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吳姨看程顏扯着衣領說難受, 還扯的十分沒有章法,看起來更勒人了,忙湊近她, 哄着說:“程小姐, 您別動, 我來幫您解開。”
哎呦, 可別再嚷嚷了, 君總的臉色都十分不好看了。
程顏穿的是白襯衫,扣子扣到最上方。清醒時就像一顆挺拔的小白楊, 鮮嫩耀眼。醉酒後, 她臉頰緋紅,嘟囔着靠在沙發上,那種清爽鮮嫩的勁散了些,顯得有幾分殊色,還勾人。
她拽扯一通,硬是沒解開一個扣子。吳姨湊近, 心底嘆氣, 還是伸手要給她解扣子, 讓她別再嚷嚷難受了。
誰知道,她手剛伸過去, 那醉暈暈的不知道今夕何夕的人,微微睜眼, 看見她, 竟然伸手啪嗒一下打掉她的手。
“我不要你——”
手勁不大, 打在胳膊上也不疼, 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顯。
“……”
這……?
吳姨雖然錯愕,但面對醉鬼很有耐心, 說:“程小姐,是我啊,吳姨。”
誰知道程小姐就是不讓她靠近。
一邊扭着身子躲她,一邊還嗚嗚着說難受,扯着衣領,皮膚都勒紅,手勁大的看起來就疼。
吳姨沒有辦法,為難地叫了一個平時程顏比較眼熟的年輕傭人去給她解扣子。
“不要不要——”
“我不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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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
“……”
試了幾個人,全都被拒絕了。
吳姨看到程顏眼角的晶瑩,頭都要大了。
這怎麽辦?
程小姐怎麽喝醉酒是這個樣子?
醒酒湯怎麽還沒好?
程顏嗚嗚:“我難受,我不要你們,你們不要碰我——”
她拽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在堅定捍衛自己的貞/操。
“我難受,嗚嗚,沒有人在乎我……”
她甚至哭了兩滴淚下來,看着好不可憐。
吳姨:“……”
她頭皮發麻。
“怎麽還沒好?”
君澗清出現在衆人背後,沉聲問。
吳姨回頭,無奈道:“君總,程小姐不讓我們碰。”
其他人讓開,君澗清得以清楚地看見程顏。
她臉頰緋紅,鼓着腮,眼角還帶淚,白皙的脖子上留着拉扯的勒印,很紅。
又瘦又直的手還在那使勁的拽着衣領磨。
看的君澗清的眉頭擰作一團,沉聲質問:“幾個人一起還扯不開她嗎?”
任由她在那裏可着勁的傷害自己。
吳姨一怔,似是沒想到。
其實主要還是怕刺激到了現在不清醒的程小姐。
君澗清讓其他人讓開,冷着臉來到程顏面前,伸手探向她的脖頸間。
吳姨屏住呼吸,生怕程小姐如法炮制地給君總也來一肘子。
那畫面,不太敢想象。
可出人意料的是,當君總的手探向程小姐的脖頸,摸上她的衣領時,嗚咽的程小姐睜開挂着眼淚的眼睛看她一眼,竟然乖乖地任由她動作,一點也沒有面對其他人的那種抗拒。
甚至連嗚咽聲也停了。
兩只琥珀色的大眼睛雖然迷蒙,但仍緊緊盯着她面前的君總。
乖巧的不得了。
其他人對視一眼,眼神交錯着彼此才懂的意思。
君澗清也有些意外在自己手下乖順的不行的人,尤其眼前的人和方才的模樣對比,差距極大。
她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幾分弧度,冷下來的臉看起來也不如剛才那樣凍人了。
“你終于來了。”程顏眨巴着被淚水洗過的琥珀色眼睛,她委屈地控訴:“你怎麽那麽晚才來?我不想要她們。”
其他人:“……”
君澗清居高臨下地看着滿臉委屈對着自己的人,眼眸裏含着別人無法捕捉的情緒,“知道我是誰?”
程顏乖乖點頭:“知道,是君總。”
君澗清曬笑,眼底濃墨一般的色彩散去,将手從她解開的衣領間退開。
下一秒,又被人緊握住。
“別走——”
她歪着頭,握着自己留下來的手放到臉頰側,輕輕蹭了蹭,無聲的留戀溢于言表。
而君澗清,在她做完這番動作後,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看了良久,當真沒有再走了。
吳姨看到這一幕,指揮着其他傭人散去。
這裏看樣子是用不着那麽多人了。
不多會兒,熬制的醒酒湯終于端過來了。
“給我吧。”君澗清出聲,從傭人手中接過這碗放置的溫度适宜的醒酒湯。
她的一只手還在被程顏握着貼臉,一只手拿着醒酒湯,動作看起來極為不方便。
但剛才已經見識過醉酒的程小姐是如何雙标對人的傭人沒有一個主動開口接下重任的。
萬一待會兒又把醉酒的程小姐惹哭怎麽辦?
