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觸及到這樣的目光, 程顏好似被燙了一下。
她抿起唇,臉色蒼白,眼睛裏映着不可置信, 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君澗清立在她面前, 不言不語, 好似耐心地等待她的選擇。
是灰心離開, 還是為了她的好學姐留下來。
平靜死寂的內心, 君澗清忽然發現,無論是哪個答案, 都讓她難以開懷。
她幽深的雙眸盯着跪倒在地毯上的女人, 看她痛苦糾結的神情。程顏痛苦糾結的時間越長久,她心底積攢的怒火就越旺盛。
終于,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地毯上的程顏表情一下子平靜下來,似乎已經做出了選擇。
君澗清親耳聽到對方輕聲開口:“君姨,我願意留下來陪您, 不知道這個代價足不足夠。”
程顏仰頭, 琥珀色的眼睛被眼淚沖刷過後明淨透亮, 她抿起沒有血色的唇,露出一個微弱的弧度, 自嘲道:“如果這也不行,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雙目緊盯着君澗清, 企圖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而上首的人也沒有讓她失望。
她聽到君澗清冷淡地說了一句:“自然可以。”而後轉身繞回辦公桌, 重新落座。
得到回答後, 程顏怔怔地癱坐在地上。
君澗清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 心底越發惱火。
明明自己得償所願,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這個引起自己興趣的女人, 此時此刻卻沒有半分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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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書桌上拿出一沓文件,擡眸對着地毯上的程顏道:“過來。”
程顏回神,撐着手臂從地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到書桌前,接過君澗清遞來的文件。
垂頭一看,是一份包養合同,細節完善,待遇清晰,責任明晰。
程顏:“……”
準備的真充分,這是蓄謀多久了。
心底吐槽,她面上還是一副脆弱小白花的樣子,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顫抖,有種一下子沒法接受的樣子。
君澗清別開眼,冷漠的表現根本沒有絲毫之前對程顏溫情的樣子:“你仔細看一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簽了吧。”
程顏默不作聲地翻開文件,裏面寫的清清楚楚,君澗清願意為興華注入資金,提供幫助。但是程顏需要遵循以後非必要不允許再和陳舒華見面,當然,這個非必要是君澗清視情況而定。
程顏皺了下眉,沒提出異議。
往下翻,君澗清每月會給她多少錢,奢侈品的衣服鞋子包包全提供,而她需要做的是一周要有三天宿在別墅,平常的時候,君澗清叫她她不允許不回應,盡量做到随做随到。
還行,沒說必須要随做随到。
至于一周有三天休息在別墅,程顏微不可查地動了動眉頭,若有所思。
往後翻,一應待遇十分完善,也沒挖坑,算是厚道。
至于包養價格,這個市場價程顏不太清楚,反正她的重點也不是這個,跳過不提。
大資本家的周扒皮行為在這封包養合同沒有任何體現。
就是最後的包養年限。
三年。
上面特意标注,三年內程顏無權毀約,但是君澗清有權随時終止合同。
三年後,合同無效,程顏就是“自由身”了。
會不會太久了些?
她現在是對君總有興趣,但誰能保證之後的事情?
程顏有些遲疑。
君澗清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見她露出猶豫,問:“有什麽問題?”
程顏躊躇開口:“三年,會不會太久了些?”
君澗清攥緊鋼筆,冷笑:“你當我是大善人嗎?為興華注入資金,只留你一年?半年?”
“……”
程顏閉上了嘴,只臉色更白了。
君總今天的脾氣,怎麽這麽紮人。
自己都留下來了,不是正中她下懷嗎?否則何必讓君漓江暗示自己。
程顏嗫嚅道:“我沒有異議了。”
君澗清擡下巴:“那就簽字。”
程顏點頭,在乙方那裏寫下自己的名字。
文件重新被放到辦公桌上,她看到君澗清握筆,在甲方那裏寫上了她自己的名字。
而後這封合同就被她收起來了。
程顏頓了一下,問:“合同一式三份,君總也給我一份吧?”
從君姨到君總,君澗清注意到她稱呼的變化,心底冷笑,正好,反正她也不喜這個稱呼。
“以後就叫我君總。”
說着,遞給她一份合同。
程顏默然:“是,君總。”
唰唰唰,幾份合同簽完,程顏收好自己的那一份,塞進紙袋裏,而後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像個木頭人一樣。
君澗清擡眼注意到她濕漉漉的頭發和濕了的衣服,開口道:“去洗個澡。”
聞言,程顏身體微僵。
君澗清注意到她還沒動,冷聲開口:“怎麽?還要我再提醒一遍?”
