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程顏從別墅裏出來後, 連着兩天都沒有再回去。

暑期已到,她準備參加的大賽已經開始報名。

組建團隊、填寫資料,各種申報項目表和注意事項, 各種文件需要打印、找人簽字蓋章, 雖然團隊已經進行了分工, 但作為隊長, 程顏總要比別人多忙一些。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 幾天沒動靜的君澗清發來了微信。

君澗清:【今晚回來。】

程顏:【好的。】

她把最後一個文件打包發送到大賽指定報送郵箱內,點擊退出後滑動着鼠标點擊進一個命名為“自強不息”的文件夾。

這裏面集結了她這兩天的勞動成果, 充分體現了她互聯網搜集信息的能力。

此時她盯着屏幕的目光和前兩天一樣認真。

看了大概有半小時, 程顏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指甲剪。

因為留長指甲做實驗不太方便,一不小心就無法達到精細化操作,所以入學以來,程顏的指甲長度都不長。

但是不長也不意味着短,越過游離線的指甲凸出來一些,平時生活不覺得有什麽, 但一旦剮蹭到十分柔軟敏感的地方時, 可能會有些疼。

程顏盯着自己的指甲, 拿着指甲剪,一點一點地修剪的十分幹淨, 指甲緊挨着血肉,再往裏剪就要剪到皮肉了。

她滿意的停下修剪的動作, 又拿出打磨條, 将自己修剪過後的指甲打磨的十分圓潤, 争取不會有任何突出尖銳的細節問題, 才放下手中的工具,又去洗了個手, 塗上護手霜。

臨走的時候,她拉開抽屜,拿出一盒今天剛拆的快遞揣到随身背的包裏,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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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寝室樓,程顏的手機再次震動。

君澗清:【我在大門外等你。】

她有些驚訝,但還是立刻回複:【我馬上就到。】

正值暑假,學校裏的人本就不多,所以程顏剛出學校大門,就一眼看到了停在路邊的熟悉的黑色邁巴赫。

她小跑過去時,已經有保镖下來幫她拉開車門,程顏低頭上車時說了句謝謝,然後在位置上坐定,她旁邊坐着的就是君澗清。

程顏把包放在腿上,看了一眼車輛的方向,好像不是回去的路線,她側頭對着低頭翻手機不看自己的君澗清,忍不住問道:“君總?我們這是去哪裏?”

君澗清掀起眼皮問:“吃晚飯了嗎?”

程顏搖頭:“還沒有。”

暑假期間大部分的學生都離校了,食堂裏還開着的窗口所剩無幾,程顏忙完事情,想到食堂現開的窗口也不太想去買飯了,加上她也不怎麽餓,索性就什麽也沒吃,專心趁着還有一會兒時間窩在宿舍裏學習實用小技巧。

君澗清:“陪我去吃。”

程顏乖巧應道:“好。”

然後板板正正地坐在車裏,再沒有主動搭話。

她表現的很乖,君澗清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惹得君澗清又錯眸看她一眼。

車廂內的每一處空氣都是安靜的。

君澗清早已習慣并享受這樣的時刻,可她忍不住回想之前和程顏見面時,對方彎起的眼睛和真心的笑容。

她忍不住皺起眉。

“你這兩天在忙什麽?”

程顏以為她是在問責自己這兩天不主動發消息,組織了下語言說:“君總,最近實驗室有個新的課題,教授讓我參與其中,雖然不是核心,但我也學習到了很多。而且我最近也在準備一些比賽的事情,确實比較忙。”

“還有,我算過時間的,明天周五回別墅,算上周六,這是兩晚,但我是周二早晨離開的,所以這周确實是三天,沒有違——”

剩下的話在君澗清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自動吞沒了。

“三日是三晚?”君澗清問。

程顏稍微瞪大眼,好似在說不是嗎?

可君澗清的表情在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程顏沉默了一下:“我以為,這三日特指的就是三夜,畢竟我現在是被您包養的床伴,最主要的作用,不就是在夜晚嗎?”

說到“包養”兩個字時,她的語氣很淡,讓人聽不出什麽明顯的情緒。

“床伴?”

君澗清重複了一句,有些要被她氣笑的感覺。

程顏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眼底在說“是啊,不就是床伴嗎”。

難道還能是情人?

可她那晚明明只從君澗清眼底看到了欲/望,平日裏可看不出什麽有感情的樣子。

程顏好像明明白白地把心底的想法寫在了臉上。

可她心底也清楚的知道,感情确實沒有,不過是興趣使然。

她們雙方都是。

君澗清目光沉沉,諷刺道:“床伴?你覺得自己夠格嗎?”

