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久久的沉默再次充斥在兩人之間。
程顏和君澗清無聲的對峙着, 眼也不眨地看着對方,卻都表情平靜,有種勢不讓對方堪破自己內心的意思。
半響, 君澗清涼涼開口:“臉湊過來。”
“?”程顏的眉毛皺在一起, 警惕道:“你什麽意思?還想擰我?”
君澗清盯着她, 沒解釋什麽, 只是說:“過不過來?”
程顏:“……”
說實話, 不想過去,怕疼。
但君澗清已經主動開口, 程顏品了品這裏面的意思, 在她的注視下有點發虛。
“過去,過去。”程顏默默把臉扭到沒有被擰的那一邊,湊過去,閉上眼睛說:“要打還是要擰,來吧。”
君澗清的目光落在她這側白皙細膩的肌膚上,壓在心底的怒氣耀武揚威的彰顯着存在感, 都被她一一掩下。
她果斷地伸出手, 毫不留情地擰上了程顏的臉。
君澗清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怒火與痛意。
“嘶——”程顏叫了一聲, 又呲牙咧嘴地忍住了後面的哀嚎。
果然!又是揪她的臉頰肉。
好大的力氣,怎麽感覺比剛才還痛, 她剛才痛的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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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澗清看她痛的難受,被擰了一圈的臉頰肉紅了起來, 看起來她确實疼的不輕。
可她的怒火卻沒有被盡數撲滅, 杯水車薪而已。
就如同爆發後的火山偃旗息鼓, 濃煙在頂口升起又消失在浩瀚的天空中。可火山深處, 滾燙的岩漿赤紅灼熱,一股一股的上湧着, 翻滾着,越積越多,等待下一次的破口而出。
君澗清不看她了,轉身的瞬間開口道:“關燈睡覺。”
“好。”
程顏跟在她後面,舌頭頂了頂兩頰的肉,有點痛。
敏感的痛覺神經一絲不茍地将信息傳輸進大腦裏,可程顏卻忽然一點也不難受了。
因為和痛覺相比,酸脹的情緒好像更快一步被心髒捕捉。
程顏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關掉床頭燈,室內一片黑暗。
床另一側的人規規矩矩的躺着,兩個人挨不到一點,打定了主意是想讓井水別犯海水。
可井水在今晚偏偏一身反骨。
但程顏剛在被子裏動了動身體,忽然感覺被子被人扯了扯,另一側的人裹起來了。
“……”
程顏又拉拉被子,對方紋絲不動。
防着她呢這是。
呵,也不知道以前到底誰饞誰身子。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矜持個什麽?
程顏索性破罐子破摔,伸出手跨越無形的界限戳了戳君澗清。
挨着君澗清的瞬間對方避開了。
“不好好睡覺你做什麽?”君澗清不耐道。
“君總,你睡得着嗎?”
“君總,你不憋的難受嗎?”
“我指的是情緒,不是別的。”程顏聲音透着一股認真。
“……”
又是沉默,今晚沉默太多次了。
程顏意欲在這樣的沉默中繼續戳她。
她今晚根本睡不着,一天了,心中憋了一股不知道打哪裏來也暫時不知道該往哪裏去的氣。和君澗清吵了架,但氣是一點沒少,反而還多了。
她不相信同樣的情況君澗清能心無旁骛地睡着。
程顏剛在被子裏繼續伸手,另一側的人猝不及防地湊近,攥着她的衣領就把她壓在身下,動作迅速強硬地狠狠咬了一口。
完了,嘴好像破皮了。
品出鐵鏽味的程顏下意識想摸摸嘴唇,身上壓着的人開口了。
“想做就直說。”
程顏注意力被轉移,問:“你不想嗎?”
君澗清:“不想。”
程顏在黑暗裏舔了舔唇,确實有股鐵鏽味,看來真的被咬出血了。
她伸手按下對方的頭,以牙還牙地在她唇上也咬了一口。但她臨到頭到底是收了力度,讓君澗清吃痛地張開嘴又沒真的咬破她的唇。
程顏攻擊性極強地和她交換了一個含着鐵鏽味的吻。
一吻畢,程顏一只手摟住她的脖頸不讓她起身離開,額頭抵着她說:“騙人,你心裏憋着火呢。”
她輕車熟路地繞過束縛探路,撥弄路邊的花枝,輕一下重一下的。
君澗清隔着睡衣拍掉她的手,擰起眉說:“誰憋着火?”
