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027章 第二十七章

江懷遠下意識看了一眼江奉容, 又很快移開目光,支支吾吾道:“這是……這是……”

顯然,他還不曾想好要如何向周氏解釋此事。

江奉容見江懷遠一副不中用的樣子, 心底也有些無奈, 只得開口道:“兄長你雖然叮囑了我不要将此事告訴母親,可母親這般關心你,不如還是将實情告知吧。”

江懷遠張了張嘴, 顯然已經被江奉容這一番話說得有些懵了。

而周氏卻将目光放在了江奉容身上, 眼神有些古怪道:“你知道懷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是。”江奉容解釋道:“昨日我在謝府耽誤了一些時間,回來時天色已經暗下,本以為府中人皆已經歇下了,卻不想竟是遇上了也方才回來的兄長。”

江懷遠見江奉容竟神色自如的說起了昨晚之事, 心中越發不解。

他原來只将江奉容當作尋常女子,可如今看來, 實在是他太過低估此人了。

江奉容并未在意江懷遠探究的目光, 而是接着道:“我見兄長臉色以為難看, 衣領上還隐約沾了血點子, 心下擔憂, 便上前問了一句,兄長與我說……”

說到此處,江奉容還故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懷遠, 而後才接着道:“兄長本想搪塞過去, 可我已是瞧見了那血點子, 自是不相信兄長所言,兄長見實在騙不過我去, 才與我說了實情。”

“原來……兄長昨日夜裏是去了青樓。”

江懷遠如何也想不到江奉容竟會如此說,他塞進嘴裏的點心還來不及咽下, 被她所說的話吓到,竟是直接卡在了喉嚨裏,而後猛地咳嗽起來,吓得周氏慌忙讓人倒了水給他喝下。

等江懷遠好容易平複下來,周氏才神色複雜地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其實在楚國,男子逛逛青樓本就是尋常事,江懷遠若是已為朝廷官員,被有心之人盯上确實有損官名,但他不過是個白身,自然是無人在意的。

而周氏之所以一臉不能接受的模樣,只是因為如今的江懷遠正是娶妻的年紀,她也一直在為了江懷遠的婚事操心。

若是随随便便娶了小門小戶的女子自然容易,也輪不到她來挑揀江懷遠的脾氣性子。

只是若要攀上高門貴女,在那些女子眼中,江懷遠一沒有家世地位,而沒有萬貫家財,自己還不是個中用的,連才學都落于人後。

若是還是個愛逛青樓的性子,此事怕是難上加難。

江懷遠此時是有苦難言,他這下可算明白江奉容為何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敢情是将所有事都推脫到他身上來了?

如今到了這份上,他便是不想應下這事也是沒得選,只得點頭道:“是。”

“你這……”周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雖說男子風流不是過錯,可你還尚未成親,哪裏好鬧出這種事來?”

因着江奉容在場的緣故,其實周氏說話還是客氣了幾分的。

若依着她平時的性子,說話比這還不知要難聽多少倍,便是用盡各種法子,也要逼着江懷遠詛咒發誓不再去那種地兒了。

原本說到這兒,其實江懷遠好生認個錯,也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畢竟還有江奉容在,周氏不想丢了臉面,自然不好太過苛責。

可這江懷遠也向來不是聽話的性子,一聽周氏這般說,下意識輕哼一聲道:“誰說不成親便不能去青樓的,與我交好的那些個世家公子,平日裏青樓那種地方,難道還去得少了?”

周氏咬牙道:“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如何能與他們比較?”

江懷遠一臉嘲諷道:“所以母親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們了?也是,父親不過是個四品小官,母親卻異想天開,想着我能攀上這戶貴女,那戶貴女,如今還要因着這事來約束于我……”

江懷遠的話并不曾說完,因為周氏已經怒極擡手打了他一巴掌。

有些刺耳的聲音落下,周遭在這一瞬徹底安靜下來。

就連江奉容也不曾想到周氏會當着她的面這樣做。

看來江懷遠的話當真說中了她的心思。

而江懷遠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捂着已經微微腫起來的臉,恨恨丢下一句,“別指望着我會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任你操縱,你那麽想娶那些高門貴女,那就你自己去娶吧!”

說罷,他一甩袖子便轉身走了。

周氏顯然被氣得不輕,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半天回不過神來。

江奉容見此景象,也知道這場戲已經看完了,自是不必要再繼續留于此處,于是随口說了幾句勸慰之言,而後起身告退。

周氏此時哪裏還顧得上江奉容?自然是任由她離開了。

出了景芳院,芸青回想起方才所發生之事,不由笑道:“原來這周氏一早喚我們過來,竟只是為了讓我們來看戲的。”

江奉容也輕輕搖頭,“不曾想那江懷遠與周氏之間,也有這般深的矛盾。”

芸青道:“那周氏确實太過異想天開了些,明明知曉她自個兒子及不上人家,偏偏還想求娶個高門貴女,還想邀請謝家小姐來這破落的江府,簡直做夢!”

