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一記深吻後。

君澗清雙頰因為呼吸不順生出淺淺的粉, 唇角殷紅,被人用力地吻過之後看起來又紅又腫,色/欲無限。

但她的神色偏偏看起來和此毫不沾邊, 雙眸攜着怒意, 剛得到喘息尚且沒來得及恢複呼吸的頻率, 就揚起手高高擡起, 手臂擡起時帶起一陣能吹進人心的凜冽罡風。

程顏看着她高擡卻未落下的手, 擡起臉,眼睛緊盯着她, 毫不畏懼道:“君總想打我嗎?也是, 都是我的錯,誰讓我不經過君總的同意就親上去了呢,來吧,打吧。”

她側過臉,給她一個方便的姿态。

她這副無賴的姿态生生地讓怒氣未消的君澗清氣笑了。

掌風落下。

程顏睫毛顫了顫。

……

君澗清該不會真打吧?

她心底有一絲後悔,但也只有一絲。

想打就打吧, 她決不躲。

“嘶嘶嘶——嘶——別——”

臉上的肉冷不丁被人狠狠揪起, 疼得程顏直叫, 差點蹦起來。她扭過頭,疼得眼裏的淚花都要飙出來了, 臉上的力道卻沒有半分松下來的跡象。

她感覺君澗清用了畢生的力氣在擰她的臉頰肉,讓她痛苦的時間過了大概有一個世紀之久, 君澗清才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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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顏疼的嘴巴一直發出像蛇吐蛇信子一樣嘶嘶的聲音, 她松手後, 程顏連忙用手去揉受苦受難的臉頰肉。

“嘶——”蛇又吐信子了。

碰也疼。

程顏懷疑自己的臉不僅是紅的, 還可能是腫的。

她用手松松地捂住自己的臉,根本不敢全部放上去, 甚至還拉開和君澗清的距離,控訴道:“你為什麽不打巴掌?!”

她最好了被打巴掌的準備,可沒做好被擰臉的準備。

君澗清冷笑:“打巴掌?讓你爽嗎?”

“……”程顏大怒:“誰說我被打巴掌會爽了?!”

分明是你!

是你!某些時候疼痛感還能讓你更爽!

程顏怒氣沖沖地瞪着她,好似她再說什麽污蔑自己的話,就要不顧紅紅的臉沖上去和她理論。

君澗清淡淡瞥她一眼,臉上的緋紅褪去,此時的她越發像個玉雕一樣的人,看起來好看卻好像沒有生氣。

當然,如果忽略她紅腫的唇的話。

她沒再和程顏說話,也沒再趕她出去,好像知道再呵斥對方也不會聽,簡直是白費力氣。

同樣,她也漠視了程顏的存在,不給她一分眼神。

程顏緩緩地、輕輕地揉着自己的臉,一邊揉一邊用餘光注意到君澗清若無旁人地拿起睡袍去了浴室。

她自然明白自己被君澗清當成透明人了。

水聲嘩嘩響起,程顏踮起腳輕輕靠近浴室,站在外面聽聲音,像是在給浴缸放水。

不愧是君總,很會享受,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泡澡。

程顏心中不忿,今天發生的事情,能說都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笑話,當然不是了!

最開始分明就是兩個對對方身體感興趣的人各懷鬼胎地聯系到了一起,先動心又要求別人動心的又不是她。

程顏放下舒緩臉頰肉的手,想了想,也拎起睡衣緩緩走進浴室。

然後推開門。

果然沒鎖,君澗清就沒有洗澡還要鎖門的習慣。

只是以前的程顏也不會在明知道對方在泡澡還要推門進去。

這樣想着,程顏神态自若地走了進去。

泡在浴缸裏的君澗清聽到門口的動靜,見到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皺起眉,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你進來幹什麽?”

程顏無辜地說:“這是浴室,我除了進來洗澡還能做什麽?”