第一晚,這人就把她的那裏弄腫了,連帶着上了兩三天的藥。

君澗清還從沒這麽狼狽過。

更何況這三天,程顏從走出別墅開始,再沒有主動過一次。

程顏抿唇,這個她确實理虧:“我也在學習了。”

她故意伸手,亮出自己的雙手:“你看。”

君澗清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她的手指,又瘦又直,一下子帶着她的記憶回到了那個搖晃荒唐的夜晚,她曾親自丈量着這雙手指到底有多長。

程顏晃了晃手指,見成功吸引到了君澗清的注意力,唇角勾出一個悄悄的笑,而後拉平弧度,開口說:“我把指甲修剪的特別幹淨,這樣就不會刮蹭到你了。”

君澗清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的非常的短,貼合着皮肉,沒有一點攻擊性。

這讓她忍不住想起那晚被指甲刮蹭到時的爽/痛感。

冷靜地別開眼,君澗清克制道:“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麽?”

程顏誠實道:“證明我确實有在努力,沒有撒謊。”

她還生怕氣不住身邊的人,特意保證道:“君總,您放心,我既然簽下了合約,這三年內就不會再做出什麽反悔的事情。”

此話一出,君澗清心底因她雙手而起的旖旎瞬間消失殆盡。

“閉嘴。”君澗清心情不佳道。

程顏閉上了嘴巴。

看了眼身邊的人,她順勢還閉上了雙眼,一副聽話的老實人模樣。

哎呀,撩撥着高高在上的君總情緒變化,怪有趣的。

很有成就感的程顏在心底偷偷的樂,面上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

就這樣,兩人一直沉默着,直到她們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程顏才發現君澗清今天是坐輪椅出來了。保镖習以為常地上前要推上輪椅,卻遭到了眼神拒絕,于是沉默地立在後面,不動了。

君澗清開口:“看什麽?推我進去。”

程顏才發現這是在對自己說話。

她依言走到君澗清後面推起輪椅,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頭頂。

她心底疑惑,明明雙腿可以行走,為什麽君澗清卻常以坐着輪椅的形象示人。

将疑慮放在心底,程顏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感覺到一絲熟悉。

很快她就想起來了,她和陳舒華也來過這裏吃飯,當時還是君澗清結的賬。

想到這,程顏的目光悄悄落在君澗清身上,不知道這人打着什麽主意。

幾人一路進了清漾,不同于上次她和陳舒華來時需要預約排隊的樣子,幾乎是君澗清一出現,就有侍者領着她們到了專屬包廂。

包廂內也早有侍者等待,見客人出現,默不作聲地将茶水泡好,而後垂着眼站定在前面,等候吩咐。

君澗清看了一眼程顏:“想吃什麽?”

程顏看着色澤上佳的茶水,溫順道:“我都可以。”

君澗清對侍者道:“按上次的菜單來一份。”

“是。”

等侍者退場,這包廂裏只剩下她們兩人了。

“過來。”

程顏忽然聽到君澗清這樣說。

她頓了頓,挪了挪身體,挨着君澗清坐下,面露不解:“君總?”

“離那麽遠幹什麽?”

離那麽近又幹什麽?

程顏将這句話憋在心底沒說出來。

她默不作聲地喝茶,一口又一口。

“喜歡喝?”君澗清又問了。

她今天怎麽那麽愛問問題?

程顏放下茶盞:“喜歡。”

君澗清瞥了眼她杯中的茶,淡淡道:“別墅裏有,喜歡喝,回去讓人給你泡。”

這是在暗示她要多去別墅的意思嗎?

程顏故意道:“不了,挺麻煩人的。”

君澗清沉默。

半響,她的目光忽然緊緊抓住程顏,冷靜地問:“程顏,你故意的是不是?”

程顏心中一頓,立刻緊張起來了。

難道她發現什麽破綻了嗎?

她要翻車了嗎?

不會吧,她才刺激沒幾天呢。

種種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程顏琥珀色的眼睛和君澗清對峙,無辜且迷茫:“君總,您在說什麽?”

“你難道不是在和我置氣?”君澗清問,“因為你覺得我把你當床伴?”

“?”

她還真沒這樣想過。

但程顏迅速低下頭避開目光,低聲說:“難道不是嗎?”

君澗清冷笑:“床伴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你是嗎?”

“你在給我鬧什麽?簽了協議,就給我乖乖做好情人的本分,脾氣這麽大,是想讓我反過來哄你嗎?”

“弄清楚你自己的位置,程顏。”

好吧,君總的脾氣還挺大。

原來是不高興自己和她對着幹了。

該說不說自己還挺有本事的,竟然都把君總搞生氣了。

程顏見好就收,抿着唇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再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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