說到此處,芸青方才意識到什麽,猛然睜大眼睛,“那周氏再三讓小姐将謝家小姐邀來江府,難道竟是想……”

“不錯。”江奉容點頭,直言道:“她就是想讓嘉瑩嫁入江家。”

芸青連連感慨道:“那這周氏當真是什麽都敢想啊,那江懷遠便是一個手指頭也及不上謝家小姐的!”

江奉容輕笑一聲,“若是能及得上的人,周氏恐怕就瞧不上了。”

芸青想起周氏那般模樣,不由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二人一路說着,不知不覺便回了觀荷院。

院中的綠夏見江奉容回來,連忙上前先向她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才将一封信遞到江奉容眼前,道:“小姐,這是謝府的人送來的。”

江奉容接過那封信,随口問道:“這信什麽時候送來的?”

綠夏道:“小姐才去了景芳院,謝府的人便送了這信過來。”

江奉容輕輕點頭,拿着信往裏間走去,芸青看向綠夏,道:“你繼續去忙自己的事吧。”

綠夏應道:“是。”

而後退下。

等到了裏間,江奉容才拆開信細瞧,原來是謝行玉寫的信,倒也并非有什麽大事,只是先因着昨日的是向她道歉,而後又與她說今日可一同去一趟鳴翠坊,将大婚那日頭面定下來。

成婚前的三個月,江奉容除卻備婚之事外,便也沒有旁的事要做,此時既然謝行玉相邀,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于是将那書信合上,向芸青道:“吩咐人備下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芸青遲疑道:“小姐這是要去……”

“去一趟鳴翠坊。”江奉容并未隐瞞。

聽得這話,芸青心裏便也就明白了,連忙點了頭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說罷,便推門出去。

不消多時,再敲門道:“小姐,馬車備下了。”

江奉容應道:“好。”才換上外衫緩步走了出去。

江府與鳴翠坊相隔不近,特別馬車還需得從鬧市中經過,如此便又得放緩速度,于是江奉容與芸青竟是坐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算到了鳴翠坊。

只是此時,謝行玉卻還不曾來。

“謝府到此處比我們還要近些,怎地這個時辰了還不曾過來?”芸青實在有些奇怪。

江奉容道:“許是手頭有什麽事兒耽誤了,先等等罷。”

芸青無奈地點了頭。

原本以為用不着多久謝行玉便會到此,可不曾想兩人這一等竟是又生生等了一個時辰。

這下不止芸青有些站不住了,江奉容也不由在心裏想着他莫不是出什麽大事了?

畢竟謝行玉向來不是不準時的性子,從前二人相約,他從不曾讓江奉容這般等過。

如此想着,江奉容心下越發擔憂,正想着不如索性去一趟謝府,可卻見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趕來,對着她行了一禮。

江奉容認出此人便是謝行玉身邊的侍從謝星,連忙問道:“将軍他可是遇上了什麽事?”

謝星神色有些古怪道:“确實遇上了些事。”

“到底是什麽大事?”芸青語氣顯然有幾分不滿,“我們小姐可是生生在此處等了他一個時辰有餘了!”

江奉容皺眉看了芸青一眼,示意她不必再說。

而後又看向謝星,“可是此事是隐秘之事,不能告知于我?”

她看出來了謝星神色有幾分為難。

謝星卻搖頭,又嘆了口氣後道:“倒也不是不能告知,只是此事說來複雜,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說,不若等來日小姐見了我家将軍,再由他來向您解釋罷。”

聽他如此說,江奉容也不再勉強,她點頭應了個“好”,而後道:“那今日……”

“将軍的意思是小姐這樣遠來一趟也着實不易,既然都來了,不如索性進去瞧一瞧那兩副頭面,看看喜歡哪個。”謝星一一将謝行玉的話複述,“等小姐選好了,直接與鳴翠坊的坊主說明便是,到時候她會遣人将東西送去謝府。”

看來謝行玉已經将一切安排妥當,江奉容也并非是那矯情的性子,聽到此處,便應下道:“好,那我便去瞧瞧吧。”

謝星道:“小姐進去之後直接與那鳴翠坊坊主提将軍名諱便可,我手邊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

說罷,他躬身拱手,“我便先走了。”

江奉容微微颔首,謝星便已翻身上馬離開。

芸青還不曾回過神來,就見江奉容已經轉眸看向那鳴翠坊,道:“走罷,進去瞧瞧。”

