頓了一會兒，方才繼續言說，“還是善心。”
苻淵只覺得這話說的可笑，不過就是攙扶一下而已，這也算的上是心在做抉擇嗎？
随後苻淵也是松了手，退後一步，沒有再攙扶着蒼問。
這小孩怕是被自己拆穿，不好意思了。
不管是走魔道還是修仙道，都是苻淵一人的抉擇，沒有人能讓他做出改變。
苻淵也不想當什麽爛好人，只想壞事做盡，讓人畏懼不敢靠近，讓自己的那個好師尊好好的瞧一瞧，他到底養了個什麽樣的徒弟。
就算是不能報仇雪恨，苻淵也要敗壞謝盡蒼的名聲，讓謝盡蒼在這修仙道中擡不起頭來，狠狠的羞辱一番。
不是自诩清高，修仙界第一嗎？
苻淵倒是要讓他們好好瞧一瞧，這修仙界第一，是怎麽被他踩在腳底，無法擡頭！
反正謝盡蒼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再壞些又有什麽區別？
不過也就是半刻鐘的時間，兩人便已走到洛陽城，洛陽城城門外并沒有侍衛看守。
洛陽城中有一道結界，本該一直安穩的洛陽城，如今卻還是出了事，也不知那些鬼怪是如何進到這洛陽城之中。
天已黑，符淵瞧了一眼蒼問，問了一聲：“前輩可還看得清？”
蒼問搖了搖頭，顯然還是相信符淵的，也希望他別辜負了自己對他的信任。
“看不清了。”
符淵點了點頭，不免問道：“前輩就這樣告訴我，難道就不怕嗎？”
蒼問聽後也只是淺淺一笑：“怕什麽？”然而也在話落下的那一刻，蒼問的眼眸已被一截白紗覆蓋，遮擋住兩只已經看不清眼前事物的眼眸。
符淵：“前輩難道就不怕我會趁機偷偷逃走嗎？”
蒼問聽符淵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錯愕，顯然是不知符淵會如此之說，更是沒想到他心中既然已經萌生出想要逃離的種子。
不過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兩年裏，符淵遭受到的所有，蒼問都一一清楚，也深知是自己對不住他，若是他能拉住些謝盡蒼，也不會如此，說來這其中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
“你若是不想跟在我身側，盡管離開便是，無需與我說。”
蒼問一點都不在意，其實心裏還是很在意，希望符淵能夠留下，謝盡蒼對他不好，自己可以對他好，只要他說，蒼問什麽都可以給，除了命。
蒼問也是惜命之人，謝盡蒼欠他的，蒼問都會一一替謝盡蒼還給符淵。
蒼問也只有些東西是他給不了的，可只要符淵想要，蒼問都會盡心滿足。不過這其中也有個條件，謝盡蒼不能死。
“前輩倒是一點都不怕他，想來前輩與我師尊是舊相識吧？”符淵心中猜測着，不過是個猜測，并未得到證實，符淵也沒有很是肯定。
“舊相識？倒也說不上，只能說是認識。”這其中隐藏着許多的秘密，蒼問是不可能會告知與符淵，只要是能糊弄過去，便糊弄過去，不說實話。
此時正是夜晚，穿透過結界便能看到裏面的景象，家家戶戶燭火通明，屋外都挂着許多照明物，五花八門的皆是，看的人眼花缭亂，容易被這些事物所吸引。
符淵許久未下山，山下有什麽也忘得一清二盡。
就算是不曾拜入門派，符淵能見識的怕是也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