君澗清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開口帶着驅逐的意思:“你去別的地方洗。”

程顏:“我不,我今天很累,現在很晚了,我就想快點睡覺,你洗你的,我又不影響你。”

說着,她擡手打開了淋雨,嘩啦啦地水聲落下。

她側頭,看着君澗清閉上眼睛,好像睜開眼多看自己一眼多難為她一樣。

甚至她自己還往水下沉了沉,漂浮起來的泡泡上,只露出了一點脖頸和腦袋。

程顏無聲地呵呵笑了兩下,然後說:“有什麽好避的,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來。”

君澗清睜開眼,冷聲道:“洗你的澡,閉嘴。”

OK。

程顏乖巧地閉上嘴巴,淋着水珠的手在嘴巴上面做了一個封上拉鏈的動作,琥珀色的眼睛隔着細細水簾,仍無辜地看着君澗清。

這副乖巧柔順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才說了多麽氣人的話。

君澗清偏開頭,不去看她。

浴室裏只餘水聲,兩個人各做各的,維持在一個互不打擾的局面。

但兩人的動作卻非常同步。

準确來說,是程顏餘光注意着君澗清的行為然後跟着做自己的事情。

一起擦幹淨身體,一起裹上睡袍。

然後一前一後出去。

程顏看到君澗清出來後又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兩件式睡衣,長袖長褲,拎着去了衛生間。

再出來時,她手上拎的長袖長褲睡衣變成了剛剛洗完澡後穿的睡袍。

“……”

好像在防狼一樣。

程顏一邊擦沾點水的發梢,一邊看到她拿起手機推開主卧的門要出去。

程顏一個閃身來到她前面,擋住她的路。

“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

君澗清垂眼:“我出去。”

程顏說:“不讓你出去。”

“……”君澗清臉上的表情寡淡,漆黑雙眸掃她一眼:“我沒心情和你拌嘴。”

程顏認真道:“我沒和你拌嘴。”

她遠遠地指着床,說:“床太大,我一個人不習慣睡這麽大的床。”

君澗清嘲諷:“那你就出去找床小的睡。”

“可這裏的床都比宿舍的大。”

程顏盯着她說:“是你讓我養成這樣的習慣的。”

君澗清看她。

程顏也回望她。

她的話沒有講的那麽明白,但程顏覺得,君澗清一定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是君澗清讓她養成和別人一起睡的習慣。

最初,她睡大床,從不覺得那太大,有什麽困擾。

後來,她慢慢習慣身邊有另一個人,一伸手就能夠到,微微使力就能将人攬進懷裏。

再後來,她已經習慣了有這個人在身邊時,就和她同床共枕,交頸而眠。

習慣易養,卻難戒。

如果君澗清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那就算了。

君澗清自然懂了。

可她卻盯着程顏道:“你總要習慣。你自己經常說的話,你難道忘記了嗎?”

程顏的神色變了一瞬,垂在那裏的手下意識想握緊,又不想在這樣聰明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內心,便強忍着,倔強地盯着她。

“是嗎?”她忍下不合時宜的難受,覺得這是因果報應,自己自讨苦吃。但君澗清這樣說了,程顏明知道難受的責任自己也有一半,但還是覺得委屈又難受,難以接受,畢竟從前的君澗清從不會這樣對待她。

程顏說:“也确實,但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就會适應另一種睡覺方式,沒必要從現在開始就适應。”

“——除非,我有必要現在就開始适應。”

這話說的很繞,程顏頓了頓,又接着說完:“畢竟你有權随時中止一切。”

話吐露完,程顏別開臉,等着生氣的君澗清繼續回刺自己,不就是難受嗎,吵架不難受難道她還要高興嗎?

她能接受的。

吵架嘛,不就是親近的人互相往對方最敏感的地方紮刺嗎。

曾經的程顏覺得這是一個很蠢的方式,吵架應該就事論事,不該這麽吵。

可是真的到這種情況來臨,和君澗清的第一次争吵,她心裏痛苦,便也下意識想讓對方感知到自己的痛苦。

那麽怎樣的方式才能讓君澗清知道自己的難受呢?

自然是讓她也痛苦。

痛苦共頻,我有多麽痛苦,就讓你多麽痛苦。

可是程顏忘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愛人的深淺不同,痛苦也不同。

只有愛意對等時,痛苦才會同頻共振,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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