芸青顧不上再計較方才之事,只得與她一道踏入了鳴翠坊中。

這鳴翠坊可不是什麽尋常地方,上京是整個楚國中最為繁華的所在,而鳴翠坊便是上京中最負盛名的簪釵售賣之所。

不說上京的世家夫人小姐,就連宮中的貴人,也對這鳴翠坊的首飾趨之若鹜。

江奉容從前雖是聽過這鳴翠坊的名聲,但卻始終不曾有機會真正來此瞧一瞧,如今一踏入裏間,倒是當真領會到了什麽叫做眼花缭亂了。

裏邊各式簪釵首飾可謂數不勝數,而其中各種顏色寶石珍珠更是光彩奪目。

江奉容是從宮中來的,其實不算沒見過市面之人,但這會兒還是不由得在心中感概,難怪上京中的女子皆是對這鳴翠坊如此追捧了。

鳴翠坊的掌櫃是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女子,她正撥弄着算盤,擡眼見有客人前來,便走上前迎接,“這位小姐是要看些什麽樣式的首飾?”

江奉容想起方才謝星所言,便道:“請問姑娘可是此處的坊主?”

掌櫃搖頭,又疑惑道:“你要見坊主?”

有些客人确實是直接與坊主相約的,只是此時……

江奉容點頭,“不知坊主可方便?”

掌櫃輕嘆一口氣,道:“那小姐稍坐片刻。”

說罷,她轉頭對其中一小厮道:“去給這位小姐備些茶水點心。”

那小厮連忙應下,她才提着裙擺上了樓。

她在這鳴翠坊當了多年掌櫃,早已将察言觀色四字揣摩得極為透徹,雖然從江奉容的衣着打扮上瞧不出什麽來,可她周身禮儀氣度卻是不凡,所以這掌櫃的不曾生疑。

只是她還沒走兩步,就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響,一身着紫衣的女子緩步走了下來,掌櫃瞧見她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可不曾想她身後亦有一男子出現。

江奉容擡眸瞧清楚那男子模樣,不由一怔,這片刻之間,她并未想明白這鳴翠坊的人是否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亦是不知此時的自己是否應當裝作并不認識他的模樣。

不過他亦是瞧見了江奉容,反而先她一步走上前來,“江小姐?”

江奉容這才向他行禮,“太子殿下。”

原來此人并非旁人,而是太子隋止。

時間若再往前推一刻,隋止與鳴翠坊坊主宴娘,或者說燕娘,可并非是如今這般心平氣和的模樣。

燕娘幾乎崩潰一般将桌面茶盞盡數掃落在地,“殿下,我說過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何偏偏還要來為難我?”

隋止依舊端坐于一地狼藉中,甚至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茶水,“你是她的貼身婢子,當年的事,你應當是最清楚的,怎會什麽都不知?”

“我若是當真如殿下所言,知道一些什麽。”燕娘冷笑一聲,“那我還能活嗎?”

隋止擡眼看她,目光中多了幾分鋒芒,“誰會殺你,是皇後要殺你?”

燕娘看了隋止一眼,神色中有幾分疲憊,“我知道的,我早已同殿下說了何止千百遍,殿下往後便不要再來這裏了吧,再來,也不過浪費時間而已。”

說罷,起身推開門出去。

隋止卻是坐在那處将一杯茶盡數飲盡才起身離開。

而此時,鳴翠坊坊主宴娘卻已緩和了情緒,笑着看向江奉容道:“這位小姐是要買些什麽?”

掌櫃解釋道:“坊主,這位小姐方才說要見你。”

“哦?”平日來約見宴娘的大多都是熟臉,她記性不錯,便是只見過一兩回的人也能記得清楚。

可眼前人卻不同,宴娘不動聲色地多瞧了她幾眼,總覺得自己好似見過她,但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見過。

實在是怪事。

江奉容向前幾步道:“您便是此處的坊主吧,是這樣的,我未婚夫謝行玉在貴坊定了兩頂紅寶石頭面,我今日前來只來瞧一瞧那兩副頭面的樣式,正好也定下哪一頂用作大婚時。”

宴娘想起此事,又不由多看了江奉容兩眼,道:“原來小姐是謝将軍的未婚妻。”

江奉容點頭,隋止卻忽然道:“也是江家小姐。”

宴娘看了隋止一眼,而後道:“多謝殿下提醒。”

而後又笑着看向江奉容道:“江小姐稍候,我這便讓人去将那兩副頭面取來。”

江奉容其實能覺察出隋止與這鳴翠坊坊主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可她只當什麽也瞧不出來,向宴娘彎了彎唇,道:“好。”

宴娘轉頭對一旁小厮低聲吩咐幾句,不消多時,那小厮便小心翼翼地端了兩個精巧的木質盒子過來。

上邊竟然還是落了鎖的。

宴娘開了鎖,又将兩副頭面皆取了出來方便江奉容細看對比。

她做好這些便側身一步讓開道:“江小姐可好生瞧瞧,是喜歡哪一頂多一些?”