所以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要喂你醒酒湯。”面對着不撒手的程顏,君澗清淡聲說。
不清醒的人睜着眼睛看她很久,似乎是在判斷真假。
好似終于判斷出眼前人是真的想喂自己而不是想離開的意思,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彎起。
君澗清以為她終于要松手了。
面前人卻做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動作。
她竟然用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拿過君澗清手中的醒酒湯,自己端到嘴邊一口氣喝光了。
喝完後還盯着面前的人傻裏傻氣地哼哼笑:“就不放開。”
“……”
自己的手被她握在掌心裏,貼着緋紅的面頰,常年溫涼的手也被染上熾熱的溫度,暖了起來。
君澗清盯着程顏,感覺冷寂了數天的心竟漸漸熱了起來。
好似手上染上的溫暖也順着四肢百骸的血液流淌進了心髒,連帶着她的心也一并暖了起來。
“就那麽想要我?”
低喃的聲音幾不可聞。
她晦澀的眸光落在臉頰綻出笑容的人身上,醉酒的人是最不清醒的,毫無邏輯可言,無法判定真實。
可世上也有酒後出真言一說。
那麽對于沒心沒肺的程顏而言,此時此地,究竟是哪一種呢?
君澗清斂起眼眸,看着程顏道:“起來,和我一起上樓。”
醒酒湯不會立即快速起效,也不知道她聽懂沒有,反正在君澗清起身時,程顏當真握着她的手順勢起來。
君澗清穩穩地牽住她,帶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左右有傭人跟着,以防程顏不小心跌倒,一直平安無恙地回到了樓上。
“君總,程小姐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跟在身後的女人眼睫微微顫了顫,誰都沒有發覺。
君澗清掃了一眼長廊,說:“不用了。”
她牽着程顏回到了兩人共同居住過的主卧。
讓人落坐在沙發上,君澗清又接過讓人準備好的蜂蜜水,低聲吩咐其他人離開後,将蜂蜜水端至程顏面前。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她主動開口道:“來,自己把這個喝了。”
程顏看了看蜂蜜水,又看了看面前的人,微微搖頭。
“不喝?”君澗清微微蹙眉。
程顏頂着無辜的臉看她,一點也不像剛才那樣主動。
“……”
醉鬼沒有理智可言,她本該最讨厭醉酒的人。可是面對喝醉了的程顏,君澗清心中卻沒有半分反感。
“喝了它,就不難受了。”她生硬地開口說出從沒哄人的話。
程顏還是搖頭。
她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住君澗清的臉,看她的神色。
上面竟然沒有一絲不耐煩。
“那你怎麽才喝?”君澗清說,“松開手,我喂你。”
仍沒有不耐煩。
程顏心底複雜,忽然一下子接過面前的蜂蜜水,如同飲下醒酒湯一樣,一飲而盡。
空蕩蕩的杯子被她順手放在前面的茶幾上,君澗清看她一口氣喝光,還來不及欣慰放松,就感覺到身體被一道大力拉扯,整個人順勢跌倒在沙發上。
來不及錯愕,因為熟悉的身體已經欺壓而下。
緊接着就是熟悉的唇齒接觸,吞咽相渡。
只是這次要更甜,更兇。
吻了許久,程顏從她的唇上離開,兩人之間拉扯出一絲晶瑩,心髒砰砰跳的緊密空間裏,無端讓人緊張迷醉起來。
程顏吞咽嗓子,啞聲說:“甜的,給你。”
君澗清攥緊沙發,雙眸緊緊盯住她:“你清醒了?”
“甜嗎?喜歡嗎?”身上的人笑容甜甜地對自己說。
看樣子酒還沒醒。
身體忽然洩力,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麽,君澗清偏頭,不去看那張輕易就能蠱惑別人心神的臉,強撐道,“我又沒醉酒,甜什麽甜。”
程顏雙手抱住她的臉,非要讓她看自己。
君澗清被她直白的目光看的耳朵發熱。
下一秒,身上的人又做出了讓她心髒亂跳的動作。
程顏低下頭,蹭了蹭她的臉,然後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不放,偶爾微微一偏,撅唇啾啾地啄她的唇角,抱着她喜滋滋地說:“你也是甜的,喜歡。”
“啾。”
“啾。”
“啾。”
只是啄唇角,這麽純情的動作,卻讓君澗清在她身/下恍了神,也要醉了。
是她醉了嗎?
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