程顏咬了下唇,“好的。”
她提着紙袋離開了書房,門被輕輕合上。君澗清目光落在她待過的那片地毯,靜靜的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程顏重新在上次的洗手間洗漱完成後,換上傭人特意給她拿的睡衣,和君澗清在書房裏的是同款不同色,然後推開門出去了。
在走廊裏攔住了一個傭人,她猶豫了一下,問:“君總的房間,在哪裏?”
傭人沉默了一下,目光很快地從她身上的睡衣滑過,低頭說:“二樓樓梯左轉第三間。”
“謝謝。”
程顏披着吹幹的頭發,走到傭人指的那個房間。
敲敲門,沒人應。
然後她推開門走進去,君澗清的房間色調以灰白為主,低調簡潔。
程顏匆匆掃了一眼,找了個沙發坐下。
而君澗清在書房裏坐的心神不定,遲遲無法專心處理事物,久久沒有等到程顏後,終于從書房裏出來了。
問過傭人,得知程顏去了她的房間,她回房推開門,一進去,就看到程顏拘謹地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來,還緊張了一下。
君澗清冷靜的神情差點克制不住。
程顏立刻站起來,盯着君澗清的睡衣紐扣,輕聲說:“君總,我洗好了。”
“……”
看着她這幅樣子,君澗清喉嚨滑動了一下。
本沒有這個心思的,可現在也起了。
她克制道:“做的不錯。”
程顏匆匆擡頭看她一眼,不敢再看。
就連君澗清靠近,身體僵硬着也不敢動。
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君澗清來到她面前,幾尺之距。程顏垂頭捏着衣角,濃密卷翹的睫毛一直顫動,洩露了主人的內心。
就在君澗清伸出的手即将觸及到她的臉時,程顏咬咬唇,緊張地幾不可聞道:“君總,我、我第一次……”
話沒說完,但兩人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今夜一直壓在心底的怒火稍稍褪去一些,火焰終于不再那麽灼人了,君澗清勾起唇,聲音相比書房時終于溫和下來,“沒關系。”
她終于摸上了程顏的臉,勾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而後俯身,似乎想要親吻。
——落了個空。
程顏緊張地下意識別開了臉。
看着她這幅拒絕的樣子,君澗清的手勁不可抑制地收緊,眼底聚起寒意。
下巴有點吃痛,程顏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君澗清寒着聲音警告。
聞言,程顏抿了抿唇,看着君澗清覆着寒意的眼睛,猶豫了兩下,身體微微前傾,柔軟的唇輕輕落在她的唇上,一觸即分。
“我、我知道。”程顏顫着聲音道,“對不起君總,我只是有些緊張。”
君澗清不置可否。
但毋庸置疑,方才程顏的主動取/悅了她。
但這還不夠。
她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動作強勢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了。
這一次不比剛才的一觸即分。
兩人的唇先是相貼觸碰,而後是更深入緊密的接觸。
因為要維持現在的人設,程顏克制着自己承受着君澗清的親吻。
幾分鐘後,兩個人終于分開了,
銀絲在驟然拉開的唇邊若隐若現。
君澗清冷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紅暈,顯然因為這個親吻爽到了。
至于程顏……
她有點痛苦。
因為君總的吻技,真的很差,感覺在她嘴巴裏亂啃。
她垂下眼睫,似乎非常緊張僵硬。
其實心底想的是,換她主動,說不定兩個人都能享受到。
身邊的空氣在一點點升溫。
兩個人的接觸也不再止于親吻。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衣的紐扣都被揭開,兩個人倒在床上肌膚相貼。
這種赤/裸相貼的感覺,讓君澗清體會到了從來沒有的感覺。
程顏也不例外。
明明君澗清的身體微涼,她卻覺得火熱無比。
說實話,有點爽,她的演技差點破功。
意/亂/情/迷,兩個人互相蹭着肩頸輕吻。
在君澗清翻身壓住她時,程顏松開貼着她肩頸肉的唇,實在忍耐不住了,一下子奪回了主動權。
被她反制住的君澗清從沉溺中清醒了過來,一雙黑墨似的雙眼看着程顏。
可這往常幽深的令人懼怕的雙眸,此時已經染上了情谷欠,并不再讓人害怕。
程顏喘了口氣,咽了下口水,聲音喑啞忍耐還不忘維持小心翼翼的人設:“君總,我來可以嗎?”
君澗清一時不察被她蠱惑,就這樣丢失了床上的主動權。
于是當晚,外面大雨磅礴,屋內春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