江奉容的目光落在那兩副頭面上,不由怔住,饒是她早已見慣了各種華麗的首飾,此時瞧見者兩副頭面也實實在在的驚豔了一番。

果真不愧是鳴翠坊。

這兩副頭面皆是貴氣逼人,除卻中間那約有雞蛋大小的紅寶石之外,周遭點綴的玉石珍珠也不知凡幾,雖數量極多,但卻并不會讓人覺得是毫無章法的堆砌,反而每一處都極為用心,連極小的點綴都是相得益彰的。

手藝更是不必多說,即便極為仔細的查看,亦是看不出什麽手工痕跡來。

而這兩副頭面其實造型相差并不大,若說區別,那便是左邊這一副頭面除卻紅寶石外,便是用了粉色寶石為主作點綴,數量極多的粉寶石嵌在其中,一眼瞧去便讓人覺得極富少女氣息。

而右邊這一副卻不相同,這副頭面中間亦是嵌了一顆與左邊那一副一般無二的紅寶石,但其餘地方卻并未用到粉寶石,反而用了大小不一的白珍珠作點綴,就連吹落下來的流蘇,也有不少珍珠的身影。

一眼瞧去,這一副頭面并不像是妙齡少女的物件,更像是身份貴重夫人的首飾,只因它上邊紅寶石與白珍珠皆是極為貴氣,又帶了幾分氣場的珠寶,所以江奉容甚至能想到她若佩戴上這頭面,會是何種景象。

芸青在一旁看着這兩副頭面也不由乍舌,“這也着實太過華麗了些,看來謝将軍當真費了不少心思。”

又道:“那小姐,你瞧着是哪一副要好看些?”

這實在不是一個容易給出答案的選擇題,江奉容将這兩副頭面又細細看了一番,心下頭一回有了兩邊都難以割舍的念頭。

可不論如何,大婚當日她也只能戴其中一副。

況且她怎會瞧不出這兩副頭面不管用料還是手藝皆是最好的,又是鳴翠坊的東西,是絕不可能便宜的。

謝行玉自然是不缺銀子的,只是大婚之事繁瑣,花銀子的地方更是不知凡幾,只是這頭面他便已經是選了最好的,其餘的自然也不會差。

如此算來,這一場大婚還不知要多少銀子。

江奉容也并非不會體諒人的性子,如何能這樣任性,竟是要将這兩副頭面都留下?

見江奉容遲遲不曾作出決定,隋止忽地開口道:“江小姐這是不知該如何選擇?”

聽他問起此事,江奉容雖然心下并不想與他多言,可卻也不得不順着他的話頭問道:“那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見教?”

隋止的目光落在右邊那副頭面上,道:“這副就很合适。”

江奉容還不曾應答,就聽他接着道:“左邊這一副雖說好看,可卻氣勢不足,既是成婚,又是嫁入謝家,往後便是謝家主母,成婚當日,總是要能震得住場面的。”

江奉容抿唇,她不得不承認隋止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于是頓了片刻,還是點頭道:“太子殿下所言不錯,那便勞煩坊主,就要這一副吧。”

宴娘應道:“是。”

說罷,讓小厮将這兩副頭面重新收入木盒中。

正在此時,隋止卻将一袋金子擱在桌上,道:“左邊那副,孤要了。”

江奉容全然不曾想到隋止竟會買下另一副頭面,不由一愣,而宴娘也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隋止一眼,又往江奉容的方向瞧了一眼,而後才點了頭,吩咐小厮,“那便幫殿下将這副頭面裝好。”

小厮應下,動作極快地将那頭面拿了下去。

江奉容雖想不通隋止此舉何意,可左右這事與自己也扯不上關系,她來此只是為了選頭面之事,如今這事已經了了,她自然也不必再繼續留于此處。

于是同隋止道:“殿下,我的頭面已經選好,那我便先走了。”

又向宴娘微微颔首,而後才擡步要往往外間走去,可不想卻被隋止叫住,“江小姐,孤來鳴翠坊亦是想挑一樣首飾贈人,但瞧了許久依舊不曾尋着合适的,不知江小姐可否幫忙?”

江奉容的腳步頓住,道:“我并不了解殿下要贈之人,更不知她喜好,怕是幫不了殿下這個忙。”

“江小姐很了解她。”隋止随手拿起身側珠釵道:“她曾救過孤一回,這是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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