程顏說:“我,行了嗎?”
她湊過去又要去親君澗清,像突然得了肌膚饑渴症一樣,粘着她不松開。
可君澗清別開臉,避開她的吻。
程顏咬了咬她的脖頸。
君澗清猛地掐住程顏的脖頸,右手用力,青筋在黑暗裏突起,有力地扼住她的呼吸。
“我真想掐死你。”君澗清在她耳邊低語。
它聲音平靜的像掀不起一絲波瀾的死湖,在深夜有種淡淡的瘋感。
程顏呼吸受阻,卻沒掙紮。她張開嘴,聲音有些沉,斷斷續續的,但能讓人聽的很清楚。
“你不……會,你是個、合法商人。”
合法商人可不會做觸犯法律的事情。
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
脖頸被松開,胸腔裏冷不丁地灌進了許多新鮮空氣,一下子被嗆住了,程顏偏開頭咳了兩聲。
“咳咳,咳。”
她咳完,清清嗓子,還要說話呢,被人給打斷了。
“閉嘴,我今晚不想聽你說話。”
“……”
你不想聽我也說很多了!
不過這意思是只能做不能說是吧?
身上的人俯身,又在她喉嚨那裏咬了一口,力道大的像是恨不得将它啃下,吞入腹中。
程顏猛然有一種被正在捕食的大型野獸盯上的顫栗感。
她沒把她掐死,卻好像要把她咬死。
身上的人不說話,在她脖/頸上啃/咬。
程顏有點痛,蹙了蹙眉,而後繼續自己的動作。
她雙手放在君澗清的腰間,微微使力,兩人的上下順序颠倒。
……
突然。
君澗清抱住她的肩膀,偏頭在她瘦削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鮮紅的血珠洇出肌膚,君澗清看不到,但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又印上去。
程顏下意識想躲,以為君澗清又想再去咬一口,剛剛那股勁,真的有種要把她肩頭的一塊肉咬掉的感覺。
但她克制住自己的反應,沒有躲。
君澗清也沒有繼續咬。
程顏能感覺到對方像個吸血鬼一樣在吸她的血,動作溫柔缱绻,好似要将血珠全部卷去。
她被這個動作弄的心癢癢的。
狠狠地用力咬,又溫柔的吮/吸。
打個棒子又喂個甜棗,君澗清怎麽像在訓狗一樣。
程顏的腦子裏紛紛擾擾,又覺得這些都不重要。
就像她說的,不要憋着,所以做。
這也是發洩情緒的一種方式。
她不想吵架,那就做吧。
這裏已經成了戰場,兩個人以自身為武器,無休止地在這這裏征戈,沒有硝煙的戰争讓兩個人越來越上頭。
痕跡越鋪越滿,越來越重。
君澗清的腿部和胸/部是重災區。
程顏身上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的脖子、肩上,都是君澗清噬咬後留下來的痕跡。
她每次都是先在她身上咬一口,血珠滲出,讓她火辣辣的痛,然後又溫柔的舔/舐吮/吸那裏,好像她的血是什麽興奮劑刺/激源,又或者是什麽安撫情緒的良藥,讓她光是吞咽就能得到滿足。
而每當她吮吸吞咽血珠的時候,程顏就會特別有反應。
一整晚下來,程顏已經被咬的成了條件反射。
每當君澗清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肉時,程顏的身體就立刻本能的産生反應。
巴甫洛夫訓狗的經典條件反射實驗,今晚在她的身上得到了直觀的體現。
這場戰争無限拉長,結局也沒有贏家,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昏昏沉沉不知道天明早晚,徹底停下來時,外面的世界好像又有一場黑夜降臨。
随意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點水分,失去了所有體力的兩個人撿起地上的睡袍随意披着,推開混亂不堪的主卧的門,腿腳發軟的打開了一間客房,倒頭入睡。